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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氣死夏琤琤

  捏住報紙一角,他稍微用力,拽回他手中。他垂下眸子,似是端詳新聞內容,「林蔓,楊玏不是為了你,難道他真的喜歡琤琤?據我所知,楊玏可是對你,忠心不二。」


  「那又怎樣?」我氣勢洶洶地反問。


  你把夏琤琤當成如珠如玉的寶貝兒,我看她不順眼,你侄女都看她不順眼,楊玏為什麼不能討厭她?


  出這樣的新聞,對夏琤琤影響肯定不好。我不覺得楊玏真的情迷夏琤琤,肯定是楊玏為了幫我。


  因為,他愛我啊。


  雖然,我鄙夷、憎惡他這樣的愛。在楊玏逼我勾引陸戎時,就截斷了我們所有的可能。


  「林蔓,讓楊玏收手。」陸戎說道,「我可以不管前因後果,讓他收手。林蔓,你應該消停一段時間。」


  他這話的潛台詞應該是,不要再激怒他了。


  想到他這麼溫厚的原因是他選擇了放棄我,我就忍不住挑刺。


  後退兩步,我說:「陸戎,我沒錯。楊玏沒有經過我的同意,讓你的琤琤上了頭條。他做得好!他應該多做一點!對啊,夏琤琤人美心善,我就是蛇蠍心腸。就算夏琤琤未曾傷害過我,我都想讓她難受!」


  越到後面,我聲音越大。


  左腹一陣一陣抽痛,我倒吸冷氣,忍著。


  霎那,我恍惚以為,我又發作了……


  不可能啊。


  「林蔓,你真的以為,夏琤琤,僅僅是夏琤琤?」他目光鎖定我的臉,意味深長地問。


  「陸戎……」驟然湧起的劇痛讓我猝然蹲下。我喊他的名字,幾乎是飄著出來的。


  我痛。


  我把這兩個字憋回去了。


  「林蔓!」


  他應該是迫切地喊我,起身奔向我了吧?

  陸戎,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喜歡得要命呢?


  朦朧中我這麼一想,還湧上絲絲快意。


  *****

  「……病人需要住院休養,注意飲食調理,保持心情愉悅。」


  陌生的聲音在我耳邊叨叨念許久,我只聽清,一點點。


  病人,說的是我?

  我又怎麼了?

  如果我在醫院,我染過毒的事情,會不會藏不住了?


  強烈的擔心讓我睜開眼,稍作緩和,我看清了周遭。白森森的病房,明晃晃的白熾燈,白大褂的醫生和……報紙上的楊玏。


  我記得,我是在和陸戎起爭執時痛到失去意識的。


  為什麼,我清醒過來,卻是鬧上報紙的楊玏陪在我身邊?陸戎馬不停蹄去處理夏琤琤的緋聞,安慰他的心上人了嗎?


  腳步聲疊起,醫生出去了。


  楊玏回身,與我目光交匯。


  「林小姐,你醒了。」楊玏率先開口。


  「我怎麼了?」我問,「你可不可以扶我坐起來?」


  我嘗試自己坐起來,卻是徒勞。


  楊玏走到我跟前,托住我的後背,很是輕柔地將我扶起。


  待我坐穩后,他回答我,「林小姐,你是輕度胃潰瘍。過度勞累、精神過於緊張、飲食不規律,都是病因。現在還是觀察期,如果情況好轉,就不用手術了。」


  難怪,從和陸蕭蕭聚完回來,我就一直難受。


  我以前幾乎不生病,最近真是跟醫院結了緣。陸潮生離開我后,我吃不好睡不好喝不好,精神出問題,現在身體也出了問題。


  「陸戎呢?」


  楊玏看我的眼神,陡然多了些意味,「陸戎送你到醫院的,我來的時候,你還在檢查。他應該有急事,提前走了。」


  「噢。」我說,「楊玏,你什麼都不用想。你知道我為什麼暈倒嗎?你鬧出和夏琤琤的事,陸戎覺得是我指使的,正在興師問罪。」


  楊玏搬過椅子,坐在我跟前,「林小姐,你說你要教訓夏琤琤的。我決定,走進她的生活。」


  聽到這話,我猛然睜大眼睛,覺得不認識楊玏了。


  楊玏居然要,犧牲色相?


  這一回,是我第一回打量楊玏。他其實很年輕,二十幾歲,和我年紀相仿。不過他平日姿態老成,才總讓我以為他年紀很大。細細看去,他的五官端正,皮膚偏白,雖然不是讓人一眼喜歡的英俊,但也有迷人的資本。


  以楊玏的本事,倘使他有意走進夏琤琤的生活,就算掀不起軒然大波,小小漣漪不成問題。


  我和楊玏,都淪落到出賣色相的境地?


  「楊玏,為什麼?」


  「我掌握了夏琤琤的行蹤,昨晚我原本想灌醉夏琤琤套話。但她一醉就睡,我一無所獲。難得能和他共處,我匿名聯繫記者,讓人拍到我扶著她的畫面。她醉了,所以我可以做出親密之舉。流言,可以傷害先生,肯定也可以傷害夏琤琤。」


  「為什麼?」我還是執著這個問題。


  他和我對視,似乎在向我表示他的堅定,「林小姐,夏琤琤,原本就是我們的障礙。之前我都在做準備工作,也有其他事情要安排。現在你回來了,我可以抽出一點時間。」


  他的解釋,聽來有理有據。但我總覺得,楊玏是為了我。


  「楊玏,那你呢,會愛上夏琤琤嗎?」想到他總是逼問我,我忍不住打趣回去。


  忽地揚起唇角,他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微笑。


  猛然間,我亦發現,他這樣簡簡單單地笑,也會陽光且溫暖。


  斂起笑容后,他說:「林小姐,我的生命中,只有先生和林小姐。可惜的是,先生現在已經離開了。」


  輕描淡寫一句,他卻極大程度表達了他的忠心。


  「林小姐,我本人,愛了你很多年。」


  耳畔忽然響起當時楊玏逼我去誘引陸戎的話,我想,他大概,也是在表達他對我的愛。


  恨他時,我無所顧忌,想著有個人比我更痛苦我會好受。


  但如今,我不恨他了。


  我承受不起這樣決絕的情深,這樣把我當成生命全部的愛。


  調整呼吸,我說,「楊玏,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合你心意的姑娘,就和她試一試。我這輩子,不會和你在一起,甚至不會和任何人相守。


  怎料,他直接打斷我,信誓旦旦說,「不會有這麼一天。」


  他執意如此,我無意苦口婆心勸。或許因為病中,我突然感受到密如潮湧的睏倦。揉了揉太陽穴,我對楊玏說,「我困了,我想休息。」


  「好,林小姐你睡吧。今晚,我守著你。」他起身,攙扶我躺好,並幫我掖好被子。


  我閉上眼晴,仍有困意再次侵襲我。


  隱隱約約,我聽到他說,「林小姐,你放心,你要的真相我一定會給你。你討厭的夏琤琤,我一定會讓她痛不欲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他的意思,我專心對付陸戎就夠了,對嗎?

  對付一個陸戎,我全情投入,都不能勝算。


  可能,我還會在不經意間輸掉我最為珍視的東西。


  「林蔓!」


  有人喊我。


  我睡得正好,不願意醒。


  「林蔓!」那人不罷休,不僅喊我,還推我的胳膊。


  在相對劇烈的晃動里,我不情不願地醒了。


  在我眼前放大多倍的嬌俏臉蛋,屬於陸蕭蕭。她怎麼,陰魂不散似的?

  「你找我?」醫院的環境,始終是比島上好的。昨晚我幾乎是一沾床就睡的,眼見陸蕭蕭來看我,怎麼都該是早上了。


  她手拽住我的胳膊,「我來的時候,那個姓楊的剛巧回去。他很放心我照顧你呢,我先扶你去洗漱下。」


  「沒關係,我自己來。」推開她,我發現我比昨天狀態好多了。


  對於陸蕭蕭迷之自信,我也無言以對。楊玏對我,都是萬年木頭臉,還會跟她有交流這些?


  要不是怕有什麼後遺症,我不會願意在醫院多躺一天。


  陸蕭蕭也不是照顧人的料,雙手舉高,「好,你自己來,我在你後面跟著。」


  我步子有點慢,絕非病懨懨之態。


  洗漱完畢,陸蕭蕭正在擰保溫飯盒,「我給你帶了粥,我家裡的阿姨熬的,我很喜歡喝。」


  坐回病床上,我看向她殷勤的小臉,「這次,你又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她慢慢舀粥,動作生疏,還會灑出小小的粥里。看陸蕭蕭那樣,肯定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被嬌慣著長大的。


  正是這樣,她在我眼裡,又可愛了幾分。


  「那個,你先接著?」她的眸子閃閃的,寫滿哀求。


  我接過,「有點燙,我涼一涼。」


  「我知道你出事了,不小心說漏嘴我帶你去吃垃圾食品了。小叔叔又教訓了我一頓。林蔓,我跟你說,我小叔叔要是不愛你,我出門被車撞,下雨被雷劈……」


  我哭笑不得,「你別發誓了,倒是真出事,就賴我頭上。還有,你小叔叔要是愛我,他還會和夏琤琤訂下婚約?」


  聽陸蕭蕭說陸戎愛我,我總像是在聽天方夜譚。


  陸蕭蕭沉下臉色,「如果我和蕭鸞結婚,我也不愛蕭鸞。林蔓,我不管家裡的事,都成為了犧牲品。小叔叔是要撐起陸家的,他怎麼可能沒有聯姻?夏琤琤我不了解,她再好都無關緊要。但我清楚,小叔叔和她結婚,肯定是因為夏琤琤本身代表的利益。」


  一說起這個,她又露出不符合她年紀的老練來。


  「我不會再做小三。」我很坦白。畢竟我和陸潮生的事掀起過風浪,在璉城幾乎是人人皆知。


  而後,我又聽到她說,「小叔叔很疼我。和我一般大的,小叔叔最疼我。這次我不過說跟你跑了次夜市,他就教訓我,特別嚴厲。而且你這病,醫生也說是長期所致,並不全是我的責任。可小叔叔全都不管,他就在那邊教訓我。我現在跟你說這些像是無所謂,當時我真的嚇壞了。所以我來跟你負荊請罪,免得小叔叔扒了我的皮。」


  我在陸戎心裡,真的算重要?


  在兩人獨處的小島上,陸戎對我極盡溫柔,不像是裝的。


  可一回到璉城,我們便各回陣營。


  楊玏故意整出和夏琤琤的緋聞,他就不分青紅皂白責難我。我在醫院觀察,他不也巴巴跑去安慰夏琤琤?


  陸蕭蕭不會對我撒謊。


  我也不敢太相信陸戎對我有意。就算他真的有那麼一點,就算跟楊玏以為的那樣,他早就對我有那麼丁點的好意。都不重要。因為他,終究會選擇放棄我。


  「我不怪你。」我說,「陸蕭蕭,這裡是宋醫生的醫院,你去找他玩吧。」


  我更想一個人獨處。


  「真的?」她壓抑著雀躍之情。


  我點點頭,「真的。」


  陸蕭蕭也是真的愛宋嵩,瘋狂地愛著宋嵩。大概她知道,她註定不能和宋嵩在一起,所以趁在一起的時候,非要轟轟烈烈的。


  她走後,我打給張芝,讓她午休時給我送文件過來。


  楊玏守了我一夜,眼下回去補覺,我不想麻煩他。本來,我是想在簽合同之前,最後檢查一下蔓生大樓的項目。


  接觸不多,但蕭鸞用事實證明他為人手腕並不簡單。他既然願意投資,我不用太擔心蔓生大樓的項目會失敗。我只要它燦爛、輝煌地矗立在璉城一隅罷了。


  要盈利的,是蕭鸞。


  沒多久,護士來給我輸液。我百無聊賴,用手機關注夏琤琤和楊玏那條新聞的後續。既然能在報紙上登上娛樂版頭條,在網上一定是爆炸式傳播了。


  然而,我搜索很久,才搜到一條不太完整的。


  或者是陸戎,或者是夏琤琤的家人,總之,那條突然蹦出的緋聞,也極速消逝了。


  「叩叩叩」,我才吃完醫院護士送來的飯,就有人敲門。


  我心想,該是張芝,朝門口喊,「進來。」


  進來的,卻是夏琤琤。


  藕荷色的呢子大衣,露出純白的毛衣,下身配的是黑色打底褲和同色系靴子。夏琤琤穿的款式,都很簡單,顏色搭配也是素凈的。


  但她長得好,眉眼皆是珠玉,長發披肩,且嘴角噙著柔柔的笑意,彷彿江南冬景里走出來的如詩如畫的美人兒。


  她不適合濃艷的風格,和周小梔是有點相似。不過周小梔學生氣,她卻有大家閨秀的風韻。


  美則美矣,我卻不能喜歡。


  「夏小姐,你找我什麼事?」我很客套,笑臉都懶得露。


  她卻一副無害的模樣,走到我跟前,「林秘書,聽說你病了,我想著,我怎麼都該替戎哥哥看看你。戎哥哥真的是壓榨勞動力,你這麼漂亮能幹的秘書,他居然捨得把你奴役到在醫院休養。」


  跟我很熟絡似的,她坐在我跟前,笑意未曾消減。


  不得不說,夏琤琤就是夏琤琤。楊玏的事,她應該是懊惱地。陸戎都覺得是我,夏琤琤怎麼會不懷疑我?

  她卻隻字不提,還真像是來探病的,來看望我的。


  我心中有氣,也不能直接問她:TM是不是你找個精神病人給我注射了毒品?


  她能演,我更能演。


  「和陸總沒有關係,陸總能收留我在Z.D工作,我已經感激不盡。」我回答她,「夏小姐果然有當家主母的風範。你要是成為陸夫人,我相信Z.D會變得更好。」


  說假話,誰不會?

  可能,夏琤琤人真的不錯,她真的不介意楊玏故意整那出,真的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好姑娘。她沒有傷害過我,更沒有傷害過任何人。但我就是恨她。我恨她是陸戎的未婚妻,我恨她前路綴滿繁花。


  來往之間,夏琤琤主動幫我收拾我擱在柜子上的碗筷。


  全都捯飭完,她坐在我跟前,跟我攀談起來。


  我興緻缺缺地應答,心想這張芝,怎麼還不給我送文件?

  回過神來,夏琤琤開始講她在國外的見聞。


  「嘎吱」,我聽到了輕微的開門聲。心想這張芝,久等不來,一來直接不敲門進來。我急急看過去,卻發現堵在門口的,竟是陸戎。


  與此同時,夏琤琤望向門口,看到了她的未婚夫。


  我的眼角餘光看到夏琤琤臉上的笑意僵住,我頓時了悟——我千方百計想著怎麼折磨夏琤琤,其實,我和陸戎卿卿我我,讓她以為陸戎愛我,不就夠了嗎?


  上次我讓她旁聽我和陸戎做……隔著門,她還以為自我安慰是假的。


  這一回,我就讓她真真切切目睹。


  陸戎的目光觸及我們,腳下步子停止,反手關上病房門。


  一時間,病房內湧起詭異的安靜。


  「陸戎,你怎麼來了?」我故意連名帶姓喊他。


  果然,聽到我這麼跟陸戎說話,夏琤琤表情有微小的變化。女人的直覺,她應該在強忍難受。


  臉上無波無瀾,我卻已心中有數。


  陸戎到底是經歷過大場面的男人,他表情不變,步步走近我們。


  「琤琤。」他柔聲喊她,「你怎麼來了?」


  「蕭蕭喜歡林秘書,我也喜歡林秘書,她在醫院,我就想來看看她。」在我面前宣示主權,在陸戎面前卻是愛心泛濫。


  夏琤琤終究不是周小梔,她是我的敵人,命定的敵人。


  陸戎回,「我來跟林秘書說一點公事。」


  明明心裡應該是不痛快的,夏琤琤卻起身,乖巧說道,「既然是公事,那我就先回去。有機會,我再來看林小姐。」


  「不用,琤琤。」陸戎在夏琤琤面前,不吝嗇他的溫柔,甚至完全無視我。


  我倒樂得,看一場戲。


  他走到夏琤琤跟前,大手按住她的肩膀,「再坐一會,我跟林秘書說完,送你回去。」


  坐下的她,依然有著溫如春風的笑容。


  我暗自嘲諷:陸戎可真夠坦蕩的。


  「林秘書,公司的事,不需要一個病人處理。」我還期待後續呢,陸戎的矛頭突然指向了我。


  我回:「你可能誤會了,我不想工作。我只是想在得空的時候,對公司最近發生的事,多一些了解。」


  看來,是張芝給我送文件時,撞上了陸戎。以張芝對陸戎的崇敬與尊重,她肯定全盤托出。


  陸戎沉聲,「我命令你好好休息。今天周五,到周日你還沒事,你才能出院。要是你有問題,就給我一次性解決好。周一你來上班,我需要的是無堅不摧的秘書,不是一遇到問題就暈倒的秘書。你覺得你生病是你的事,實則不然,你會影響公司的利益。」


  夏琤琤在,陸戎話里話外,都要把對我的關心跟Z.D扯上關係。


  「好,我聽你的。」陸潮生把我調教成男人眼中的尤物,嬌言軟語,對我來說小菜一碟。


  將我的嬌態盡納眼中,陸戎的眼變得愈發深邃。而我一直假裝不看卻用餘光瞄著的夏琤琤,在那瞬間表情好不到哪裡去。


  當然,她很快又恢復笑臉。她應該是,不想在陸戎面前表現出她的嫉妒之心。


  而往往,這樣的人,嫉妒心強得要命。


  「琤琤,我們走吧。」陸戎不再搭理我,手滑到夏琤琤的胳膊上,輕輕一握。


  那樣親昵的姿態,盡顯呵護。


  我絲毫沒有受打擊,反而在他們快走到門口時,又飽含迫切地喊,「陸戎!」就像,我在島上,喊陸戎進來陪我、打我。


  陸戎腳步驟停,夏琤琤也隨之停下。


  他回頭,問我,「什麼事?」


  夏琤琤背對我,停止腰板。我猜想,她一定不痛快。越這麼想,我越痛快。


  眼波流轉間,我向他示弱,並軟聲哀求,「陸戎,我不想一個人,你陪我,好不好?」


  他與我對視,狀似雲淡風輕。


  隔了兩三米,我看不真切。


  他沒有第一時間回到我,保持著沉默。


  但凡他多沉默一秒,夏琤琤就會多難受一秒鐘。


  想到夏琤琤會難受,哪怕我會受他凌遲,我都願意這遙遙相望持續到時光盡頭。


  「不好。」


  簡短的兩個字,結束了我們三個「一二三木頭人」的遊戲。


  陸戎拒絕了我,旋即,他手搭上了夏琤琤的肩膀,擁著她出去了。


  待到關門聲起,我放聲大笑,直到沒有力氣。


  陸戎阻擋了張芝的文件,我不得不給楊玏發簡訊,讓他給我帶必要的東西。陸戎讓我留到周日,那就周日吧,反正放假。


  我真地希望,我可以無堅不摧。


  楊玏速度很快,把我要的都給我,包括我陸潮生書房裡關於蔓生大樓項目的原始資料。蕭鸞接納了我修改整合過的方案,這些作用其實不大,可對我仍有意義。我看著陸潮生的塗塗改改,眼前再次起霧。


  「又在想陸潮生?」


  我正盯著陸潮生的筆跡緬懷過往,突然聽到陸戎的聲音。


  驚愕不已,我抬頭看去——陸戎真的去而復返!

  「你……怎麼回來了?」說話間,我努力仰頭,把將落未落的眼淚憋回去。


  關上門,他又落了鎖,「你不是想我陪你嗎?」


  他的話別有深意,我的小伎倆,他肯定看穿了。


  「你把夏琤琤送回去了?」我努力鎮靜。


  大步流星地,他迅速走到我面前。我還沒反應過來,他的右手已經掐住我的下巴,「林蔓,你就這麼喜歡攪黃我和琤琤的婚事?」


  我心裡反駁:她這麼喜歡你,怎麼會放棄婚事?夏琤琤一定會,費盡心思去除我這個障礙。


  「陸戎,我真的,想你陪我。」我仍舊選擇服軟,近乎呢喃,「只要我痛,我就想你陪著我。陸戎,是真的。」


  他指間發力,我的下巴傳來痛意。


  我恰好淚光盈盈,應該是令人愛憐的模樣吧?

  我們對峙幾分鐘,暗潮洶湧。


  「嘩啦啦」一聲,陸戎的左手光速拂去了癱在被子上的資料、文件。


  仍被他桎梏,我被迫仰視他,「陸戎?」


  他忽地低頭,黑影壓面之際,我的唇被他侵佔。


  來勢兇猛的吻。


  他像是蘇醒的雄獅,兇狠地啃咬、吞噬我的一切!

  許久沒有接吻、沒有更深的接觸,他才碰到我,我就起了反應,顫慄四起,酥癢感遍布全身。


  撕咬之間,他把我壓、在身、下。


  「林蔓,你知道嗎?」終於結束這場掠奪,他的唇貼在我的頸窩,「每次你這麼楚楚可憐的樣子,我的左腹就會提醒我——不要相信這個女人。」


  「那你為什麼還要回來?」我嘴唇發腫,說話都痛。


  從間隔的時間看,陸戎送夏琤琤,沒陪她,就過來找我了。


  「因為我想干,」他忽地上移,攻佔我的耳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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