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人總是貪婪的
“那些可能的不可能的/邪惡的陰險的/如果非要降臨在明天/閉上眼吧/此刻我就在你的身旁那些心酸的難過的/如果非要發生在明天/擁抱吧/此刻我正溫暖著你/那些嘲諷的侮辱的/如果非要出現在明天/緊握雙手吧/此刻我與你同在。”
那悠揚的歌，被飄的很遠。遠到大街小巷裏，都在重複著這首歌。
上官語還在飲吧裏忙碌著，她的生活就是這般平平淡淡。從當初什麽也不懂的小屁孩，到現在可以獨當一麵。不需要埋怨誰，也不需要去刻意的證明什麽。
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做問心無愧的事情。
才會在每天晚上躺在安靜而舒服的床上，感覺這一天沒有白白浪費。
忙過了早上的一陣，這會兒才清閑起來。
檸檬小哥，坐在椅子上轉著身趴著吧台上道：“小語，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有啊，難道你沒有？”上官語手裏捧著暖暖的粥，側過臉望著景明道。
像檸檬小哥這麽帥到掉渣的人，怎麽可能沒有追。
景明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吧台，音樂的旋律圍繞著整個房間。
他看著門外麵人來人往的街道，挑眉道：“我怎麽就不能沒有，哦，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是誰。是不是上次來咱們店裏的那個男人，我有沒有猜對？”
“你說的是哪個，我怎麽不知道？”上官語裝瘋賣傻道，她才會承認。
她將手裏的杯子扔在垃圾桶裏，聽這個歌收拾著吧台。
門口的大漢還沒有停止監視，他們也知道這是一種保護上官語的措施。
天開始泛著黑，星星相繼出現在黑漆漆的天上。
路燈照的微弱的光，留下地上匆匆而過的影子。
烏村的夜比城市的夜要更加的耀眼，天上的星閃爍的格外明亮。
人不斷增加的村子，也開始變的有人情味起來。這裏的絕大部分土地持有權，還在縣長手裏。那些荒蕪卻已經被建好的地方，幫著他不斷收益著。
他的笨蛋兒子，也在他老爹的幫助下，如願坐上了村長。不知他是否會步上官泓夫婦的後塵？
那些孩子，還在宿舍裏睡的正香。這裏一切對於他們都是新奇的，都是向往的。
盡管他們沒有多渴望知識，卻也喜歡在學校裏呆著。
宿管趴在窗戶上，在走廊上巡邏著。看看有那個不聽話的小孩，半夜不睡覺跑出來玩耍。
天空在朗朗的讀書聲中開始泛白，孔子的之乎者也遍布整個校園。
董薇薇沒有將學校的事情當做一回事，她知道這些老師都會交給他們的。
而她能做的，就是把他們的生活條件塑造好。教育問題，自會有老師和校長來安排和掌控。
中國文化博埋藏太深，它就像是一棵經曆過千年洗禮和古老曆史的參天大樹。
學校隻能教會他們的也隻是它幾片葉子，懂得它全貌的人在這個世界上都微乎其微。
所以不會有人奢求想要讀懂它，隻要能學點皮毛就已經謝天謝地。
城市的早上，沒有烏村的那份安靜。
車來車往的聲音，路邊商店裏放著的歌聲，人們說話的嘈雜聲都映在耳中。
唐曉寧坐在許安的車裏，看著車窗外的人們。
車裏放著安靜的木吉他的輕音樂，靜逸且浪漫。
許安望了眼副駕駛座的人，握著方向盤道：“要是去了靜音，下班記得給我電話，我去接你。”
“恩。”唐曉寧看著樹梢上長出的新葉道。
就連路兩旁的大樹都開始在發生著變化，人群中的人們來回變換著位置。
許安打著方向盤，將車躺在古箏店門口。唐曉寧下了車，對著車裏的許安揮著手，直到它消失在視線中。她才開了店門，聽著酒吧傳來的歌聲，熟悉而又陌生。是她沒有聽過的歌，也是她不熟悉的人。唐曉寧在推開裏麵門的一瞬間，看到店裏積了薄薄一層的塵土。
將手裏的包扔在吧台上就開始收拾，隔壁的酒吧聲裏唱著歌為的生活她伴奏著。這首歌，好像是沈七的歌。之前還聽他唱歌，轉眼從別人嘴裏唱出。
“太陽透過樹蔭淺笑/幸福的光暈實在過於明顯/一圈一圈又一圈/留下地上斑駁的樹影/是否如同我一般/渺小而卑微的存在/兩旁種滿的都是銀杏樹/微風將它的葉子吹灑一地/人們為它歡呼，為它雀躍。”
現在的他一定很厲害吧，可以讓大街小巷的人互傳著他的歌。唐曉寧把店裏全部擦了一遍，該扔的垃圾都統統扔了。
她站在古箏店門口，聽著對麵的商店裏放著歌。歌聲混雜在一起，有些刺耳。
唐曉寧收拾的差不多，坐在沙發上。從包裏拿出手機，想著要不要給沈七打一個電話。
她找到沈七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聽著裏麵的嘟嘟聲，半天沒人回應。
就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對方卻接通了電話。唐曉寧還是習慣性額沉默。
聽著沈七那邊的聲音傳來：“曉寧？是你嗎？”
“恩，因為生孩子的時候，沒能去靜音。還沒提醒給你打招呼，感覺很對不起。”唐曉寧抿著嘴道歉著。
沈七問了她的近況後，寒暄了幾分就掛了電話。
唐曉寧靠在沙發上，翻閱著茶幾上的雜誌，這些都還是去年的。
她抱著抱枕，放下雜誌看著外麵的行人。她喜歡的人就是這樣安安靜靜的看著，一切都是這麽的自然。誰也沒有刻意的偽裝，隻是在人群中擦肩而過。
唐曉寧對著店外的人群發著呆，聽著對麵酒吧傳來的歌聲，聽著他時而深時而淺的唱聲。
“我在聽風說情話/你剛好路過/我在和雲散步/你剛好碰到/努力為你我找個理由/說愛情也好/說友情也罷。”
這裏曾經有過她太多的回憶，關於董薇薇，上官語還有沈七的。
古箏上的每根弦，都可以為她證明。背著包的沈七推開古箏店門，一切都好像是昨天的事。他們誰也沒有多大的變化，從長相到性格。
唐曉寧起身給他接了杯水道：“來了。”
“恩，寶寶還好嗎？”沈七坐在沙發上，接過她手裏的水杯道。
茶幾上的那本雜誌裏，還有他的詳情介紹。
提起孩子，唐曉寧的眉眼開始泛起了溫柔。
她坐在沙發上笑道：“很好，他們都很健康。有時間，帶你去看看他們。”
“好啊。你懷孕期間，我和九月做了好多的詞，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不過今天，我把那些詞曲都帶來了。”沈七從背包裏掏出一張張寫滿音符的紙，將它們整理好遞給唐曉寧。
她接過以後，認真的看著紙上的內容。裏麵那些詞，她是聽過的，雖然隻有兩三首。
唐曉寧一張一張的翻閱，上麵都標注著作詞作曲的人。
她將紙張最後定在《最愛最愛的人》的歌詞上，抬起頭望著沈七道：“我喜歡這首。”
“我也喜歡。”沈七看著紙上那首歌的名字道，寫著首歌的時候，還和九月探討了很久。
她拿著那張紙，坐在古箏麵前。低著頭，指尖在弦上揮舞著。
沈七閉著眼睛，聽著前奏聲。仿佛時光回到了那一天，他趴在靜音寫著這首詞的時候。
“天黑的看不到星星/雨下的聽不到雷聲/晚風吹來的問候/我卻在裝聾作啞/曾經的我/幻想過無數次/再次見麵的場景/我想，我們還是有可能。”
其實，他現在不怎麽喜歡寫情歌了。這首，例外。
唐曉寧整個人都沉浸在音樂裏，耳邊是沈七的清唱。
他們彼此在音樂上，慢慢的融合在一起。每個音符，都像是在揮動翅膀在古箏店裏飛來飛去。
沈七很喜歡在古箏店唱歌，不僅是因為有唐曉寧可以和他合奏，還有兩人在音樂上的共通。
那是他可能找一輩子，也不一定會找到的知己。可能人總是貪婪的吧！
他才會在她一步步走向幸福的時候，心裏覺得有些不甘。
也許是他，已經分不清音樂和現實。但此刻，讓音樂說話吧。
“你怎麽如此的狠心/把我們的感情判了死刑/無視我心裏的喜歡/你怎麽如此的可愛/把我們的感情當做空氣/無視我的心碎/我該拿你怎麽辦呢/我最愛最愛的人。”
無數個淚眼組成的歌，充滿了悲情|色彩。唐曉寧抿著嘴，覺得這首情歌寫的太過傷感。
可能是太過投入一段感情，過分癡迷了。除了愛情之外，還有很多的東西是值得人們去珍惜和發現的。可能年少的時候，獨獨把愛情看的太重。
沈七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體會著每個音符和他心靈的碰觸。
這首歌被他唱出了釋然的感覺，可能他也知道，有些事注定是不可能的。關於愛情，他不願再多說什麽。在用音符塑造的世界裏，他已經看到自己。
“你已經找到合適的人/我卻還在原地懷念/做不到你的灑脫/是我的問題/放不下你的美好/是我的錯/我該怎麽將你安放/我最愛最愛的人。”
唐曉寧的指尖，隨著這首歌的最後一個音符的跳出而收尾。她抬起頭，看著還在自己世界裏沉迷的沈七。想來，音樂成了他的第二世界。對於自己而言，文字也是她的第二世界。
大概是每個人都有兩個世界，在現實中受了傷，就跑去第二個世界裏躲一躲。
等多所有的情緒都風輕雲淡之後，才慢慢的走出來。在唐曉寧看來，沈七就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