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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正文完結下

  第103章正文完結下

    李望舒被擄的消息, 是在皇後意圖逼宮謀反後,傳到陳妄這裏來的。


    彼時,陳妄正召了將領, 打算親自去救駕。


    萬事俱備, 正要出門時, 福滿和抱玉一身狼狽回來,高聲道:“太子殿下, 不好了,太子妃被八公主抓走了, 您快救救她。”


    抱玉說完,已撲倒在地嚎啕大哭。


    陳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


    上次傳出陳帝要廢他改立二皇子的消息傳出來之後,陳妄便知道, 皇後會有所動作, 隻是他沒想到,他們會這麽猝不及防動手。


    還有李望舒那裏。


    在知道,皇後意圖謀反時, 陳妄當即便派人去保護李望舒了。


    卻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


    聽到宮人來報, 說李望舒被擄走的消息之後, 陳妄幕僚心裏頓時咯噔一聲,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果不其然——


    剛才還打算,親自率領他們去救駕的陳妄, 突然就改了主意。


    “胡威,周雲虎, 王雲庭。”


    被陳妄點到名字的人, 立刻站出來:“屬下在。”


    “你們三人各自帶著眾將士, 按照剛才的計劃行事。”


    陳妄這話一出, 底下的人瞬間驚了。


    王雲庭急了:“殿下,您幹啥去啊!”


    他們今日是去救駕,陳妄這個太子不去,他們師出無名啊!


    “孤去救太子妃。”


    陳妄沒有絲毫猶豫,便選擇了李望舒。


    跟著他的人卻炸開鍋了。


    見陳妄要走,周雲虎這個暴脾氣,當即跳出來,攔住他:“殿下,都到這個時候了,您就不要兒女情長了,大局為重啊!”


    “是啊是啊!”


    其餘眾人也連連跟著點頭,並齊齊跪下行禮,高聲道:“殿下,請您以大局為重啊!”


    他們都是太子黨。


    與陳妄早已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若今夜,陳妄勝,那他們來日便是功臣。若陳妄敗,那他們也會跟著掉腦袋。


    東宮內燈火通明,一群身穿鎧甲的將士,齊齊跪在陳妄麵前。


    淩霄和裴清琅立在一起。


    淩霄悄悄用胳膊捅了捅裴清琅,示意裴清琅說話。


    裴清琅正欲開口時,一個內侍氣喘籲籲從外麵進來,高聲道:“報!剛才東宮大門上,被人射了一支箭,箭上有布條。”


    陳妄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李望舒裙子上的布料。


    陳妄迅速將布料展開,上麵寫著一句話:要想李望舒活命,獨身來春和殿。


    “春和殿在哪兒?!”


    陳妄扭頭,看向康平。


    康平想了想,道:“在北邊,那裏廢棄許久了。”


    陳妄收了布條,當即便要走。


    那幫將士們,齊齊道:“殿下,大局為重啊!”


    若陳妄去了春和殿,那他們就是不戰而敗了。


    陳妄蹙眉,正要說話時,裴清琅上前兩步,先一步開口道:“殿下,光憑八公主一人,定然無法強擄走太子妃,此事想必皇後也插手了。”


    陳妄知道裴清琅要說什麽。


    八公主對李望舒恨之入骨,若李望舒落在她手裏,她定然會不顧一切殺了她。但皇後不同,皇後想要二皇子登基,那麽她定然會希望二皇子登基後,這個皇位能坐的安穩。


    而李望舒是李國的公主,一旦她在陳國出事,那李國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皇後不會要了李望舒的性命。


    這些陳妄知道,但他道:“孤不會拿李望舒的性命去賭。”


    凡事都有萬一。


    事關李望舒的安危,他不能允許有任何閃失。


    裴清琅輕輕頷首,旋即,他又抬眸,看向陳妄。


    “殿下今夜選了太子妃,便會在陛下那裏失了先機。一旦皇後他們謀反成功,到時候,殿下就會麵臨,人為刀俎您為魚肉的下場。請殿下三思。”


    話落,裴清琅一撩袍擺,跪了下去。


    淩霄見狀,也忙跟著跪下。


    他道:“殿下,屬下去春和殿。屬下以性命發誓,定然會將太子妃毫發無傷帶回來。”


    “殿下!請您三思啊!”


    跟隨陳妄的眾人,齊齊跪著,高聲祈求。


    陳妄立在廊下,大掌驀的攥緊腰側的劍柄,銀色盔甲,在燈下,散發著凜冽的寒色。


    ***

    春和殿中,李望舒靠在柱子上,身上一陣熱,一陣冷,不住打著噴嚏。


    外麵靜悄悄的,毫無動靜。


    但李望舒知道,有人在把守。


    李望舒心急如焚。


    她知道,皇後是想用她來威脅陳妄。


    雖然之前,陳帝要責罰陳妄時,李望舒曾說,‘大不了,她就帶陳妄回李國’。可眼下這個情況,與上次不同。


    陳妄和陳帝畢竟是父子,隻要陳妄不謀逆,陳帝就不會真要他性命。


    可皇後不同。


    拋卻皇後和陳妄之間的仇恨不說,若二皇子想成功上位,第一件事,就是須得殺了陳妄這個名正言順的太子。


    李望舒不想拖陳妄的後腿。


    她想了想,突然高聲道:“有沒有人在外麵啊!”


    很快,殿門就被推開了。


    一看到進來的人,李望舒頓時絕望了。


    怎麽又是皇後宮裏的那個姑姑!

    李望舒硬著頭皮,道:“我要見陳瑤。”


    這個姑姑油鹽不進。


    但陳瑤就不一樣。


    雖然陳瑤恨不得殺了她,但死路亦是活路,李望舒想從陳瑤身上著手。


    卻不想,那位姑姑,淡淡掃了李望舒一眼:“八公主不在這裏,不過奴婢勸太子妃還是別廢心思了,好好待在這裏,不久太子殿下就會來見您了。”


    說完,那姑姑再沒給李望舒開口的機會,便徑自將殿門關上走了。


    李望舒很絕望。


    若陳妄來了這裏,在陳帝那裏失了先機不說,隻怕皇後也會讓他有去無回的。李望舒隱約聞到外麵有油脂味。


    這個時節,天氣幹燥少雨。


    一旦走水,那火勢一時半會兒便撲不了,皇後這是想利用自己,將陳妄引過來,然後活活燒死他。


    李望舒瞬間坐不住了。


    她扶著柱子,拖著笨重的身子站起來,正在心急如焚思考對策時,殿門突然又被人推開了。


    李望舒嚇了一跳。


    她下意識回頭。


    看見來人時,她頓時鬆了一口氣。


    幸好!不是陳妄!

    李望舒單手扶腰,看著來人。


    這個時候,他出現在這裏,是李望舒沒想到的。


    來人一身白衣飄飄,麵容溫和,仿若謫仙。


    似是看出了李望舒的吃驚,他開門見山道:“在下此番前來,是想與太子妃做一樁交易。”


    李望舒譏諷一笑。


    她道:“望舒如今已是階下囚了,不知道還有什麽,能與二皇子做交易的。”


    “我會放你走。”


    二皇子直截了當開口。


    李望舒愣了下,旋即抿了抿唇角,問:“條件是什麽?”


    “我要你保瑤瑤的性命。”


    李望舒徹底愣住了。


    她以為,二皇子的交易,會是同陳李兩國有關。


    卻不想,竟然是保陳瑤的性命。


    李望舒看著二皇子,不解問:“為什麽?”


    二皇子清雅一笑。


    他答非所問:“那在下就當太子妃答應了,太子妃隨在下走吧。”


    說完,他徑自朝殿門口走。


    李望舒亦步亦趨跟著。


    她看著二皇子的後背,腦子裏冷不丁冒出一個念頭:二皇子該不會,壓根就沒有奪嫡的念頭吧。


    咯吱——”


    殿門被打開了,二皇子清雅的笑,在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時,頓時僵了僵。


    陳瑤提著燈籠,立在殿外,與二皇子撞了個正著。


    陳瑤一愣,旋即問:“二皇兄,你這是要做什麽?”


    “母後讓我來,將她帶去勤政殿。”


    陳瑤眼睛一亮:“母後那邊得手了?”


    二皇子嗯了聲,又囑咐道:“你回宮裏等著,我先將她帶過去。”


    說完,便帶著李望舒走了。


    雖然李望舒與這位二皇子,接觸甚少,但要讓她在這兄妹兩個裏選一個,她選擇二皇子。


    李望舒當即跟著二皇子往外走。


    在經過陳瑤身邊時,陳瑤一向不大靈光的腦子,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不對!你騙我!”


    陳瑤反應過來,不由分說,就要伸手去抓李望舒。


    李望舒之前已經吃過一次吃虧了,這次她學聰明了,見陳瑤朝她撲過來,她當機立斷就朝二皇子身後躲去:“二皇子救我!”


    二皇子立刻轉身,反手將李望舒護在身後。


    陳瑤抓了個空,但二皇子這反應,更加印證了她的猜測,二皇子是在騙她。


    “二皇兄,你做什麽?你把李望舒還給我!”


    陳瑤滿臉怒氣,當即便要朝李望舒撲來,卻被二皇子死死牽製住。


    趁著這個功夫,李望舒當即想跑。


    可跑兩步,就被陳瑤看見了,陳瑤厲聲道:“芳姑姑,你們還愣著做什麽?快攔住李望舒!”


    她好不容易才將李望舒抓來,仇還沒報呢!怎麽能允許李望舒跑了。


    芳姑姑聞言,當即帶著宮人過來。


    二皇子厲喝一聲:“都不準動,放她走。”


    芳姑姑一時有些為難。


    這兩位都是她的主子,她一時不知道,該聽誰的。


    “二皇兄,你瘋了是不是?”


    陳瑤大力拍打著二皇子:“李望舒是我們的籌碼啊!你放了她,我們拿什麽去要挾陳妄啊!”


    “瑤瑤,不要再執迷不悔了。”


    “執迷不悔?!我怎麽就執迷不悔了?!你不幫我報仇也就算了,竟然還阻止我報仇?你究竟是不是我的親兄長啊!”


    二皇子攬住陳瑤。


    他低聲勸道:“瑤瑤,你冷靜一點,我已經查清楚了,花宴上的事,與太子妃無關,單純是薑側妃所為,她與七弟之間,早已暗通款曲了。”


    這是事實。


    但如今的陳瑤卻是什麽都聽不進去了,她咬定是李望舒和薑容容一起害她的。薑容容死了,她就將所有的恨,全發泄在李望舒身上。


    “就是她!是她聯合薑容容害我的!就是她!我要殺了她!”


    陳瑤拚盡全力掙脫開二皇子,朝李望舒撲過去的同時,拔起手中的簪子,就朝李望舒刺去。


    李望舒挺著個大肚子,行動艱難,眼看著陳瑤撲過來,她想躲卻因不夠靈活,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擺,身子直直朝後跌去。


    “李望舒!你去死吧!”


    陳瑤尖叫著,手中的金簪,在夜裏滑過一道寒光。


    李望舒緊張捧著肚子,下一刻,她跌了一個堅硬的胸膛裏,那人身上有淡淡的烏沉香傳來。


    是陳妄。


    與此同時,李望舒聽到了劍出鞘的聲音。


    李望舒瞳孔一縮。


    她顧不得陳瑤刺過來的金簪,隻高聲道:“陳妄,不要殺她。”


    六皇子是死有餘辜。


    陳瑤有罪,但罪不至死。若陳妄現在殺了她,那局麵將會變得更糟。


    陳妄原本正打算一擊斃命殺了陳瑤的。


    但聽到李望舒的聲音,他隻得迅速撤了殺招,硬生生挨了陳瑤一金簪。但陳妄也不是個吃虧的人,在陳瑤將簪子紮進他皮肉的同時,他一腳踹在陳瑤的小腹上,直直將她踹了回去。


    陳妄從不對女子動手,陳瑤是第一個。


    李望舒聽到了陳妄的悶哼聲,她笨拙站起來,急急去查看陳妄的傷口,卻被陳妄抓住手,陳妄搖搖頭:“我穿著盔甲,沒事的。”


    “瑤瑤!”


    二皇子立刻過來,扶住陳瑤。


    他們這邊正一團亂時,外麵突然響起兵甲撞擊聲。


    李望舒心下一顫,她猛地回頭,就見一大批禦林軍,提燈而來,他們齊齊在殿外站定。緊接著,一身青袍的常公公,氣喘籲籲進來,道:“陛下口諭,急召太子殿下、二皇子、八公主等人到勤政殿覲見。”


    陳帝要召見他們?

    那意味著,陳帝沒事?!


    李望舒這才鬆了一口氣。


    陳妄扶住李望舒的時候,這才發現,李望舒的袖子是濕的。


    陳妄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這怎麽回事?”


    “阿嚏——”


    李望舒打了噴嚏,看了一眼還等在這裏的常公公,便道:“我沒事,你先去見父皇。”


    經過這麽一場事,陳妄不放心李望舒,便將李望舒一同帶去了。


    他們四人剛到勤政殿,正等著陳帝召見時,突然聽到嘈雜聲。


    幾人下意識轉頭,就見西南方,火光衝天。


    二皇子唰的一下變了臉色。


    陳瑤愣了須臾,尖叫一聲:“母後!”


    然後整個人便直直奔下台階跑了,二皇子也不管不顧,跟著去了。


    陳妄心有疑惑,也帶著李望舒去了。


    等他們去時,鳳儀宮的火勢正旺,一群狼狽的宮人,提著水桶皆擠在殿外,卻沒有人敢上去,二皇子想往裏麵衝,卻被宮人合力攔住了。


    領頭的那個宮人,哭道:“殿下,火勢太大了,而且皇後娘娘將殿門堵死了,我們進不去啊!”


    “母後!放開我!放開我!”


    二皇子掙紮著,可宮人卻怎麽都不肯鬆手。


    八公主立在旁邊,不住的哭,她眼睜睜看著,殿裏的火勢越來越大,然後將仇恨的目光,放在二皇子身上。


    “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母後!”


    八公主猛地撲過去,將宮人趕走,用拳頭大力捶打著二皇子,尖銳道:“母後將路都為你鋪好了啊!你為什麽要這麽軟弱,為什麽?!是你害死母後的,是你害死母後的,你把母後還給我,你把母後還給我!”


    二皇子呆呆跌坐在地上,一言不發。


    他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皇後一心想將他推上帝位,暫且不說,他無心帝位,單就陳帝來說,雖然外人都覺得,陳帝對陳妄嚴苛,可二皇子知道,陳帝從沒想過換太子,更沒想過立他為太子。


    可皇後不死心。


    二皇子也勸了,可始終無果,他知道,若再繼續這樣,皇後遲早會釀出大禍的。是以這次,他一麵答應皇後逼宮的事,一麵去求了陳帝。


    他求陳帝在事畢後,能放皇後一條生路,允他能帶皇後出宮遊曆。


    二皇子以為,出去遍曆山河後,皇後就不會再執著權利,可卻沒想到,皇後竟然會選擇自焚而亡。


    “八公主!”


    有人驚呼一聲。


    二皇子猛地回神,就見陳瑤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進廊中了。


    火勢已經從殿內蔓延出來,正燒著她頭頂的橫梁,陳瑤似是恍若未聞,隻喃喃道:“母後,你帶我一起走吧,你帶瑤瑤一起走吧。”


    “瑤瑤!”


    二皇子目眥欲裂衝過去時,陳瑤頭頂的橫梁直接掉了下來。


    宮人們驚呼一聲。


    李望舒沒說話,而是看向陳妄。


    陳妄臉上的神色來來回回變了好一會兒,最終冷聲吩咐道:“都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去救人。”


    東宮的人聞言,立刻趕上去幫忙。


    入冬天氣本就幹燥,兼之那夜有風,呼啦一吹,將西南處好幾座宮殿都燒著了。


    李望舒從春和殿走時,身上便有些發熱,後來從皇後宮裏回到東宮時,就病倒了。


    她如今懷有身孕,許多藥不能吃,這場風寒,治起來就頗有些麻煩。不過她雖然病了,但肚子裏的那個小家夥,卻依舊活潑有勁兒,時不時在李望舒肚子裏練拳。


    皇後死了,二皇子又沒有謀逆的心思,但陳妄這段時間,還是很忙。李望舒醒來時,他已經不在東宮了,李望舒睡著時,他又才回來。


    如此好幾天之後,終於有一天,陳妄歸來時,李望舒還醒著。


    陳妄沐浴過後,上床將李望舒攬在懷中,將最近這段時間的事,挑了重要的,說給李望舒聽。


    皇後自焚那夜,八公主尋死無果,被橫梁砸中了毀了半張臉。如今人雖然醒了,但卻已是神誌不清了,聽太醫那意思,這輩子怕是都好不了了。


    陳妄道:“今日,二皇子向父皇奏請,說想帶著她去出宮散心。”


    “父皇應允了?”


    陳妄頓了頓,道:“父皇問我怎麽看此事?”


    這件事,確實是個燙手山芋。


    之前,二皇子或許沒有奪嫡的念頭,可皇後因此事自焚而亡,八公主也因此變得癡傻了,難保二皇子不會因此性情大變,將事情歸咎到陳妄身上。


    李望舒問:“那你怎麽答父皇的?”


    陳妄頓了頓,答非所問:“你是不是答應過二皇子,要保住陳瑤的性命。”


    李望舒輕輕嗯了聲:“當時二皇子用放了我作為條件。”


    陳妄點點頭,他擁著李望舒躺下,輕聲道:“既然如此,那就如他所願吧。”


    李望舒:“?!”


    見陳妄一副就這樣要睡時,李望舒不淡定了。


    她踹了陳妄一腳:“那你當真就這麽放他們走啊?”


    雖然她是答應了,保住陳瑤性命。


    但是二皇子始終是個隱患。


    若就這麽殺了他,李望舒良心上過不去,畢竟二皇子始終是個君子,且目前也沒有奪嫡之心。可若不殺,誰能保證,日後二皇子不會起異心。


    陳妄抓住李望舒的腳踝,輕輕摩擦了一下。


    他閉眸道:“當然不會。”


    李望舒立刻湊過去。


    陳妄道:“按照祖訓,妃嬪自戕是大罪,所以我向父皇請旨,讓父皇削了他們的宗籍,貶為庶人,此生不得歸京。”


    他的母後、兄長、妹妹之死,皆與皇後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陳妄本想著,自己有朝一日強大起來,第一件事便是要找皇後報仇。可眼下皇後死了,陳瑤瘋了,隻剩下二皇子。


    若他想報仇,便隻能找二皇子了。


    可二皇子這人,從小到大,一直的都是個品行端正的君子,甚至在他小時候,二皇子還曾私下救他過幾次。


    二皇子是皇後之子的身份,讓陳妄對他心生忌憚,但陳妄深切知道,二皇子與其母不同。


    所以今日,陳帝問他時,陳妄沉默須臾,最終隻說,要削了他們兄妹二人的宗籍,將其貶為庶人,此生不得歸京。


    他與皇後之間的仇,皇後死了,那些仇恨就散了。


    他不會遷怒二皇子,但是,他也絕對不會允許,二皇子有朝一日,會威脅到他的太子之位,所以他才想了這麽一個萬全之策。


    李望舒問:“父皇會答應嗎?”


    陳妄已經快睡著了,聞言,迷迷糊糊嗯了聲。


    果不其然,沒過兩天,陳帝便下了聖旨,以皇後自戕為由,削了二皇子和八公主的宗籍,將他們貶為庶人,此生不得歸京。


    二皇子平靜了聖旨,當天下午,便帶陳瑤離開了。


    危機解除後,李望舒的風寒也慢慢痊愈了,她又開始過上了能吃能睡的日子。


    隻是經此一事後,陳帝的身子,卻是大不如從前了。李望舒曾在太後宮裏,見過他一麵,彼時陳帝神色削瘦,鬢邊霜色濃重,且到十二月時,陳帝以養病為由,下旨讓陳妄監國。


    陳妄做太子多年,除了軍權外,朝中諸事,他處理起來,十分的得心應手。


    但李望舒這邊,卻有些頭大。


    她身上還擔著,輔佐太後暫理後宮的責任。


    太後上了年紀,一入冬身上各處就不舒坦,太醫成天往壽康宮跑,籌辦年節宴的事,就隻能由李望舒和端妃做了。


    端妃又是個一切都聽李望舒的主兒。


    李望舒無法,隻得自己扛起大旗,每日拖著笨重的身子,核對著宴上的細節,最終在年節當天,籌辦出了一場像模像樣的年節宴來。


    久病在床的陳帝,這夜也現身了。


    他拖著病體,與群臣飲酒,在臨走前,陳帝還誇李望舒這場宴辦的很好,並給了李望舒賞賜。


    李望舒謝了恩,心安理得領了賞賜。


    待宴席散後,她和陳妄回到東宮,剛梳洗完正欲就寢時,康平突然在外麵,急聲道:“殿下,勤政殿那邊來人,說陛下不好了。”


    原本已經躺下了的陳妄,當即坐起來,胡亂套上靴子,就要往外跑。


    跑了兩步後,他又停下,轉身看向李望舒:“我去看父皇,你收拾妥當後,先去見皇祖母。”


    李望舒點點頭,目送著陳妄離開。


    陳帝臥病在床已許久了,但今夜他在宴席上現身了,所以眾人都以為,他的身子不至於虛弱到這種程度,卻不想,從陳帝離開宴席到現在,不過一個時辰。他竟然就……


    抱玉和吉祥進來,親自服侍李望舒更衣。


    李望舒挺著個大肚子,一麵任由她們服侍,一麵吩咐道:“消息你們都知道了,將該預備的都預備著吧,隨時等那邊的消息。”


    抱玉和吉祥稱是。


    李望舒收拾妥當,欲要往壽康宮去。卻不想,走到半道上,正好遇見了太後。


    祖孫倆一道同行,急急趕過去時,正好聽到常公公扯著嗓子,哭著喊道:“陛下殯天了。”


    太後聞言,腳下猛地一滑,差點將李望舒也帶倒了。


    宮人手忙腳亂扶住她們,一時宮中哭聲不斷,沒一會兒,新年的紅色悉數被撤了下來,換成白幡。


    之後,便是陳帝的後事。


    這種事,自由禮部籌備,李望舒要做的,便是招待女眷,照顧太後和陪陳妄。


    陳妄自打監國後,行事愈發穩妥起來,也越來越有一國之君的樣子了。


    陳帝的喪事辦妥後,接下來,便是陳妄的登基事宜。


    這種事,都是有祖製的,一切按照祖製來就好。而在陳妄登基的前一天,恰好是李望舒生產的日子。


    這天一大早,眾人都在做陳妄登基大殿的最後籌備,李望舒卻毫無預兆的發動了。


    雖然穩婆太醫早早都備好了。


    但陳妄還是緊張,李望舒生產期間,他不止一次要衝進去,全都被親自坐鎮的太後給攔住了。


    李望舒這是頭胎,生的時候,頗費了些力氣。


    從發動到生產,一共鬧了一天一夜。這一天一夜裏,陳妄哪兒都沒去,就站在殿外撓牆,直到第二天天明時,殿內才傳來一道嘹亮的哭聲。


    坐鎮的太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陳妄已經一陣風似的衝了進去。


    抱玉抱著孩子,正欲向陳妄道喜時,陳妄卻直接躍過他,徑自跑去床邊。


    李望舒躺在床上,麵色虛弱,漆黑的鬢發貼在臉上,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裏撈上來的一樣,陳妄伸手握住李望舒的手,心疼道:“就生這一個,以後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李望舒聞言,掀開眼皮,看了陳妄一眼。


    她虛弱問:“是女兒還是兒子?”


    陳妄愣了一下。


    他下意識道:“應該是……女兒吧。”


    “應該?!”


    抱玉聞言,忙將孩子抱過來,眉開眼笑道:“恭喜陛下,恭喜皇後娘娘,是個小皇子呢!”


    雖然李望舒心裏隱約猜到了,但聽到真是個兒子時,她心裏不免還是有點失落。


    她更想要個女兒來著。


    陳妄似是看出了李望舒的失落,便安慰道:“兒子也好,可以直接繼承皇位。”


    李望舒:“……”


    搞的就跟女兒就不能繼承皇位一樣!

    不過陳妄說到做到,這孩子出生當天,正好是他的登基大典。


    在登基大典上,陳妄直接下旨,立這個孩子做太子。


    群臣頓時一片嘩然。


    古往今來,登基大典和立太子放在一起的,陳妄是第一個。但立儲向來便講究立嫡,且這孩子又是長子,陳妄立他為太子也沒毛病。


    李望舒聽到這個消息時,氣的想捶陳妄。


    她罵道:“他才出生,你竟然就立他做太子,你腦袋被王冠壓壞了嗎?”


    李望舒不願意,她的兒子一出生,就要背負太子的責任。


    而陳妄想的與李望舒的不同。


    陳妄挪到李望舒麵前。


    他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抱著李望舒,認真道:“我經曆過的那些事,你是知道的,所以我不想讓我的孩子,日後再經曆一遍我的那些如履薄冰。”


    李望舒如何不懂。


    她垂眸,看著懷中的奶娃娃,長長歎了口氣。


    從今天起,這個孩子要學著,如何當一個好的儲君。


    而她和陳妄,則也要開始學,怎麽樣當好一個好父母。


    外麵春花搖曳,枝頭明豔璨璨。


    無論是儲君之路,還是父母之路,對他們一家三口來說,都是長路漫漫。


    作者有話說:


    正文完結啦,近期開《戰死的前夫回來了》,然後明天上來捉蟲和搞抽獎,然後接下來的番外,計劃的是養包子和登基後的日常,小可愛們要是想看其他的,也可以在評論區告訴我,我給安排上,晚安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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