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愚蠢的相遇
“一無用處的你,怎麽還有臉麵存在於三界之中?我要是你,直接自毀仙根灰飛煙滅了。”父親冷著眼說完,眼裏沒有一絲溫度,甚至有一些厭煩。
他的麵上沒有任何很鐵不成鋼的樣子,是壓根就想捏死她的幽怨。
立在她對麵的唐曉寧感覺不到不適,應該說習慣嗎?
嗬嗬,真是她的好父親。唐曉寧真該謝天謝地,能賜給她這麽一個冷血無情的好父親。
父親嫌棄的轉過頭,好似多看一眼對他而言都是侮辱,繼而輕聲的說著。
“礙眼的你,就給我滾下人間好好反省。”
父親大人仿佛是習慣她久不做聲的模子,接著自言自語道:“希望,我們永遠不會再見麵。”
唐曉寧沒有去看父親的嘴臉,也沒有回答他的話語。
她安靜的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好似是,靜靜等著他的離開。
一陣風慢慢的從她的身邊飄過。輕輕的,靜靜的,將她帶走了。
“嘭~”
剛下凡的唐曉寧就被車直直的撞飛,不用想,她也知道這是父親大人的安排。
車和人相撞著發出的爆炸聲,嚇得所有人都抱著頭奔跑著,把街道撞得亂七八糟。原本熱鬧繁華的街道,此時卻已經是麵目全非。
就像是上天給誰的懲罰一樣,血跡斑駁的街上,襯得躺在地上的她更加虛弱。
身上這種疼痛想必父親也是不會在乎吧!他需要的不過是那個,能讓他抬起頭的女兒。
“她怎麽就橫穿馬路?”
“不會碰瓷的啊!這個年頭啊……”
“誰知道她的什麽怪病?”
“趕緊離她遠點。”
“對,對,對……”
眾人指責的對象躺在地上的血泊裏,她穿著單薄的白色襯衣和破爛的牛仔褲被血浸濕。骨瘦如柴的她,仿佛被風一吹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每個人都在冷眼看著,他們都在看笑話,沒有人會可憐她,沒有人會同情她,沒有人會關心她……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
自己的存在就像瘟疫一樣,是那個最需要被隔離的人。
忽然一個稚嫩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媽媽,大姐姐怎麽了?”
“噓,…… 別提她,站遠一點!”
小女孩戴著惡魔發卡,瞪著大眼好奇的望著媽媽。大人們都怎麽了嘛?站那麽遠?怎麽沒人幫大姐姐?她又沒犯什麽錯?
“大姐姐,給~”
唐曉寧勉強睜開眼前看著戴著惡魔發卡的小女孩,接過她遞給自己的手帕。
小女孩好似被眼前這個大姐姐感染到般,眼裏也透著莫名的酸澀,剛想安慰大姐姐就被媽媽連拖帶拉弄走了。
唐曉寧全身的力氣快要被抽幹了,強睜的雙眼冷漠的望著四周殘破的街道。
她來不及等待著生命的終結,全身疼痛的她暈倒在血泊中。
救護車的聲音貫徹於耳,身處昏迷狀態的唐曉寧,她的靈魂能清晰的看到每個人的所作所為。她望著醫生為自己忙碌的身影,嘴角泛著淡淡的苦澀。
滿屋子裏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她想這大概就是醫院的感覺吧!
原來在黑暗裏呆的太久的人,會慢慢忘記陽光的溫度。
她望著躺在病床上的自己,頭發淩亂的像個乞丐。
不過也沒有關係,反正也沒有人會在乎。重新回到身體,大概是昏迷兩天的原因。一睜開眼就能感受到全身撲麵而來的酸痛,那感覺讓唐曉寧疼痛不已。這個身體,很明顯離死亡又近了一步。
“咚,咚,咚——”
敲門而入的男生身穿一身休閑裝,手裏拿著水果籃。
立在陽光反射的玻璃下,被金色的光圈包圍。
他的一雙劍眉微微的蹙著,似是在無聲的致歉。
微微抬起頭望著床上的人,墨玉般的雙眸散發濃濃的暖意。
嘴角勾著尷尬的笑意,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許安望著半坐在床上的唐曉寧深吸了口氣,床上的人也抬起頭望去。她穿著單薄的病號服,好奇的與他對視著。
病床上的人袖子半挽著,顯得她的手臂如蓮藕一般,仿佛稍稍用力就能輕易折斷。她消瘦的讓人害怕,總覺得一不留神她就會飄走似的。
許安將放下水果籃,坐在唐曉寧對麵歉意滿滿道:“對不起。”
他體貼的將她身後的枕頭拿起靠著床上,她一動不動的模樣。還以為她上半身不能動彈,手扶著她的肩膀幫她靠著枕頭上。第一次感覺到,原來女生真的可以瘦弱到這種地步。
唐曉寧真的很想扯開嘴角笑著說沒關係,卻做一個比哭都難看的表情。
許安尷尬的問道:“你家是哪兒的?”
這讓唐曉寧怎麽回答,天上嗎?
她木納的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沙啞道:“不知道。”
“父母的名字還記得嗎?”
許安抿了抿嘴接著問著,擔憂的皺起了眉,思索著難不成將她撞失憶了?
“不記得。”提起父母,唐曉寧眸子裏立刻被冷清包圍。
這表情讓許安以為,她隻是為想不起來自己父母而傷心安慰。
“沒關係,以後就住在我家吧!直到你想起來為止。我的名字,許安。”
“你呢?還記得你名字嗎?”許安鬆開手有些擔憂道。
唐曉寧邊說邊打量著許安,他身上到底有什麽是父親大人想得到的東西?
她的嘴上還不忘回道:“唐曉寧。”
許安拿起水果刀削著蘋果對著唐曉寧笑道:“曉寧,發生這件事,我很抱歉。但是以後,我會幫你想起來的。”
唐曉寧微微點了點頭,她不得不承認自己不善言語,甚至不知道怎麽開口寬慰說沒關係。
還好,該懂的人懂了。
這裏雖然不是天界,但是有人陪伴的感覺卻該死的要好。
小時候聽祖母說,被孤獨抱的太緊的人,會害怕溫暖。
因為他也不知道,他會為此到底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
就在唐曉寧思索和發呆的過程中,許安已經將蘋果都削好了。他將蘋果遞給她,唐曉寧發著呆硬生生的接過了刀子。
血順著傷口從流淌著,許安慌亂的將刀子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大喊著。
“醫生?醫生!”
聞聲而來的護士看到被子上的血跡,又看向唐曉寧的手,責備的望著有些著急和歉意滿滿的許安。匆忙的從櫃子裏拿出應急箱,給唐曉寧簡單的包紮。
許安皺起的眉頭一直都沒鬆開過,唐曉寧不敢看護士,低著頭不說話。
她知道自己隻會惹麻煩,什麽也做不好。
連簡單的動作也做不來,護士對著許安簡單的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許安略帶歉意看著唐曉寧的手,他抬起頭看到想笑又笑不出的唐曉寧,站在原地皺眉道:“疼嗎?”
她木訥的搖了搖頭,也不說話隻是對著他笑。
許安把刀子水果都收拾再一邊,確保不會再發生類似的時候後,出了病房門。
唐曉寧看著自己的被包紮的傷口苦笑,她知道由於自己的愚蠢,又一次把另個人推出了自己身邊。
“咚,咚,咚——”
推門而入的女護士手裏拿著粉色裙子,扯開嘴角對唐曉寧笑的格外甜美。
唐曉寧不說話,也笑著回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