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雪山來客

  「你好啊，雪山來的客人」這人咧開和那張臉不匹配的大嘴巴，對著薩倫笑盈盈的說道。


  「你好，還沒請教？還有你是怎麼知道我從雪山來的」薩倫這下更加好奇了，人長得本來就奇怪，一開口還差點嚇到自己。


  「你身上的氣息告訴我的，你是從北方那座連綿的大雪山脈走出來的，對了，鄙人，蓋雷茨-綠光向你致敬」這人行了一個獸族的古禮，薩倫知道這個，是羅斯大叔教的，薩倫按照羅斯大叔教的還了一禮之後也說道：


  「我，薩倫-奧古斯都很榮幸見到您」


  「這不是你的真名吧，薩倫先生？」這人聽薩倫介紹自己出乎意料的向薩倫問道


  「不是啊，我名字就叫薩倫-奧古斯都啊」薩倫更奇怪了，從小到大都是這個名字，怎麼還不是真名呢？


  「你的靈魂告訴我你還有一段真名沒有說出來，奇異的霜白色靈魂里里透露著讓人敬畏的高貴，流動的血脈里也有著讓人不敢抬頭的尊嚴」蓋雷茨說道，聽完這話薩倫想罵娘，你才靈魂高貴，你全家都靈魂高貴，但是看這人一本正經嚴肅的樣子還是沒有罵出聲，看樣子不是他故意拿人開涮，說的是真話，不過怎麼這麼邪乎呢？

  蓋雷茨看著薩倫好奇的目光彷彿知道他要問什麼似的開口說道


  「我，是一名薩滿，也是獸人族的靈魂先知，我能看的到一個人的靈魂」薩倫這回真的是驚訝了，這不就是讀心術嗎，這麼牛嗎？


  「您能知道我心裡想什麼嗎？」薩倫不由自主的問道，這可是一項逆天的技能，要是去打牌摸牌九什麼的可就百戰百勝了。


  「不不不，我不懂那些人類教廷的真言術，我是一位靈魂先知」這人搖頭說道，然後就這麼看著薩倫。他被看的毛骨悚然的，還說什麼靈魂先知，弄得跟靈異片似的，得趕緊走了，想到這裡薩倫說道


  「那什麼，我還有點事情，有事您找別人吧，我先走了哈……哈哈……」不等薩倫轉身那個叫蓋雷茨的就說，


  「蓋德，去準備吃的和水給我們的客人，薩倫先生，叫您過來也不為什麼事情，是艾文小子說有個從北方來的客人，想問問老家的事情」


  薩倫聽到之後頓住了正想離開的腳步，這人說不定還是老鄉呢，不然這些人為什麼聽說自己從北方而來就這麼興奮還這麼反常呢，留這麼一會兒也無所謂，就當是為剛剛那人說的午餐的說書費了。薩倫招呼好奇張望著周圍的熊大坐到了旁邊的一處石墩上面，然後說道，


  「唔，那好吧，準備多一些哈，我這小夥伴肚皮大」然後拍了拍熊大的腦袋，「說吧，想問什麼，算起來我出來大概也一年多了」


  「您是從雪山來的，就說說雪山吧，那裡……那裡的雪銀松還好不好」蓋雷茨說著聲音有些哽咽，薩倫知道他是問的部落，雪銀松說的就是部落。


  「我從雪山腳下的錫安來，錫安知道嗎，那裡靠著北靠暴風HN臨斯諾雪山，是個小部落，人很少，不過每天都過得開開心心的，大家住的很近，每天晚上都圍在部落中心的那個大火潭取暖吃飯聊著開心的事情，我還記得小比爾吸著鼻涕的樣子，偷凱茨大嬸的好不容易弄來的魚乾，每次都被抓到，他就是記不住貓人對魚乾了的執著，誰身上有魚腥味一聞就知道，還有啊，我告訴你哦，老羅斯大叔家的愛芙蘿長得真的好可愛，肉呼呼的，真不知道駝鹿族的女孩兒怎麼長得那麼可愛，對了，小比爾是他弟弟，老羅斯大叔還說等我完成成年禮就把愛芙蘿嫁給我呢.……」


  薩倫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一年多了，堅強了一年多了，不是想不起那天看到的場景，是不敢想起來，怕自己接受不了，那些陪著自己長大的臉，陪著自己玩的夥伴都在那一天不見了，什麼都沒有留下來，留下來的那些念想碰都不敢碰。


  準備東西的蓋德回來了，恰好聽到了薩倫說的這番話，輕輕的放下手中的大號托盤，席地而坐靜靜的聽著，旁邊的艾文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可是就在那一天，那天我從雪山上下來回家看到什麼都沒有了，一切都沒有了，媽媽，阿爾傑叔叔，老羅斯，小比爾，麥斯，邁特都不見了，都沒有了……」


  「後來我就走了大半年的森林到了這裡。」薩倫說完以後擦掉了眼角的淚水，熊大看著薩倫掉眼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它從來沒有看到薩倫現在這個樣子，還以為是那些奇怪的人欺負老大了，就感覺一股不可抑制的怒火從心底衝到了腦子裡，

  「嗯~~~！嗷~！」呲著牙齒，全身的毛都炸起來了，圓滾滾的小身體在迅速的變大，薩倫聽到了熊大怒哼，聲音低沉的喊了一聲


  「熊大，過來」處在怒火中的熊大聽到了薩倫的聲音一下子就恢復成原狀，疑惑的看向薩倫


  「過來」熊大聽話的乖乖走到了薩倫的腳邊，被拎了起來放在了石墩上。


  「對不起，不該讓你想起傷心的事情，」蓋雷茨眼含歉意的說道，「午飯準備好了，薩倫先生，請」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熊大！」


  「嗷~！」熊大高興的應了一聲，飛快的爬到了那張木質的大桌子上面，這頓飯很豐盛，薩倫也從隨身的背囊里拿出了酒壺，


  「來來來，嘗嘗我帶來的酒，蓋雷茨先生來」薩倫站起來一一給坐在桌子上的人倒了點酒，獸人族的女人和孩子是沒有資格上桌子吃法的，薩倫也不在意，畢竟以前就生活的環境里就有很多的獸人

  蓋雷茨先是嘗了一口，然後眼睛一亮仰頭一飲而盡，臉上通紅滿足的舒了一口氣

  「還真是好酒啊，好長時間沒有喝過酒了，大家都別客氣了」大傢伙見薩滿都發話了也就不講究了，紛紛學著蓋雷茨的樣子仰起脖子灌了下去

  「不好意思啊大家，帶的不多，下次有機會我請客大家喝個痛快」薩倫晃了晃空了的酒壺有些不好意思說道，

  「說起來朋友來了我們就要好好的招待，不應該要客人的東西的」蓋雷茨的笑容就沒有斷過

  「對了，剛剛還想問你們的，怎麼我一進來艾文就準備攻擊呢」薩倫還是有些奇怪，艾文剛剛被蓋雷茨身上點幾下然後念了一大段的咒語就活生生的了，薩倫都看呆了。


  「薩倫你是在人類的世界里生活過的，」看到薩倫點點頭之後接著說道「那你應該知道在人類的世界里我們獸人收到怎樣的對待吧」


  「我在那個叫做雪河城的地方看到過角斗場，親眼看到一個虎人被百般虐待之後被殺死了，那種景象我這輩子都不想在看見第二次了」薩倫沉痛的搖搖頭。


  「是啊，只要獸人落在那些人類的手裡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至於艾文為什麼會那樣，那是因為他曾經親眼看到他的父母輩人類的官軍給殘忍的殺死了躲在一邊的艾文甚至都不敢哭出聲來，從此就恨上了人類的官軍，就發生在前不久」蓋雷茨有些難過，這件事情他也親眼所見，但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兩個可憐人被活活虐待致死，因為他必須要保證剩下的人不被發現從而引來人類軍隊大規模的清剿。


  「原來是這樣，難怪啊」薩倫回想起剛剛到無罪城的時候再野外看到那一隊騎士追殺幾個獸人的事情，所以也就不奇怪了，但是還有許多的事都不太明白，「那你們都是怎麼來到這裡的，看起來這座鎮子除了你們再沒有其他人了吧」


  「是啊，幾年前我在很遠的地方被抓到了，他們給我戴上了禁魔環，然後押著去一個地方不知道要幹什麼，但是我當時想估計這條命就沒有了，後來才知道是要套出薩滿的秘密，這是我們獸人祖先留給我們的寶物，怎麼可能告訴他們呢，受到了無數的刑罰后我挺過來了，終於在一次轉場的過程中被蓋德帶著幾位猛獁族人救下來了，然後在大地上躲藏的時間裡陸陸續續的碰到了這些可憐的獸人，再兩年多前發現了這個地方，我們來的時候這裡完全就是一座死鎮，所以我們躲了進來，一直到現在幾次人類的捕奴官軍想辦法抓到我們都躲過去了，當然也死了很多人，現在就剩下這幾十個了」雖然蓋雷茨的聲音很平靜，但是薩倫知道這些日子有多麼的艱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的好


  「大薩滿，我們會堅持到光明的那一天的！」旁邊的蓋德目光堅定的看著蓋雷茨，所有的獸人都看著他們的薩滿，薩倫心裡嘆息一聲，他們一直都沒有丟掉自己的希望。


  「不說這個了，薩倫先生，感謝您和我說起大雪山，我的老師就是從大雪山出來的，他一直說北方的神棄之地是我們的故鄉，無數次的跟我說起我們獸人的故鄉，沒想到今天遇到了故鄉人，說起了故鄉的事情，哈哈哈」蓋雷茨說完也許是因為太高興了，哈哈大笑起來。


  「那你們今後打算何去何從呢」薩倫問出了心中最想問的問題。


  「誰也不知道」蓋雷茨嘆了口氣，然後又說道「聽從祖先的指引吧，我已經感覺到了，東方的高原北方的雪地啊，我會再次踏上的」


  薩倫看著他們有些不忍心，儘管他知道這種廉價的不忍心是沒有用的，現在就想辦法幫幫他們吧，也許能幫他們過得好一點。


  「薩滿先生，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麼，這樣吧，我好好想想，我在人類的世界學習過一段時間，也許有辦法幫你們改善一下，至少不會再死人了。這樣吧，給我一個安靜的地方，再弄一下碳條，我要送你一件禮物。」薩倫咬嘴唇還是憂鬱這說出了這句話。


  「您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是禮物就算了」蓋雷茨搖了搖頭

  「不，這件禮物你們必須要收下，不是什麼物質上的禮物，是我腦子裡的東西，你們會用上的」薩倫神神秘秘的說道。


  「那就謝謝您了，蓋德，給薩倫先生找一個安靜的房間」蓋雷茨聽到薩倫這麼說也有些好奇，畢竟薩倫是個在人類世界生活過的。蓋德本來在羨慕的看著薩倫卸下來的盾牌和那柄單手大劍，聽到蓋雷茨說的話回過神來立馬答應了，薩倫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盾和劍，笑著道：


  「想不想試試？」


  「可以嗎，尊敬的客人」蓋德挫折蒲扇一般的手掌興奮的說道。


  「當然了，提示一下，有點沉」薩倫好心的說道

  「沉就最好了，我是猛獁人，有的是力量」蓋德滿不在乎的道。薩倫看著撇撇嘴心說有你小子好受的，這玩意看著對你的體型來說不大，可是普通人來說就是變態的沉，據鐵須說那面盾重量達到了兩千斤，就算獸人身強力壯，但是光那重量別說拿起來，壓都壓得死人。


  「嗬！起~！」果不其然蓋德先是試了一下拿不起來，然後全身激蕩起一層血紅色的光芒終於才能勉強單手拿起來，然後比劃了一下，便放在了地上，那石頭鋪的地面就在盾牌落地后發出「咚」的一聲悶響，蓋德放下之後重重的舒了一口氣，對著薩倫說道：

  「還真是重啊，冒昧的問一句尊敬的客人，我使出獸元力才能拿起來的傢伙，您平時用的就是它嗎？」


  「是啊，這是我的一位矮人朋友送給我的，他知道我力氣大，往裡面加了高山黑鐵和冰銅，主體是千鍊鋼鐵，是一位很好的朋友」薩倫拿起這面特質的盾牌，想起了鐵須，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然後綁好盾比劃了幾下。看著薩倫那隨意的樣子就知道那小小的身體里藏著怎樣的力量了，這個小個子還真不愧是大薩滿所說的尊貴的客人，看來之前小瞧他了。


  「以後有機會我會送一面適合你的盾的，」薩倫看著蓋德的眼神還以為是羨慕自己的武器，這些東西都是鐵須送的，還真不能送出去。


  「哦，謝謝了」蓋德鞠了一躬道謝，「這邊請，薩倫先生」然後帶著薩倫說的那個準備好的安靜的房間，裡面已經擺著幾根大好的燒好的碳木了，薩倫看著這些所謂的碳條有些無語，拔出背在盾身內留出來的劍槽內的劍，然後快速的砍了幾下，蓋德之間一陣閃亮的刀刃光澤閃過，那些大號碳木就砍出來幾根細細的碳條。薩倫的劍術還是有一些底子的，小時候父親還在的時候教過薩倫，長大一些阿爾傑也教過他，掌握了一些劍術的皮毛。


  薩倫拿著碳條看著光潔的牆面仔細搜索腦海中的從上輩子帶來的知識，怎樣有效逃過抓捕，怎樣利用建議的工具鍛造一些保命的武器，想到這裡是個被遺棄的鎮子，那說不定能找到鐵匠用的東西，還有可以把鎮裡面所有的鐵器什麼，釘子都不要放過，收集來的鐵器匯到一起可以打造一些簡單的武器防防身什麼的，這裡可找不到現成的鐵礦，再說了煉鐵需要高爐，這麼大張旗鼓的還不如直接去自首得了，還有如何躲過抓捕，這可是個技術活，不過也簡單，弄一些環境色偽裝，可以將居住地轉入地下，挖出一個地下居住地都這些有的是力氣的獸人來說不是問題想好了之後就動筆將需要用到的東西全部畫在了牆上，還有一些需要親口交代的偽裝和鍛造技巧都需要親自說，想著薩倫便走出了房間。


  「薩滿先生，把你們這裡能勞動的人全部都叫過來，我要親口說出我的禮物，你們一定會喜歡的」薩滿蓋雷茨將信將疑的將人們全都叫了過來，然後薩倫開始教授他們怎麼搭建鍛造爐，怎麼打鐵，怎麼作為裝怎麼建立一個穩固的地道，說完之後蓋雷茨對著薩倫端端正正的鞠了一躬；

  「薩倫先生，謝謝您無私的幫助」


  其他人見了也都反應過來然後紛紛鞠躬


  「尊敬的客人謝謝您了」


  「謝謝您了，薩倫先生」


  「太感謝了」薩倫看著大家紛紛都對自己鞠躬，然後手忙腳亂的都讓他們站起來，他雖然知道這對自己來說沒什麼，但是對這群岌岌可危，隨時都會失去生命的獸人來說有多麼重大的意義，但是以前生活的世界了還真的很少碰到這樣的事情。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薩倫先生」就在薩倫不知所措的時候，蓋雷茨笑盈盈的對薩倫說道，

  「那好的，我會在這裡待上幾天，親手教會你們」薩倫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本來以他的人生信條是從來不會做沒有報酬的事情的，這次完全是因為那不知道哪裡來的同情心，自己是真的不忍心看這些人再這麼過下去了，看著他們現在的處境感覺到心痛，這也算是做一件好事吧

  接下來的幾天里，薩倫都在細心的教導這群獸人該做什麼，該怎麼做，直到第六天的太陽升起來，薩倫整理了行囊，背著那些人送的大塊肉乾什麼的，走向了通往飛靈城的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