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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我有喜歡的人,我不能背叛他!

  下一秒,空氣凝固。


  穆寒時怔怔地望著溫柔,眼眸一眨也不眨,似是在理解她話里的意思。


  可是,總共就那麼幾個字罷了,哪有那麼難懂呢?


  溫柔重新睜開了眼睛,但她很快把臉別開了,她不敢看穆寒時。


  其實,她是可以順著他的意思往下說的,她可以咒罵冷斯城,可以一口咬定這就是那個男人捏造出來污衊自己的。


  但是溫柔做不到。


  穆寒時對自己毫無保留的信任,讓溫柔沒辦法對男人說謊。


  「是不是他強迫你的?」


  過了良久,穆寒時才再次開腔,他的聲音很沉,聽得溫柔的心臟都跟著一緊。


  他還在給她找理由,哪怕她親口承認了,他還是試圖把所有的過錯推到冷斯城的身上。


  溫柔搖了搖頭,「他拿恆景威脅我,交換條件是……「她猛地頓住,根本說不出冷斯城提出的條件,但是光看視頻就可以猜得出來了,他總不會只想嘴對嘴灌她半杯紅酒的。


  「我沒有想到他在房間里裝了攝像頭。」


  這的確是她失策了,但就算溫柔提前預料到,似乎也沒辦法做什麼。


  那一回她原本就是兵行險招,到最後差點就被冷斯城的人抓回去了,哪怕她真的知道攝像頭的存在,想要在差點把冷斯城弄死的情況下,再進他的地盤將監控抹掉,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


  溫柔吐出一個字,便沒有了下文。


  她總不能說,她忘記了,因為事情解決掉了她就拋在了腦後,所以,她一直沒有和穆寒時提過。


  她以為,程逸會告訴他的,畢竟他事事都要向穆寒時彙報,可是看起來,他似乎也沒有說。


  是因為自己讓他調查了冷斯城的隱|私,他有所顧忌,才向穆寒時隱瞞了嗎?


  「什麼時候的事?」


  「你收到消息,找到了與奶奶匹配的腎源。」


  穆寒時驀地笑了,眼神里透著一股自嘲,「我不在,所以你覺得,告訴我也沒什麼用,是嗎?」


  溫柔連忙搖頭,但是穆寒時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因為遠水救不了近火,所以你等不了也不會等,哪怕冷斯城提出了那種要求,你也準時去赴約了。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的計劃失敗了呢?萬一你躲不掉呢?你甚至沒有和商量一下……溫柔,你是有多不相信我?」


  「我……」


  她獃獃地看著他,不是的,她從來沒有這麼想過,她當時只是不想讓他太過操勞,他有安排人給她的,她都用起來了,他完全可以放心的。


  「或者,我該這麼問,你是有多想和我離婚?」


  溫柔的身子猛地顫了一下,下意識想要反駁,她不知道他為什麼在這種時候提及這兩個字,但她看著穆寒時的眼睛,看著他澄澈的瞳仁里填滿了焦灼和無力,忽然就明白過來,他是什麼意思。


  這段視頻,看到的可不只是他一個人,家裡氏族或遠或近的親戚都看到了,重要的是,奶奶也看到了。


  穆家是南城的望族,六大家族之首,壽宴上的人沒幾個是傻的,沒將事態鬧大,只是給壽星面子,有心人自然會去追究,也不是多難查的事,一旦水落石出,怎麼可能容忍這樣的醜聞?

  她竟然還試圖想要去和奶奶解釋,如果奶奶知道,視頻上的人真的是她,估計,現在已經將她掃地出門了……


  溫柔的眉頭死死地皺著,但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如果她早早告訴了他,他會將事情處理好的,可現在……


  「溫柔,我得給氏族親屬一個交代,也得給奶奶一個交代。」


  穆寒時的嗓子在短短几分鐘里已經徹底啞了,他眉心的溝壑那樣深,還籠罩著一團陰雲,似是隨時會下一場傾盆大雨。


  然後男人問她,如果這段婚姻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她是不是會覺得開心?

  溫柔緊緊咬住下唇,眼眶通紅通紅的。


  然而穆寒時沒有等她回答,便遣司機將溫柔送回了溫苑。
-

  之後的一個星期,穆寒時和溫柔之間,再沒有任何的聯繫。


  男人好像很忙,連手術都沒有和她同台過,彼此見不到面,他不給她打電話,她也不主動找他。


  時間好像回到了他們關係最差的那段日子,但又好像有所不同。


  溫柔是想見他的,可她不知道穆寒時是不是也想見她。


  她那天其實忘了問,他必須給那些人一個交代,那自己呢?他是不是也得交代一句?

  但溫柔又無比害怕穆寒時的交代,她害怕等來他的一紙離婚協議。


  溫柔覺得自己一定是中了邪了,明明一開始,提出離婚的人是她,怎麼到了最後,變得畏首畏尾的人,也是她?


  這一天,蕭衛來到南希辦轉院手續。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男人輕車熟路地去外科主任辦公室,向他提私人要求。


  余主任見到蕭衛,止不住地頭大,同時在心裡把溫柔數落了個遍。


  這個溫醫生啊,真是不讓他省心,上回怕她遭到投訴,他送佛一樣地送走了這個病人,現在他又要轉回來,而且還是指定溫醫生,不知道他想要幹嘛。


  余主任輕咳一聲,努力撐起一抹笑,「蕭先生,是吧?其實,我們心臟外科的葉卉葉醫生,有著很豐富的臨床經驗,而且,她對心臟早衰的系列病症,也頗有研究……」


  蕭衛卻不為所動,淡淡道:「不用了。」


  「可是……」


  「讓她去治療其他有需要的病人吧。」蕭衛微微笑著,眼神堅定地說,「我還是選溫醫生。」


  余主任默,心說你就是「有需要的病人」好不好,你還以為自己得的是什麼頭疼腦熱的小毛病嗎?


  可是病人堅持,他也沒辦法,只能先應下,等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再換醫生。


  走出外科主任的辦公室,蕭衛給溫柔打了一個電話。


  他今天來這裡,並沒有告訴她,不過現在說也不晚,差不多到了飯點,他還可以請她出去吃頓好吃的。


  手機里的彩鈴差不多唱完,溫柔才接了電話,但是那頭吵得不行,蕭衛費了很大的勁才勉強聽到她的聲音,「溫柔,你在哪兒?」


  「酒吧。」


  「你怎麼跑酒吧去了?」


  「當然是……喝酒啊!」


  「哪個酒吧?」


  溫柔報了酒吧的名字,然後問:「你來嗎?」


  不等蕭衛回答,溫柔又自顧自往下說,「你還是別來了吧,又喝不了,怪可憐的。」


  蕭衛覺得她有些醉了,眉頭擰成一團,「我馬上過去!」


  「都說了讓你別……」


  蕭衛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蕭衛找到溫柔的時候,她正坐在吧台上,調酒師將冰鎮過的雞尾酒端到她的面前,溫柔的眼神已經有些朦朧了,但還是被杯子里鮮艷的顏色吸引了過去,就著杯口就想喝。


  蕭衛趕緊上前,從她手裡奪下酒杯,他其實沒用多少力氣,頂多只是碰了溫柔一下,她卻軟軟地往外倒去,男人連忙側身擋住,溫柔的額頭撞上蕭衛的前胸,她立刻「誒喲」了一聲。


  蕭衛放下手中的酒杯,有些緊張地將溫柔扶好,「撞疼了?來,我看看。」


  溫柔搖著頭,下巴被蕭衛抬起,男人還沒看清她的臉,溫柔已經興奮地站了起來,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豪氣道:「蕭衛你來了啊?咱們喝酒!」


  這一身的酒氣……


  蕭衛皺著眉,將她摁回了原位,「誰帶你來的?」


  「樂樂……」


  不知道她說的是哪個樂樂,蕭衛想要帶她走,但溫柔一直說樂樂在舞池跳舞,樂樂不走她也不走,然後又吵著嚷著要喝酒。


  蕭衛沒有辦法,只好把她先帶進包廂。


  「這裡有酒嗎?」


  「有的。」


  他說著,給溫柔倒了一杯水,她接過來,仰起頭,咕咚咕咚全給喝了,完事她咂了咂嘴巴,一張小臉皺了起來,「怎麼一點酒味都沒有?」


  「不行,我要喝有味道的酒!」


  「等會喝。」


  蕭衛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我才不等呢,我自己去找!」


  溫柔從沙發上站起來,跟個不倒翁似的歪來扭去,剛邁出一步,右腳就踩在了自己的左腳上,重重跌了回去。


  溫柔整個人陷進了柔軟的沙發里,像是四腳朝天的小烏龜,怎麼也翻不過來,那模樣又滑稽又可憐,蕭衛無奈地朝她伸出手,溫柔趕緊一把攥住了。


  電話已經接通了,簡單的開場白過後,那頭的人說了句什麼,蕭衛立刻接道:「我在XX酒吧……」


  溫柔忽然興奮地開始唱歌,把蕭衛的手當做麥克風,一下子舉得老高。


  男人差點給她拽脫臼了,白著臉將人摁住坐好,他忍受著溫柔魔音催耳,悶聲道,「對,她喝醉了……我不知道她喝了多少,人不是我帶出來的,她發酒瘋還分階段啊,我快要制不住她了……你趕緊過來。」


  最後幾個字,蕭衛是咬著牙齒說出來的。


  男人掛了電話,溫柔在他面前開啟了嗨歌模式,一邊唱還一邊跳,搞得他神經都有些衰弱。


  「嘿!好聽嗎?」


  蕭衛扶住額頭,生無可戀地吐出兩個字,「好聽。」


  「你剛才給誰打電話呀?」


  「寒時。」


  「誰??」


  他看著她,稍微提高了一點聲音,又重複了一遍,「我給寒時打電話,我讓他過來接你。」


  果然,那兩個字對溫柔似是有奇效,她立刻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瞬間不動了。


  「他不會來的。」溫柔低下頭,不知想到了什麼,瓮聲瓮氣地,「他才不會管我……」


  忽然安靜下來的氛圍讓蕭衛蹙起了眉,看著溫柔這幅樣子,他倒寧願她又唱又跳吵鬧不休。


  她和寒時之間,他們又出什麼問題了?


  穆寒時來得也很快,他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人,問蕭衛,「她不鬧了么?」


  蕭衛點點頭。


  「那她到第二階段了。」


  蕭衛剛想問溫柔會怎麼樣,下一秒,肩膀被人掰了過去,妖嬈的笑聲旋即鑽進他的耳朵,「帥哥,有空么,一起喝一杯啊~」


  蕭衛定睛看著眼前的溫柔,自己這是……被調戲了?

  「她現在不認人,什麼事,她都幹得出來。」


  穆寒時這麼說著,下巴已經被溫柔挑起來了,她望著他似笑非笑,雙眸似是覆了一層霧氣,「我今天艷福不淺啊,帥哥……」


  不等溫柔把話說完,穆寒時已經一把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肢,低頭,熱氣噴洒在她的頸項上,「我有空,酒就不喝了,我帶你回家。」


  「誒?」


  溫柔立刻懵了,等下啊,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打橫抱起,心說這叫什麼事是她準備撩他怎麼反倒被撩了,但她不能慫啊,抱著他的男人不管是長相還是氣質都是她的菜,「這、這麼放得開?我們不……不用相互了解一下嗎?」


  穆寒時將溫柔放到車上,替她扣好安全帶,勾唇一笑,「你想怎麼了解?」


  他問了這句話,啪地關上了車門,然後坐進駕駛座。


  溫柔噙著下巴沉默了,她彷彿真的挺認真在思考這個問題,半晌過後,車子都已經開過好幾個紅綠燈了,她才擰著眉換了個話題,「要麼,我給你唱首歌吧。」


  「嗯,你唱。」


  溫柔於是輕輕地哼唱起來。


  她唱歌其實很好聽,但是一耍起酒瘋來就會扯著嗓子瞎吼,不過鬧了一輪之後她就沒力氣了,這些穆寒時是很清楚的,所以她要唱,他也由著她,蕭衛就比較吃虧了,經歷了她的魔音催耳,估計以後都不想和她去KTV了。


  一曲畢,溫柔有些昏昏欲睡,但她畢竟是在一個「陌生人」的車上,警惕心還是沒有讓她在美色面前低頭。


  溫柔喝得酩酊大醉,人都認不清,穆寒時沒有帶她回穆公館,而是回了溫苑。


  周嬸一見穆寒時扶著溫柔回來,立刻上前想去接。


  「伯母好。」


  溫柔以為周嬸是穆寒時他媽,禮貌倒還挺周全,立刻朝她點頭問好。


  周嬸登時哭笑不得:「大小姐啊……」


  「你去給她熬一碗醒酒湯。」


  「是。」


  溫柔立刻大手一擺,「伯母不用麻煩了,我沒……」


  那個「醉」字還沒脫出口,人已經被穆寒時扯遠了。


  剛走兩步,溫柔就嘟嘴抗議道:「我走不動了……」


  男人倒也是行動派,立刻躬身想要將她抱起來,沒想到溫柔卻躲開了,她像是一下子來了精神,腳步飛快地往裡走。


  「你還真的把我帶你家來了啊?這是要去哪兒?」


  這宅子真大,走了那麼遠,還沒看到主屋,經過了泳池她想,要是能在裡面游一會就好了,經過了茶室她又想,要是能進去喝杯茶就好了,溫柔想得美滋滋的,冷不防聽得那個男人淡定地吐出兩個字——「回房。」


  「什麼?!」


  溫柔差點閃斷了舌頭,一臉驚恐地扭頭看著他,「不不不……不用這麼急吧?」


  穆寒時瞧她這反應,忍不住想笑,她以為他想做什麼?現在知道怕了?早幹嘛去了?


  男人板著臉,索性將錯就錯,「小姐,是你先邀請我的。」


  「是、是這樣沒錯啦,但……」


  穆寒時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你要是沒那個意思,為什麼要上我的車?」


  溫柔心說那是我想上的么,我是被你抱上去的好不好,不過後面他開車之前,她要是想下去,解開安全帶她就能下去,但是自己卻任他開車了,所以她現在也不好反駁什麼。


  「現在還早……能不能有點情調?」


  溫柔輕咳一聲,嗔怪地瞪了穆寒時一下,眼角眉梢全是風情。


  穆寒時輕笑,她既然以退為進,那他也不再步步緊逼,陪著她玩下去,也挺有趣,於是問:「那你想做什麼有情調的事?我奉陪。」


  他們倆一前一後站著,眼前就是溫苑的庭院,既然游不了泳也喝不了茶,溫柔只能退而求其次,「就在這吧,我們一起看看星星……」


  穆寒時側過臉,院中萋萋的芳草,隨風輕擺,讓他恍惚間似是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他被奶奶領著來到這裡,然後,第一次見到了溫柔。


  那個時候,她才只有五歲,白嫩白嫩的一隻奶包子,走起路來一搖三晃的,可愛得不行。


  如果,忽略溫柔之後的那些所作所為,自己對她,也算是一見鍾情了。


  穆寒時沉浸在初遇的回憶里,好一會才回過神,他點頭說「好」,溫柔卻在他同意之前,就已經像是走在自己家的庭院一般,一點也不拘謹地四處逛開了。


  雖然,這裡本來就是她的家。


  穆寒時走上去,溫柔一直在研究那架鞦韆,男人讓她坐上去,他推她玩一會。


  溫柔一邊說著好幼稚,身體倒挺誠實,拉住兩根吊繩,搖頭晃腦地又開始哼起了小曲。


  盪了一會,她覺得滿足了,便跳了下去,回過頭對穆寒時笑得一臉燦爛,她是真的很開心,還露出了白白的牙齒,殊不知這個不設防的笑容像是重鎚一般一下子擊在了男人心上。


  穆寒時的呼吸瞬間急促了起來,這麼多天不見,怎麼會不想她?


  一把扣住溫柔的后腰,男人將她壓近自己,溫柔卻忽然蹲在了地上,他落下去的親吻撲了個空。


  穆寒時低頭,看著埋首在草坪里的溫柔,有些不滿地問:「你在幹什麼?」


  她剛才躲得那麼明顯,她以為他看不出來?


  溫柔興奮道:「抓螳螂啊!這個季節,螳螂可多了!我剛才就看到了五六隻!」


  穆寒時被噎了一下,某些黑暗的回憶一下子湧進了腦海,他的臉色青了白白了又青,最後壓低了嗓音道,「你要抓可以,但是,去遠一點的地方抓。」


  「怎麼,你怕啊?」


  溫柔仰起臉,唇角一抹明晃晃的壞笑,眼睛里,還帶了一絲絲挑釁。


  穆寒時抿緊嘴唇,沒有說話。


  溫柔搖了搖頭,哼笑道:「膽小鬼。」


  這三個字她是隨口說的,聲音很輕,笑也是轉瞬即逝,男人卻板著臉,抓住她的手,一個用力,便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溫柔一怔,對方的身軀又如同黑雲一般傾倒了下來。


  又、又來?!


  「喂……喂!」


  溫柔趕緊伸出雙手去推他,但是,她的那點力氣,在男人面前根本就不夠看,再加上喝了酒,更是軟得跟軟體動物一樣。


  推不開,溫柔就躲,可她下巴很快被鉗住了,他的唇已近在眼前,溫柔急了,闔上眼眸大喊了一聲——「我有喜歡的人,我不能背叛他!」


  此話一出,穆寒時愣了,連溫柔也愣了。


  「不……」


  「哦?是誰?」穆寒時看著她又羞又急的樣子,欺得更近,溫柔呼吸都屏住了,咬著唇,以為這樣就能逃過一劫,但男人是何等的討厭,輕咬溫柔的耳垂,誘哄道,「你說了,我就放過你。」


  不能!


  不能相信他!!


  溫柔已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了,雙腿顫個沒完,如果不是穆寒時架住她,她早已癱在地上了,但要不是男人一直變著法子逗|弄,她又怎麼會連站都站不穩。


  「快點……」


  「時、時哥哥……」


  那瞬間,穆寒時以為溫柔是在叫自己,他差點就應了。


  但也只是差點,穆寒時稍稍鬆了一些對她的桎梏,又問:「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溫柔都快要哭了,「你又不認識!」


  「我想知道。」


  穆寒時又拿那一套你照實說我就放了你的口吻糊弄她。


  「他……他學識好,家世好,人又長得好看,總之,他一切都好。」


  「那你喜歡他什麼呢?」


  「我不知道,我就是喜歡!」溫柔揚起了脖頸,鏗鏘有力地說,但是她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如同天鵝頸一般的脖子,又緩緩垂了下去,嗓音也跟著跌到谷底,「可他不喜歡我,他永遠不會喜歡我的……」


  「為什麼?」


  溫柔搖頭,很用力地搖頭,身體還在掙動。


  穆寒時牢牢地鉗住她的肩膀,不死心地追問,「為什麼?」


  溫柔苦惱地蹙緊了眉頭,這個男人的問題為什麼都這麼難回答,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她要是知道,何必還會愛得那麼辛苦。


  淚水漣漣地在眼眶中打轉,溫柔連聲音都模糊了,卻不是因為醉酒,「他就是不……」


  「不,溫柔,我喜歡你!」穆寒時搶過她的話頭,斬釘截鐵地說,他的眼睛里似是盛滿了星辰,漫天繁星,抵不過他眸光的萬分之一,「我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要喜歡你!」


  溫柔懵了,眼淚都沒了,她一時間有些分不清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只覺得一顆心臟狂跳不止。


  可是,為什麼會跳得這麼厲害?


  不過是一個不相干的人,說的一句「喜歡你」。


  眼前的這個男人,究竟是誰?


  為什麼,會有一股那樣強烈的熟悉感?

  但她記不起來,或者是不敢讓自己記起來,整個世界都在旋轉,溫柔深呼吸了好久,才咬著唇,一把將他推開了,她紅著臉,有些生氣,又有些嫌棄,「誰要你喜歡啊,你連螳螂都怕。」


  穆寒時:「……」


  論破壞氣氛,溫柔要稱第二,怕是沒人敢稱第一。


  男人的一腔熱情,全被她澆熄,但是,他又忍不住較真地提醒她一個事實,「你的那個時哥哥,他也怕。」


  沒想到溫柔立刻反駁他了,而且語氣里含著一股子驕傲,「那不一樣,時哥哥害怕蟲子,那是他可愛的表現!每個人多多少少總有害怕的東西呀,時哥哥也不例外,而且,他害怕的東西,我不怕,我可以保護他,我……唔……」


  剩下的話,全淹沒在了男人細碎的親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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