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庄老
酒泉上人暗自琢磨。
孔雀靈魂就是大比第一名的獎勵嗎？
他略微思索，心中頓感無語。
「仲九風這小子，難怪隱藏二十年偏偏到今天才暴露，原來是惦記著我手裡的孔雀靈魂啊！」
幽鬼什麼時候殺不是殺？
為什麼仲九風要偏偏在萬眾矚目之下將幽鬼強行斬殺？
是享受眾星捧月的快感？
肯定不是，這小子已經夠腥了。
酒泉上人猜想，必然是因為仲九風急切需要孔雀靈魂，才迫不得已來參加大比，而魚鼠鬼只不過是他順帶弄死的。
他忽然想到仲九風跟著歸海璇去了休息室一趟，回來后便在四強賽中對戰歸海璇時不戰而敗。
「這兩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酒泉上人是這樣認為的。
一旁。
聽仲九風需要孔雀靈魂來渡劫，歸海天心裡不樂意了。
怎能讓你仲家這般如意？
仲陽武笑笑道：「酒泉上人，為了我孫兒的安全，我仲陽武也只有厚著臉皮向你討要孔雀靈魂了。」
「這……」
酒泉上人臉色一變。
仲陽武連忙道：「有什麼要求酒泉上人直說，我仲家一定滿足！」
酒泉上人的臉色更加不好了。
他像是有難言之隱，不便多說，只能傳音歸海天：「陛下，您看這可如何是好？」
歸海天心裡一樂。
楊酒泉啊楊酒泉，沒想到你平常跟仲陽武走得頗近，原來是犧牲自我去當卧底，真心卻是向著我歸海家的。
好，很好！
日後朕一定封賞，大大的封賞！
酒泉上人這邊的意思到了，歸海天立馬錶示：「武公，孔雀靈魂是第一名的獎勵，如今鄒文輝得到了第一名，於情於理孔雀靈魂都應該由他來支配。我們西霓王朝以法立國，如果出爾反爾，傳出去定叫周邊敵朝笑話。武公覺得呢？」
這是國之大義！
一般人肯定只能順著歸海天的話說，沒辦法啊，國家的顏面都扣在你頭上了，你還能不接？
當然，仲陽武肯定不是一般人。
他淡淡道：「陛下此言差矣，我孫兒天資卓越，可稱千萬年難得一見的絕世天才，將來成就非凡。等我孫兒修道有成，定助陛下掃平敵朝，什麼三大王朝，八大家族，將來都是陛下您的。」
金雞上人大讚：「有道理！」
歸海天臉一黑，有個屁的道理。
「國之顏面不可玷污，朕覺得還是由鄒文輝來決定孔雀靈魂的歸屬吧。」
歸海天又笑道：「鄒文輝與小九情同兄弟，他定然不會拒絕。」
那是以前！
這會兒鄒文輝還擱那躺著呢。
金雞上人也看出仲陽武和歸海天的矛盾。
這是一種趨勢，仲家本就已經很強大了，如今仲陽武又突破進青靈境，仲九風的天賦也比歸海璇高，身為西霓王的歸海天自然是著急了，想借孔雀靈魂這事兒壓一壓仲家。
但他不能答應啊，你壓了我這絕世天才不就沒了。
「陛下，我相信三陽上人在補償鄒文輝的時候一定不會吝嗇。」
仲陽武毫不猶豫伸出一根手指頭，淡淡道：「風華靈獸會所，在王朝境內的所有分會分出一半送給鄒文輝。」
金雞上人連忙問道：「價值幾何？」
仲陽武道：「不下十億靈石！」
金雞上人驚呼道：「我的天！我修行三千七百年也沒有見過這麼多靈石啊！如此數量的靈石足以買下上百件靈器了。」
旋即，他對歸海天道：「陛下，十億靈石已經是孔雀靈魂價值的萬倍，這巨額補償可以看出三陽上人是真心的，也是正直的。」
「……」
歸海天臉一黑。
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給他唱戲呢。
尤其是金雞上人眉飛色舞的表情，還有那因震驚而暴出的眼球直直的盯著他，就差說出「你還有什麼理由拒絕？」這句話了。
其實說真的，十億靈石他也動心。
要知道他皇宮國庫里的靈石也就只有三個億而已，仲陽武一句話就送出了比國庫還多三倍不止的靈石。
他能不動心嗎？
再說，他知道那孔雀靈魂是什麼來歷。
十年前，酒泉上人路過蛇嶺，意外發現一隻頻臨死亡的三彩孔雀，為了請酒泉上人為它報仇，三彩孔雀自行兵解，將自己的靈魂送給了酒泉上人。
三彩孔雀是什麼妖獸？
在靈界，孔雀是個大族，六洲各地都有孔雀的身影。
孔雀分五類，彩鳥、三彩孔雀、五彩孔雀、七彩孔雀和九彩孔雀。
其中，后三者為十八靈，五彩孔雀在十八靈中實力偏弱，七彩孔雀為中等，九彩孔雀為上等。
而三彩孔雀，只能算是普通的孔雀，同等修為，實力遠遠不如五彩孔雀，更別論七彩和九彩，三彩孔雀也就比一般的妖獸厲害那麼一點。
至於彩鳥，如果你在野外發現一種五顏六色的孔雀，別怕，那就是彩鳥。
很多人戲稱，彩鳥是雜毛孔雀，有的彩鳥的顏色比九彩孔雀都要美麗，但彩鳥就是彩鳥，實力低微，血統不純，永遠不可能變成那些遨遊天空的孔雀。
總得來說，酒泉上人手中的三彩孔雀靈魂相較十億靈石，價值是雲泥之別。
……
見神色淡然的仲陽武，歸海天不由暗怒，錢多了不起嗎？
「朕咽不了這口氣！」
談族長，他的實力遠遠比不上仲陽武。
談族史，歸海家的老祖是兩萬年前的人物，而據說仲家傳承自三百萬年前，族史悠久。
談後輩，他兒子歸海雲逸被仲九風揍過，他女兒歸海璇本來是西霓王朝的最強天才，這讓他得意很久，如今，仲九風的天賦比她女兒又高那麼一籌。
談家產，仲家小兒用十年時間賺的靈石就比他的國庫都要富有。
談人脈，朝內十個大人物有七個站在仲家這邊。
談後盾，王朝境內數量上億的除妖人大部分都依靠風華靈獸會所生活，王朝百姓一提仲家小兒，誰都會豎起大拇指。然而很多百姓可能連他歸海天的名字也不知道，只知道皇宮裡面住著一位西霓王。
族長、族史、後輩、家產、人脈、後盾。
六個方面，他完敗。
他能壓過仲家的只剩下老婆和地位。
老婆他有三十幾個，地位是一國之主。
但沒用啊！
老婆就不提了。
提地位，他是國主，億萬人之上。
但是歸海天相信，如果鬧翻，以仲陽武的性格肯定不鳥他，第二天就能讓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在床上。
哪哪都被壓，身為一國之主的歸海天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他倒沒有真的以為失去了孔雀靈魂仲九風就一定會被天劫劈死，仲陽武如今才三百歲就破入青靈境，會救不了自己的孫兒？
他就是想出口氣！
歸海天想了想，說道：「朕並非是為難武公，但孔雀靈魂畢竟是獎勵，按道理是要交給鄒文輝的，也應該由他做決定。」
仲陽武表情不變，其實他心裡已經是怒火中燒了，好你個歸海天，敬酒不吃要吃罰酒！
他笑道：「哈哈……陛下說得對，那就讓鄒文輝做決定。唉，我老嘍，就不插手年輕人的事了。」
老？
歸海天頭皮一麻，手掌心也捏出汗了。
仲陽武這是說自己不給他面子，看他年老就不把他在眼裡。
這尼瑪要出大事兒了啊！
歸海璇眼眸一凝，笑道：「仲爺爺，您看著就像年青人一樣，哪裡老啊？您一定是長生不老，直到成真。」
歸海天拍手大叫：「好，璇兒說得有理！武公寶刀未老，將來必定成真，遨遊宇宙！」
撲哧！
仲九風一時沒忍住，笑出聲來。
這馬屁拍的，有水平啊。
「承陛下吉言。」
仲陽武笑了笑，隨後拿出玉簡傳訊：「我讓人把鄒文輝帶過來，問問他，陛下沒有意見吧？」
「只要不左右此子的本心，武公看著辦。」
言下之意，就是說不要威脅鄒文輝。
仲陽武當沒聽到。
金雞上人轉頭問道：「仲九風，不知你要孔雀靈魂所謂何用？」
歸海天豎著耳朵。
仲九風笑道：「隨便玩玩。」
「……」
金雞上人和歸海天都是一臉的無語。
隨便玩玩你用十億靈石去交換，錢多到燒手嗎？
片刻后，一位老人敲門進來，像是沒看見金雞上人等人，對仲陽武說道：「老爺，鄒文輝已經走了，留下一封信，說是交給小王爺的。」
仲陽武把信件檢查之後，也沒看，便遞給仲九風。
「庄老！」
仲九風恭恭敬敬的對老人行了一禮。
庄老白髮蒼蒼，看起來有六七十歲了，但臉龐紅潤，眼瞳清澈，穿著一身黑袍，顯得十分精神。
庄老的來歷十分神秘。
除了老爺子沒人知道庄老的名字，只知道仲家在百花城落腳之初，庄老便跟著老爺子了。
對於這位兩百多年來，一直伺候老爺子的老人，仲九風是很尊敬的。
雖然這二十年來他總共見過庄老三次面。
第二次已經是七年前了，那年他被歸海璇打擊到精神萎靡，庄老現身後對他說了一句話。
「當年，仲家老祖縱橫靈界、守護人族之時，可沒想過他會有你這般目光短淺的後輩！」
就是這一句話，讓仲九風重拾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