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第55節
小巧的下巴尖兒在他頸窩裏無意識地蹭著,溫熱帶著點清甜果酒氣的呼吸彌漫了整個空間。
江趁抬手,繞過她腿彎將人一把抱了出來。
身體頓時淩空,失重感讓白茶腦袋更暈,她圈在江趁脖子上的小臂緊了緊,鬧著說:“我不舒服。”
江趁走快了些,“想吐?”
白茶搖搖頭,“不要吐。”
江趁又問:“哪兒不舒服?”
白茶伸手扯了扯領口,扁著嘴說:“胸口好脹……”
江趁腳步一頓,扯了扯搭在她身上的毯子將人裹緊,把胡亂抓著領口的那隻手重新繞到自己脖子上,沒接她話。
電梯到十九樓,江趁熟練地開鎖進門,將白茶放到了客廳沙發上,蹲下身將她腳上的鞋子脫了下來。
想去玄關給她把拖鞋拿過來時卻被從後麵扯住了手腕。
見他回過頭,她攥著他腕骨的兩隻手向上攀,抱在他小臂上,黏人得厲害。
江趁喉結上下滾了滾,回過身坐在她旁邊,順著她抱著自己小臂的力度往前傾了傾身子,問她:“醉了?”
不知怎麽,一聽到醉這個字,白茶猛地鬆了他胳膊,手撐著沙發邊緣想要坐直身子,一個用力額頭碰到了江趁鼻梁。
力度不算小,江趁抬手接住她被撞後往後仰的後腦勺,低聲悶吭了聲。
“還沒盤問你就開始發火了這是?”
白茶捂著自己腦門,記憶還停留在上個問題,“我才沒醉。”
江趁氣笑了,“行,你沒醉。”
“還知不知道我是誰?”他問。
“當然知道,”她伸手揉了揉眼睛,“你是江趁。”
行,還知道他是誰。
江趁把她脖子上的圍巾摘掉扔到一邊,到脫她外套的時候卻怎麽都不肯配合。
她甚至開始推他,嘴裏的話一句也聽不清。
江趁俯下身去將耳朵湊到她唇邊,總算聽到了她在嘀咕什麽:“你別碰我,我男朋友不讓別人離我這麽近……”
江趁愣了下,“你男朋友是誰?”
她想了一會兒,說:“江趁。”
江趁離她近了些,本就漆黑的眉眼深邃無比,定定看著她滿是茫然的眼睛。
問:“那我是誰?”
白茶眨了眨眼,重複道:“你是江趁。”
江趁輪廓分明的喉結微動,拿出手機打開了錄音,又問她:“那,江趁是誰?”
他音色本就低沉,這會兒有些泛啞,拿捏著誘哄人的腔調,莫名惑人。
可白茶卻像是被繞暈了一樣,本就因喝醉酒而遲鈍的大腦更是停止轉動,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說:
“江趁,江趁是我男朋友……”
江趁悶著聲笑,大手在她發頂揉了揉,將手機收了放在一邊,捏著她鼓鼓囊囊的臉頰低聲問:“明天早上還記不記得今天說過什麽?”
她隻茫然地看著他,像是聽不懂。
江趁又說:“不記得也沒用,我可錄音了。”
他一隻手攬著她,另一隻手去脫她外衣,一個袖子一個袖子地耐心給她脫下來,江趁這輩子沒這麽伺候過誰。
好在這次白茶配合,可能真打心眼裏覺著他是自己男朋友了。
“你先自己玩會兒,我去給你煮點薑茶。”江趁說。
白茶蹙了蹙眉,“我不叫薑茶,我是白茶,我不要被煮……”
說著說著淚珠子都要掉下來。
江趁被她逗笑了,“跟我姓,你想得倒挺美。”
“你先喝點這個,”他指了指桌上給她倒好的溫蜂蜜水,見她還是一副馬上就要GG的表情,江趁笑說,“放心吧,不煮你。”
等江趁煮好薑茶給她喂下去,已經是夜裏十二點多了。
白茶嚷嚷著要洗澡。
脫掉外套之後,她身上是件淺色的薄毛衣,不知道裏麵還有沒有衣服。
江趁把她抱到主臥的床上放下,兩手撐在她身側將人圈在懷裏,問:“自己脫衣服洗澡行不行?我去外麵等你。”
白茶揪著毛衣下擺,問:“你不和我一起洗嗎?”
她白天剛審的那篇稿子裏,男朋友就是和女朋友一塊洗澡的。
江趁眸色暗了暗,怕再多說一句就要擊垮理智。
他直起身,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乖些,你先自己去洗。”
見她麵露迷茫,他勾了勾唇,笑說:“等你醒了要是還願意,一起也不是不行。”
然而江趁在外麵客廳坐著一點也不比在她臥室裏的時候煎熬少多少。
怕她摔倒,又怕她泡太久嗆到水。
隻能時時刻刻聽著裏麵的動靜,以防真發生什麽意外。
好在她安安穩穩地把澡洗完了,可出來的時候沒換衣服,就圍了條浴巾,露出大片雪白細膩的肌膚,因為剛被水汽蒸過,還透出一層淡淡的薄粉色。
剛出來,頭發還濕著,順著她纖細流暢的肩頸往下,流,而後掩入被浴巾遮著看不到的地方。
胸口處墜在項鏈上的黑戒指如曜石一般,襯得她膚色更白。
江趁還以為是看錯了,她站定到自己麵前的時候,那枚戒指更加清晰。
是在一起的時候,他送她的那枚。
之前無論白茶穿什麽衣服,項鏈都被她藏在衣領下麵,看不出戴了什麽東西。
不光江趁沒發現,連她自己都快忘了那天把項鏈找出戴上的事了。
江趁站起身,瞬間比她高出一大截。
因為她隻圍了條浴巾,江趁沒有伸手去勾項鏈,畢竟兩人還沒和好。
江趁又想起許浩說的那句話,她忘不了前男友。
還有剛剛白茶不清醒時說的,江趁是我男朋友。
白茶又纏上來想要抱他,像是認定了他就是她男朋友。
說:“好困,想睡覺。”
江趁低身將人抱了起來,從衣櫃裏隨手拿了條睡裙,將人連帶衣服一起放床上。
那睡裙寬鬆,隔著她身上圍著的那件浴巾也能套的進去。
江趁給她套上,白茶瞬間像個鼓鼓囊囊的棉花娃娃。
“我背過身,你自己把浴巾抽出來。”
白茶乖乖點頭,直到她出聲說“好了”江趁才又轉過身來。
拿吹風機給她吹幹頭發,這才總算是將人給收拾好了。
白茶其實已經很困了,她躺在被窩裏,忍不住伸手去扯坐在床邊的江趁衣服,不解地問:“你不睡覺嗎?”
江趁被她纏得沒脾氣,點頭說“睡”。
她又問:“那你為什麽不脫衣服?”
江趁扯了扯唇,哄她:“等你睡著我就脫了。”
她這才放心睡了。
等一覺醒來,頭暈的不行,像是昨天晚上被人按住腦袋暴打了一頓。
捂著頭坐起來,使勁搜尋昨天晚上醉酒後的記憶也隻能記起零零星星的一點。
裏麵有江趁。
她不太確定有沒有和江趁說什麽不該說的話,畢竟前段時間她做夢老夢見他,昨天白天的時候還審了篇離譜的言情稿。
下了床白茶才意識到,自己的衣服被換過了,低頭去看,項鏈完全暴露在外麵。
她心髒縮了縮,有些不知所措。
倒不是怕江趁給她換衣服,以江趁的人品,在確定男女朋友關係前不可能幹那種事,隻能是她自己換的。
她隻怕江趁看見了戒指,這幾乎和把她的心思露出來給他看沒什麽區別。
她解了項鏈握在手裏,過了一會兒才打開小抽屜放了進去。
這時候江趁敲門,白茶應了一聲,他端著杯蜂蜜水進來。
略有些淩亂的碎發搭在額前,江趁整個人顯出一股懶散的閑態。
他把蜂蜜水遞給她,直勾勾盯著她空蕩蕩的脖子,輕嗤了聲。
“你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麽?”
白茶嗆了一下,水差點噴出來。
“怎麽,”他扯著唇,說,“戴著我的戒指,解釋解釋什麽意思唄。”
白茶低著頭,不知道怎麽回答。
總不能說我雖然欺騙了你但越想越覺得愛你,某天就費勁巴拉翻出來戒指又戴上了吧……
江趁見她不回答,也不逼她。
“還記得你昨天幹了什麽?”
白茶睜大了眼睛,內心已經開始有點恐慌。
想起她以前做過的強吻江趁的夢,覺得自己臉馬上就得被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