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自我保證

  兩個女孩趕在觀景台關閉前匆匆下樓，等候的隋航立即下車迎上去，將花束遞到手上，又拿起小舞已剝掉棕葉的手指仔細看了一看，而後轉向秦可夫，輕輕撓撓她的頭，一臉笑容地說：“小家夥，以後咬我吧，小舞肉太少，不好吃！”


  可夫滿懷歉疚地看看小舞，不好意思地低頭看自己的腳尖。


  單舞立即瞪隋航一眼，為不使可夫沉重，她輕鬆地開起玩笑：“你那爪子留著吧，現在秦叔叔燉了一鍋排骨等著可夫呢！走吧走吧……”


  轉身開門將可夫送進車，自己正要踏入車門，卻看見對麵街上趙正男和洪齡遠遠地望著自己，　明亮的街燈裏，他表情淡淡。


  正男怎麽會和鈴鐺姐在一起？說了什麽？關於我嗎？


  小舞心中情緒盈盈波動，她不得不承認，每每想到他，每每看見他，自己總是這樣情不自禁！


  隋航輕輕拍她肩，問一句：“過去打個招呼？”


  她遠遠朝對麵的人看去，四目相對，也許是隔街的距離和夜的朦朧令她沒有太過驚慌，正在猶豫要不要走過去當麵打招呼，趙正男卻首先朝她和隨航頷首致意，接著便轉頭與洪齡說話，而後大步前往取車。


  “隋總、小舞你們先走吧，正男送我回去！”洪齡向他們招一招手而後緊跟著趙正男的方向追去。


  ??????

  第二天，是新學期開學報名的時間，秦可夫的父親帶著女兒一同去了校長辦公室，目的是要給秦可夫爭取學習機會並申請留級。


  原來，當小舞送秦可夫回家後，在吃飯的時候秦可夫才說出自己已再次被學校勸退的事情，當時，心中萬念俱灰的她並未將勸退書帶給父親。


  由於事出突然，校長找來教務處長以及德育辦主任還有秦可夫的班主任關門一同商議。


  在了解秦可夫情況的一幹人等看來，她不僅是學習成績差的問題，而是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不和諧的音符，叛逆、不合群，影響整個班級的良好風貌。


  “勸退呢另當別論，但我同意她留級，這樣我們班就省心了，倒是看高二哪個班會收她？”秦可夫的班主任極力讚同留級。


  “唉，第一次勸退的時候，他父親的表現也並不積極，其實那個學生該去特殊學校才對，畢竟是帶有危險性的，動不動就要惹是生非。”德育主任說出自己的看法。


  “反正這個學生，不好辦，整天讓人提心吊膽，經常有人反映她一些匪夷所思的做法，拿刀片在停車棚劃同學的車的事都幹過好多回了，劃車是小問題，若是那天高興了劃起人來怎麽辦？”


  眾說紛紜，都不為秦可夫講好話，主要是曾經做了太多不被認可的事。


  校長最終又請來高二的幾名班主任商談，幾人一聽都搖頭不肯，甚至互相推諉。


  有的說自己班裏學生本就超額，有的說班裏已有幾名問題學生，再來一個混在一起問題就大了……


  在大家討論的時候，會議室門被輕輕敲了兩聲而後打開，單舞端立門口微微笑著給在座的鞠躬行了禮，真切地喊了聲老師好！

  “單舞！”


  德育辦主任正是小舞曾經的班主任，他一眼便認出了自己班裏這個優秀學生。問起來意才知道是為秦可夫的事情而來。


  不滿十歲，因貪玩偷錢，將母親鎖在家中而遭遇地震喪命；

  深更半夜在母親的公墓外長跪不起；

  故意挑事招人辱罵痛打；


  害怕父親自殺而選擇自己先死……


  聽單舞講述與秦可夫相識以來所發生的事情，老師們唏噓不已。


  “她為自己小時候無心犯下的彌天大錯而鑽進自己的地洞，無法原諒自己，無法麵對父母，一直用自虐的方式折磨著自己，差點也斷送了自己的性命……我想，知錯就改永遠不會晚，如今，她走在了選擇原諒自己的路上，所以，懇請學校能給可夫一次機會，讓她繼續念書，我替她保證……”


  “我保證！”


  循聲望去，半掩的門口，秦可夫渾身顫抖，眼中盈著滿滿的濕潤。


  “我保證，保證不挑釁同學、不惹是生非、不和任何人發生矛盾和衝突，保證不毀壞學校公物，不破壞同學的私人用品，保證不在學校牆壁和老師的備課本裏寫恐怖驚悚的留言，保證認真學習，保證第一學期考到全班30名以內，保證第二學期考進20名……我保證……保證……”


  秦可夫顫抖得厲害，不斷重複著“保證”，不斷落下大滴、大滴的眼淚。


  身後，是她紅著眼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