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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覺察危機

  (女生文學)

  第二百零七章覺察危機

  “送我回家!”在刺耳的急刹車聲中,莊金海重複道。


  “老哥哥,什麽情況?”卞舟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劉方東遲疑著將車靠邊停下,並未立即響應莊金海的指示,側過頭孤疑的問道:“師父,您還沒給我們指出明道兒呢?”


  “這事兒急不得,得從長計議!”莊金海抬手看了看時間:“快到飯點兒了,我得回家吃老婆子做的菜,喝上兩口小酒!”


  “這——您這是罵我們呢?我和您的愛徒請不起您一頓飯?”卞舟山麵色尷尬,心覺著老領導退休後,越發古怪。


  “外麵的飯哪兒有自家老婆子燒的可口?大半輩子都在外邊將就吃一口,老了,沒幾天好活了,還不抓緊時間,把失去的都補回來?”莊金海淺淺一笑:“別著急,你們啊,也會有這麽一天,不吃著自家的菜,啥也想不出來!”


  莊金海的話看似歪歪理,卻讓卞舟山和劉方東深有感觸,可不是嘛,自打穿上一身警服,便由不得自己,別說平日裏跟家人聚少離多,即便是過春節,也是難得吃上一頓團圓飯。


  卞舟山說:“方東,調頭!”


  劉方東啟動汽車,調轉車頭,一路飛馳。卞舟山轉麵望著莊金海,麵色凝重:“老哥哥,我擔心這事兒拖延下去,恐怕夜長夢多啊!”


  莊金海不以為意,淡淡的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到了,跑也跑不掉!縱然他顧遠山有三頭六臂,折騰了這麽些年,氣數也該盡了!”


  “看您胸有成竹,我這心啊,總算安寧一些了!”卞舟山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對莊金海的話深信不疑。


  劉方東不明所以,道:“師父,那我們眼下該做些啥?”


  “專心開你的車,三十大幾,奔四十的人了,做事還是毛毛躁躁,一心二用!”莊金海拉長臉,聲音嚴厲,劉方東怏怏的閉嘴,不敢再說話。


  汽車開進院子裏,停在莊金海家樓下,莊金海下車,客套道:“一起上家坐坐?”


  “我正想看看師娘,好些日子沒見她老人家了!”劉方東熄火,正欲推門下車,卞舟山突然說道:“老哥哥,今兒來得突然,去了給老嫂子添麻煩,改天,改天我提前跟您打招呼,來嚐嚐老嫂子的手藝!”


  “也好!切記,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那麽多年都等過來了,關鍵時刻,更是要沉住氣,打草驚蛇可就不劃算了!可以暗中死死的盯著他,預防他潛逃,但是萬不可輕舉妄動!”莊金海說完話,轉身走向樓洞裏。


  卞舟山喊道:“明白了,您放心!”


  劉方東嘴裏嘟囔道:“頭兒,咋不跟著上樓?忙乎了半天,啥也沒整明白!”


  “你這小子,沒眼色,你師父那是想請我們上樓的樣子麽?你師父、師娘年紀都大了,好不容易退休了,過幾天安生日子,又跟我們攪和在一起,你師娘見了、聽了,不是平添擔憂麽?”卞舟山一通數落,令劉方東愧疚不已,他隻想著早早破案,將顧遠山,以及他的同黨一網打盡,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著實沒考慮旁的。


  “既然你師父說了按兵不動,那咱們就耐心的等!方東,我可警告你,你小子可不敢胡來壞了大事!”卞舟山對劉方東一番叮嚀,他太清楚他不顧後果的急性子。


  劉方東回道:“頭兒,您放一萬個心,今非昔比,我劉方東已經不是顧頭不顧尾的毛頭小子了!”


  ……


  經過搶救,鐵蛋爹脫離了生命危險,鐵蛋娘抹著淚感謝上蒼,鐵蛋喜極而泣,這幾天對他來說,猶如活在煉獄中。


  鐵蛋身在醫院裏,心卻牽掛著家裏,深怕謝雨涵脾氣上來,又跟小冉發生衝突,弄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小正一出事,謝雨涵就喪失了理智,變得不可理喻,鐵蛋都快要不認識她了。鐵蛋清楚,兩個孩子的身世秘密,眼下已經成了定時炸彈,說不定哪天就會引爆,炸得他們家永無寧日。


  鐵蛋太了解顧遠山了,此時顧遠山不理不問,並不代表他心裏就沒有籌謀著認回兩個孩子;終有一天,他會掀起奪子的腥風血雨,絲毫不會顧及鐵蛋一家人的死活。


  鐵蛋不敢想象,真的到了那一天,怎麽向老爹老娘交代,怎麽跟兩個孩子交代?這一切,讓老人和孩子去承受,未免太過殘忍。


  鐵蛋清楚,真的到了那一天,他和謝雨涵的婚姻,恐怕也就走到盡頭了,一邊是辛辛苦苦一輩子的老爹老娘,一邊是精心嗬護了十五、六年的妻兒,無論是誰,都是他割舍不下的。


  鐵蛋覺得並非自個兒杞人憂天,想得太多,所思所想的一切,都是隨時可能發生的;他沒有辦法阻止事態發展,隻能祈禱事情晚一些發生,再等上幾年,等孩子們長大成人,有了成熟的思維和判斷力;由他們自主選擇,是否接納他們的親生父親。


  唯有老人、孩子不受到傷害,或是減輕受傷害的程度,鐵蛋才覺得自己是一個稱職的兒子,稱職的父親。


  ……


  黃繼鵬接連幾天沒去上班,沒有人知道他的去向,一個大活人平白消失了,仿若人間蒸發,在金都市市政府引起了不小的動蕩。


  消息很快傳到了顧遠山的耳朵裏,顧遠山心急如焚的撥打黃繼鵬的電話,始終提示關機。


  顧遠山將自己關在辦公室裏,仔仔細細的思考,推測出兩種可能性:第一、黃繼鵬有可能得罪了什麽人,遭到報複,已經不在人世;第二、他有可能嗅到了什麽不妙的味道,逃之夭夭。


  對於這兩種推測,顧遠山都覺得跟自己脫不了幹係,無論誰動了黃繼鵬,實則都是在做給他看,俗話說,打狗看主人,不聲不響對付了他的人,不擺明了是針對他麽?黃繼鵬潛逃,定是察覺自己逃不過去,金都市市政府官員眾所周知,他是顧遠山的幹兒子,是他一手一腳提拔起來的政壇新秀;他若是出了問題,顧遠山難辭其咎。


  思維梳理順了之後,顧遠山直冒冷汗,深知一定是出了什麽大問題,他心中惱怒不已,痛罵黃繼鵬是一匹白眼兒狼,聞風而逃,卻不給他通風報信。


  情急之下,顧遠山立即通知齊宏,秘密查找黃繼鵬的下落,就算是把金都、G省省城翻個底兒朝天,也得把他揪出來。


  掛斷電話,顧遠山不免苦笑,明白自己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黃繼鵬既然存心要逃,定然是遠走高飛,中國何其大,世界何其大,茫茫人海中想要找到一個人,無疑是大海撈針。


  就如同當年的薑長河,誰能料到他逃到了台灣,活得上好?若非幾年後他自己現身,誰又能找得到他?

  最令顧遠山光火的是,黃繼鵬舍棄大好前程,突然銷聲匿跡,無疑引人猜忌,無形中將他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最為頭疼的是,到底所為何事,他全然不知,就如同待宰的羔羊。


  顧遠山冥思苦想,覺得自己不該坐以待斃,在東窗事發之前,一定要查清楚真相,趁早應對;做好一切準備,萬不得已的情形下,像黃繼鵬一樣,逃之夭夭。


  顧遠山的一生中,把權利看得至高重要,當權利和生命相互衝突時,自然懂得先保住性命和自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心中緊迫,顧遠山悄無聲息的安排一樁樁事,敦促黎鳳蘭帶著顧若曦離開G省,隻一句話:“你們去哪兒都行,不要再回來!”


  突然的變故,自是讓黎鳳蘭震驚不已,可看到顧遠山嚴肅認真的表情,又回想起官場上突然落馬的一些人和事,她憂心忡忡,卻不敢問究竟,回道:“遠山,你說啥,我都照做,我隻希望你記著,無論到了什麽時候,你還有我和若曦!”


  “甭廢話,啥也不用帶,夜裏就走!”顧遠山遞給黎鳳蘭一張銀行卡,冷冷的注視著她:“密碼是若曦的生日。”


  黎鳳蘭接過銀行卡,說不出一句話,待顧遠山轉身匆匆走到門口,她才哭喊著奔跑過去,牢牢的抱住他的腰,臉緊緊的貼在他的後背上,聲淚俱下:“你要好好的……我跟若曦等著你……”


  顧遠山一言不發,掰開黎鳳蘭的手,開門而出,門嘭一聲關閉,院子裏立即響起汽車發動的聲音。


  黎鳳蘭開門追出去,汽車已然開出院子,拖著長長的尾氣,揚長而去。


  怕被人看到她流淚生疑,黎鳳蘭退回屋裏,跑進隔音最好的書房,失聲痛哭。黎鳳蘭不懂政治,但她住在省府大院,聽到過的事件數不勝數,她完全清楚,顧遠山此舉,正是在替她和女兒安排往後的生活。


  多年來,黎鳳蘭把身、心毫無保留的交給了顧遠山,一心隻為他和女兒活著,哪怕,她清楚,他的心中沒有她,從不曾真心實意的愛過她;可,她愛他,無論他是高高在上的領導,還是一個小職員,或者,僅僅隻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無業遊民;無論他有錢,還是一貧如洗,她這輩子都認定了他,死心塌地的跟他過日子。


  黎鳳蘭不想走,可她又不忍心違背顧遠山的意願,深怕留下來反而拖他的後腿,隻能忍痛擦幹眼淚,按照他的安排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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