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看錯票

  第6章 看錯票


    今日母親特地去服裝廠找他回來,沒說原因,卻含糊提了句他姐下鄉的事。


    林鬆月鼻子一酸,嘴唇動了動,卻啥話也說不出來,不敢抬頭看林野,走過去側坐在後座,小手抓住他的衣角。


    林野睨了眼那隻小手,唇角微微揚起,用力蹬起自行車。


    平常大姐總跟他唱反調,這會兒倒是安靜。


    他不太適應姐兄倆這般相處模式。


    如果此刻林鬆月回頭,便能看到窗戶有隻身影立在那。


    月光下,安靜的小路隻剩下車輪嘎吱的聲音,聽著聲音很親切又傷感。


    半個小時的路程很快。


    火車站。


    正趕深夜,一路上基本沒什麽人。


    到火車站,林鬆月拿出火車票檢查,她想拍死自己。


    火車是明日下午一點半,她提行李去候車室等待,但候車室或站或坐著很多等車的人們。


    得知大姐林鬆月看錯票,林野看她的眼神十分嫌棄,多大個人還能把票看錯,出門都不帶腦子。


    他一巴掌拍她腦門:“姐你這不靠譜的性子,我真怕你半路被人拐賣,趁現在火車還沒來,你快跟我回家。”


    他姐性子單純,外頭壞人無處不在,不小心著男人的道想抽身都難。


    說完,他拎過林鬆月的行李袋向門口走去。


    林鬆月往回拽行李袋,抬頭,杏眼訥訥望著林野:“你怕我出事,就陪著我等火車。”


    林野受不得她可憐巴巴的眼神,留下陪她等火車。


    排隊等這趟列車的人特多。


    幸好有先見之明,林鬆月將大部分行李放到空間,不然提著大包小包擠火車,她會淚崩。


    下午一點半。


    火車緩慢抵達車站。


    那時的綠皮火車能進站送別且不需站台票。


    林野心裏煩躁送林鬆月進站,林鬆月跟他揮手告別後,提著小包擠火車。


    在站台,林野追隨著那隻小小的身影火車開了,他追著火車拚命跑,大聲衝林鬆月喊道:“姐記得寫信回家,一路平安。”


    看到拚命奔跑的身影,林鬆月怕他摔跤:“我會記住寫信給家,你快回去吧!”


    聲音消失在火車的鳴笛聲中,直到林鬆月的身影變成黑點,林野才停止奔跑的步伐,半彎腰,望著遠去的火車大口喘氣。


    林鬆月感到傷感,剛穿過來便要到陌生地方生活,離開最親近的人,換作誰都無法接受。


    車站有兩個最感人的地方,入口和出口,一個是不想讓你走,一個是等你回來。


    這趟列車人擠人連過道都站滿人,汗臭味撲鼻而來。


    車廂裏設施簡陋,沒有空調,車內又熱又悶。


    那個年代的綠皮火車緩慢和擁擠的場景隨處可見。


    從踏上火車,林鬆月吸引很多人的目光駐留,她對他們的目光很冷淡,隻顧身上的行李。


    少女肌膚白嫩,大眼紅唇,美豔不可方物,可以輕易吸噬人的靈魂,整個人洋溢著青春氣息。


    這個年頭可不管你買的是坐票還是站票,誰搶到位置就是誰的。


    莫名覺得坑爹。


    抬頭看到不遠處有個空座位,林鬆月擠過去,終於來位置邊上正想坐下,大娘從側麵過來用行李推開她,屁股往位置上坐。


    林鬆月被硬擠到旁邊,差點撞到對麵位置的人,站住腳,大媽仰頭對她展開笑容,一口黃牙十分刺眼,座位被她捷足先登。


    眼巴巴瞅著大媽霸占位置,她退後兩步站邊上,縱使心裏不舒坦,但不至於跟60多歲的大娘搶位置。


    坐火車的人員複雜,她不喜跟人交談,謹小慎微。


    中途。


    車晃晃蕩蕩,林鬆月被晃得想睡覺,突然感覺被人摸了摸腰間,腰間炙熱的溫度有殘留。


    她下意識環看車廂四周,車廂裏人流如潮,人們交頭接耳。


    她挪動步子換地方站,記得前世在擁擠的公交車上,她親眼目類似的事件,有些猥瑣的人趁擁擠吃小姑娘的豆腐。


    車廂盡頭。


    程江河恰巧也在這趟列車上。


    朱大衛推了推旁邊的程江河,打趣道:“程哥,邊上那位小姑娘長得賊漂亮。”


    “看她那膚色不像鄉下人,像這種嬌滴滴大小姐很難相處。”指不定多看不起我們鄉下人。


    程江河順著視線看過去,抿了抿唇角,墨色眸子愈發深沉,此時林鬆月正好側臉,鼻子堅挺,眼睫毛微微往上翹。


    不可否認小姑娘長得是好看,遠看像年畫娃娃。


    聽到朱大衛誇別的小姑娘,楊二妹抬起頭看過去,對林鬆月外貌很不爽:“朱大衛同誌,你眼睛近視吧!”


    “那小姑娘瘦的像竹竿,我娘說屁股大好生養,你看她,小屁股肉眼可見。況且長得漂亮的女人都不可靠。”


    “楊二妹同誌看把你酸的。”朱大衛故意氣她,“你妒忌人家比你長得漂亮。”


    楊二妹狠狠刮了他一眼,程江河在桌下踢朱大衛一腳,眼神冰冷:“朱大衛同誌,請注意你的言辭。”


    朱大衛憋屈閉上嘴。


    他究竟哪錯了?


    幾個人在上火車後,彼此經過交談打成一片,因為他們去同一個地方當知青。


    今天是程江河因傷退伍回鄉的日子,三年的軍人生活徹底結束。


    過了半個小時,林鬆月真切地感覺到有人故意觸碰她,忍了忍,等待那隻鹹豬手再次過來。


    她拳頭緊握做好打人的準備,一定讓那人受到懲罰。


    後來那種灼熱感再也沒有出現過,仿佛是她的錯覺。


    在火車上看到堂姐林鬆月,林夢雲盯著她看了許久,眼裏滿是憤恨和不屑。


    堂姐林鬆月竟然也下鄉,難不成她也是奔著程江河而去。


    車廂門口,兩位中年男人在交談,另一位男人色眯眯盯著林鬆月的胸前看:“城裏小姑娘真俊,你哥不是還缺個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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