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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千千心結

  單舞拎著背包與範潮和齊磊打了招呼準備前往醫院探望秦可夫,齊磊卻跟在她身後一直走到十三月的門外,單舞笑問他何時變得這樣紳士?他並不回答,隻是暖暖笑著一把攀住她的肩頭。


  這樣一個小小的平常舉動意為其何?小舞當然心知肚明,她與齊磊、小路三人是十餘年的閨蜜,齊磊是他們中最善良、最內向也最不擅表達的一個,他此刻這般,必定是從寧小路那裏得知了趙正男回國的消息,而寧小路的消息來源自然是顏明悅。


  “今晚做什麽?去明樂閣喝酒怎麽樣?讓明悅給我們唱點兒老歌,末了讓小路給咱們來點段子樂嗬一下。”齊磊挑了挑眉,一副願陪君醉的架勢。


  “幹嘛呀?我挺好的,要樂嗬你自己去吧,明樂閣鬧騰得很!而且我還真跟隋總約了今晚還去看《大聖歸來》呢!”單舞故作明媚,轉而,滴溜一圈眼珠盯著齊磊意味深長地說:“今天我提議的那個情感慢遞主題怎麽樣?”


  “就是那個往杭州寄慢遞的?很好啊!錯過的愛情!不知道顧宜聯係上沒,若是挽回了的話,視頻做出來會挺感人的!”齊磊完全沒有領會單舞的一語雙關,自顧往工作的思路去想象。


  “你說多可惜呀,那個小夥子以為自己是女孩的男閨蜜,而那女孩以為男孩把自己當成女哥們,結果互相喜歡了四五年硬是沒開口表白,若是女孩已在杭州將就地另許他人那家夥得多遺憾呐!唉,我覺得呀,男孩子還是應該要主動一些才好,你覺得呢?”單舞說著也伸手攀過齊磊的肩重重地拍了一拍,話語、眼神和拍肩的力道都赤裸裸表示他該向寧小路表白了!


  齊磊眨巴眨巴眼睛,假裝聽不懂,噔噔往街麵跑出兩步叫住一輛出租車招呼單舞上車,她噗嗤一笑,朝出租司機擺一擺手示意自己不乘車。


  “兩塊錢的事幹嘛要讓我花十塊錢去解決?”單舞拿出公交卡在他眼前晃了一晃,而後又說:“一句話的事還要等十幾年來解決?嗬嗬……我走了喲!”


  齊磊望著小舞朝公交站走去的身影倒吸一口氣,寧小路!寧小路!寧小路……


  他每每一想象自己向那家夥表白,就覺得天都不是天,地也不是地了!那伶牙俐齒的寧小路,他們小學便在一起,從小到大乃至於現在,她一口喊他一個齊閨蜜,從來也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抱過自己、親過自己、還跟自己在同一張床上睡過覺……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這個男閨蜜喜歡她那個女漢子呢?

  齊磊想著就不禁愁眉深鎖。


  ??????

  在醫院谘詢台查了秦可夫的病房,走到窗前觀望,那個黑瘦的父親木訥地坐在病床前,床上的女孩麵壁側臥,安靜得連呼吸的起伏也看不見。


  在單舞的印象裏,她就是那樣,麵對眾人的指責、辱罵甚至是拳打腳踢都可以安靜得如同全世界隻有她一人。她到底怎麽了?單舞除了在去年與她父親的一次爭執中得知她母親死了而外,這個高中生的一切她都不得而知。而其實,她沒必要知道,因為她們毫無瓜葛,可她那冰冷的眼神,不容靠近的姿態……單舞仿佛從她身上看見了過去的自己。


  輕輕推開門,走到那位憂傷的父親跟前,他抬眼詫異地望著手提果籃的單舞,顯然,他根本不記得這個與自己有過“交流”的人。


  在醫院走廊的座椅裏,單舞尷尬地介紹了自己,當她說出自己住在他家對麵五樓時,他哦了一聲,想起了去年五月與兩名女子對罵的那個深夜,臉龐裏升起些歉疚,低頭說:“那天喝醉了,不好意思!”單舞微微笑著搖頭,說該道歉的是自己和同住的朋友顏明悅。


  兩人談起昨天那驚人事故,他悲從中來,說女兒變成這樣,也許正是他這個父親一手釀成的後果。


  原來,可夫父親秦勇太曾是出租車司機,母親在一家廠裏打零工,兩口子日子過得很緊巴,但感情十分好,是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初戀情人。


  秦勇太為了多掙錢,常常幫別人接班開車,半夜回家,晌午出門,顛倒的時差讓他很少有機會和孩子相處。


  妻子是三十多才終於有了女兒,非常溺愛,從不舍得打罵,犯了再大的錯也隻是細聲說教。


  夫妻倆對年幼的秦可夫沒有太多約束,導致她與一些不懂事的孩子混在一起,逃課、打遊戲,沒錢便在家中偷,無錢可偷便將家中一些家什當破爛賣。


  五月十二日的中午,母親回家給秦可夫做好飯後,感覺身體不太舒服便上床躺下休息。


  秦可夫見母親似乎睡熟,便偷偷進屋從提包裏翻錢,正要得手的時候母親突然翻身發現了她的舉動,她便抱著母親的包跑出了家,害怕母親追出來,她拿出鑰匙將門反鎖。


  母親給丈夫打電話讓他回家給自己開門,但他當時正載了一位長途客人,往返得有兩個鍾頭。


  地震來的時候,他們居住的那幢老樓七零八碎,她妻子沒有幸免。


  “她兩點鍾該去上班的,如果門沒被反鎖,就不會死!我一直覺得是秦可夫害死了她……”


  說到此處,那憔悴的父親哽住了呼吸,眼眶中盈出老淚。


  單舞也忍不住替他難過,麵前的秦勇太四十出頭,卻比實際年齡蒼老許多,為著痛失愛妻,為著與女兒之間無法脫扣的心結,終日以酒澆愁,最終不得不辭去司機的工作而謀一份電器維修的營生。


  她不忍一層層去揭秦可夫父親的傷疤,對他安慰一陣便起身言別,但也留下聯絡方式,說是秦可夫若有什麽事,自己也許比他這位有隔閡的父親好溝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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