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和你的少主聊的怎樣?
第77章 和你的少主聊的怎樣?
莫塵越想越覺得暗暗心慌,韋世寬肯定在哪裏等著抓她的現行呢。
“阿塵,我言出必行,”蕭策卻旁若無人地走上前,扶起她道,“不管人家怎麽說,你是我蕭家的功臣,是我蕭策的恩人,將來我定會……好好愛重你……”
蕭策與韋世寬不一樣,他沒有武功。
莫塵輕易就能推開他,可他那溫柔的語氣卻比強壯的體魄更讓人難以狠心推開。
“少主,屬下該回去了。”她望向他的臉,回憶起一年前的那一個夏夜,不禁心神一晃。
那時他們在淩霄閣中,曾經秉燭夜談,那時的蕭策麵容華美,如明鏡般一塵不染。
這張熟悉的俊顏許久不見,何時多了如此多的風霜和思慮?
莫塵忽為他覺得難過。
“阿塵,待我一統天下,定將那韋十三碎屍萬段,為你泄憤!”蕭策憐惜地望著她,一雙幽深的眸子不知何時已滿是晶瑩淚光。
他珍惜了十幾年的寶貝,卻毀在韋十三那個禽獸手裏,蕭策心裏嫉妒與仇恨的火焰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吞沒,他恨不能現在就領著莫塵回到淩霄閣中。
可是那僅存的一點理智,又壓下了這份衝動。
莫塵還未說話,就聽見有腳步聲靠近。
“蕭世子!”遠處的火光由遠及近,來人是林闖和盧敘,帶著兩列王府侍衛,來勢洶洶。
蘇衍將人攔在巷外。
蕭策聽見聲音,慌忙放下了莫塵的手。
“蕭世子!”盧敘又中氣十足地喚了一聲。
蕭策朝蘇衍做了個手勢,蘇衍便收回阻擋的手臂,放盧敘和林闖過來。
“蕭世子。”兩個侍衛手持火把進了死巷,巷子裏頓時明亮起來。
盧敘一眼就看見牆邊站著的莫塵,心想這對兒狗男女總算被自己抓到馬腳了!
“我家小王爺說,世子妃方才在外院中迷了路,被請到花廳中用茶,請蕭世子速去領人吧。”盧敘朝蕭策敷衍地行了一禮,麵上明顯帶著不恭。
莫塵與蕭策對視一眼。
蘇如薑明明應該正在水榭的宴席上,為何會迷路?就算迷路也應該送回宴席上等著蕭策回去,韋世寬為何特意派盧敘和林闖兩位高手來說這事兒?
蕭策微微蹙眉,拱手道:“多謝小王爺好意了,如薑又不是小孩子,就算我不在,她自己也會回家的。”
“蕭世子還是親自去接人的好,”盧敘的臉色陰沉下來,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側的莫塵,語氣中帶了幾分威脅和不耐煩,“世子妃身懷有孕,若是磕著碰著……就不好了。”
蕭策聞聲,忽捏緊了衣袖上的金絲祥文,冷笑一聲:“多謝小王爺提醒,我……這就去。”
他回頭看了一眼莫塵,見她臉上現出落寞之色,心中一疼,卻是沒有再說一句話,就跟著盧敘走了。
蘇衍也跟在蕭策身後,消失在巷子口。
巷中的火光漸漸暗下來,隻還剩下一名手持火把的侍衛,跟在林闖身旁。
“莫塵姑娘,你大晚上的在這裏夜會蕭世子,小王爺若是知道了……”見蕭策走遠,林闖才幽幽說道。
莫塵心情煩躁地瞪了那大胡子一眼,又很快慫了。
此人武功太厲害,自己今天又是偷跑出來,本來就理虧,氣勢上完全被那大胡子碾壓。
“小王爺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她問了一句,見林闖不答,又問道,“林大俠,小王爺打算怎麽處置我?”
不論是作為蕭家的細作,還是作為紅杏出牆的姬妾,莫塵感覺自己都隻有一條死路。
其他人派來的殺手和細作或許還無關緊要,韋世寬之前以為她是京兆尹黃為派去韋家的殺手,並未放在心上。
但是長州蕭家,那是鎮北王府的死對頭,兩家雖不是世仇,可也可以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如今她是蕭家細作的身份做實了,韋世寬肯定會暴跳如雷。
莫塵一想起來,就覺毛骨悚然。
“莫塵姑娘,外邊宴席散了,小王爺讓你回去。”林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隻抬頭看了一眼月色,又看向她,眸中一抹陰冷殺氣,“小王爺說,若是蕭世子執意要帶你走,就在此處殺了他,還有他那個身懷六甲的世子妃……也得給他陪葬。”
林闖的聲音不大,似是在說一件平常事,說出的話語卻如同陰風陣陣,回蕩在夜空裏。
莫塵呆若木雞。
原來韋世寬是擔心蕭策要帶自己走,才派人抓了蘇如薑,用蘇如薑的性命要挾蕭策。
其實大可不必,蕭策根本就沒打算帶自己走,真是多此一舉了。
莫塵跟著林闖回到內院中,發現寢房中亮起了燈火,院中也懸掛著幾盞淡黃的油紙燈籠。
院中彌漫著一層薄霧似的昏暗火光。
萬秋水和陳盛書兩人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一邊飲茶,一邊對弈,說著閑話。
看見林闖領著她進來,萬秋水用下巴指了指裏屋的方向,陰陽怪氣道:“快進去吧,小王爺已經回來了。”
“是。”莫塵知道自己闖了禍,也不敢多言,就低著頭走上遊廊。
林闖朝萬秋水和陳盛書做了個手勢,三人便收了棋局和茶盞,各自回屋。
寢房內燈火如豆。
雕花木門一開,夜風忽然灌入,吹得那窗前坐著的年輕男子渾身一顫,身上的石青色錦袍“呼啦”作響。
“小王爺。”莫塵硬著頭皮行了個禮,見他沒有反應,就知道他還沒有消氣,隻能小心翼翼地挪過去,拿了件白羽披風給他披上,柔聲道,“夜裏風涼,小心著涼。”
小桌案上擺著一個棋盤,棋盤上隻有零星幾個棋子,還沒怎麽動過。
男子一手執棋譜,一手執黑子,心不在焉地落下一子,“和你的少主聊的怎樣?”
“沒……沒聊什麽。”莫塵頭皮發麻,心虛地轉開頭。
“你可知我們這回來瑞安京,為何要繞開河東郡?”昏暗的燈火勾勒出男子棱角分明的輪廓,隻是今夜那張臉上沒了往日的溫柔笑意,取而代之的是陰鷙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