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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我應該是像我爸爸多一些吧

  “媽咪,我剛才認識了一位好漂亮的叔叔,快跟我來!”安寶拉著立夏的手一溜小跑,直衝餘恩澤這邊奔來。


  “張叔叔,這就是我的花花,其實我媽咪的真名叫蘇立夏。”安寶向餘恩澤介紹得不亦樂乎。


  安寶隨後又向立夏介紹起餘恩澤,“媽咪,這位就是那個好漂亮,好漂亮的叔叔,張叔叔,他的名字叫……,他叫……”恩澤歪著小腦袋思考著,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一直忘記了問餘恩澤具體叫什麽名字。


  “對了,張叔叔您還沒告訴我全名呢!您叫什麽名字呀?”安寶搖晃著餘恩澤的胳膊,一雙像極了他的鳳眸一閃一閃。


  如此近距離地站在餘恩澤的麵前,立夏似乎連呼吸都要停止了,她一動不動,目不轉睛地盯住他。


  五年了。


  五年了,她同他分開五年了。


  短促的五年,漫長的五年。


  落滿白雪的蘇黎世少女峰,午後陽光慵懶的巴黎香榭麗舍大街,霓虹璀璨的紐約時代廣場,不是沒有幻想過與他重逢的場景。當她計劃著自己有一天能夠再次踏上這些曾經留下她和他共同回憶的異國他鄉時,她的確有過奢望,如果能夠再次遇見他該多好。


  天意眷顧,在安寶五歲這一年,她與他終於重逢,在她如今生活的城市。


  她蘇立夏,他餘恩澤,還有他們共同的孩子——餘安寶,一家三口,就在眼前。


  立夏是意外的,是驚喜的,但又是悲傷的。


  是無奈命運捉弄,還是她有意作繭自縛,以至於相愛如始,本該成為夫妻的她和他最終分道揚鑣?

  事已至此,個中緣由立夏分不清了,望著那張絲毫不染歲月痕跡卻平添了太多沉重憂鬱的英俊容顏,立夏的心竟絲絲縷縷的痛起來。她是心疼餘恩澤的,依然充滿愧疚和悔恨,比以往更為深刻。


  “等等,恩澤為什麽要騙安寶說,他姓張?是礙於身份的敏感嗎?”當立夏聽到安寶說餘恩澤姓張時,一開始她難免驚訝,不過很快她便理解了餘恩澤,“也是,他現在比之前更出名了,地產帝國越來越強大,幾乎大半個地球人的眼睛都在盯著他。


  他難得一個人出來,總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間,不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也好,免得無辜受到各路媒體或狂熱者的圍堵。何況他並不知道安寶就是他的親生骨肉。”


  當安寶同餘恩澤站在一起時,除了身高的差異,父子倆簡直一模一樣,一樣的勾魂攝魄的漂亮鳳眸,一樣的蠱惑人心的邪魅笑容,一樣的自成風景的獨特氣質,路過他們身邊的人總要情不自禁地多看幾眼。


  立夏多想大聲告訴餘恩澤,如果此刻有人願意為他和安寶拍張合照,他看到照片時,一定會震驚得說不出話。


  他身旁的這個英俊的小男生和他多麽相像啊,完全就是迷你版的他呢。他會不會恍然大悟,然後激動得流下幸福的淚水?亦或責怪她竟然欺騙了他這麽多年,對她滿腔怨恨?


  一切來得太快,猝不及防,立夏望著餘恩澤,千言萬語卡在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她用沉默掩飾她的驚慌失措。


  “張叔叔,您叫什麽名字呀?”安寶見餘恩澤一直注視著立夏發愣,沒有留意到他說話,便又重複了一遍他的問題。


  餘恩澤的目光全部鎖在立夏身上,根本沒有聽到安寶在說什麽。


  原來,安寶是立夏的兒子,難怪剛才安寶說他姓蘇,他隨了立夏的姓。


  真是奇怪,安寶的模樣微微和立夏有些像 ,卻一點陳默然的痕跡也不帶。


  五年了,立夏的兒子已經五歲了。


  時光匆匆,他和立夏分開了五年,立夏的孩子都長這麽大了。


  立夏還是他印象中最美好的樣子,清麗明媚的嬌顏,優雅脫俗的氣質,做了母親的她更多了沉穩與成熟的獨有韻味,她永遠都是那個遺世獨立的傾世佳人,隻是那眉宇間為何凝結了數不盡的辛苦愁緒。


  “立夏過得不開心嗎?”擔憂的餘恩澤不禁暗自猜想,“為何直覺告訴我,她好像心事重重?在那張寵辱不驚的鎮靜容顏下,立夏又藏匿著多少不願訴說的苦悶?”


  “張叔叔,張叔叔……”安寶仰著頭,拽著餘恩澤的衣角,一遍遍喚著他。


  “安寶,你剛才對叔叔說什麽?”餘恩澤這才回過心神。


  “我在問張叔叔全名叫什麽。”安寶耐心地解釋給餘恩澤聽,“張叔叔隻有告訴我您的全名,這樣我才能把您介紹給我媽咪認識呀。”


  “奧,這樣,我……”餘恩澤突然有些為難,開始語塞。


  立夏反應迅速,她立刻將安寶拉回身邊,隨之半蹲下來,神色溫柔地望著安寶,“安寶,不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媽咪知道叔叔姓張就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安寶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言語認真,“媽咪,今天是周日呢,現在才是下午三點,還早著咧。張叔叔剛才救了我呢,如果不是張叔叔及時接住了我,我恐怕早就摔破頭了。我還想好好感謝一下張叔叔呢!”


  “哦?是麽?”立夏詫異地抬頭望了一眼麵色平靜的餘恩澤,她站起身,眸中的霧氣若隱若現,喉嚨驀地一緊,她艱難地開口,“謝謝你,張先生。”說完後,她立即低下頭躲避餘恩澤驟然複雜的目光。


  “不客氣。”低沉的聲音響起,餘恩澤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立夏。


  “媽咪,張叔叔人很好,我把我手上您當初為我設計的這串舒俱來手鏈送給張叔叔作為感謝吧?”安寶誠懇地征求立夏的意見。


  那是立夏專門為安寶設計的一款手鏈,世上僅此一枚,材質是最上乘的皇家紫舒俱來,層次不同的美麗紫色,深深淺淺不斷變化,似乎籠罩著一層神秘而冷豔的光環。


  舒俱來又叫蘇紀石,產於霓石正長岩的小岩珠中,主要成份是氧化矽,並內含鉀、鈉、鐵、鋰等多種金屬元素。


  蘇紀石於1944年由日本一位石油探勘家Mr. Kenichi Sugi發現,它的名字以這位石油勘探家的名字命名而來。


  1979年,由於部份偉塞爾錳礦的崩塌,南非又發現數量共約五噸的蘇紀石,其中有三百六十公斤可用作寶石,因此蘇紀石又享有南非國寶石的美譽。


  立夏當時之所以給安寶設計了這一款手鏈,是因為舒俱來對應頂輪,有慈悲、靈性和智慧的能量特性。


  她希望舒俱來能為安寶平衡暴怒、憂鬱、沮喪、悲哀等極端情緒,淨化身體負能量,遠離各種疾病,保持身體健康與智慧並存,以及幫助他贏得他人的好感與信賴,人際關係得到拓展等等。


  這是安寶非常寶貴的手鏈,平時他連讓外人碰一下都不準,可他今天居然慷慨大方地送給一個剛認識不過半小時的“陌生男人”,雖然他目前還不知曉這個男人就是他一直苦苦思念的,素未謀麵的親生父親。


  是父子連心的緣故嗎?


  血濃於水的神奇魔力在無形中驅使著安寶對餘恩澤滿心喜愛和信任?


  “好。”立夏不知自己為何會答應了安寶。


  安寶將心愛的舒俱來手鏈摘下,小心翼翼地遞到餘恩澤的手中,“張叔叔,他們都說我長得像我好漂亮。我想,我應該是像我爸爸多一些吧,我猜我的爸爸應該也和您一樣好看。


  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很喜歡張叔叔,所以我要把這串舒俱來送給您,希望它能為您帶來好運哦!”


  “我想,我應該是像我爸爸多一些吧,我猜我的爸爸應該也和您一樣好看。”被蒙在鼓裏的安寶,說的全是自己的真心話,這一句卻猶如一根利箭狠狠刺進了立夏的心髒,握著手袋的手不由一緊,淚水即將奪眶而出,但立夏還是咬牙忍住了。


  “安寶,叔叔謝謝你的好意,你的好意叔叔心領了,但是這麽貴重的禮物,叔叔不能收。”餘恩澤寵溺地撫摸著安寶肉嘟嘟的小臉,好看的鳳眸裏染上薄薄的酸熱。


  他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麽了,為什麽這孩子和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讓他的心有種隱隱的痛,像是一種感同身受。他真的好心疼這孩子,他甚至產生一種過分的念頭,如果,如果這個孩子是他的該多好。


  “不行,我蘇安寶送出去的東西是絕不會再收回來的,叔叔您必須收下!”倔強的安寶帶著命令的口吻,像極了有時強勢的餘恩澤,“何況這是我對叔叔的祝福,哪有人拒絕祝福的?”


  “安寶有心送你,你就收下吧。”立夏忽然沉靜出聲。


  “好,那叔叔收下,叔叔謝謝安寶的祝福。”餘恩澤不再拒絕,隻見他把舒俱來收好,緊接著,他將自己手上那串烏拉圭紫水晶手鏈摘了下來,隨之戴在安寶的小手上,“中國有句話叫‘禮尚往來’,你送叔叔舒俱來,叔叔送你紫水晶,叔叔希望紫水晶也能為你帶來更多的好運。”


  “反正我當初是送給你媽媽的,既然你媽媽後來不要了,我今天送給你也一樣。物歸原主,保佑你們母子平安。”這番話餘恩澤藏在了心裏。


  立夏猛地一怔,哭笑不得。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父子倆一個德行,送出去什麽,絕不會再收回,該給誰還是給誰。這個餘恩澤,一直把紫水晶戴在身邊那麽久,為的就是今天送給他的兒子嗎?這個執著又腹黑的霸道狂!


  “好呀,好呀,謝謝張叔叔,我好喜歡啊!”安寶愛不釋手。


  “安寶,我們該走了,跟叔叔說再見。”立夏害怕自己再繼續和餘恩澤麵對麵待下去,自己隱藏的真情就要抑製不住爆發出來,到時不好收場怎麽辦,她隻能催促安寶同她盡快離開。


  “張叔叔,我以後還能再見到您嗎?”安寶依依不舍。


  “一定能,以後叔叔要是再來北京,叔叔就來這裏看你,好嗎?”餘恩澤溫柔地對安寶說道。


  “嗯,那媽咪我們一定要快點搬來這裏哦。”安寶滿懷期待。


  望著立夏和安寶遠去的身影,餘恩澤先前明亮的目光漸漸暗淡了下來。他就這樣匆忙地見了立夏一麵,連問候她一聲都沒來得及。


  “不對!”後知後覺的餘恩澤猛然覺悟到了什麽,“安寶說他從沒有見過他的爸爸,怎麽可能?他為什麽不確定地說,他的爸爸應該和我一樣好看?他的爸爸不是陳默然嗎?立夏又為什麽帶著他來看房子?她不是和安寶住在陳默然的別墅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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