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鍋飯

  第20章 大鍋飯


  　　“黃醫生，女人來月事該如何保暖，若是沾上冷水會怎麽樣？”他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正在看醫書的黃德維放下手中的書，緩慢抬頭看程江河，用眼神示意他坐下。


  　　拉開旁邊的椅子，程江河緩慢坐下，黃德為摘下老花眼鏡，瞧見他滿臉著急，像剛結婚的毛頭小子。


  　　“你家女娃不愛惜身子，作為男人竟跟她胡鬧，你買點紅糖煮水給她喝，下次別讓她著涼水，小年輕不注意身子老來一身病。”


  　　程江河被黃德維訓的麵紅耳赤，幾次嘴巴微動開不了口，隻好認真聽著訓話內容。


  　　“我記住了！謝謝黃醫生。”


  　　趁著天還沒黑，他坐船到對麵買紅糖。


  　　回到知青大院。


  　　北方的柴火一般露天堆放，取來燒比較方便。


  　　朱大衛從小板車將柴火卸下搬到院子角落，跟林鬆月搭火做飯的知青遲遲未歸，他主動留下來幫她做大鍋飯。


  　　兩個人配合。


  　　院子裏有一口井，這口井叫水壓機井。


  　　一根壓杆、活塞、閥門、一條水管伸到井底，周圍再用水泥封死。


  　　取水時，用手按住木杆幾下水嘩嘩流出來，遇到井水吸不上來，拿水瓢取幾瓢水放下去，按四五下木杆水就出來了。


  　　水壓機在70年代被村民譽為是取水神器，它不但解決當地農民挑水的問題，關鍵老人和小孩都適用，方便又實用。


  　　林鬆月取出大盆子洗野菜，走到水壓機用力壓幾下木杆，清澈無汙染的水瞬間流到木盆裏。


  　　等水滿後她放野菜入木盆，下手去洗。


  　　剛抽出來的井水冰涼甚至凍手，宛如冰水一般，她“嘶”了一聲猛地抽回手。


  　　朱大衛拿出勺子接上一瓢井水，林鬆月還沒來得及出聲阻止他，隻見他仰頭咕嚕咕嚕喝：“啊！真是痛快！”


  　　“在夏天北方的水，又甜又涼像喝甜水似的。下工回來拿水瓢接上一勺喝下痛快又解渴。”


  　　“不會鬧肚子嗎？”她想起在前世喝自來水會鬧肚子，嚴重點要上醫院打吊針。


  　　“哪能？自來水隨便喝。”


  　　“水涼，洗菜和洗衣服便要兌溫水不然凍手，人老了之後手會疼，鍋裏有溫水我給你盛點出來。”他從鍋裏盛出溫水放到木盆裏。


  　　林鬆月朝他點頭。


  　　果然加點溫水混在涼水裏，水瞬間溫乎乎，她開始摘菜洗菜。


  　　菜要分好幾次炒，林鬆月洗好菜放在灶台上，蹲下來給爐灶添火把。


  　　燒開鍋炸點油，朱大衛端過半筐野菜倒進鍋裏翻炒幾下，中間用竹簾隔著玉米饅頭放在最上層，蓋上鍋開始燉。


  　　林鬆月頓時傻眼。


  　　一鍋燉做出來的菜真能吃？


  　　“等出鍋在菜裏撒點蔥花攪拌均勻，”朱大衛眉開眼笑，“東北的燉菜，保證你吃完還來第二碗，我平常在我媽做菜時會在旁邊看著，順便偷師學藝。


  　　一個小時後。


  　　整個院子飄著濃鬱地菜香味，在兩人努力的配合下，簡單的大鍋飯總算圓滿完成。


  　　知青隊們老遠就聞到菜香味，他們從踏進院子就迫不及待的放下農具。


  　　看見大鍋正冒熱氣林夢雲和楊二妹滿眼訝異。


  　　兩人相視後，視線同時落在不遠處正在忙活的林鬆月。


  　　林鬆月恰巧抬頭，朝著她們聳了聳肩：不就是大鍋飯嗎？

  　　楊二妹夾起一口野菜放嘴裏，嚼上兩口吐在地上：“林鬆月同誌，你煮的野菜有沒有放油鹽？人體缺鹽後果多嚴重，你知道嗎？”


  　　“楊二妹同誌，油很貴，每個月固定就那麽多的油和鹽，我們用量很適當，有本事自己開小灶沒人愛服侍你。” 朱大衛氣得奪去她的碗。


  　　在貧困的年代鹽和油極貴，每個月食用必須控製用量，才能保證下一頓菜。


  　　前世作為醫生的林鬆月，她當然明白人體缺鹽的後果。


  　　她眼眸泛冷看著地上被楊二妹糟蹋的糧食，走過去狠甩她一巴掌。


  　　“楊二妹同誌，你不該浪費糧食，你可以不滿我做的飯菜，村民不辭辛苦從山裏挖來野菜由你這般糟蹋，你真欠揍。”


  　　真當別人不發火是傻子。


  　　集體生活難免有不盡人意的地方，若人人都想著自己搭夥的日子還過什麽？

  　　“啪！”的一聲，響徹整個院子，嘈雜的聲音戛然而止。


  　　此時，眾人地視線分別投向林鬆月和楊二妹身上。


  　　他們震驚林鬆月的舉動，軟糯糯的小姑娘也敢打人。


  　　林夢雲置身事外，雙手環抱站旁邊看戲。


  　　朱大衛頓感頭疼，女人之間的爭吵，他身為男人插不上嘴。


  　　這一巴掌呼的楊二妹臉都紅了，她滿腔怒火瞪著林鬆月：“為一口飯，林鬆月你打我，大不了我賠出自己的口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