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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獅心家族

  奔跑中的薩倫不時回頭看看追在身後的法師,躲避著襲來的法術,在荒野中對於能夠浮在空中的法師他一點反擊的辦法都沒有,只能被動的躲避防禦,回想起對付那個白衣女子的招數計上心頭,向著城北的大森林中跑去。


  從飛靈城前的荒原到達城北森林還需要一段時間,薩倫將盾背在身後,收劍入鞘,取出短弓準備好。空中的法師就在薩倫準備弓箭的時候已經成功的釋放了一個法術,粗大的冰柱從法師身前的魔紋圖案電射而出,雖然意識到了襲來的法術,但完全沒有時間反應,冰柱狠狠的撞擊在薩倫的背上,頓時如遭重擊朝前栽去,被荒原草絆倒翻滾了幾下后反身蹲下,拉好弦瞄準那個牛皮糖似的法師「嘣」一聲,鬆開弓弦後起身跑向城北。身後傳來一聲慘叫,這一箭建功了,回頭一看這法師並未從空中掉下來,而是想著空中放出了類似煙花的東西,一時間在那東西閃光的照耀下,荒野地一目了然。那法師放出煙火之後,在身前刻畫著魔紋圖案,薩倫認識這個法術,就是那鋪天蓋地的冰錐。大叫一聲俯首將頭部藏在盾牌後面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逃命,盾牌上叮叮噹噹聲音響徹不斷,很快薩倫腿上像是被重拳打了一下似的,接下來就是劇痛,還是中招了!過後接連好幾下冰錐打進了大腿小腿,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抬不起腿來,可是薩倫清楚,現在不能停下來,只能逃跑。


  抽出一直鐵箭咬在嘴裡,上下頜用力咬住,這樣能轉移一部分神經傳來疼痛的注意力,不讓疼的叫出聲來,加快速度縱身躍入了眼前的叢林之中。


  初秋的夜晚有點涼,躲進樹林後背靠在一棵粗壯的大樹身上,咬緊嘴裡的推薦,狠下心來一一拔出了插在腿上的冰錐,劇烈的疼痛讓薩倫不停的喘著粗氣,臉色因為用力而變得通紅,滿腦袋的冷汗打濕了兩鬢前額的銀灰色頭髮,拔下冰錐之後,撕開左臂特意加大的衣袖,扯成布條狀,緊緊捆住不停流血的傷口,深深舒了一口氣,因鬆了一口氣而臉色蒼白地坐在地上,耳朵一動,仔細聆聽,那個法師似乎發現了,小心翼翼放慢腳步換了一個地方,透過密密麻麻的樹冠尋找著那個法師,取出短弓鐵箭戒備著,這時一陣狂風刮進了薩倫所處的地方,狂風中夾帶著細密的風刃,撕扯開了樹冠樹枝和粗大的樹榦,露出了薩倫半蹲的身影

  「哈哈哈……找到你了,該死的小老鼠!」那法師看到薩倫后笑出聲來緊接著惡狠狠的說道,薩倫抬起手中的弓朝他射了一箭,而後拔劍出鞘,忍痛跳起側身蹲在身後一棵大樹榦上,趁著法師躲避箭矢的時候從樹榦上縱身越向大意降到低空的法師,反握劍柄將大劍斜后貼在背臀處,到達了法師的身前,那法師驚恐的看著越上低空的薩倫,急忙念動魔文咒,可惜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薩倫右手自下向上劈到了法師的身上,不過在此時他的法術已經完成,一桿冰矛釘在了薩倫的腹部,他如中箭之鳥似的砸到了地上,低空中的那個法師也被薩倫薩倫一劍劈成了兩半,激射而出的鮮血灑滿了整個天空,兩片屍體掉在了砸在地上的薩倫身邊。


  「哈,哈哈,老小子死了吧!」躺在地上的薩倫嘴裡不聽地流出暗紅色的血液,腹部釘著一根冰矛,慘笑出聲。不能躺在這裡等死,慢慢從空中摔下來而麻木的右手,握在冰矛之上


  「啊~!給我出來」,大吼著青筋暴起狠命抽出冰矛,冰矛凹凸不平的表面帶動血肉,每動一下薩倫額頭的青筋都劇烈的跳動著,那短短的幾秒鐘就像是一個世紀那麼長,抽出長毛甩到一邊,趕緊忍住抽痛,拉過最近的那片屍體,扯下他身上的衣服纏在了腹部,左手捂住包好的布條,嘴裡念動一個古怪的音節,濃郁的寒氣噴涌而出,凍住了纏在身上的布條,堵住了傷口,完成之後重重倒了下去。


  還沒等薩倫恢復一下,耳旁傳來轟隆隆的大地顫動聲,這種聲音太熟了,騎兵隊的馬蹄聲,一定是那個死了的法師放的煙花信號招來的援兵。掙扎著站起來,往叢林深處踉蹌走去,往裡走,肯定能夠進入學院的。拖著重傷的身體一步一頓的穿行在初秋夜的叢林裡面,腹部和腿上的疼痛讓薩倫有些透不過氣來,剛剛從神棄之地走出來的時候過了半年多的叢林生活,裡面的一切太熟悉了,大規模的騎兵騎馬進不來的,茂密的樹冠也能避過法師的耳目。,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本來就匱乏的體力流失到了極致,找到了一個大約三人抱粗的大叔,爬了上去,蹲坐在樹葉最茂盛的地方,閉上了眼睛。


  遊離在空中的元素不僅是元力和魔力的基礎,也能利用這些元素修復受傷的身體,大地上的一切本就是各種元素的演變而來,薩倫沉入了冥想,召集遊歷在身邊的元素,不過還是一如既往的詭異,那些冥想捕捉而來的元素被心臟的大漩渦吸收進去,卻不見吐出來修補身體,幸運的是冥想能夠短暫的忘記身體上的疼痛。來到那個大漩渦之內,吸收進來的元素匯入了白色的大雲團中,看著這個神秘的大雲團,薩倫知道這就是霜元素,意識透進去后時白茫茫的一片,元素都彙集在這裡,不像是別人一樣的散在身體的各處,更加不同的是進入冥想之後,按照老師和書上描述的,忙著捕捉身邊的元素,但是他心臟中的大漩渦一直都是在旋轉著,無時無刻的都在捕捉元素,不過他喜歡這種玄奇的世界。


  離開心臟的漩渦世界,沉到腦海的最深處,看著那篇古老文字,這篇文字僅僅是念出幾個音節體內就能徹骨的寒氣,彷彿蘊含著天地間的至理,在常春藤圖書館內沒有查出一點相關的信息,就像是憑空變出來的似的,最奇怪的是隨著時間,好像是能看懂這些字。小的時候一個遊行僧來到錫安,給部落的孩子做了一些小小的測驗,帶走了阿爾傑叔叔家的貝克,自己則因為沒有一點關於魔法的天賦留在了錫安,被巨狼咬掉左半邊胸口左臂和左肩昏迷醒來之後,身體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巨力,身體強度比修鍊多年的戰士還要強,會變成獸爪的左臂,那篇文字,這些到底是怎麼回事,薩倫一頭霧水。目前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只有愛麗絲能夠解釋這一切,那個夢一般的美麗少女處處透露著神秘,那麼瘦弱的身體卻有著驚人的力氣,這一點和自己倒是挺像的,斯諾山脈最冷的永冬月前在雪山裡卻只穿一身薄薄的衣衫,看起來沒有一點不適,到現在薩倫不管在多冷的地方怎麼都感覺不到冷,這也是差不多的,昏迷的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醒過來之後又神秘的消失了,沒有一點點的痕迹。


  天已經微亮,初秋的露水打濕了隱藏在樹冠內薩倫的衣服,輕甲上點綴著經營的水珠,猛地睜開眼睛,因為聽到了聲音,這種地方,一大早怎麼還會有聲音,只有撒瑪利亞帝國捕奴隊的人,幸運的是經過一夜的打坐休息,腹部的傷口和嘴部的傷口已經不是太疼了。躲在泛黃的綠葉間,小心的露出雙眼大的空隙,取出短弓鐵箭,打獵是需要耐心的,從小部落的那些大人一直都是這麼教導薩倫的,吵鬧的獵人是打不到狐狸的,小心的等待著哪個倒霉鬼會出現在箭下。


  很快這個倒霉鬼就出現在了樹下,悄聲拉開弓弦,抬臂,瞄準,放箭,動作行雲流水般順暢,鐵箭穿喉而過,那個倒霉鬼緊緊捂住被洞穿的脖子,努力的想要叫出來,不過那一箭同時也讓他失去了所有的聲音,無力的仰倒在鬆軟的林間地上,捂住喉嚨的手上指縫間不停的湧出鮮紅的血液,張大的嘴巴里也隨著身體的抽出咳出鮮血,最終放大的瞳孔失去了所有的神采,歸於平靜。


  隱藏在樹冠中的薩倫早已離開了原地,躲進了一處低矮的灌木叢中,那個倒霉鬼的屍體很快的就被發現了,那個地方傳來了大聲的驚呼,接著就是一陣的吵鬧聲,薩倫只是靜靜的等待著下一個人在這個地方路過,清點了一下,鐵須打造的三十支鐵箭還剩下二十根左右,那群人可不是二十根鐵箭能解決掉的,一旦陷入圍攻,還不知道他們中間有多少高手呢,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是武裝到牙齒的他們,薩倫陷入了沉思。


  不多時又有一人路過這片灌木叢在仔細的尋找的時候,一支鐵箭狠狠的洞穿了他的喉嚨,和第一個倒霉鬼似的這人無聲無息的死在了這裡,薩倫一擊成功趕緊換個地方,這片森林具體有多大沒有人知道,朝著南方走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到達學院里,不能急匆匆的跑,這樣遲早會吸引來那些高手的追擊,只能帶著他們在這裡兜圈子。


  一天很快的就過去了,不過對薩倫來說卻極其難熬,殺人,換地方,等待,再殺人換地方等待。夕陽西下一天過去滴水未喝,粒米未進,口腔,喉嚨,氣管,胃部充斥著火辣辣的灼痛感,虛浮的腳步,腦袋裡的眩暈,無力的身體,這些都在提醒他當前最緊要的就是進食補充水分,本來重傷之後沒有得到休養已經讓他是強弩之末了。


  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射殺了一隻野兔之後,拔出腿上的短刀,劃開皮毛露出鮮紅的血肉,忍住強烈的血腥氣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沒有經過烹飪的生肉就像是嚼久了的口香糖那樣僵硬中還帶著柔軟,還有那滿嘴的腥氣,這絕對和好吃的反義詞,不過現在不能生活,打到這隻兔子還冒著莫大的危險,只能將就了,不過這個恨可以先記下來,好好的算。


  那隻兔子並沒有吃完,已經有人追上來了,鐵箭已經不多了。手腳並用的爬上了一棵樹,從樹上觀望著下方的動靜,兩人結伴小心的走了過來。輕輕的拔劍出鞘,擺到一邊,張弓搭箭瞄準其中一人,之前試過兩箭一起的,不過後來才知道書上寫的那些純屬胡編亂造,兩支箭打在一起即使瞄準了,也會因為張開角度問題一箭射中,另一支箭不知道飛哪裡去了,要不就兩箭都射不中再者說了他們不是固定的靶子,他們會移動,就算兩支箭都瞄準了他們一動就要調整,這樣下去沒完沒了。


  「嘣」的一聲,精鋼打造的短箭離弦飛出,射中了一人的頭部,看到聽到同伴的動靜下意識的轉過頭去,薩倫趁著他看到同伴死亡驚訝之際從樹冠上提劍衝下,還不等這人大聲呼救一劍斬開了他的胸膛,從那個巨大的傷口中噴出的鮮血濺了薩倫一身,這個步驟他沒有想到,這滿身的鮮血怎麼辦,在這個叢林里就等同於追蹤器。懊惱的拍了下腦袋,撿起地上的兩桿長矛,鬼鬼祟祟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果不其然,這身血腥味引來了一位強大敵人,他全身籠罩在鐵罐子一般的重甲裡面站在薩倫對面,拔出大劍快步沖了過來,薩倫綁在身後的長矛連續投擲出去,對面的鐵罐子揮劍撇開長矛,薩倫背手舉盾,右手拔劍對衝過來,兩人相撞在一起,頓時寂靜的叢林里回蕩著「當」的金屬碰撞的聲音,薩倫提腿一腳踹在那人的膝蓋上,鐵罐子跪倒下去,薩倫左手盾狠狠敲擊下去,不想這人反應過來撐起手來擋住了薩倫的重擊,他跪在地上的膝蓋同時深陷入泥土中,揮劍橫斬,看到砍向腿部的大劍縱身後退,只見這人渾身綻放著冰藍色的元力光芒,半蹲下來右手把住劍柄,左手撐住劍身,劍尖向前,蹲在後面的那條腿發力猛衝,冰藍色的元力光華暴漲,將鐵罐子的身形包裹在裡面,像是推土機一般,前端是鋒利的劍尖,逐步加快速度,擋在他前面的粗大樹木像是紙片一般被輕易的鏟開了。薩倫看到之後趕忙閃避,不過這就像是一個遊走在地上的跟蹤導彈似的黏住了他,因為受傷和精疲力盡的緣故已經召喚不出來寒氣了,放棄了掙扎一般轉身左手頂住盾牌,身體前傾做好了準備,眨眼間,像是被液體衝壓機打中了一般,一股巨大的力量通過盾牌傳到了全身,胸腔腹腔一陣翻騰,本就有些暈暈沉沉的腦袋一陣天旋地轉,不過這股巨力沒有停止,薩倫咬著牙使出全身的力量阻擋著,撐住地面的腿部隨著這股巨力前進的推動在鬆軟的泥土地上推出兩條深深的痕迹,不停後退的薩倫一直被鐵罐子推到了一顆粗大的樹身上,知道這棵樹被撞斷,還沒有一絲絲減弱的意思,躲在盾後面的薩倫感覺到胸口一陣劇烈的翻騰,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吐到了盾身上,這就代表著收到強內傷了,右腿肌肉繃緊深深的插入泥土之中,矮下身來,盾斜插著,全身法力,將這鐵罐子推土機推了上去,,不過推出去反震的力量然薩倫右腿一麻,咔嚓一聲,大腿以下失去了知覺,腿斷了!左腿一蹬拔出陷進泥土的右腿,朝著被頂翻出去的推土機狠狠的撞擊過去,冰藍色的光芒閃動,露出了鐵罐子,薩倫的盾擊接踵而至,鐵罐子被擠壓凹了進去,薩倫放開盾牌,翻轉雙手大劍雙手把住,狠狠的朝鐵罐子扎了下去,鐵罐子像是被箭射中的小鹿一樣拚命掙扎,薩倫拔出劍再次扎了下去,知道這身鐵罐子千瘡百孔,血肉透過這些劍孔汩汩的留著鮮血,鐵罐子不再爭扎了,像是最後的吶喊一般從悶悶的鐵罐子里咬牙切齒的大喊:


  「獅心家族不會放過你的!」


  薩倫不放心似的收劍入鞘,拿起盾牌朝著鐵罐子頭部狠狠在了幾下,直到完全扁平下去,薩倫失去了渾身的力氣跌坐在鐵罐子身上。


  掙扎著站起來一瘸一拐的拔劍砍倒了一顆小樹,做了個建議的夾板固定好斷了的右腿,蹣跚著腳步慢慢走在寂靜漆黑的叢林里。


  天很快就亮了,薩倫全身都沒有力氣,右腿劇痛加上失去知覺,腹部被冰矛洞穿劇痛,胸腔翻湧著,腦袋昏昏沉沉的,忍住想要躺下去好好睡一覺的衝動,晃了晃頭,使勁在臉上抽了兩巴掌,勉強打起精神加快了腳步,因為前面就是一個小水塘,初秋的涼水沒過頭頂,精神也好了許多,就在肺里的氧氣快要耗盡的時候,感覺身處的小水塘便有人說話的聲音,取出僅剩的兩支鐵箭,一支咬在嘴裡,拉弓搭箭,透過昏暗的水幕,加上光折射預算了一下位置放開弓弦,很快慘叫聲滲透到了水底。不過薩倫也感覺到了強烈的麻痹感,這是雷系法術的遠古,抽搐著拿下咬在嘴裡的鐵箭,再一口咬住舌頭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掙扎著躍出水面也不瞄準射出最後的一隻鐵箭,獨腿跳到了岸上,蹦跳著慌不擇路的跑開,背盾在,傳來了叮叮噹噹的聲音,左腿上也不知道插了多少支箭,不管身後傳來轟隆隆巨石滾動的聲音,額不管怒聲喊殺的聲音,腦袋裡只有一個聲音:跑。終於破開烏雲見日月,一腳踏空,身體失去了中心,這是一處懸崖,但是一股颶風包裹住了自己,身體各處都感覺到了細密的風刃的切割,撐住最後一口氣,身體蜷縮成一團,不過那些風刃像是無孔不入般的,薩倫身上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了,輕輕呢喃一聲:

  「這就是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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