第一百四十三章 身不由己
(女生文學)
第一百四十三章身不由己
黃繼鵬謹慎的甩掉眾多尾巴,將何芳菲秘密送到G省省政府大院,顧遠山家中。相隔近一年,黎鳳蘭再見到何芳菲,感覺詫異,卻也很開心,家裏終於多了一個可以與她說話解悶兒的人。
黎鳳蘭的熱情,令何芳菲感覺到溫暖,何老夫人去世之後,一度感到孤苦無依的她,終於找到了家的溫馨,親人的關懷。
黎鳳蘭瞅著何芳菲麵色蒼白,不禁心中擔憂,關切的問道:“芳菲啊,你這到底是咋啦,臉色這麽差?”
何芳菲嘴唇咧動了兩下,欲言又止,黃繼鵬接話道:“幹媽,芳菲剛剛動過手術,身體很虛弱,幹爹專程讓我把她接回來休養!”
“哎呀呀,閨女,你可受苦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在家裏除了帶若曦,其他也沒啥事幹,正好,我能踏踏實實的照顧你,你也能陪我說說話,咱們娘兒倆相依相伴多好!若曦還能給咱們逗樂呢!”聽了黎鳳蘭的話,何芳菲淺笑著望著她,由衷的說:“幹媽,回來固然好,隻是要辛苦你了!”
“一家人,有啥辛苦不辛苦的,我巴不得連繼鵬一塊兒搬回來住呢,伺候著你們,我樂意!當了這麽些年遊手好閑的家庭主婦,早就憋壞了,能夠忙忙乎乎,看到你們樂樂嗬嗬在麵前晃悠,甭提有多美了!”黎鳳蘭所言,句句是心裏話,旁人官太太的生活,過得豐富多彩、有滋有味,可她這麽些年卻是一塵不變,一門心思撲在家裏,撲在顧遠山和孩子身上。
顧遠山因疑神疑鬼,時不時帶給黎鳳蘭的悲傷痛苦,她從不真正往心裏去,因為她知道,哪怕他對她千般壞,隻要對她一絲好,就全部一筆勾銷了。
“幹媽,您放心吧,有我回來守著您的那一天!”黃繼鵬雙手扶住黎鳳蘭的雙肩,說著暖心的話,黎鳳蘭目光慈愛的盯著他:“甭光撿好聽的說,繼鵬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啥時候領個媳婦兒回來給我瞧瞧,那才是孝順,看著你結婚生子,我才是睡著了都笑醒了!”
“幹媽,這事兒不急,男人嘛,先立業再成家,我可不能辜負了幹爹對我的栽培和期望!”黃繼鵬敷衍著黎鳳蘭,眼睛卻盯著何芳菲,岔開了最令他頭疼的話題:“芳菲,你這段日子千萬不要出門,好生在家養著,有重要的事情,幹爹會在家裏跟你商量;你可得收斂一點兒大小姐脾氣,不能固執的往外跑,幹爹工作忙,你可不能讓他為你分心,也不能讓幹媽為你擔心!”
黎鳳蘭白了黃繼鵬一眼,嘴裏嘀咕道:“嘖嘖,一提這事兒就往一邊扯,還拿你幹爹做擋箭牌,你當他不操心,不想早點兒抱孫子呢!”
“繼鵬哥,你啥時候變得這麽囉裏囉嗦?該不是在政府部門呆久了,自然而然養成的習慣吧?幹媽說的話,你可得放在心上,你可別忘了,你是我哥哥,哪兒能落後這麽多!”何芳菲一臉抗議,嫌棄黃繼鵬碎嘴如‘老太婆’,不失時機的將黃繼鵬避諱的話題又扯了出來。
黎鳳蘭睖了黃繼鵬一眼:“誰說不是,瞧瞧,芳菲都站我這一邊呢,繼鵬啊,你可別想再搪塞我,趕緊張羅著,不然,我可得讓你幹爹給你張羅了!”
“誰在說政府官員的壞話呀?讓我張羅啥?”顧遠山蒼勁有力的聲音飄進門來,所有人聞聲而動,將目光投向門口,黃繼鵬如遇救星,鬆了一口氣;何芳菲的目光裏夾雜著愧疚。她記得很清楚,前一次,她是跟顧遠山鬧得很不愉快離開的,自從氣衝衝邁出這個門之後,就沒曾想過還會再回來;今天,不光回來了,還是被他特意‘請’回來的。
何芳菲怔怔的望著跨進門來的顧遠山,待他稍微走近一些,才喊道:“幹爹,您回來了?我……我過去……”
何芳菲自我反省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顧遠山便笑嗬嗬的揮揮手:“既往不咎、既往不咎!一家人能團聚,真好!鳳蘭啊,今兒你可得好好表現一下,把你琢磨的那些個新把式菜,都弄出來,讓孩子們給你打打分,難得孩子們都回來了,這可是咱家最喜興的時候!”
“哎,那是自然要露兩手的,我剛還琢磨著是整這中式菜,還是整西式菜呢!”黎鳳蘭哈哈一笑,這樣的氛圍,真是太難得了,如果時光可以鎖住,她寧可這房子的時間,永遠凝固在這一刻!
“拉倒吧,少整崇洋媚外的那一套,咱家可是有兩個政府官員呢!哈哈哈——咱家芳菲身子虛,那外國佬的東西哪兒有營養,還是咱們老祖宗的東西好!”顧遠山哈哈大笑,看上去,還真是一個無可挑剔的慈父。
“幹爹,過去都是我不懂事,惹您生氣了!”何芳菲由心而發的說出了悔過的話,她突然間特別喜歡,這種充滿濃濃親情的家庭氛圍。
“行啦,能回來比什麽都強,還說那些傷感情的話幹啥?”顧遠山笑望著何芳菲,黃繼鵬不失時機的插話道:“芳菲,你呀,啥都甭想,聽幹爹的話,把身子骨養好!”
“爸爸……爸爸……”顧若曦雀躍的喊叫著,蹣跚的從樓上跑下來,顧遠山抬頭笑眯眯的望著她:“若曦,想爸爸了吧?”
黎鳳蘭微笑著搖搖頭:“若曦這丫頭,耳朵比猴子還尖,一聽到爸爸的聲音,瞧那高興勁兒!”
何芳菲望著越長越可愛的顧若曦,內心竟然湧起了點點對夭折了的孩子的懷念,這是她懷孕以來,第一次產生的奇特的感覺。這種感覺,在她的心中匆匆而過,沒有絲毫停留。
……
何老夫人隆重的葬禮結束之後,何家大院回歸了平靜,沒有何芳菲明爭暗鬥的日子,齊宏感覺很乏味,他一刻也不想在這深宅大院待下去。
這深宅大院,雖說還掛著‘何家大院’的牌匾,實則已經易主,主人在與不在,宅院就在那裏,任誰也搬不走,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
齊宏把宅院裏所有的人召集起來,訓了一頓話,而後驅車直奔金都,這陣子陰差陽錯,與柱子媳婦兒攪在一塊兒,尋求刺激,險些送了性命;又搞出了何家的喪事,把正事兒拋到了九霄雲外。
齊宏心想:是時候回金都跟簡冰那王八羔子算算賬了,該是我的,一分不少,必須給我,不然,老子跟他勢不兩立!
話說回來,像這樣的誓言,與簡冰打交道的這些年來,齊宏自個兒也不曉得說過多少遍了。可謂是,江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唯有永遠的利益。
因為利益,齊宏可以和許多人做朋友,獨獨不包括紀閆鑫父子;因為利益,他也可以和任何人敵對,包括自己的父親。齊宏與簡冰一次次分崩離析,又一次次合作,看似不可思議,實則又不違背利益雙贏的法則,達到相得益彰的效果。
簡冰是一隻狡猾的狐狸,更是一匹不念舊情的狼,這一點,恰好與齊宏有著共性,這樣的兩個人合作,有朝一日,注定會相互廝殺。
……
齊宏的到來,早在簡冰的意料之中,簡冰抬起頭,慢條斯理的點燃一支煙,叼在嘴裏,待他走過去落座,才開口道:“齊老大還真是沉得住氣,窩在溫柔鄉裏不舍得出來了吧?年輕氣盛嘛,實屬正常!”
“別他媽的廢話,老子咋樣,用不著你操心,沒誤事兒不就得了?”齊宏翹起二郎腿,斜眼兒瞪著簡冰,不把自個兒當外人,拿起桌子上的煙盒,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裏:“我今兒是來驗貨的,在你那兒擱了一段時間,下了不少崽子吧?簡冰,你可賺了!”
自從偷襲黑雕幫舊址失手,齊宏身陷囹圄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稱呼簡冰為叔,而是直呼其名,在他心中,隻有雪狼穀的弟兄,才是信得過的親人,其他的人隻存在利益衝突。
“嘿嘿,下崽子哪兒那麽容易?早就給你準備好了,擱在我這兒,我哪兒能不操心!”簡冰臉上掛著訕笑,掏出一張銀行卡推到齊宏麵前:“我手上有個寶貝,想必你會很感興趣!”
“哦?簡老大何時變得如此大方,竟然舍得把寶貝拿出來示人?”齊宏語氣平淡,不為所動。
“好東西要拿出來與人分享,才能彰顯其價值嘛,走,我帶你去瞧瞧?”簡冰意味深長的看了齊宏一眼,站起身來,齊宏毫不客氣的將銀行卡收入囊中,與簡冰一道邁開腳步。
……
秋風涼涼,小翠身著單衣在院子裏溜達,麵色陰鬱,不遠處,兩個彪悍的男人邁著不緊不慢的腳步,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小翠成日過得渾渾噩噩,已經記不清楚,她已經被關在這裏多少天了,甚至少有睜開眼睛能看到日頭的時候,與其說她黑白顛倒,還不如說她封鎖在了自己的世界裏,感知不到外界的任何事物。
“大哥,您來了?”隨著參差不齊的兩聲招呼,齊宏跟著簡冰繼續往前走,簡冰抬起手,指著前方像幽靈一般的女人:“那就是我說的寶貝了!”
“你他媽的玩兒我?不就是個女人嘛,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瘋了吧,鬼一樣的貨色,你也能當寶貝!”齊宏氣急敗壞的瞪著簡冰,直覺得他是在浪費他的時間。
小翠聽到似曾相識的聲音,猛然停下腳步,緩緩地轉身,直愣愣的盯著齊宏。簡冰笑而不語,許久才側臉望著一臉驚訝的齊宏:“怎麽樣,認出她是誰了嗎?她是你仇人的女人,哈哈……更令你意想不到的是,這個女人,共伺父子二人!”
齊宏的喉結不由得哽動了兩下,心中湧起一股怒火,惡心得差一點兒沒從嘴裏噴出穢物。他隻曉得柱子是個廢物,本想著他要了這女人的初夜,她就屬於他,哪兒曾想,她比那些風塵女子還他媽的肮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