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這麼吃
這個流氓,又打我軟肋!
我拚命不去想他的挑逗,還得剋制住身體隱隱的迎合。避開他的目光,怯懦而心虛地說:「沒有下次,不會有了。我不是隨便的人。」
康子歌將手搭在椅背上,另一隻手托著自己下巴,雕塑一般精緻的臉上,浮出謎一般的笑容:「你當真?這也叫隨便?」
「可能你覺得習慣了,和什麼豐(風)家大小姐、雨家大小姐,都可以,但我……」
康子歌搖搖頭:「首先,再如何說隨便,你也跟我一起……做過了。其次,她們肯定不可以。我覺得她們做不了。」
「為什麼?」
「千金大小姐,喂不飽我。」
天哪,好無恥,是嫌人家太保守嗎?明明我也——很!保!守!
「那……什麼樣的人可以餵飽你?」
「你啊,塗芳芳啊。」
我頓時抱緊胸口:「你休想,我再也不會衝動了。」
康子歌無奈地嘆了口氣:「衝動?原來上回你是因為衝動?哎,你不僅弱,而且笨,我果然沒看錯你。做飯都要靠衝動,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我張口結舌:「啊……什麼……做飯?」
「是啊,我餓了,你要是不太累,想讓你給我做點兒吃的,餵飽我。上回你做的飯很好吃,我還想吃,就這麼簡單!」
「我……我……」
我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下去了。丟人丟到北冰洋,我怎麼就能想到那方面去了呢?
康子歌帶著得逞后的得意,故意說道:「我發現你的腦子很黃.色啊,不對啊,剛剛想什麼呢?」
暈死,我有理由相信,他分明就是故意的,誘導我往那方面想。
「哪裡黃.色了?做飯當然要靠衝動了,一鼓作氣,行雲流水,才能做出一頓好飯……啊,那個……」
我終於醒悟過來,幹嘛要被他帶著走,我要掌握主動。
「那個,你不是才吃過,怎麼會餓?」
「說明你不關心我,你看我吃了幾口?我不怎麼愛吃外面酒店的食物,更別說連吃幾頓了。」
這個我倒信,我也喜歡自己做幾個家常菜,清淡精緻,吃得隨性。
「好吧,為表謝意,今天塗老師特意上門,為康大少做晚飯……啊,不對,應該是宵夜了。」
「別叫我康大少。」
「別人不也這麼叫么,要麼叫你康總?」
「都不要,就叫名字不行么?」
愉快地達成協議。經過超市時,康子歌陪我進去買了些食材,他說只想喝點粥,我就買了些做粥的材料,自然,挑好的買,不用替他心疼錢。
康子歌家的廚房,我是第二次用了,明顯比第一次要得心應手,熬粥要不少時間,怕他真餓壞了,我在桌上拿了幾樣水果,順手就做了個簡單的拼盤,端出來的時候,康子歌很高興。
「其實我也會,可我就是喜歡看你忙碌的樣子。」
我翻了個白眼:「你變.態。」
他竟然沒和我計較,端了兩杯茶過來:「我也沒歇著啊,來,喝茶。」
我還真口渴了,端起就喝,燙了個呲牙裂嘴。
「康子歌!你想謀害我!」
「誰讓你喝這麼快,這是剛倒的水啊。」
他趕緊又開冰箱,拿了一瓶水,打開蓋子遞過來:「快喝點兒。」
我接過水就喝,喝了兩口,抬眼望他,才發現這個場景何等熟悉。
初次見面,我衝進洗手間,趴著抽水馬桶吐得天昏地暗的時候,康子歌就是這樣遞過一瓶水……
不過那一次,他什麼都沒穿。
為避免雙方都產生些不合適的聯想,我將水放到桌上,訕笑道:「好多了,呵呵,好多了。」
還好,康子歌並沒有在意,他打開電視,和前幾天他生日時那樣,播放的是我看不懂的英文節目。
我和他坐在兩張不同的沙發上,不像上次那樣姿勢曖.昧,這讓我稍稍有些安全感。
不知道是什麼新聞吸引了他,他看得很認真,有時候甚至微微皺起眉頭。而我卻只看到電視里的金髮女主播用極快的語速說著什麼,畫面上閃過的都是繁華的大廈和一片忙碌的各種交易所。
我只好無聊地玩手機,微信「叮」地一聲,是墨朵傳來一個信息:下班了吧,今天怎麼樣?
看到康子歌朝這邊看了一眼,我趕緊將手機調成靜音,然後回:嗯,到家了。
墨朵秒回:突然覺得遊戲人生也很無聊,想過安靜的日子。
我正要回復,剛按了兩個鍵,康子歌突然從那邊的沙發移過來,猛地攬住我,另一隻手瞬間奪了我手機,隨手就往地上一扔,就跟昨天扔劉璃的名片一樣。
「哎我手機……你幹嘛……」我猝不及防就被他摟在了懷裡。
康子歌得意地笑道:「謝我要有謝我的樣子,以後跟我在一起,不許玩手機。」
「神經病啊!」我掙開他去撿手機。
該死的,康子歌力氣大,一下子甩太遠,手機飛出地毯區,砸在了大理石地面上,屏幕……碎了……
我按半天,手機也不亮,差點氣哭。
「怎麼了?」康子歌竟然還有臉問。
「看,被你扔壞了!」
「這手機也太舊了,早該換了。」
「誰說的,還挺好用,就你非要扔。」
康子歌大概是懶得跟我爭,一個電話撥給傑西卡。
「明天早上六點,叫亞瑟送一隻手機到我家……嗯,最新款……適合女士用……嗯……」
然後,掛了電話,望著我:「不是解決了嗎?」
我有點無力。這種霸道總裁的解決方式適合二十歲以下的小女生,我承認他剛剛果斷的樣子很帥,但不吸引我。
「康子歌,我知道你很有錢,也知道你有很多隨時候命的手下。可這事你做得就不對。」
康子歌從沙發上站起身,皺著眉頭看我,原本還覺得自己振振有詞,他一逼近,我頓時就感覺到無形的壓力。
「我不喜歡有人在我身邊玩手機,哪裡不對?」
「你不喜歡可以跟我說,不應該扔我的手機。好好的手機就被你扔壞了,你居然也沒有一點抱歉。」
「我幹嘛要抱歉,明天一早就會有新手機送來,不過一個晚上而已。」突然,他臉色一陰,「難道你晚上還要和誰聯繫?」
「我兒子在醫院,我隨時都有可能接到電話!」我氣得哭了出來。
這個人永遠用自己喜歡的方式,毫不顧及別人的感受。他的體貼總是像煙火那樣一閃而過,難以捉摸。
康子歌怔怔地看了我十幾秒鐘,剛剛的倨傲漸漸消失,點點頭,說了聲「好」,又撥通了電話……
「傑西卡,派個人立刻去西山醫院,找一個叫陶樂的病人,在他病區守著,有什麼情況立刻通知我,等明天陶樂家屬到了醫院才可以離開。」
按了電話,康子歌過來拍我的肩:「這樣行了吧?」
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內心的「不行」,康子歌攬在我肩頭的手,似乎含有一點點歉疚的意思,可他那麼驕傲,就是不願意說出口。
「你但凡脾氣好點,不要扔我的手機,你就不用花錢再買新手機,也不用大晚上地折騰傑西卡,折騰那個亞瑟,還得折騰個什麼人去醫院。」
「他們都是我的手下,我知道可以怎麼折騰,我也從來不會虧待他們。」
這就是有錢人的思維,我默然:「所以,你覺得有錢可以解決一切,對吧。」
康子歌正色望著我,良久才說:「從某種程度來說,的確是這樣。」
經過昨夜江邊的交心,與今天他的仗義出手,我原本對他的奸商印象已頗有改觀。但是這一刻,我發現了兩人之間依然有著巨大的鴻溝。
他有他執著的傲慢,我有我堅守的單純。
我擦了擦眼淚,點點頭:「好吧,也許你呼風喚雨已經習慣了,所以不知道要如何設身處地為別人著想。我與你不同,如果可以自己解決,我會盡量不麻煩別人。」
康子歌鬆開手,走到窗邊,望著窗外茫茫夜色:「也許吧。不過,我並不呼風喚雨,我只相信交易。他們為我做事,我按表現給付酬勞,這些年來,只有我踢人,從沒人主動離開我。所以我覺得,我處理得很好。」
又是「看錶現」。這就是康子歌,可以將一切情感都量化、還覺得自己「處理得很好」的康子歌。
我不由有些心冷,將之前內心存著的一點點波動按捺下來,自嘲般地笑道:「那今天我給你做宵夜,付多少酬勞?」
康子歌看看我,波瀾不驚:「這是你謝我的,我不打算付酬勞。」
分得還真清楚。
一陣濃濃的粥香適時地從廚房瀰漫開,我甩開那些不愉快,也是為了躲避康子歌,立刻跑進了廚房。
他出手幫了我,我沒什麼可以感謝,就做一頓宵夜。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也是交易,就當用心地干一次保姆、康子歌的保姆。
這頓飯吃得有些壓抑,也不過幾天功夫,生日餐的愉悅還近在眼前,轉眼就成了這樣。
似乎康子歌也不習慣這樣,吃了幾口,突然停下筷子:「你怎麼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