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冰釋前嫌
又是一年春暖花開,第一百五十家隸屬於餘氏地產的子公司成功落戶到W市,也就是立夏的家鄉。今天餘恩澤帶著立夏來參加新公司成立的剪彩儀式,受邀的還有剛上任W市市長不久的餘佳豪——餘恩澤的舅舅。
剪彩儀式結束後便是隆重的酒會,餘恩澤牽著立夏的手來到餘佳豪的身邊,還未等他向餘佳豪介紹立夏,隻見餘佳豪突然一臉驚訝地望著立夏,“立夏,沒想到幾年不見,你都長這麽大了!”
麵前這位高大魁梧的市長大人,劍眉橫豎,目光犀利,鼻梁高挺,雖然他此時麵帶微笑,卻仍散發出讓人望而卻步的威嚴。
立夏一頭霧水,隻好禮貌地朝餘佳豪鞠了一躬,然後微笑著問他:“您好餘市長,我們——之前有在哪裏見過嗎?”
一旁的餘恩澤也是一臉困惑。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餘佳豪仍然很欣喜的樣子,“你小的時候我經常去看望你的父親蘇老先生,蘇老先生常常讓我陪他一起喝茶聊天,你那會兒還特別喜歡聽我講故事,所以就很粘我。”
立夏被餘佳豪這麽一說,她的腦海裏漸漸有了他的印象。那時餘佳豪還是她父親的下屬,比陸躍凡來到她父親身邊要早好多年。父親當年很欣賞他的工作能力,也很器重他。她還記得父親對他說,好好幹,將來一定能成大器。如今的事實證明,她的父親是對的,餘佳豪果真成了大器,他成了W市的市長大人。
其實,立夏直到昨天晚上才從餘恩澤的口中得知,原來餘佳豪竟然是餘恩澤的親舅舅,並且餘佳豪相當看不慣餘老爺子生前一直對餘恩澤這個外甥寵愛有加,對他這個親生兒子卻是冷冷淡淡。
一天,他終於忍無可忍,和餘老爺子大吵了一架後便果斷離家出走,因一些機緣巧合,去了W市做了蘇建國的下屬。直到餘老爺子臨終前,他才回來過一次。餘老爺子走後,他索性在W市落地生根,再也沒回過Y城。所以,他和餘恩澤的關係隻是麵子上過得去而已,私下裏卻生疏的很。
“我記起來了,您就是那位可愛的故事叔叔!”立夏終於記起了餘佳豪,隨之,她舉起滿滿一杯紅酒,有些抱歉地對他說,“真是不好意思啊餘市長,都怪我記性太差,我敬您三杯。”說完,第一杯紅酒下肚,接著第二杯,第三杯,一氣嗬成。
餘佳豪望著立夏笑得意味深長, “立夏,沒想到這麽多過去,你不但人長得越來越討人喜歡,連酒量也這麽好。”他看了一眼旁邊神色有些複雜的餘恩澤,接著對立夏說道,“你還記不記得你十歲那年曾信誓旦旦地對我說,你長大一定要嫁我,這樣你就可以天天聽我給你講故事了。”
立夏的臉頰刷地一下紅了,滾燙滾燙,“我真的有說過這樣的話嗎?為什麽我一點印象也沒有呢。”
“童言無忌,舅舅就不要當真了。何況立夏現在已經是我的女朋友。”餘恩澤見立夏一臉尷尬,立刻幫她打圓場。
“哦?”餘佳豪似笑非笑,“那你們兩個還真的挺般配。”他刻意用力捏了一下餘恩澤的肩膀,餘恩澤隱隱吃痛,強顏歡笑地聽著他繼續話裏有話,“恩澤,你可要把立夏抓緊了,這麽好的女孩子,小心一不留神被人搶走了。”
立夏看了一眼餘恩澤,又望了望餘佳豪,她不知道餘佳豪為何要對餘恩澤說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她似乎聞到了兩個男人之間暗藏的濃濃的火藥味。
“舅舅您放心,我們感情好著呢,”餘恩澤麵色十分平靜,但他的語氣卻透出不容置疑的強勢,“再說了,我餘恩澤的女人沒人敢動!”
餘佳豪一聲冷笑,眼神輕蔑,“是麽!”
“必須的!”餘恩澤手裏的酒杯碰了一下餘佳豪的,清脆又響亮的碰撞聲,他牢牢鎖住餘佳豪的眼睛,目光凜冽。
酒會直到傍晚才結束,立夏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望著華燈初上的W市,目光晦暗不明。
“立夏,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餘恩澤走到她身旁,遞給她一杯熱牛奶。
“恩澤,我明天還是沒有勇氣去見我的父親。我總覺得自己越不過心裏那條障礙線。”立夏神色黯然地望著餘恩澤,心中矛盾又糾結。
餘恩澤輕輕握住立夏的肩膀,他讓她看著他的眼睛,“立夏,家人之間沒有什麽越不過去的障礙線,他是你的父親。你真的想讓伯父因為一直得不到你的原諒而抱憾終生麽!”
“我。。。。。。”立夏垂下頭,忽然沉默。
“立夏,聽我的,你明天就去看望伯父,”餘恩澤認真又嚴肅,“不管發生什麽,你還有我,我會和你一起麵對!”
——
管家林嫂聽到門鈴響趕緊跑出來開門,在她見到立夏的那一瞬間,她激動地熱淚盈眶,她顫抖著雙手抓住立夏的胳膊,“大小姐——您——您終於回來了!您不家這些年,我們大家真的好想你啊!”說著,眼淚簌簌往下掉落。
“林嫂,別哭了,我也很想念大家,”立夏替林嫂拭去眼角的淚水,自己的眼眶卻也紅了,“我父親他——在家嗎?”
“老爺他在家,大小姐,我這就去稟告老爺您回來了!”林嫂迅速擦幹臉上的淚痕,一邊跑一邊高興地朝裏屋喊起來,“老爺,老爺!大小姐回來啦!大小姐回來啦!”
蘇建國一聽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回來了,喜出望外的他立刻放下手中的報紙,火速迎了出來。
寬敞明亮的花園式院子裏,立夏和蘇建國隔著大概兩米的距離,他們靜止著,沉默地望著彼此,眼中有晶瑩的淚光在閃爍。分別這麽多年,如今相聚,其實都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跟對方講,卻在見到彼此的這一刻,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立夏發覺,麵前的父親真的老了很多,曾經他的腰杆是筆直筆直的,那是一種威風凜凜的、從不低頭的高傲,而此時此刻,父親的背竟微微有些駝了,看起來矮小了很多。
他的頭發已經全白了,記得父親的頭發一直是黑亮亮的,也許就在她離開家的那一年,一夜之間,父親的頭發全白了。父親還戴著那串黑曜石手鏈,那是她親手為父親設計的,父親一直把它戴在手上。
“爸,女兒不孝,女兒不孝。。。。。。”立夏終是跑向了父親,她緊緊抱著父親,跪在地上哭成了淚人。
同樣流下眼淚的蘇建國心疼地扶起泣不成聲的立夏,他將她摟在懷中,“立夏,我的好女兒,咱不哭了,你能回來,爸爸真的很開心,你肯原諒爸爸了嗎?”
“爸爸,女兒不怪您了,女兒今後隻想好好孝敬您!”立夏趴在父親的肩頭抽泣著。
蘇建國欣慰地點了點頭,他開心地笑了。自從立夏離開他後,他就再也沒有笑過,現在立夏又回到了他的身邊,他才意識到,原來他還是會笑的。
看到立夏和她的父親終於冰釋前嫌,重新團聚,餘恩澤也覺得豁然開朗,他真心替他們感到高興。
晚上,林嫂做了一大桌子豐盛的飯菜,蘇建國朝餘恩澤舉起酒杯,他感激地對他說:“恩澤,謝謝你這麽長時間對我們立夏的照顧,這杯酒我敬你!”
“伯父您別,”餘恩澤趕忙製止蘇建國,“您是長輩,怎能敬我這個小輩呢,我承受不起,該我敬您才是!我幹了,伯父您隨意!”說著,他先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蘇建國拍拍餘恩澤的肩膀,露出滿意的笑容,“好,很好!”但是很快他又變得嚴肅起來,“恩澤,我知道你現在在和我們立夏交往,不管我今天對你說這話合不合適,但我必須要跟你說明白。”
“伯父有什麽話不妨直說。”餘恩澤毫不介意。
“我知道你是赫赫有名的餘大老板,你的世界比立夏的世界要寬廣的多,也複雜的多,”蘇建國鄭重其事地說道,“立夏是幹淨的,純粹的,不管怎樣,我隻希望你能待立夏始終如一,不要去傷害她,要愛護她!”
餘恩澤目光篤定地望著蘇建國,“伯父,您放心,我一定用盡我的生命去愛立夏!”
“希望你說到做到!”蘇建國望著餘恩澤,他的臉上重新有了笑容。
正當大家準備繼續用餐的時候,餘恩澤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歐陽的號碼。餘恩澤嫌屋子裏太吵,擔心聽不清對方說話,於是他走到另一個安靜的房間接起了電話。
立夏看到餘恩澤接完電話從房間裏走出來時,臉上的笑容已經煙消雲散,她不知道歐陽在電話裏對餘恩澤說了什麽,她擔憂地問餘恩澤:“恩澤,出什麽事了?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若不是聽立夏說他臉色難看,餘恩澤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已經將心事寫在了臉上,他強忍住內心的慌亂與不安,極力保持鎮靜地對立夏說道:“立夏,很抱歉我不能留下來繼續陪你和伯父了,我現在必須馬上返回Y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