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有爹沒娘
許安的肩膀環抱著兩個小不點,記得他們剛出生的時候。
臉上皺皺巴巴的,眼睛都睜不開。一轉眼,他們都會走路、說話了。
隻不過,有時候問那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他也回答不上來。
比起乖一些的許諾,許墨倒是時不時鬧個小脾氣。
也不知道小家夥腦子裏在慪什麽?
鬧鍾的鈴聲響起,許安按停了之後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將兩個小不點送回他們的房間,免得一會保姆找不到人。
回到房間的他望著依舊在昏迷著的唐曉寧,嘴角扯著一絲苦笑。
也許,等待太久會成為一種習慣了吧!
今天星期,就好好陪陪兩個小家夥。上官語說的那個專家,還是不看為好。
醫生國內外的找的也不少,給出的結論都不約而同。
他不是不抱希望,而是已經接受了事實。
與其讓那些不知名的針藥留下後遺症,還不如這麽安安靜靜的躺在自己的身邊。
上官語的感受,他不是不明白。他比起她來,更希望曉寧能醒過來。
這種事情,不是隨便找個醫生、專家就能解決的。
如果不對症下藥,萬一曉寧的病情越來越糟就得不償失。
許安進了衛生間望著鏡子裏的自己,視線下移到牙刷杯裏的兩隻牙刷。
心裏難免有些酸楚,手上的動作也跟著慢了些。
孤寂從後麵將他包圍,緊的讓他喘不過氣來。
略顯難堪的許安,嘴邊的苦意還未落下又增添了幾分。簡單的洗漱完後,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上。電視裏來回互換的場景,慷慨激昂的無聊台詞已經不足以吸引許安。
他換著台看到熟悉的名字後停了下來,新一年的沈七的演唱會。
如果曉寧還在的話,會不會去?
想起她說過,不喜歡吵鬧的場合。可能她更喜歡,小清吧裏的沈七演唱的感覺。
許安想沈七應該也很了解曉寧的秉性,才會為自己的演唱會命名為一個人的演唱會。
可能沈七還不知道曉寧已陷入昏迷,還等著她去靜音。
不知道也好,免得徒增傷感。
許諾不知道什麽時候蹭到許安的身旁,乖乖的坐在一旁揉著眼睛,嘟著嘴道:“爸爸今天不上班嗎?”
“今天哪也不去,陪你們。”許安將遙控扔在茶幾,把許諾抱在自己懷裏。
他是有很長時間都沒有好好陪著兩個小家夥,如果曉寧知道了一定會埋怨自己吧。許諾歪著頭,眉眼彎彎。
仿佛是很高興許安說的話,摟著他的腰間不想鬆開。
迷迷糊糊的許墨也從房間裏出來東搖西晃的走路還不穩。也許他還沒睡醒,眼睛都懶得睜開留一條細縫看著外麵的環境。
外麵的天還灰蒙蒙的,太陽還沒從地平線升起。
許墨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頭一歪倒下。
他聽著電視裏的聲音,打著哈欠道:“諾諾,把聲音放小。”
“遙控在茶幾上,自己放。”許諾撇著嘴說完,轉個頭對象許安撒嬌道:“爸爸,我餓了。”
“諾諾餓了?我去廚房看看,你先和哥哥玩會。”許安輕許諾抱起放在沙發上,起身朝著廚房走去。
零一早在廚房開始忙碌,飯菜也準備的差不多。
許安在一旁打著下手,聽著客廳傳來的聲音。
做好的飯被端在桌子上,零一開始收拾著廚房,許安則帶著兩個小家夥洗漱。
敲門聲響起,零零望著門口的人恭恭敬敬的喊了句老爺。
忙完了的許安正坐在飯桌前照顧兩個孩子吃飯,聽著零零的說話聲,心裏一怔。
爸,還不知道曉寧的事情。
許安拿著勺子吃了兩三口,看著許倫拄著紅黑色木質的拐杖站在自己麵前。
“曉寧出了這麽大的事,你也不知道和我商量商量。”許倫眉宇間透著心疼,他坐在許安的對麵責問道。
兩個孩子聽不太懂大人說的話,低著頭乖乖吃飯。
許安拿著紙巾擦著許諾的嘴角,囑咐兩人道:“喊爺爺。”
“爺爺。”兩個人小家夥很受教的同聲喊道。
許倫的臉色隨著孩子的介入,又緩和了幾分。剛才零零說的情況,許倫也大致了解。
雖然許倫也不是很了解,怎麽會莫名其妙發生這種昏迷的事情。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這麽久,他也不知道跟自己說一聲。
沒有法子可以一起想,幹耗著也解決不了任何事。隻是可憐的自己的孫子孫女,看到他們許倫再一次想到了許安的童年。
他小的時候,也是有爹沒娘的。
難道我許家就逃不開這個劫?哎~
許倫長舒了口氣道:“能幫的我會看著幫。”
“這件事,爸就不要費心了。曉寧會照顧好的,諾諾和墨墨也是。”許安一副氣定神閑很有把握的樣子,隻為讓許倫安心。
許諾吃的差不多,就坐在位置上聽兩個大人講話。
感覺到有人拽自己的衣袖,她轉過頭看著許墨。不明所以的瞪著他,看他指向的房間。從板凳上滑下來,跑到嬰兒房裏。
許墨也跟著她的腳步,一塊躲在房間偷偷向外麵看著。
零零收拾著桌上的飯菜,在桌上放了兩杯水。
許倫拿起水杯,透過玻璃看著掌心的手紋道:“怎麽把保姆辭退了?”
“不需要,而且孩子也大了,我可以照顧好他們。”也許他隻是不想重複他的人生,讓兩個孩子的童年除了保姆就是冷冰冰的家。
許安靠在椅背上,沉默良久。
他在等,等到曉寧醒來的那一天。
他要告訴她,他很好,孩子也很好。
身邊的人,走走停停。連陪了自己多年的周管家也離開了,小蘭也開始她的生活。好不容易家庭圓滿,上天偏偏又將曉寧帶走。
許安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開上天給的命題,等待,等待還是等待。
曉寧,你說我還要等多久,你才會回來。
許安沒聽清許倫對他的囑咐,隻是發著呆的沉默。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離開。
他起身推開門,看著門外呼嘯不斷的風,毫不留情的吹倒所有惹它不爽的事物。
冷冷的風,刮在許安的臉上。有些事情,真的是等待就夠了嗎?
許安關了門,走進花圃裏。
坐在曾經和曉寧坐過的椅子上,看著這裏四季如春的景。
如果時間也可以選擇凍結就好了,那麽他就不必如此的難過、孤寂。
等一個人是不是非要獨自看慣春夏秋冬的景,要獨自欣賞花開花落,葉落歸根後長出新嫩芽再凋零。若是習慣的話,餘生是不是就該要繼續一個人。
這才沒過多久,卻感覺已經過了好多年。
“爸爸,你在看什麽?”躲了半天的許諾止不住好奇道,身後的許墨無奈的翻著白眼。
回過神的許安,挑眉道:“你們怎麽過來了?外麵這麽冷,凍感冒了怎麽辦?”
許諾拽著許墨走到許安的麵前,她臉上白嫩的嬰兒肥還未消失,鼓著臉頰。
一副被可憐巴巴的樣子,她隨即眼眸一轉,唇角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道:“是哥哥硬拉我過來的。”
“……”聞言後許墨冷著小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隻是那有意無意打量著許安的眼神,卻出賣了他的心意。
許安抱起許諾坐在他的腿上,對著許墨笑道:“坐這兒吧,和爸爸說說話。”
“哦。”他安安靜靜的坐在許安的身旁,一言不發。
他的性格,和小時候的許安相差不多。
都不喜歡多話,不過那時候習慣一個人。而現在,他還有一個妹妹許諾。
“爸爸,我們想去海底看看。”許墨仰頭望著花圃的頂端眼神裏充滿好奇道。
他想知道那蔚藍色的海底下究竟是什麽樣子?
許諾拽著許安的手,撒嬌道:“我想去山頂。”
兩人一高一低,想法各不相同。
坐在椅子上的許安,順著許墨的眼神朝著頭頂望去。
明明喜歡海底,卻喜歡望天。
海水的顏色隨著天空的顏色變化而變化,難道這是他望天的理由?
頭頂的透明玻璃映著外麵的天,泛藍的色卻在朝著白色過渡。
許安的目光撤下來,既然孩子們喜歡就帶他們到外麵看看。
相比之下的上官語,正在預定著專家號。
盤腿坐在沙發上的上官語,左思右想後爭取仇然的意見道:“仇然,你說這個專家能治好曉寧嗎?”
“不知道,你找的人靠譜嗎?不求你為人家錦上添花,但求別給人家雪上添霜。”
仇然手裏拿著一本舊書,來回的翻著。說出來的話,卻有些打擊到上官語。
她有些氣不過,憤憤道:“我可是從電視裏找的,好像上了中國什麽榜。這個專家挺厲害的,我隻是想讓曉寧快點醒來,絕不會給人雪上添霜的。”
仇然從聲音聽出她的小情緒,將書放下摟著她好笑道:“好了,別被人騙習慣了,都不知道該防著誰。”
上官語窩著仇然的懷裏,不再言語。她在等著,那個所謂的專家回電。
可能她也不知道怎麽樣做才能使唐曉寧盡快醒過來,但什麽都不做她又做不到。
哎,這麽想來,許安應該是最著急的。怎麽也不見他為曉寧做些什麽?
說不定已經找過醫生,接受事實。
從那天他的表情,上官語猜到他也是很在乎曉寧的吧。
想起以前的種種,都是曉寧在乎許安的事情。從喜歡到失戀,再到結婚。
悲悲喜喜,喜喜悲悲。也不知道上天怎麽安排這一對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