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人生沒有如果
霧散之後，背著劉詩涵的王明在林外找到了焦急等待的李子言，此時李子言的臉上已經滿是淚痕。? 他不傻，在被擊中的瞬間，就已經理清了整件事情的經過，或者說猜出了鄭教授才是幕後黑手！但可惜，知道得太遲了。
等待的時候，李子言的內心中反覆的轉過一個念頭，那就是，「如果王明死了……」
每當想到這裡的時候，一陣揪心的疼痛傳來，靈魂的顫慄讓整個人都像是被冰凍了似得，身體也失去了溫度，一種絕望的感覺瀰漫了上來，直到這個時候，李子言才真正明白王明在心中的位置，並不是那種單純能夠平常對待的朋友，而是……
「抱歉，讓你久等了！最終boss太厲害了，所以耽誤的時間長了點，況且主角不都是……」
隨著王明的絮叨，李子言眼中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衝到王明面前狠狠的抱住，好像面前的人鬆開手就會消失似得，緊緊的抱住不放！
背著劉詩涵的王明根本就沒有手空閑，而李子言也好似不在意似得，將劉詩涵也一同抱住了，這讓王明用有些異樣的語氣說道：「好了，不要哭了，我都快被你們夾成漢堡包了。」
左右晃動著身體，掙脫了李子言，王明的臉上笑容愈燦爛，「這裡有兩個傷員啊，我覺得我們還是需要叫個救護……」
「嘭！」
隨著一陣灰塵，王明連帶著身上的劉詩涵一同摔倒在地，而王明臉上仍舊帶著笑容，好似在叫人不要擔心似得。
「王明，王明？王明……」
李子言用力推了推王明，突然現自己的衣袖上一片血紅，如同被人一把潑灑的血色的墨般，刻印在淡藍色的襯衫上，好似晚霞一般鮮艷紅火。
「啊……」
……
「病人失血過多，能挺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迹了……」
「幸好醫院庫存有這種血液，他能不能醒過來，就看他今天晚上會不會燒了……」
送走了醫生，李子言獃獃的坐在王明身邊，玉手輕撫王明越來越長的劉海，聲音有些迷幻，眼神十分迷離——
「你為什麼喜歡長呢？短不好嗎？」
看著躺在床上的王明，睡覺的時候依舊流露出微笑，就好似沒有什麼煩心事，沒有任何事情能將他擊敗一樣。
「為什麼你總是這麼歡樂呢？連睡夢中都能露出笑容？」
右手拉起王明那因為常年做家務，起了一層老繭的右手，一根根的對準，和他十指緊扣，獨留無名指和王明的無名指對在一起。曾經有人說過，無名指上的血管是直連心臟的，也就代表著兩顆心貼在一起的意思，正因如此，有些地方的習俗，就是在結婚的時候，用一條長長姻緣繩系在雙方的無名指上，然後在長長的姻緣繩中間捲曲成幾團放在地上，讓新人雙方蒙著雙眼，分別拿一個剪子，選取一團中的某一點剪斷，最後根據剩餘的長度來判斷兩人姻緣的長短，越短則說明兩人的心離得越近。
此時，和王明十指緊扣的右手，正通過相連的無名指傳遞著彼此的心跳——
王明的心跳是緩而有力的，自己的心跳卻是急促而活潑的……
想到這，李子言忍不住看了王明的側臉一眼，常年掛在臉上的笑容卻偶然被一個因疼痛而抽動的嘴角破壞，讓這張臉第一次有了一種名為「真實」的感覺，李子言很少在王明的臉上看到除了笑以外的表情，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嚶嚀……」
突然旁邊的床上傳來一聲呻吟，而那個方向正是劉詩涵的床位。
「不要，你騙我！」
劉詩涵醒過來的瞬間，就喊出了這句話，巨大的迴音在整個病房中回蕩，震得耳膜生疼。
連忙鬆開王明的手，李子言從椅子上坐起來，整理著衣服，強笑道：「醒了？感覺如何？醫生說你只是輕度的挫傷外加頸部受到重擊，並沒什麼大礙，不過醫生還是建議你多修養兩天。」
「哦，謝謝！」雖然嘴上說著感謝，但是劉詩涵和李子言不熟，只是平常的客套，雙眼卻一直在搜尋王明的身影，直到看見旁邊穿上躺著的王明才算是鬆了口氣，臉上擔心的神情也收了起來。
「謝謝你救了我們！」
用平淡的聲音說出的感謝，完全無法讓人感覺到誠意，不過兩人卻並不在意，一個是出於禮貌，另一個也是出於愧疚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氣氛就這樣沉寂了下來，兩人就像是小木船的雙槳，雖然相距不遠，但卻永遠不會相交。
直到夜裡凌晨，一聲肚餓的「咕嚕」聲，才將這沉寂的氣氛打破，李子言這才想起來，王明和劉詩涵從中午到現在都還沒有吃飯，肯定餓壞了。
拍了拍坐麻的雙腿，李子言從椅子上站起來，朝著靜靜躺在病床上望天的劉詩涵說道：「你們都餓了吧？我去樓下醫院的食堂給你們買點粥，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可以一起告訴我！」
「我只要清粥就可以了，麻煩了。」無神的眼睛掃過李子言，劉詩涵平靜的說道。
「好的，等我一會！馬上回來。」
隨著一聲關門的聲音傳來，劉詩涵拉開身上的被子，套上醫院的拖鞋，慢慢移動到王明的身邊，輕聲呢喃：「這一次應該結束了吧？雖然你不能說話，但這個時候，你肯定會說那是當然！」
說著，劉詩涵將左耳貼在王明的胸前，一邊傾聽著那跳動的心臟，一邊自言自語，「雖然你是個性格彆扭的人，但你的精神是自由的，我很羨慕你，所以像我這種受盡生活苦難壓迫的人，才會不由自主的靠向你吧，就如同飛蛾撲火，明知沒有結果，卻依舊要撞個頭破血流。也許淪落到身死混滅的下場之後，才會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的做法是錯的！」
說著，劉詩涵輕輕拉起王明的左手，感受著脈搏的跳動，自己的心也跟著一起悸動著，那種感覺……
「如果早些遇到你，就好了，學長！」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