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世界那麼黑
顧瀟瀟那個氣啊!人與人的信任在哪裡?在哪裡?
「懷孕了?」馮文娟立馬從沙發處起來,走至顧瀟瀟身旁,不確定的詢問道。
「沒……」有!
「醫生說好像有,明天還得去檢查一下,十之八九是有了!」顧謙和慌忙接話,快一步搶先說道。
「有了!老天保佑一定要是女孩,一定要是女孩。」馮文娟立馬做拜菩薩的手勢,開始祈禱上天賜她一個孫女,孫女值錢啊!
「媽,八字還沒一撇!」顧瀟瀟抑鬱的說道,想要女孩?做夢!她一定要爭氣,一定要懷個兒子。啊呸,我該祈禱沒有懷孕。
「這是你說的算的嘛?你什麼表情,人家懷了孩子都興高采烈的,就你哭喪著臉跟死了人一樣。」馮文娟最不待見顧瀟瀟這副嘴臉,長得漂亮也沒用,就這脾氣換成誰受的了,真的委屈他兒子了。
顧瀟瀟抽了抽嘴角,話不投機半句多,她滾,總行了吧!
顧瀟瀟氣悶的上了樓,顧謙和見她上樓,慌忙跟著上樓。
馮文娟嗤之以鼻,瞧把她兒子迷成了什麼樣子,千年狐狸精!
顧瀟瀟上了樓進了主卧室,正要關門,顧謙和伸手就攔手卡在門縫裡,嬉皮笑臉的說道:「怎麼了?不高興了?」
「把手拿開,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再不拿開對你不客氣。」顧瀟瀟瞪了一眼顧謙和,警告的說道。
「我這不是一時高興,嘴快了!」顧謙和笑了笑討好的說。
「拿開!」顧瀟瀟瞪眼,莫名不喜這張討人厭的臉。
「不拿開……」顧謙和笑了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畏表情。
顧瀟瀟咬牙,立馬大力的一關,只聽『啊』的一聲,顧謙和疼的縮了手,眼冒氤氳的光。
顧瀟瀟那叫一個得意,直接甩了門,上鎖!
她今天要一個人睡覺,她不要跟這個混賬東西睡!
安江橋邊,歐少陽拿著畫板站在橋欄邊,拿著素描筆畫著不遠處燒烤攤上的老闆。畫板上有成型女子的輪廓,那眉眼彎彎拿著兩盤烤串的樣子,宛如那日喜笑顏開的女孩。
他似乎沉吟在畫紙中,一筆一畫間,嘴角微微上揚。
那燒烤攤的老闆望去,不禁疑惑。
這男子每日夕陽西下,天空濛灰之際,都會來這拿著畫板塗塗畫畫。
他拿著烤好的烤串疾跑了過馬路到了歐少陽的身旁,憨憨的笑著道:「喏!這是我請你吃的。」
歐少陽一愣,隨即冷漠又疏遠的說道:「謝謝,不必了。」
這就非常尷尬了,老闆撓了撓頭,看向歐少陽的畫板,這一看他憨笑道:「你把我畫的真好!咦,這女孩……」
歐少陽皺了皺眉,不禁詢問道:「怎麼了?」
「這女孩這些天也常常來這,常常一盤烤串,一瓶啤酒,站在橋邊默默的吃,默默的喝著。」老闆顯然對畫中的女孩印象深刻,因為那女孩一直站到十點才回去。
「一般都會在幾點。」歐少陽擰眉追問道。
「大概九點的樣子來,十點的樣子走。」老闆想了想,如實告知。
徐徐微風吹來,畫板上的畫紙輕輕吹起,那老闆眼尖的發現,後面幾張畫紙上,畫著不同笑意的女孩,有側身有背影,一顰一笑間都是那女孩的樣子。
「老闆,給我烤幾串肉。」客人喊話,老闆也顧上歐少陽,慌忙轉身去顧著自己的攤子。
大概九點,路綿綿下了公交車,她疾跑到了燒烤攤,笑著沖著老闆說道:「老闆,來十串烤肉,一瓶啤酒。」
那老闆看了一眼路綿綿,轉眼看向對面橋邊的歐少陽,好心的開口道:「姑娘,你怎麼才來?你男朋友每天都來這畫畫,就他一個人從傍晚到的晚上八點。你們是不是吵架了,才把時間錯開了?」
「啊……」路綿綿一臉懵逼,一點也沒聽懂老闆說的意思。
老闆指了指對面的歐少陽,憨憨的說道:「要不是我今天去看了他的畫,也不會知道你就是她的女朋友。你男朋友肯定是藝術家,畫的畫真好!」
路綿綿一轉頭,不由得一愣。是他!是少爺。
也不知怎麼了,心不由得狂跳,路綿綿覺得自己呼吸有些緊。
隔著馬路,兩兩相望,意味不明。
路綿綿慌忙撇開眼,拿了老闆的烤串穿過馬路,走向歐少陽。
她笑了笑,低低的喚道:「少爺~」
「嗯……」歐少陽淡淡的應道,凝視著她,她看起來似乎有些憔悴。
路綿綿垂眼,不禁低低的開口問道:「你每天都來這嗎?」
「嗯……」
「來畫畫?」路綿綿見他應聲,再次詢問道。
「嗯……」
之後又是一片沉默,路綿綿走至他的身旁,看著那乾淨的畫板,有些晃神。那老闆不是說有畫她嗎?
她心莫名一沉,不禁自嘲。她又在期待些什麼?她真的好犯賤!
她轉身將盤子放在橋欄上,望著湖面大口大口的吃,辣的她眼睛氤氳著水光,她打開了啤酒,大口大口的灌著自己。
歐少陽凝視著她,不禁皺眉。他伸手奪了她手中的啤酒,沉聲道:「你有心事?為什麼就一個人?老闆說每天你都來這?你老公呢?」
「那麼你呢?你來這又是做什麼?」路綿綿笑了笑,撇頭涼涼的說道。
「這不重要……」
良久后,他寡淡的說了一句話。他來不來這,來做什麼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她來這,為什麼而來才重要。
路綿綿心不由一縮,是啊!這根本不重要!
她看向她眉眼一彎,笑著道:「我餓了,我出來吃夜宵。這家燒烤最好吃,所以我坐著公交車來這吃。」
「你老公呢?為什麼不來陪你?」歐少陽深蹙眉,不解的詢問道。
「他加班,我們都是老百姓,比不上你們這些大少爺,起早貪黑為的就是明天不餓肚子。少爺,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路綿綿笑了笑,淡淡的說道。
她轉身想走,然手被攥住,她回頭看向歐少陽,不解的詢問道:「怎麼了?」
「天色晚了,公交車估計也沒了,我送你回去。」歐少陽凝視著她,沉聲道。
她努了努嘴想拒絕,未料他背上畫板,拎起畫筆箱,拉著她往他所停著的車走去。
他的手很涼,握著她的手腕卻異樣的灼熱,這種感覺好似被人牽引著,被人牢牢地抓住著。
腦海里不斷飄過兒時的記憶,不禁讓她眼眶濕熱。
少爺說過,迷路了站著別動,他會來找她;少爺說過,找不到他不要急,他會尋著足跡找到她。
可是她太急了,急的不願意等了!
她不守信,她沒有毅力,所以今後所受的苦難,都是自己選擇的路,怨不得誰。
她低下頭,氤氳眼眶有些澀,一滴滴的淚不自主的掉下來。
她慌忙擦去,嘴角扯了扯,扯出一抹笑意。
車一路開到路綿綿所住著的公寓,歐少陽很紳士的為其開了門,路綿綿跳下車後向歐少陽微微鞠躬道:「謝謝少爺!」
歐少陽皺了皺眉,沉聲道:「我送你進去。」
「不用,不用了……」
然而他直接跨步,帶頭走在前面,路綿綿張了張嘴,慌忙跟上。
然而兩人都沒注意到停在另一邊的車,有一雙陰鷙的眼眸關注著這一切。
路綿綿到了公寓前,慌忙說道:「少爺,就這裡。我住十樓!」
「嗯……」
「我上去了,少爺也早點回去吧!」路綿綿再次給歐少陽鞠躬,轉身上了樓。
歐少陽站在公寓前,看到十樓的燈亮了,他才轉身離開。
待歐少陽開了車走後,夏夜從車內下來,他將手上的煙頭一扔,腳踩滅了煙頭,邁步走進了公寓。
路綿綿洗了澡,正打算關燈睡覺,門被打開。
她驚的後腿,只見多日不見的夏夜,沉著一張臉冷冷的盯著她,那目光太刺冷,好似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你,你回來了~」路綿綿顫著聲,抖動著聲帶磕盼的說道。
他邁步一步步走進她,路綿綿嚇的不由後腿,整顆心因他的靠近而不住的顫抖。
她退無可退靠著牆壁,惶恐的看著他。
他靠向她,伸手觸碰她的臉,然而下一刻他緊攥住她的頭髮,硬生生的往下扯,逼迫她抬起頭看著他。
「啊……」整個頭皮因拉扯的勁道疼的讓她倒吸一口氣。
「幾天不見,倒是學會了怎麼勾引人!說,你跟少陽怎麼認識的?」夏夜狠戾暴怒的質問道。
「你放手,我疼!」路綿綿疼的微微顫著聲音,那道陰冷的質問聲迫使她害怕的不願睜眼。
「疼?誰讓你疼的?路綿綿,你好大的膽子,趁我不在敢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你是活得太舒服了嗎?」 夏夜眼眸一閃狠戾,陰沉著聲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跟少爺什麼都沒有。你誤會了!」路綿綿慌忙解釋,她不想被人誤會連累了歐少陽。
她極力的解釋更讓夏夜惱怒,只見他將她翻過身,攥著頭髮猛地將她頭撞向牆壁,殘酷的說道:「我最討厭的就是有人騙我。」
「呯……」的一聲又重又響。
路綿綿被撞得頭暈,只覺得額頭好疼,疼的她看不清眼前的景象是什麼。
然而攥著她頭髮的夏夜並沒有打算髮過她,直接將她裹著的浴巾給扯開,無遮擋物的路綿綿感到羞憤。她慌忙想伸手去遮,怒斥道:「夏夜,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是瘋子嗎?」
「瘋子?」夏夜陰鷙的眼眸含著慍怒,他很不喜歡瘋子這詞。
他什麼都沒說,直接將背對著他的她推在牆上,佔有了她。
那一刻路綿綿覺得自己的世界好黑暗,這不是她要的婚姻,她遇到的夏夜並不是這樣的,只是一個晚上世界變得好陌生。
「不要,放過我吧!」
「……」
完事後夏夜一臉嫌棄的鬆開了路綿綿,路綿綿整個人從牆上滑下就光裸的坐在地上。她顫著手去拿掉在地上的浴巾,然而那隻腳一點都不曾猶豫,踩在她的手背上。
「啊……」
手背被堅硬的皮鞋底給硬生生的踩住,她疼的臉色慘白,疼痛使她整個面部變得猙獰。
他似乎很欣賞他的傑作,眼眸閃著嗜血的光,傲慢的來回蹂躪的踩,面上冷血暴戾的說道:「不要妄想一些不可能的。在你嫁給白痴那刻,你就是白痴和我的。今天只是給你一個教訓,別在做一些讓我感到非常不爽的事。還有……下會再讓我看到你勾引男人,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路綿綿不想懦弱的哭,可是眼淚好似不要錢的掉下來,砸在那雙黑色的皮鞋上,泛著涼涼的光。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她猛地抬頭堅定的說道:「我要跟你離婚,我要跟你離婚,馬上離婚!」
「離婚?」夏夜不由的嗤笑,他鬆開了腳,笑著蹲下身子,挑起她的下巴,盯著看了半響,冷笑道:「想離婚?就你這僵硬到讓人失了興緻的身子誰要?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怪只能怪你蠢。」
路綿綿心一顫,眼淚決堤。沒人告訴她,夏夜是這樣的一個人!沒人告訴她,這條路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她錯了,錯的一塌糊塗,只能認命的承受。
「呵呵~」
「你笑什麼?」夏夜陰鷙眼眸一閃疑惑,冷聲詢問道。
「我笑自己瞎了眼,嫁給了你!」路綿綿凄慘的笑了笑,看著他涼涼的說道。
這話似乎讓夏夜聽著很高興,他很欣賞路綿綿凄苦涼笑的模樣,不禁勾唇淡漠的說道:「知道自己眼瞎,用我替你把眼珠給挖了嗎?」
路綿綿一愣,驚恐的看著他,那刻她的心是在不住的顫抖。他明明在笑,卻說得極為認真,就連攥著她下巴的手都泛著冷意。
「不……」她驚恐,慌忙後腿,顧不得拿浴巾遮蓋。
夏夜很是欣賞路綿綿的表情,然而這時電話響起,是夏老頭的電話,他本想不接,奈何這老頭還一個勁的打。
接了電話后,夏老頭一個勁的咆哮,命令他回老宅。
無奈之餘只能回去,他站起身冷冷的看著路綿綿,沉聲道:「好好地在這呆著,等我回來。」
門被關上那刻,路綿綿只要一個想法,她要逃!她要離開這裡!
夏家別墅
夏末仁跟柳瑩坐在沙發處等著夏夜,夏夜進了別墅就見自家的爸媽都等著,玩味的勾唇。
「今個還真是湊巧,天南地北的兩個人還能湊一起。」夏夜落座與沙發,雙腿交疊,沉聲道。
夏末仁微微蹙眉,遲疑的詢問道:「最近有去公司嗎?」
「去了!」
夏末仁心裡有底了,至於為什麼這麼問,因為兩種性格,一種是暴戾工作狂,一種是紈絝大少。
柳瑩看了一眼夏夜,將事先準備的照片拿出扔在茶几上,沉聲道:「這是你結婚對象。馬上跟路綿綿這個女人離婚。我的耐心有限!」
「這婚我離不了,那白痴入贅了。我到是想娶,可白痴不同意啊!」夏夜點了煙,說的理直氣壯。
夏末仁和柳瑩都知道自己兒子說的那個白痴是誰,兩人對看了一眼。夏末仁道:「你想知道杜小月在哪裡嗎?唯一的條件就是跟路綿綿離婚。」
「本來挺想知道的,現在我不想知道了。」夏夜漫不經心的說道,他自己會查,反正時間還長,他有時間。
「你……」柳瑩那個氣啊!這孩子怎麼就不省心呢!
「我覺得路綿綿挺好的,就是長得不咋樣,從柔韌性、忍耐力看,比杜小月好太多,就是不會叫。不過我玩的還挺盡興。」夏夜掐了火星子,笑著說道。
「夏夜,你個混賬!」柳瑩惱怒的吼道,當著自己媽評價上的女人是個什麼感覺,這是個什麼奇葩兒子。
夏末仁很是尷尬的輕咳道:「咳咳咳,你先冷靜點。」
「夏末仁,你看你生的兒子。怎麼跟你一個徳行。這事你要不給我處理好,你這輩子都別想安寧。」柳瑩氣得不行,轉身沖著夏末仁斥責道。
「瑩瑩,這……」
「不要叫我瑩瑩,你讓我噁心。」
話音一落,風韻猶存的柳夫人攥過包包,就出了別墅。
「嘖嘖,我說老頭你也太沒骨氣了!都娶了一個女人了,你還惦記著我媽做什麼。她都有男人了!」夏夜一臉看不起夏末仁的表情,冷嘲道。
「你……」夏末仁氣結,被噎的沒話說。
次日一早,馮文娟起了一個大早,敲了顧瀟瀟的門,在門口一陣罵罵咧咧后,顧瀟瀟很不情願的開了門。
「媽,你到底要做什麼?」顧瀟瀟披頭散髮盯著馮文娟,語氣不善的說道。
「弄乾凈,去醫院。」馮文娟皺了皺眉,催促道。
「我……」顧瀟瀟想起要去醫院檢查是否有孕,也不跟馮文娟計較,慌忙轉身開始收拾。
等一切妥當后,顧瀟瀟下了樓,馮文娟站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老王已經備了車。」
「我一個人……」
「頌慕然,你別給臉不要臉。」馮文娟冷笑一聲叱喝道。
顧瀟瀟無語,只好隨了她。剛出門她又要返回,馮文娟喝道:「你幹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