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舍利子
「我自己的本心？」
在齊雲飛的佛光滋養下，法海的心神漸漸平復了下來，不復之前那種癲狂的模樣，眼中的那一抹紅芒，也在一點點地褪去，重新恢復了清明。
並且，開始在齊雲飛的刻意引導之下，反思起來。
「當日，你與白素貞一戰，山漫金山寺，令得生靈塗炭，死傷無數，難道，這也是你自己所希望看到的嗎？」
漸漸的，齊雲飛的身上開始泛起金色的光暈，那按在法海頭頂上的手掌，更是金黃一片，散發著耀眼金光，源源不斷的願力，如同潮水般順著齊雲飛的手湧入法海的神海之中。
「難道，這真的只是白素貞一人的錯嗎？」
「我……我……」
頓時，法海那原本混亂的思緒，漸漸的開始變得清晰起來，心中隱隱有了些許明悟。
「小法海，放下吧！放下你心中的魔障，放下你對白蛇的那一份執念，不要受那心魔所驅駛，放下吧……」
齊雲飛【佛問迦南】全力施展之下，法海只感覺裊裊梵音在自己的耳邊回蕩著，周圍的景象已然消失。
「放下吧！法海！放下吧！法海！放下吧……」
周圍彷彿有成千上萬的僧侶，圍繞著他，在他的耳邊一遍遍地吟唱著熟悉的經文，勸說著他。
然而，在白素貞，小青，以及馬小鈴他們的眼中，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只見，以齊雲飛和法海二人為中心，一個個金色的符紋浮現，如同滿天的繁星一般，圍繞在兩人的身邊緩緩地盤旋。
甚至，在齊雲飛的身後，他們更是看到了一尊巨大的佛陀虛影。
「佛者，唯心，心中存佛，則為佛，心中留魔，則為魔，善惡正邪，僅在一念之間，唯有堅守本心，方能萬象皆空……」
齊雲飛的聲音很輕，但是，他的每一句，都如同一道烙印，深深地烙印在法海的神海之中。
「為佛？為魔？」
而隨著齊雲飛最後一個字落下，法海的心中，頓時響起「咔嚓」一聲，彷彿有什麼東西破裂了一般。
「咣……」
旋即，法海神海之中，一顆閃爍著璀璨光芒的珠子，突然間爆發出了璀璨的光華，照亮了整片神海。
與此同時，眾人忽然感覺到，法海的體內，猛然間爆發出一股寧靜祥和的氣息來。
「成了！」
看到這裡，齊雲飛的臉上也不由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身上金光漸漸散去，輕輕放開了按在法海腦袋上的大手，默默退到了一旁。
「阿彌陀佛！」
良久，法海緩緩睜開眼睛，雙掌合十，口中輕輕地道出了一聲佛號，對著一旁微笑看著他的齊雲飛躬身一拜，謝道。
「法海在此謝過雲飛師兄點悟！」
「沒事，舉手之勞罷！」
齊雲飛的臉上依舊保持著微笑，隨意地擺了擺手，毫不在意地說道。
「老衲見過白施主！」
旋即，法海又對著另一邊的白素貞行了一禮，輕聲說道。
「白施主受累了！」
「恭喜法海禪師破除魔障，恢複本心！」
白素貞也是對著法海盈盈一拜，回了一禮，恭喜道。
「老衲受心魔所驅，犯下大錯，受那八百年牢獄之苦，本應是老衲所應當承受的果，卻遷怒您和小青施主二人，老衲實在心中有愧！」
如果說，之前法海給人的感應，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的話，那麼，此刻雙眸一片清澈，明悟的法海，給人的感應，就是一名真正的得道高僧。
「既然現在大錯已然釀成，老衲自知難以挽回，是以，願用這一生修為，還你百年光陰！」
話畢，便沒等白素貞拒絕的話語說出，法海身上的金光突然暴漲開來，澎湃的佛門願力，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朝著白素貞涌去，將她整個人包裹了起來。
白素貞只來得及驚呼一聲，旋即，便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股溫和的力量包裹起來。
在一陣耀眼的金光下，白素貞的身體緩緩飄浮起，一縷縷青黑色的妖氣被從白素貞的體內驅逐出體外。
同時，白素貞那張原本略顯蒼白的臉容，也在迅速地變化著。
僅眨眼間的功夫，白素貞那張本來已經有三四十歲的熟女模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到了二八年華的少女模樣。
「白施主，老衲雖然無法助你渡那天人五衰，卻可還你一具肉體凡胎，只是，從今往後，你便將失去一身法力，不再是妖，而是一個僅有百年光陰的凡人！」
隨著體內的法力大量流失，法海的精神也漸漸開始變得萎頓起來。
「這已經是老衲能幫你的最大極限了，望你好自為之！阿彌陀佛！」
法海那本來就已經蒼老的臉容，此刻顯得越加的憔悴，壯碩的身體，更是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來。
僅片刻間，原來還精神抖擻的法海，就變得猶如一個行將就木的枯木老人一般。
當白素貞身上的金光消散，重新落回地面之時，她已經恢復到了十五六歲的模樣，儘管已經再也感覺不到體內的法力流動。
但是，白素貞卻是知道，現在的自己，已經是一個真真正正的人了，而不再是妖。
「白素貞謝過法海禪師成全！」
白素貞躬身，恭敬地朝著法海拜倒，感激地說道。
「阿彌……陀佛……」
法海枯瘦的雙掌顫抖著重新合在一起，彷彿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心愿，臉上洋溢出了一抹安然的慈祥笑容，默默地道出了一聲佛號。
「咔嚓……」
驀地，只聽「咔嚓」一聲，如同玻璃般的脆響聲響起。
頓時，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下，臉上還帶著慈祥笑容的法海，身體忽然間就如同玻璃一般，裂開了一道口子。
旋即，那道裂口越來越大，甚至朝著全身蔓延開來，僅眨眼間，便布滿了法海全身。
「啪……」
隨後，「啪」的一聲，法海的整個身體，便轟然碎裂開來，化作點點星光，逐漸消散在空氣當中。
原地，只留下一顆半透明的琉璃珠子靜靜地飄浮在半空之中，散發著璀璨的光芒。
正是那法海，用這一生修為所凝結而出的舍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