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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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沈璃分開後,林阮回了淺水灣。
她出去一整天,回來時,顧旻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深灰色的襯衣,配著黑色的西褲,手裏拿著一本財經類雜誌。
林阮進來,他沒抬頭。
林阮看了他一眼,沒出聲,默默從他身邊走過,到了樓梯處,茶幾上傳來一陣重響,顧旻行將手裏的雜誌砸在了上麵。
用了力氣,像是在宣泄著某種情緒。
林阮腳步頓住,她緊了緊手指,想回頭。又強迫著自己沒回頭。
腳步往上,顧旻行眼底湧著惱意,看著她走上樓梯,
“你要這樣多久?”他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冰冷的聲音又低又沉,帶著質問,“難不成洛懷舟活不成,你也不想活了?”
自從酒店那次之後,林阮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她不在愛笑,不在沒心沒肺,她開始心事重重,甚至,開始無視他。
麵對顧旻行的質問,林阮眼睛泛起酸漲感,她吸了口氣,回頭道,“我以為你不想理我。”
而她,沒有勇氣,再如以前那般,對著他死纏爛打,連哄帶騙。
以前林阮從不覺得那樣有什麽,她可以虛偽的對著顧旻行說出各種動聽的話,隻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可現在,她做不到。
她沒法對著顧旻行那麽虛偽了,她想用真心去對他。
可又覺得,她的真心在這一件一件的事情下,顯得那麽廉價,拿出去都像個笑話。
“我不理你。”顧旻行嗬了聲,隔著距離,那雙漆黑的眸緊緊的落在林阮的臉上,語氣格外的重,“難道你不該主動給我一個解釋?”
她三番兩次的欺騙他,她將他的真心,按在地上摩擦,卻連主動的示好,和解釋都沒有。
現在,是怪他不理她?
嗬—
她到底為什麽能這麽理直氣壯!
顧旻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林阮跟著緊張起來,“你想要什麽解釋?”
顯然,她這個問題,讓兩人之間本就焦灼的氣氛充滿了嘲弄。
顧旻行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底一片漠然,他一言不發,轉過身去,頎長的腿大步向外。伸手兩下扯開襯衣的衣領,煩躁的不加掩飾。
林阮心知不妙,這一下沒多想的追出去,剛來到門外,腳步一頓。
顧旻行同樣站在她前麵一米的位置,佇立著。
陳姨買菜回來,身後跟著兩人,一男一女,都是熟人。
“太太,您的朋友剛在門外,說要找您。”
來的人是陳思茗和溫兆。
林阮是意外的。
顧旻行冷沉著臉,這兩人的到來,隻會讓他想到洛懷舟!
他什麽話都沒說,直接回身握住林阮的手,將她往別墅帶,身後,陳思茗追上來。
“林阮,我是來找你的,我有話跟你說。”
“有什麽可說的。”顧旻行回頭,絲毫不掩飾自己不悅的情緒。“她不是洛懷舟的妹妹,她救不了他,你們找她,還想讓她為你們做什麽?”
陳思茗並不理會顧旻行,而是一瞬不瞬的看著林阮。“懷舟沒幾天了,你為什麽不去醫院看他,你知不知道,他就連昏迷的時候,都在叫你的名字。”
林阮滯了滯,但很快,手上的痛感,讓她清醒了幾分,顧旻行捏著她的手,力氣大到。像是能將她的手捏碎。
“我,”林阮剛張嘴,顧旻行就又加重了力度,他什麽都沒說,卻又什麽都說了。
你敢答應試試!
陳思茗看了眼林阮,繼續開口,她說,“林阮,有時候,我真的很嫉妒你,你什麽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一個人全心全意的愛,難道就是因為你漂亮些?直到現在我都想不通,為什麽懷舟在以為你是他妹妹的情況下,還這麽放不下你,就有這麽愛嗎?”
“我知道,懷舟突然離開,對你傷害很大,讓你生了病,在江城鬧著要跳樓,但你不要以為懷舟比你過的好,你根本不會知道,他那時候在M國急成了什麽樣,因為他的身份證護照統統被洛阿姨給拿走了,他做不了飛機,為了回來找你。甚至想到了偷渡,你應該知道那有多危險,搞不好要死人的,就算知道你是他妹妹,他也下定決心要帶你走了,可是後來呢?”
陳思茗嗤笑了聲,因為為洛懷舟不值,她甚至落下了淚。
一旁的溫兆順著陳思茗的話接了下去,“懷舟突然從江城消失後,我一直在找他。也就是在那個階段我在M國找到了他,我答應他,回國帶你去M國,但等我到江城的時候,你跟賀京澤在一起了。我把這件事告訴懷舟,懷舟說,他希望你幸福,讓我不要打擾到你,林阮。你走出來的太快了,打了我們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不過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是懷舟的妹妹,但我同樣為懷舟不值。”
“林阮。其實那時候我真的很高興,我以為你跟別人在一起了,懷舟就會放下你了,可惜,,”陳思茗說,“他不是放下了你。他是放棄了他自己,你知不知道,懷舟最開始是有機會活下來的,他等到了一個很合適的腎源,可是,有一個母親帶著自己生病的孩子跪在了懷舟麵前,因為那顆腎跟她的孩子也匹配,而她的孩子不能等了,你知道的,懷舟本來就是善良的人,又因為你,他覺得他活著沒什麽意義,所以,讓給了別人,他就是在求死。他覺得你是他妹妹,他覺得你們再也沒機會在一起,所以他不想活了,可是現在,這成了一個誤會。你有沒有想過懷舟有多難受?”
“如果沒有這個誤會,你們可能,孩子都有幾個了,但現在,你成了顧太太不說,你甚至要去放下你們曾經的那段感情,林阮,就當我求你,別這麽殘忍。”
陳思茗再一次跪在了林阮麵前,“你可以不愛他,但我做不到,我沒辦法眼睜睜看著懷舟走的那麽痛苦,我不想他那麽遺憾,如果你還有心,你還記得他對你的好,我希望你,可以陪他走過最後的這幾天,就當騙騙他好不好?”
陳思茗除了父母長輩,隻給一個人跪過,跪了兩次。
這個人是她的情敵,是她最嫉妒,又最討厭的女人,但她跪的每一次,她都不後悔。
為了懷舟,她什麽都願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