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與何人有緣自己知曉
第63章 我與何人有緣自己知曉
自從來了豫州,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到賢妃蕭籬的消息了,怎麽她會突然讓人帶話給自己?
“娘娘要你繼續潛伏鎮北王府。”葉真說著,緩緩從袖中取出一封大紅灑金的請柬,“這是少主大婚的請柬。”
月光照在那請柬的封麵上金光閃閃。
莫塵伸出手,卻頓了頓沒有接,隻是問道:“少主何時大婚?”
“本月初十。”葉真說罷,又將那請柬遞過來,“莫塵,這請柬是給你的。”
葉真雖然不清楚賢妃娘娘為何讓自己將這請柬帶來,可看到莫塵臉上的表情有些頹然,便也猜了個大概。
這小丫頭大概是……仰慕少主吧。
“我又去不了,還是給別人吧!”莫塵抬起頭,倏然一笑道,“你回稟賢妃娘娘,就說我會繼續留在鎮北王府,做蕭家的眼線。”
賢妃讓葉真把這請柬給自己,自然不是要她回去參加喜宴,而是要讓自己死心,怕自己回去以後攪了少主的大婚。
所以才隨便找了個理由,不讓自己回瑞安京去。
既然瑞安京不歡迎自己回去,那就……暫且留下來好了,莫塵下定了決心,反倒覺得好受些了。
“娘娘還說……給你一個新的任務。”葉真麵帶同情地看著她。
“什麽任務?”
“偷取北境兵防圖,等你完成任務,即可回淩霄閣複命。”葉真見她不收,便將那請柬又放回袖中,神色間有些憂慮,“莫塵,這任務……你可做的了?若是不行,我回去再讓少主派其他人來。”
“北境兵防圖?”莫塵蹙眉,又轉了轉眼眸,怎麽從未聽說過這種東西?“那是什麽?”
“韋家在北境布下重兵,隨時可以攻入瑞安京,”葉真仰頭望了一眼彎月,解釋道,“賢妃娘娘的意思……是要你盜取北境兵防圖,幫助蕭、蘇兩家聯軍瓦解韋家在北境的勢力,解瑞安京之圍。”
“嗯……我知道了,會找找看的。”她這段時間整日和韋世寬在一起,可卻從未聽他說起過北境兵防圖的事。
莫塵琢磨著,這大概是因為韋世寬不讓她去書房,總是讓她在寢房裏呆著,所以才沒機會接觸重要的東西。
若是有機會去他的書房,說不定就能找到那個北境兵防圖了。
這麽一想,她便覺得好像也不是什麽難事,起碼比殺人要容易一些。
“莫塵,那明日……我就帶燕如先離開豫州,”葉真頗有些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囑咐道,“今後,就要靠你自己多加小心了。”
“嗯。”莫塵點頭,目送著葉真走遠,忽覺心裏空落落的。
盼望了幾個月的歸期,最終不過是一場竹籃打水、鏡花水月。
大風刮過卷走樹葉,她卻像那掛在枝頭的殘葉,等著下一陣風來。
莫塵歎了口氣,那個什麽北境兵防圖,聽都沒有聽說過,也不知是否真的有這種東西,還是賢妃娘娘隨口想出來的借口罷了?
而且這回,賢妃娘娘連個期限也沒說,若是找不到,豈不是要一輩子留在豫州?
她覺得腦子裏亂哄哄的,做什麽事都打不起精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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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京,秋明宮。
花園中的樹梢間懸掛著幾盞油紙燈籠,石桌邊坐著一男一女兩個正在納涼的人,桌上擺著茶盞和差點,幾丈遠處的大樹底下圍著幾個伺候的宮女和小黃門。
“阿策,你可是舍不得莫塵?”一雙纖纖素手輕輕掂著茶蓋,蕭籬抬起美目望向旁邊的青袍公子。
那公子麵容俊朗,風采無雙,隻是一雙星眸中似有濃雲掩日,光芒不現:“長姐,莫塵走的時候,我告訴她最多三個月就能回來。如今你這麽做,又不知何時才能……”
“別急呀,阿策,”蕭籬輕拍了拍蕭策的手背,臉上綻開一個溫柔的笑,“待你與如薑大婚之後,你想什麽時候讓她回來,姐姐都不會阻攔。”
瑞安京春季的氣候溫暖,夜風不冷不熱,吹得人臉上舒服,蕭策卻覺心下冰涼,好似心口呼呼透著冷風。
“莫塵根本無意與如薑相爭,長姐何必防著她?”青袍男子輕輕摩挲著茶盞,臉上有些不滿的神色,“她對我也沒有非分之想……就算放她回來也不會怎樣……”
“她是不會怎樣,可你呢?”蕭籬眯眸看著他,聲音忽冷,“還有如薑呢?她看見你心不在焉的樣子,又會怎麽想?阿策,如薑嫁到咱們蕭家可以說是荒婚,匆匆忙忙,沒有經過三媒六聘和納征,也沒有十裏紅妝,隻為了我們兩家的大局……你要想清楚,將來……可不能辜負她。”
蕭家本來與韋家可以說是分庭抗禮,可這半年多來,韋家吞並北境大片土地,又在北境布防,直接威脅瑞安京,蕭家已被逼入絕境,若是再不想想辦法,就真的要將這天下拱手讓人了。
在這種情況下,蘇家還肯將女兒嫁入蕭家,不得不說是雪中送炭、十分仗義了。
亂世之中,女子不過是棋子,很少有人能依著自己的本心生活。蕭籬當年也是為了家族利益進宮,因此對蘇如薑便有些感同身受。
“長姐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男子的聲音微涼,似是經過了深思熟慮,“我會對如薑好的。”
“姐姐今日叫你進宮,就是想跟你說,阿策,你與莫塵……今生無緣,不如放手吧。”蕭籬見他鬆了口,便又小心勸道。
這個弟弟從小懂事,心思極深,蕭籬知道他不是衝動之人,分得清孰輕孰重。
“長姐為何如此說?”卻不想蕭策聞聲,即重重放下茶盞,方才的溫順消失殆盡,冷聲道,“我與何人有緣自己知曉!”
“阿策,”蕭籬見他麵有怒氣,連忙放緩了語氣,試探著說道,“姐姐聽聞……莫塵已經被那韋十三收了房,她身子已經不幹淨了……你何必還為她糾結不放?”
“你說什麽?!”蕭策震驚地站起身,感覺眼前一片模糊,竟是比黑夜還要漆黑的一片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