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親密

  第21章 親密

    紗簾搖曳,空氣中浮著若有若無的暗香,林猶今睜開雙眼,對於眼前的一切不知所措,好在係統已經回來了。


    “係統,係統別裝死,檢測一下,這是哪?”沒有回聲,床榻對著的木門大敞,一個身影緩緩而至,是朝暮。


    他不再是前幾次那般少年英氣的打扮,整個人都柔和了下來,黑色交領長衫,頭發隨意紮起,沒有多餘的銀飾點綴。


    “姐姐。”


    該死,林猶今心裏直罵道,這個樣子的朝暮沒了攻氣,平添了幾分病弱感,惹人憐愛,更具魅惑。


    “我,我為什麽在這。”林猶今磕磕絆絆地問出這句話,身體裏一種奇妙的感覺自下而上湧起,而且她一直沒有聽到係統講話。可手上冰冰涼涼的觸感,騙不得人。


    “姐姐不在這應該在哪。”朝暮黝黑的眼睛裏似乎有流光,更加怪異了。


    他突然朝林猶今靠近,林猶今能聞到一種清清淺淺的香味,不再是他為了迎合她而用的鵝梨香,而是他專屬的,一種熟悉又醉人的香味。


    林猶今的大腦逐漸昏沉,迷迷糊糊間睡了過去,她在徹底沉睡過去前,聽到了一句話,“姐姐,你會完完整整地隻屬於我。”


    “呀。”燕倚新驚叫著跳到一邊,剛剛手上觸到地黏糊糊的觸感還在,讓她止不住地惡心,可偏偏阿七將她的嘴巴捂嚴實,她半點音都漏不出來。


    在宮殿裏可沒有人敢這麽對她,燕倚新賭氣地咬了一口阿七手心的肉,她都感覺到血味了,阿七麵不改色,也不鬆手。


    “燕小姐,我們在做正事,等安全了我們會送你回家,在這之前,請不要給我們平添麻煩。”華離心幽幽地看了一眼燕倚新,沒好氣地說道。


    燕倚新向來不喜歡這個來自臨安的小姐,總是一副大家閨秀的端莊做作樣,因此心中氣極,當下便要懟回去,偏偏嘴巴上還有個阻礙的手。燕倚新朝阿七揚了揚下巴,這是這幾天兩人約定俗成的一個動作,意思就是燕倚新答應不會整出大幺蛾子。


    阿七這才將手收回,燕倚新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華離心,然後壓低聲音說:“什麽大事,酥酥姐姐都不見了,你們不去找她還找什麽銀針。”


    此言一出,場麵一度陷入寂靜,最後還是阿七將其打破,“王爺,酥酥一人與我們走散,怕是會遇見危險,要不。”


    “不行。”阿七的話換來的是斬釘截鐵的否定,“沒有時間了。”


    父皇給的期限是一個月,如今隻剩下不到半月的時間,算上趕回去的腳程,他們隻有一周時間找到銀針的來源。


    鍾鈺暗暗地捏了捏手中地圖,這是朝暮的交換條件之一。


    “你就這麽放心地把地圖給我。不怕我將九陽一窩端了嗎。”這是鍾鈺在石洞裏看見朝暮遞來的地圖時,說的第一句話。


    “端了?你現在隻不過是一個閑散王爺,連實權都沒有怎麽端了這偌大的九陽。”朝暮這話說的極其認真,終於以為他應該是麵帶嘲諷的,可是他沒有。


    朝暮接著說:“來苗疆進這九陽這麽久了,那銀針上的花紋你應該有所思路。”


    是的,鍾鈺已然知曉,畢竟這在九陽不是什麽秘密,銀針上的花紋就叫聖蠱紋,是第一代九陽教主發明的,也隻有九陽教主能夠使用。


    朝暮沒有管陷入沉思的鍾鈺,將手中地圖一揚,便扔到了鍾鈺懷中,“你若是能偵破此事,順勢而為,可就不是沒有實權的王爺了。”朝暮雙手交叉放於胸前,他在等鍾鈺的反應。


    沒有人能夠不愛權利,鍾鈺生於皇家,亦不能免俗,什麽專情於疑難怪事,不過偽裝罷了。


    “你要什麽?”鍾鈺問。


    “林猶今,我隻要她。”


    “呼。”鍾鈺輕聲呼出一口氣,甩掉腦子裏那些場景,他對不起酥酥,但是朝暮此人心機深又任性妄為,且已知曉這背後所有的秘密,他不能是他的敵人。


    “你們不找,我自己去。”燕倚新見幾人皆是滿不在乎的模樣,擠壓的怨氣終於爆發,一扭頭竟是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阿七心中亦是十分憂心林猶今,幾次邁步欲掉頭,都因為侍從的本分收了回來。


    “想去就去吧。”鍾鈺妥協了,阿七轉身就走。


    捏著地圖的手的指關節發了白,手腕青筋突起,一隻手撫上了他的肩膀,鍾鈺一愣,轉頭看見華離心清淺笑意的臉。


    “有些路注定是要犧牲掉一些人的。”她說的殘忍又無謂,鍾鈺卻莫名心中一安。


    這一邊燕倚新氣衝衝地離開,一邊暴走,一邊將那三人祖宗八代通通問候了個遍。


    察覺到身後有人的氣息,燕倚新回頭,便看見了阿七。看來這貨隻是嘴上不在意我,心裏還是很在乎我的。燕倚新剛想撲上去,阿七直接繞過她,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一聲壓抑的低吼從林子裏傳出。


    “阿七,我日你大爺。”


    空靈幽轉的歌聲,莊嚴的節奏,像是來自遠古的低吟,林猶今身處於一個觸目皆是黑色的空間,感覺自己躺在一塊浮木之上,在一潭死靜的黑水上無目的地漂浮著。


    所有知覺都被放大,好像有一雙冰涼的手撫過她的眉骨,到嘴唇,臉上的每一處都被細細描摹;又好像陷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她是冷的,抱著她的人更冷,隻是太緊了,緊的她喘不過氣。


    她感覺一個細小的東西,爬過了她的四肢五骸,然後她便醒了。


    林猶今想過很多醒過來的場景,但是沒想到是這樣的。


    雙臂被緊緊鉗住,朝暮身板雖似少年一般些許清瘦,但是力量卻是不容小覷,林猶今怎麽推也推不動身上的手。


    她突然想起那睡夢中的擁抱,窗外月光清冷,從窗戶漏到屋內,漏到床上,這貨不會這幾天都這麽抱著她睡吧。


    很奇怪,她好像從來都不抗拒他的靠近。


    但這不意味著,這貨可以為所欲為,林猶今勾起膝蓋,一個用力向前頂去,或許尚有善意,林猶今還是在最後一刻,將目標稍稍下移,隻頂到了朝暮的大腿。


    這一下,林猶今是下了死勁的,朝暮果然皺了皺眉,便睜開了眼。


    兩人距離極近,幾乎呼吸可聞,朝暮睜開眼後看見林猶今氣鼓鼓的模樣,嘴角上挑,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手上的力度緊了緊,林猶今離他更近了。


    膝蓋還有點麻麻的,林猶今忍不住轉了轉膝蓋,心裏想,這人是不是有病。


    “放手,讓我起來。”林猶今覺得她不能和這個神經病再過多接觸,先逃離這裏才是上上之策。


    這一次,朝暮倒是聽話,不過起身前還在林猶今的頸窩中深深吸了口氣。


    忍住,忍住,我打不過他。


    身上的桎梏一鬆開,林猶今便整個人從床上跳了起來,爬到床的另一頭,朝暮單手扶頭,好整以暇地看著。


    好一副美人晨起圖,朝暮換上了少見的白色,胸前衣衫大開,應該是林猶今剛剛與其爭鬥時所致。


    床榻穿過屏風便是大門,林猶今未作她想,跳下床便往門邊跑去,身後原本笑意盈盈的朝暮頓時便變了神色。


    林猶今的手還沒有觸及到門沿,腳下一軟,便整個人倒了下來,身後傳來悉悉索索下床的聲音。


    緊隨而來的,是一雙有力的大手,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突如其來的懸空讓她沒了安全感,不由自主地便搭上了朝暮的脖子。


    準確的來說,林猶今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搭上的,因為此時身體出現了一種與靈魂剝離之感,


    這場景,似曾相識。


    “玄師下給顧謹的蠱,是你給的。”林猶今斬釘截鐵地說,朝暮沒說話,便是默認了。


    “你現在也拿這種蠱對付我。”朝暮能感知到懷裏的人兒,生氣了,“不一樣,我改良過,這個不會疼,我舍不得讓你疼。”


    “有什麽區別嗎,朝暮,你明明知道我最討厭你將這些手段用在我身上。”若不是身體依舊發軟,林猶今覺得自己簡直能夠直接從朝暮的懷裏蹦起來,火冒三丈,形容的就是她現在。


    朝暮將林猶今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細心地給她掩好被腳,自始至終都沒有理會過林猶今地怒火,他像是沉浸在自己地世界之中。


    他越這樣,林猶今越生氣,可是大腦不允許她生氣,那種迷糊的感覺又來了,她再一次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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