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魏廉貞
第91章 魏廉貞
這丫頭從前連毛筆都握不好,一手字寫的比狗刨還難看,還振振有詞說什麽,以前用的是一種硬筆寫字,所以不會握毛筆。
韋世寬猜測她小時候也就是拿根竹竿在地上寫過幾個字吧。
“我也是讀過書的!”莫塵臉漲的通紅,嘴唇動了動,似是想要爭辯什麽又沒有說出口。
上輩子讀了十幾年呢!
神氣什麽?不就會寫幾個毛筆字?有本事咱比比數理化!
二人正在鬥嘴,忽見一名玉樹臨風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身上還穿著緋色官服,一看就是剛從官署回來。
男子約莫三十出頭,身姿勁瘦挺拔,方臉俊朗有型,正像莫塵所說的,周身上下都透著一種文人的風骨。
“下官拜見小王爺,”男子朝韋世寬拱手行了個禮,麵帶笑容道,“小王爺今日赴約,令我魏家蓬蓽生輝,實乃我魏家之幸。”
“魏大人好。”韋世寬站起身,朝那男子略略點了點頭還禮,又向莫塵介紹道,“這位是魏家大公子,如今的吏部侍郎魏玄機魏大人。”
莫塵早已看呆了眼,總覺得此人眉眼之間極為親切,又說不上來在哪裏見過。
見莫塵盯著自己看,魏玄機也多看了她一眼。結果這一看就慌了神,隻覺得眼前這位年輕女子,給人一種熟悉的感覺,雖然她年紀尚小,可不知怎麽的,魏玄機就覺得她應該梳個高髻好看。
莫塵竟是忘了向他行禮。
“咳咳!”韋世寬見莫塵直勾勾地盯著魏玄機,二人似是一見鍾情般,頓時心生不悅,輕咳了兩聲。
莫塵自知失禮,急忙從旁邊的桌案上捧起兩個褐色描金錦盒,朝魏玄機行禮道:“魏大人,這是我們小王爺送給魏丞相的壽禮。”
魏玄機恍惚地接過錦盒:“多謝。”
韋世寬連忙打斷兩人對視的目光:“魏大人,今日不是魏丞相說,想請本王來對弈?丞相他現在何處?”
魏玄機回過神來,連忙一拍腦袋:“看我,差點忘了!父親在暖閣中,早已備下了棋局和一桌小菜,請小王爺隨下官一起……移步暖閣。”
“有勞了。”韋世寬點點頭,便一把拽過莫塵,跟在魏玄機身後,三人向著花園中走去。
冷風拂麵。
莫塵仍舊盯著前方那高大的男子,一時說不上是什麽感覺,隻覺得走路深一腳,淺一腳,腦海裏有些事情總也想不清楚,雲裏霧裏跟做夢似的。
“你才見了人家一麵,怎麽就跟丟了魂似的?”韋世寬板著臉,小狗護食一般將莫塵擋在身後,頗有些吃味道,“我還沒看那魏三小姐一眼,你倒是盯著人家魏大公子不放。”
莫塵被他一說,紅了臉,急忙解釋道:“小王爺,奴婢不是那個意思。隻是這位魏大人看著好生麵熟,像是在哪裏見過似的。”
“我可告訴你,魏大人早已娶妻生子了,你就死了那條心吧。”韋世寬緊緊攥著她的手,因為生氣眉梢猛跳。
說實話,這位魏玄機的確是有些成熟男人的魅力。他年過三十,嘴邊卻未蓄須,身姿仍舊勁瘦挺拔,頗顯年輕俊俏。
一身緋色官服,更是威風凜凜,走起路來,腳下生風,儼然一副天生的貴族氣派。
可韋世寬覺得,即便如此,與自己相比,這位魏大公子還是相形見絀的。今日莫塵的目光卻一直黏在他身上,讓韋世寬覺得一陣心窩子疼。
魏玄機走在前邊幾步遠處,庭院中風大,甬道上簌簌掉著落葉,他聽到後邊兩人在嘀咕,倒是沒有聽清他們在嘀咕什麽。
甬道上樹枝茂密,男子捧著錦盒,一邊分花拂柳,一邊仍在回憶方才見到的那位小丫鬟。
那位姑娘與小王爺舉止親密,雖然打扮樸素,可看上去一臉貴氣,不像是普通丫鬟那麽簡單,又聯想到傳言中說,小王爺極寵一位通房丫鬟,魏玄機心裏便明白了幾分。
與三妹妹爭王妃之位的,想必就是這位姑娘了。
時值深秋,天氣已有些寒涼,魏家在花園中設了一座清幽古樸的暖閣,外邊看起來就像一個大些的木亭子,隻是底座比亭子高,下邊有炭火和隔熱層。
魏權風雅,今日是他壽誕,卻沒有大擺宴席,隻擺了個棋局,極為低調。
三人登上好幾級台階,走進了暖閣,一個丫鬟在身後將門關上。
大風驟停,暖閣中溫暖如春,十分舒服。
一個身穿深青色寬袖錦袍的老頭兒坐在棋盤後邊,身旁不遠處擺著一張小幾,小幾上擺著小菜、茶水,茶爐等物。
還有一位相貌清秀的年輕女子跪坐在老人身旁伺候。
這女子眉眼之間與魏玄機有幾分相像,她一襲淺黃色衫裙,頭上戴著翡翠步搖,脖子上一串雪白珍珠項鏈,映得滿屋光亮璀璨。
莫塵隻看了一眼,就猜到這位便是那魏三小姐,有她在這暖閣中,仿佛一輪明月當空,照得自己黯然失色。
“魏丞相。”韋世寬拱手行了一禮。
“小王爺來了,”魏權也抬頭還禮,又指了指對麵的座位,“咱們有一年未見了吧,小王爺請坐。”
木椅很低,幾乎貼著地,韋世寬盤腿坐下,又拉著莫塵跪坐到自己身邊,堂而皇之地向魏丞相介紹道:“今日小王帶了一位侍妾前來,魏丞相不會介意吧?”
魏權看了一眼對麵的青衣女子,滿是皺紋的臉上現出不虞之色,他身旁的那位黃衣女子則是滿臉尷尬。
“既然是侍妾,老朽自然不會介意。”魏丞相神色輕蔑,眼睛都沒抬,轉頭指著身邊的黃衣女子道,“小王爺,這位就是本官的幺女——廉貞。”
大周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侍妾便是像主人的物品一般,帶來帶去,魏權根本不會放在眼裏。
他這把年紀,什麽美女沒見過?便是仙女來了也懶得瞧一眼。
很少有人會鄭重地介紹侍妾,小王爺顯然是對那丫頭動了心。
魏權不禁有些生氣。自己的女兒難道還比不上一個粗鄙的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