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人若咬我，我必咬人！
“你聽我說，欲解民眾於水火，唯一的辦法就是換個人當天子。。”
鄧元覺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小，我聽在耳中卻仿佛是驚雷咋現。
“你。。。 你們打算怎麽辦？”我小聲的問道。
“我們打算起義。”他義正言辭的跟我說，“我們大哥方臘性格豪爽，深得人心，得道多助，現在有包括我在內的八大天王，一十二江南神，二十四杭州大將輔佐，起義隻在朝夕之間，等我們推翻了這狗皇帝，驅逐金狗自然能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他不緊不慢的說著，聽在我的耳中卻仿佛是鞭炮一個一個的炸響，我潛意識的感覺他說的對，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這大宋朝廷仿佛也該壽終正寢了，但聽得總覺得心驚膽戰，畢竟這可是造反啊，九死一生的造反啊。
我突然覺得哪裏有些不對，“那你。。你們為什麽要找我一同去截那金國太子。”
“實不相瞞，我們打聽到金國太子路過涿州時帶了不計其數的金銀珠寶，你知道的我們起義最需要的就是錢啊，所以就想過來劫掉這筆錢，畢竟這也是我們大宋的金銀，是狗皇帝為了求和給金國的，不能白白的讓那狗王子拿到那蠻夷之地。我們當時的計劃是先劫持這狗王子再脅迫他交出錢，趁機或許還可以敲詐朝廷一筆，隻是當天出了一點意外。。。”
“意外？”
“我之前和你說過，我們原本是三人來共同組織這件事的，除了我之外，還有九天飛龍龐萬春和我的老鄉王寅。王寅負責接應策劃，龐萬春再涿州府做內應，當時按照計劃，龐萬春會陪在府尹旁邊，我一看到他便舉事劫持王子。”
“但是那天他不在？”
“是的，他不在便是一個信號，告訴我不要擅自行動。”
所以我百十個弟兄就白白死掉了，我心中來氣，卻還是想聽他先說完。
“原因是什麽？”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原來是王寅已經提前找到了。”
“找到了什麽？”我陰沉著臉說到。
“找到了那批寶藏。他並不想讓我節外生枝。”
聽到這裏，我冷笑了兩聲。
我知道每一個偉大的事業，都會有一些人平白無故的犧牲，為了別人的金錢，為了別人的勢力，為了別人的夢想，其中有一些知道自己為了什麽而犧牲，而另外一些卻自始至終都處在一個騙局，死了便也就是死了，不會再問為什麽，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們是誰，他們死了之後會被統稱為“無名的烈士”。
而對於那些騙他們死的人，又能說些做些什麽呢？如果可以我倒是想去打他們一頓，把他們打的屁滾尿流，抱頭鼠竄，打的我自己筋疲力盡，倒地呻吟，然後拍拍身子走開，留下一句，“我走了，你好好幹。”
除此之外，我還能做些什麽呢？畢竟他們所做的事情是有利於萬民的事業。
鄧元覺看著我臉色陰沉，知道我心情不好，對我說到，“段哥，我們對不起你，我方大哥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也是非常內疚，他說一定要補償你。我們搶了那匹照夜玉獅子，希望你能收下，還有方大哥說你也是一代英雄，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想拉你入夥。”
我抬起頭看著他，他表情憨厚真誠，聽得出他說的都是真心話。
但是我不開心。
我不知道我能為死去的兄弟做點什麽，但是我覺得我總應該做點什麽，否則我的內心不能平複。
我站起身來，在原地走了幾步，我覺得我的心髒在絞痛，仿佛被人拿著刀子在一刀一刀的割，我知道那是我死去的兄弟。
我拍了拍鄧元覺的肩膀，“來，你過來。”
他乖乖的跟了過來，“段哥，你怎麽了？”
我怎麽了？我怎麽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我該說些什麽。
我想了想，盡可能平靜的說到，“那天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我捏了一個泥人老頭，覺得光著腦袋不好看，就拿了點草給他填了些頭發和胡子，你知道我這個泥人叫什麽名字麽？”
鄧元覺不知道我要說些什麽，愣愣的搖搖頭。
我一字一字的說到，“他叫，草泥大爺”
“草泥全家大爺！”
吼完之後，我搖了搖頭，踉踉蹌蹌的轉身離開。
“段哥，你。。”鄧元覺失聲叫道，從他的語氣中我聽得出他並沒有生氣。
我無力的說到，“我不要留在這裏，我要回涿州城。”
走了兩步我又停頓下來，厲聲說到，“還有！如果我能一直活著，我不做英雄，隻做狼！”
我要做狼，做一個沒有雄心大誌的狼，但我和我的兄弟至少不用受別人的欺負，人若咬我，我必咬人！
。。。
天色漸明，我卻依然覺得眼前漆黑，我一個人走在北京城外的官道之上，隻覺得周圍有無數的鬼魂纏繞這我，他們在向我訴說，向我咆哮，向我歎息。。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到了哪裏，太陽升起然後落霞，然後仿佛再也沒有升起－－因為我暈倒了。
我做了一個夢，在夢裏回到了宋家的那個大宅院，我和汪小汪還有小左小右無力的躺在地上，我們不知道已經都就沒有吃飯了。
但是我們依然很快樂，我們聚在一起比誰肚子叫得響，比輸了的就要講一個笑話。
小右先講，“一個三分熟的牛排和一個五分熟的牛排散步時遇見了，但是他們卻沒有打招呼，請問為什麽？”
我，“因為他們不熟啊。”
小右，“不對，因為他們是牛排啊，牛排怎麽可以說話！”
我，“好吧，好吧。到你了小左。”
小左，“好吧，窗外的麻雀在樹枝上麵吵嘴，請問如何讓他們安靜下來。”
我，“壓他一下，因為鴉雀無聲啊。”
小左，“不對，麻雀在樹上你怎麽能壓的到他。”
我，“好吧。。那正確答案是？”
小左，“答案是讓汪小汪捉回來，我們烤著吃掉。”
此時間汪小汪扭搭著尾巴走了過來，它竟然開口說出了人話，“你們說了半天都沒離開吃的，這都兩天沒吃飯了，你們能不能說點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