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喜歡本來就是一個人的事情
周叔那裏許安都問清了,他們家出了那樣的事。他心裏也不大好受,但畢竟人死為大。很多的事,他也不願意多去計較。
許安吃的差不多,單手撐著腦袋看著唐曉寧。
兩個人能這麽安安靜靜的在一起吃吃飯,也不錯。
不論她有多慢熱,他都願意去等。
因為那個人是她,所以多晚都沒關係。
唐曉寧吃的很飽,她放下勺子與許安對視著。快速的別過臉道:“我去洗碗。”
“我幫你。”許安收拾著碗筷,放在廚房的洗碗池裏。
唐曉寧和他在廚房裏洗洗刷刷的,很有一種小夫妻的感覺。當然,這種感覺也是許安喜歡的。兩人像是認識了很久,過了大半輩子一樣。
兩人洗的差不多,許安開車送唐曉寧到古箏店門口。
她揮手告別,看著車消失在人海裏。轉身將店門打開,裏麵的古箏依舊如故。
剛坐下沒多久,就看到店門口站了一個極其幽怨的人。
來人推開店門,像是忍了極大的怒火道:“唐曉寧,這些天你都去哪裏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的好苦。”
“等我?”唐曉寧一下子蒙了,這都什麽跟什麽?我好像沒有欠她什麽吧?
上官語將零食扔在茶幾上,抱著唐曉寧哭訴道:“你是不知道,我在這裏等你等的多苦。這十幾天你都去哪了?”
“就是,我路過的時候你家店都沒有開門。”沈七也加入隊伍一起討伐唐曉寧。
他的手裏還提著早點,剛放在茶幾上就被上官語搶著打開了。
兩人吃著油條和豆漿,嘴裏還不忘打壓著她。
唐曉寧幫著他們遞著餐巾紙,聽不清他們嘴裏的話。
他們兩人含糊不清的不知在說什麽,卻默契的點頭。
邊吃邊宣泄著自己的情緒,沈七喝著豆漿道:“唐曉寧,你這個粉絲做的不夠格。”
“什麽粉絲?”上官語好奇道,手裏接過另一杯豆漿。
唐曉寧望著茶幾上堆滿各式各樣的垃圾,收拾它們進了垃圾桶內。
沈七認真的看著唐曉寧,傷心道:“你不喜歡我的歌了嗎?我的詞你也不喜歡了嗎?”
“……,這幾天出了一些事情,沒來的及去聽你的歌。”唐曉寧帶著歉意道,她當時倒是想去警察大叔也得允許。
上官語消化著聽到的內容,歌手嗎?
認不認識九月?能不能幫我搞一張簽名什麽的?
上官語輕咳一聲道:“要不即興來一首?讓我們兩都開開眼。”
“古箏伴奏可以嗎?”唐曉寧附和道,想這件事已經很久了。
古箏配上他的詞,他的嗓音。
沈七清了清嗓子道:“行啊,我包裏剛好有樂譜。”
他從背包裏拿出樂譜遞給唐曉寧,作為唯一觀眾的上官語看著兩人一個唱,一個彈奏。
他的聲音隨著古箏,開始響起。
“太陽透過樹蔭淺笑/幸福的光暈實在過於明顯/一圈一圈又一圈/留下地上斑駁的樹影/是否如同我一般/渺小而卑微的存在——”
唐曉寧手撥動著琴弦,偶爾抬起頭看著琴譜。
沒有想到他會唱這首歌,早上在電視裏聽到他說自己的專輯名字自作多情。
他本就喜歡自嘲,還起了個這樣的名字。
耳邊依舊是熟悉的嗓音,溫柔且細膩。
“伸開手掌的我也想感受/那發著金光舞動的美人/它靜靜的停在我的掌心/小心翼翼的握著它/像是握住了生命中的另一半/輕輕放它在口袋——”
沈七整個人投入音樂中,也是因為唐曉寧配合的好。
這首詞寫的時候,就是他在馬路上晃蕩著。路邊滿是銀杏樹,樹葉灑落滿地。他伸開手,一片銀杏葉恰好落在他的手中。
他輕輕放它在口袋裏,聽著四周的人都在為銀杏葉而歡呼而雀躍著。他所有的喜歡,都小心翼翼。
源於經曆,源於本身。這首歌,也算為自己所寫。
上官語趴在沙發上,耳朵享受著。沒想到兩人都如此的多才多藝,她是不是也該學點什麽?舞蹈?鋼琴?
“走過的路都被銀杏葉鋪滿/聽見它們在耳邊不斷叫囂著/我知道一定是被發現了/裝作自己是個聾子/繼續往前邁著腳步/偷偷告訴我/它,已經屬於你了。”
一曲終了,唐曉寧收了尾。上官語為兩人鼓著掌,真是棒的無法用語言形容。
唯有用掌聲可以表明,心裏不禁的羨慕著他們。可以有這麽喜歡的東西,不像她除了吃喝玩樂什麽都不會。
沈七將譜子重新扔回背包裏道:“沒想到你能彈的一手古箏。”
“這首詞我也很喜歡,沒有新創的嗎?”唐曉寧將古箏擺回原處,疑問道。
這首歌,她也聽過。這一點,沈七也是比較苦惱。他也想寫出新歌,沒時間,沒靈感。
“你們兩好厲害啊,真羨慕。”上官語為兩人騰開位置道,她覺得也要學個一技之長。
沈七看著表急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先走了。你們慢聊,拜。”
唐曉寧看他離開的身影,剛才也算是過了把手癮。
她看著上官語打開零食袋,不顧形象的吃起來。
這家夥,還真是一點都不拿自己當外人。她卻沒有發現,那家夥除了好吃之外眼裏還帶著崇拜之意。
兩人順手的表演,算是刷了她的三觀。
不,應該說是擺正了她的三觀。
上官語之前覺得厲害就是可以隻手遮天為所欲為,或者在眾人之中有足夠的分量像是黑幫老大那樣。
可唐曉寧和沈七卻給自己上了一堂課,自身的修養和本領才是可以值得炫耀和驕傲的。
上官語叼著薯片道:“曉寧,你還記得那天救我們的人嗎?”
“恩?哪個?”唐曉寧皺眉道。
這些天事情太多,她一時想不起來。手裏拿著抹布擦著桌子,店裏放著木吉他的輕音樂。每次聽這首輕音樂的時候,都感覺許安就在身邊。
雖然是她拜托許安的,但這首歌真的很不錯。
大概是每次和他坐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會放這首歌。
這首歌就和他一起,被刻在音樂裏。
她很喜歡這種感覺,也很喜歡和許安在一起的感覺。
抱著抱枕的上官語提醒道:“就是那天你救我的時候,穿著西服的男人啊。他隨手就能搞定三個小學生,腳踩著他們。現在有沒有想起來?”
“那天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會和他們發生那樣的事情?”唐曉寧停了手上的動作質問道,小孩子不好好上學,學什麽黑社會。
上官語尷尬的嗬嗬笑道:“就是我一同學看不慣我,所以找人來收拾我。仇我是報了,你不用擔心。”
“我真好奇你們這群人,以後畢了業到社會上會是怎樣的情景。殺人放火?還是打家劫舍?”唐曉寧嘴角泛著嘲諷道,她實在不認同這種做法。
小孩子就應該以學習為主,就算再怎麽不喜歡學習,也該往好的地方學而不是放任自己。
雖然是她無意間說的話,上官語卻感觸頗深。
他們根本都沒有想過畢業以後會做些什麽?都是能混一天是一天的想法,以後的事可能對他們來說過於遙遠,遠不如享受當下來的自在。
可他們肆意揮灑的青春,也是有保質期的。
唐曉寧半天沒有聽到反應,將手裏的動作收回。
她去衛生間洗了手,躺在沙發上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以後畢業了過怎樣的生活?”
“以前沒有,現在正在想。曉寧,你覺得怎樣的人生才算是圓滿?”上官語有些迷茫,她放下手裏的薯片道。
時間過得很快,稍不留神就會過去。
她也想未雨綢繆的想著未來,可對未來她是恐懼的,是迷茫的甚至於不知所措。
可能之前她過於享受青春帶來的快樂,忽視它帶來的憂愁。
唐曉寧坐在沙發上,和她一起討論著所謂的圓滿人生。
聽她說著,她的煩憂道:“曉寧,我想以後像你一樣。開一家自己的小店,過想過的生活。”
“這世上有很多事,都不像你看到的那樣光鮮華麗。”
唐曉寧想起祖母的話,現在的她才慢慢理解。
有些路一定要自己走,再多的道理,再多的幫助,遠沒有自己摔一跤懂得要多。
上官語靠在沙發上,長歎一口氣道:“好吧,是我想的太片麵了。我們怎麽能說這麽深奧的話題,一點也不是我的風格。”
“你說上次救我們的男人怎麽了?”唐曉寧幫著她撇開話題道。
說到仇然,上官語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她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雙手握在胸前迷離道:“你不覺得他長得很帥嗎?那動作幹脆利落,刷刷就把那幾個混混解決了。簡直比偶像劇裏的男主和童話故事裏的王子要帥一萬倍。”
“然後呢?”唐曉寧不覺得這有什麽好喜歡的,他與姿色稍好的練武之人有何區別。
上官語白了眼她,繼續花癡道:“能在危機時刻就你於水深火熱之中的人,難道還不足以讓你動心嗎?”
救自己於水深火熱?
唐曉寧腦海裏閃現的是許安在監獄內抱著自己的場景,還有初次相遇在病房的時候。
她說的對,這樣的人的確讓人心動。
但是她更動心的是,許安從未吝嗇過他所擁有的溫暖,可以將它們分給她。毋庸置疑,她是喜歡溫暖的人。
所以對於許安,她隻是喜歡他的貼心,喜歡他的心疼,喜歡他身上的氣息。
但唐曉寧並不想幹預他的生活,喜歡本來就是一個人的事情。
她沒有任何權利,去強求喜歡的人喜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