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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治傷救人

  上官逸抱著洛雲走了,孟衍也走了,突然就隻剩九歌一個人了,雖然還有上官彧,但他現在昏迷不醒,醒了也不能說話,充其量算半個吧。


  九歌這才仔細打量著營帳裏的擺設,總體來說幹淨、整潔。從物品擺放上來說,看得出來上官彧是一個穩重且一絲不苟的人,色調偏向暗色,讓人覺得營帳內連空氣都是嚴肅的。


  再看向軟榻上此時了無生氣的上官彧,九歌覺得這帳內快要憋死了。


  走近軟榻,上官彧麵色平靜的躺著臉色也不複早上蒼白,漸漸有了血色。九歌不禁想起那天第一次見他,他猶如戰神一般,靜坐於馬背上,手持戩,即使隻字未提,也感覺氣勢逼人。而今日,受了傷的上官彧,麵色平和,不複那日逼人的氣勢,此刻卻顯得柔和。


  那蒼勁如筆鋒的兩道眉宇之下,薄如蟬翼的眼瞼上清晰可見的脈絡走向,高挺不失圓潤的鼻梁恰好將臉一分為二,不薄不厚的唇瓣因為失血過多,顯得膚色蒼白,輪廓分明的下頜角讓人忍不住想要去觸碰。


  突然間,上官彧舒展的眉頭緊緊的蹙起,右手不知想要抓住什麽,在身側不停抓著。


  九歌上前鬼使神差伸手將上官彧眉頭撫平,待清涼的手指觸到滾燙的皮溫,連九歌自己也是嚇了一跳,然而九歌第一反應卻不是縮回手,反而將整個手心覆了上去,又舉起左手覆在自己額頭,做著對比。


  這麽快,就發燒了。對啊,傷口那麽大,無菌條件不過關,這下如何是好。


  算了,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先降溫吧。


  就在九歌焦頭爛額之際,準備抽手離開去準備溫水的時候,上官彧一把抓住了額頭上九歌的手,拽的緊的九歌抽都抽不出來。


  九歌以為是他要醒了,便靜立一旁等待他睜眼,誰知過了半天卻依舊沒有動靜,隻是手還是緊緊抓著九歌,就在九歌準備附身解救自己的另一隻手時,一聲小如蚊蠅般的聲音在九歌耳邊響起。


  “娘,別丟下我。”


  上官彧說話了?是他沒錯啊,若不是剛才自己附身去抽手,看到他的嘴一張一合,九歌還以為帳內還有人呢。


  孟衍不是說這個七皇子不會說話的嗎?聲音很好聽啊,就像潺潺水流聲,中厚而敞亮。就在九歌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附身等待下文的時候,上官彧卻沒了音兒。


  “怎麽回事?剛才明明聽到了啊。”就在九歌俯身考察的時候,雲錦掀簾而入。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九歌撅著屁股,俯身在上官彧上方,不知有何企圖。


  “雲九,你幹什麽?”雲錦大聲質問道,三兩步上前想要將雲九和上官彧隔開。


  九歌見雲錦進來,知道此人不好交予,便利索的將手抽出來,而上官彧卻也是勁大,使得九歌手腕已被抓紅。


  “我作為一個大夫我能幹什麽?當然是看病咯。”


  “有你這麽看病的嗎?說,你靠七爺那麽近究竟想幹什麽?”


  “當然有啊,我不就是這樣看病的嗎?還有,大夫需要望聞問切,你不知道啊。我靠那麽近當然是查體啊。”


  “我看你就沒安什麽好心。”


  “我說雲侍衛,我們都是姓雲的,說不定五百年前還是一家,你幹嘛老是這樣針對我?”


  “誰跟你是一家,我隻是就事論事。”


  “好,那咱們現在就事論事,七爺發燒了,你告訴我哪裏可以弄到酒,越多越好。”


  “你要酒做什麽。”


  “我自有用處,你先把它弄來,差不多一壇就夠了,還有一盆溫水,就這些。”


  “我為什麽要幫你去弄?”


  “因為他是你的主子啊。”九歌指著上官彧說道,這一點他反而沒有反駁,默默的按照九歌所說的去做,臨出帳,還不放心的看了九歌一眼,才掀簾出去。


  經過一番小小的插曲,此刻帳中又隻剩九歌和上官彧二人。


  九歌靜靜的看著上官彧,你是會說話的對嗎?外邊雖然謠言你七歲被害失去聲音,但是從剛才發音的音色及音準看來,事實並非如此。你隻是在隱瞞什麽,你為何要隱瞞自己會說話的事實呢?到底為什麽這麽多年來你要藏的這麽辛苦,有話不能說,有意不能言表。


  上官彧的舉動,充分勾起了九歌的好奇心。雖然九歌恨不得立馬知道真相,但是九歌也知道外界都傳聞上官彧是不能說話的,看來此事不能聲張,若不小心一定會招來麻煩,何況像上官彧這樣的人都要隱藏起來,自己又何必去扒開它,讓它麵世。每個人都是有隱私的,就算九歌再好奇,也要有個分寸。


  天漸漸的黑了,夜空中也掛了點點星光。


  上官逸走進營帳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一副奇怪的畫麵。


  雲錦小心翼翼的將上官彧側身扶著,九歌則拿著毛巾這裏擦擦,那裏擦擦。然而兩人嘴裏卻絲毫不停歇。


  “雲九,你輕點兒。七爺乃萬金之軀,你不要傷著他了。”雲錦看著雲九風風火火的給上官彧擦洗身體,感覺全身充滿了幹勁,雲錦生怕雲九一個不注意,把上官彧弄碎了般。


  “放心,他還沒那麽脆弱。”九歌絲毫沒有輕點兒意思。


  “那你倒是輕點兒啊,我看著都疼。”


  “你疼個什麽勁兒啊?我不這樣擦,他高燒不容易退的。來,翻麵。”


  隻見九歌擺著手帕,雲錦則束手束腳的不知如何下手才好,待九歌準備再次開始擦時,雲錦卻仍舊站在原地。


  “怎麽不翻啊,下邊還沒擦呢。”


  “我不敢。”


  “什麽?我沒有聽錯吧?堂堂雲大侍衛還有不敢的事?”


  “雲九,你別得寸進尺。”


  “那你倒是動手啊,你不動手我怎麽擦啊?”


  “有本事你來啊。”


  “我來就我來,我還不信了。”說罷,九歌擼起袖子,將上官彧的右手搭在肚子上,又將右腿彎曲,一手掌肩,一手掌胯,輕輕鬆鬆就將人翻了過來。


  顯然雲錦沒想到自己剛才做的那麽別扭的事,在此刻對於九歌來說是如此輕鬆。


  “看什麽看,還不來扶著。”


  “哦。”被九歌嚇了一跳的雲錦,此時也無話,隻默默的按著九歌說的去做。


  看著眼前兩人儼然一副歡喜冤家的樣子,上官逸不禁出聲打斷。


  “七弟傷勢如何了?”


  “回將軍,七王爺如今發燒,小人正同雲侍衛在給王爺退熱。”九歌躬身道,這將軍什麽時候進來的,竟然毫無知覺。


  “哦,你這方法有些特別啊。”


  “回將軍的話,我采用得方法確實同別人不一樣,這個方法退燒快且徹底。”


  “如此便好,你就安心在這裏為七弟治傷,我已經吩咐下去,派人送來一張窄塌,七弟這裏我也不便打擾他休養了。雲錦,我還是到你那去吧。”


  “是,屬下遵命。”九歌答道,雲錦則是衣服苦大仇深的模樣。


  “雲錦,本將軍看你好像不情願我去你那?”


  “將軍,沒有的話,隻是雲錦怕委屈了您。”


  “不礙事,走吧。”說罷,上官逸轉身離去,不顧雲錦的臉色有多難堪。


  “還不快去,將軍都走了。”九歌嬉笑道。


  雲錦就算走也是沒有給九歌好臉色看,反正九歌也不在乎,還不忘雲錦走時對著他的背影做一個鬼臉。


  讓你跟我對著幹,看你今晚還怎麽睡。


  等到有人再搬窄塌來已經是亥時了,九歌將窄塌置於上官彧床角處,又鋪了毯子,這才躺下,折騰了一天沒覺得累,倒是這會全身放鬆了覺得骨頭散架了一樣。


  累過的身體,隻要一放鬆,疲倦就如潮水般襲來。看著上官彧毫無生氣的躺著,九歌竟也迷迷糊糊的睡去。


  等到再次驚醒,恍如自己上夜班時偷睡後發現還有很多事沒做一般,九歌嚇得從窄塌上跳了起來,一看外邊天色還早,依舊黑如耀石。


  再看看床上的人依舊沉穩的睡著,摸了摸皮溫,似乎比之前好一點兒了,但依舊在發燒。九歌又端來溫水,繼續擦浴降溫,沒有人幫助,九歌就用軟枕將上官彧的身體支起來,一點一點的擦。


  下午隻顧著和雲錦拌嘴倒是沒發覺,這上官彧的身材蠻不錯的啊,光滑白皙的身體毫無贅肉,寬肩窄腰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腰腹兩側的人魚線無比展示著這身體得主人有著黃金比例的線條,簡直完美啊,這對於九歌來說,無不是一場視覺上的盛宴。


  不行不行,快醒過來,怎麽可以這樣,他是病人,不要再犯花癡了,雲九歌。


  那又怎麽樣,看看又不犯法。


  此時,九歌的腦袋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呆楞了半天的九歌在快速解決完以後,休生養息了。


  第二早,九歌是被軍中的操練聲吵醒的,睜開眼第一時間就是先去看上官彧有沒有醒。


  此時的上官彧躺在床上依舊了無生氣,除過起伏的胸膛,九歌不知道哪裏看起來還想個活人,對了,臉色還是有些潮紅。


  去帳外向守衛說明去請孟衍前來納脈,雖然九歌西醫治標,但根本還是要調理的,中醫自己一竅不通,幹脆叫孟衍來看看好了。


  吩咐完,九歌倒了一碗酒,將傷口上的絹布小心翼翼的打開來看。嗯,不錯,血已經止住了,不再往外滲血了。


  先不說眼前這人什麽時候醒過來,隻要有任何一點差池,不僅僅是自己,恐怕連孟衍也小命難保。


  孟衍過來的時候已經快接近中午了。一進來九歌就見孟衍眼窩發黑,發絲有一些淩亂,就知他是熬夜了。


  “一夜沒睡?”


  “不礙事。叫我過來有何事?”


  “沒什麽,就是想讓你給上官彧納脈,開一些調理身體,補血生津的藥物,你知道我又不會這些。”說罷,九歌倒了杯茶遞了過去。


  孟衍會心一笑。


  “傳令的人說十分著急,我還以為你是出了什麽岔子,原來是這樣。”


  “我能出什麽岔子啊,這裏有吃有喝,日不曬雨不淋的,安逸著呢。”


  “嗯,有事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你給他把把脈。”


  “好。”


  孟衍把脈九歌從不去打擾,大約半盞茶的功夫,孟衍便一副了然的走道桌旁,提筆下藥。


  “軍醫處很忙嗎?昨晚熬了夜還過來,累嗎?”


  “不累。軍醫處不忙。”


  “那為何你還熬夜?”


  “昨晚將軍走後不放心,便差我去公主那邊照顧,新來的丫鬟笨手笨腳,我又不能親自動手,所以折騰了些時候。”


  “那她怎麽樣了?”


  “醒過來了,吵得緊,所以你一叫我就立馬過來了。”


  “原來將軍給你安排了這麽個苦差事啊。哈哈。”


  “確實是個苦差事啊。”孟衍無奈的搖搖頭。


  “那你待會回去早點歇下吧,還好我夜裏有偷懶,不然一定跟你一樣變成大熊貓。”


  “那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有什麽事再叫我,藥一日分三次送服。”


  “嗯,萬事小心。”


  “你也一樣。”說完,孟衍掀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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