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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陰影不散

  不可否認,仇恨是一種強大的極端動力,有人能從仇恨之中獲得力量,卻有人在仇恨之中深陷沉淪,這兩種極端都源於是否有一顆堅定的心,能否在血與怒中間做出正確的選擇。萊昂的反應雖然有些不太符合正常的心理,至少從表面上看他已經選擇好了自己的方向,也決定了今後的方向,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是一種好事,不過正如古羅馬法典上所記載的「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律言,這種法律一部分也被沿用至今並不是沒有道理的,人倫社會的潛規則當中也存在這種規律。薩倫的上輩子一直都生活在仇恨與黑暗之中,恰好也是這樣,他鍛鍊出了能在黑暗之中尋找光明的本領,命運給了你資本卻沒有給你設定好今後的道路,這本就是一個不斷拼搏的不斷超越的過程。就算起點是最低谷,只要往上爬目標依舊是天堂,它就在那裡,不會變的,如果就此沉淪那低谷將不再是低谷,有可能會是人性泯滅道德淪喪的地獄,走怎樣的路到達怎樣的目標,取決於內心的抉擇。


  從走出神棄之地在雪河城到如今,認識接觸的人並不多,許許多多對於薩倫來說在下意識里都認為只不過是匆匆一瞥的過客,就像是一場時間比較長的夢而已,一直到營救獸人奴隸到巨木高萊昂扎克遇到的慘劇,這種清晰真實的痛讓他真正感覺到這一切都不是安排,這一切也都不是自己的臆想。逃離這種無力的命運需要強大的內心強大的力量,沒有捷徑,只能是一步步的腳踏實地的走下去。跟在司倫德師父身邊學習了一個月,法師代表的並不只有強大神秘,雖然時間不長,但足以讓他好好熟悉這種通過努力修鍊得來的力量。


  學校北面是一片深林山地,許多的法師都會選擇在這個地方找個無人空曠的地方來練習法術,魔法系學生在未達到學校規定的大魔導士境界就不是個合格的畢業生,到了大魔導士之後就算是世界上比較高的一個起步點了,而且就魔法師而言,到達這個境界之後到哪裡都會是非常受歡迎的,當然了也有許許多多的學生因為天資的問題在這道大門檻之前停步不前而不得不半途退出。法師這一行雖然並不是完全看天資,但這絕對是重要的一環。薩倫自從從一直在薩倫不在的時候照顧熊大的薇兒那裡知道了後山這麼一個天然的練武場,之後每天小院子大圖書館和後山林三點一線。


  以前一直覺得魔法就是精神力延伸控制元素后的奧妙招數,後來才知道天地間的元素是無法直接利用的,需要身體的進一步轉化吸收才能通過魔文咒和魔紋圖案配合才能施放法術,當然了也算是精神力的一種考驗,長時間的枯燥練習和冥想獲得魔力以及大量的魔法知識需要一點點的掌握,或者這也算是獲得力量需要付出的代價。


  一天安頓好還在冬眠狀態的熊大吃完早餐之後到了後山,周圍是鬱鬱蔥蔥生機勃勃的高大樹木,春季的微風扑打在臉上格外的柔和舒服,放下盾劍盤腿在地上熟悉法術。自從風魔力變成了所謂的神聖風魔力之後發現這兩者之間本質上並沒有差別,只是這種白色的風魔力在其威能上面要大一些,亞爾弗列得法師所說的其他變化可能因為時間較短沒有表現出來。


  正在打坐修行的薩倫感受到左腦側一股涼涼的寒意,仰面躺倒在地一道透明的刀刃從薩倫的面前一閃而過,還未等他有所反應又感覺從天而降的殺意,雙手撐地翻身而起剛剛避過剛剛坐過的地上辟出深深的刀痕,從那痕迹來看如果被砍中了估計身體也會變成兩片。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色的衣袍中,手中提著一柄短小的刺劍,看起來這麼眼熟,來不及細想鋒利的刺劍已經來到了眼前,這種速度,黑色的衣袍,短小的刺劍,這是陰影協會的人來了。


  薩倫伸手把住這人拿著刺劍的右手,右手握拳還未擊出刺客的漆黑的左手已經閃電般的按在了薩林的胸口,緊接著就是刀劍入體的刺痛,寒氣湧出阻止了黑衣人的下一步動作,黑衣人漆黑的左手被封住了,趁他愣神的時候薩倫右手左勾拳打出,在即將擊中黑衣人的時候他身上浮現漆黑的元力之光整個人消失了。薩倫的胸口被黑衣人擊中的地方五個血洞鮮紅的液體正汩汩的流的暢快,等拿起放在一邊的劍盾空中響起一聲輕吟:影三閃!這招以前見識過,連續三次從視野死角發動的重擊。


  果不其然從寒意從背後襲來,霜元素形成的寒氣覆蓋在身體之上,從遠處看薩倫整個人都是亮白色的,轉身據盾卻聽到「噗嗤」一聲,不同於霜寒的冰冷的尖利刺透薄薄的衣衫劃開皮膚,鮮血第一時間東劍身和傷口之間的縫隙處緩緩流出,右肩被短小的刺劍穿透而過,傳統的右手拿劍姿勢誤導了薩倫,這黑衣人的正是左手持劍刺中了薩倫。從疼痛感傳來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左手持盾橫掃卻打了個空,黑衣人似能從空中借力似的后腰彎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翻騰而起同一刻刺劍離體,雙腳踢在了薩倫的後背上,這只是所謂的影三閃的第一閃。


  這個刺客比以前遇到的那位要強的多,這是薩倫的第一個結論,這種強大帶來的創傷無疑嚴重了許多。寒意再次襲來,黑衣人身上閃爍著漆黑的元力之光,這次是從頭頂而來舉盾「嘭」黑衣人雙腳蹬在盾牌之上,折身側擊,還未撤下盾,背後被就被刺入皮膚的短劍激出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霜寒順著刺劍快速的延伸過去,悶哼聲傳來寒氣見效了!這人能夠用短小的刺劍刺破霜元素薄膜,讓薩倫以為這種寒氣對他沒有什麼作用,未曾想到還能有作用,但是此時的情況已經不允許大規模的散播寒氣了,這人的速度可不會允許他有這個時間,而作為法師登上天空需要念動魔文咒,這也是需要一定的時間,怪不得人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刺客也是一個講究速度講究高效率的職業,拖的時間越長越不利,所以還未等薩倫思考下一步對策的時候影三閃的第三擊已經襲來。這次刺客從不與人正面對決,老是從背後偷襲,還講不講理了,薩倫心中抱怨,雖然知道這是他們的行事風格,但是也太無恥了,背後的寒意已經容不得他多想了,這第三擊還從未見識過,之前碰到過的那個刺客正要第三擊的之後被他打斷了,這也多虧了他無意中獲得的對於危險的感應能力,救了他很多次,轉身據盾「當」一聲金鐵交擊之聲后這第三擊並未停止,薩倫的上半身一圈都被這種寒意籠罩,緊接著衣衫的撕破之聲,刀刃劃破身體的「噗嗤」之聲,上半身出現了一圈紅線,紅線慢慢的擴大,紅線翻轉成了一道深深的圍繞身體一圈的傷痕,鮮紅的血液很快的就遍及紅線以下的皮膚。


  扭動了一下,大喜!這道寒光沒有將他斬成兩段,只是一道深深的傷口,慶幸之餘就是徹骨的劇痛,刺客見影三閃第三擊沒有將薩倫殺死,準備下一次攻擊。也確實該慶幸,憂患意識讓他提前布置的霜膜擋下了大部分攻擊力。這個時候見刺客準備下一次攻擊只是薩倫上下唇連動,腳下生風,浮上了半空,收劍撤盾。雙手下壓微風圍繞著雙手急速旋轉,對準了地上刺客


  「真空氣炮!」


  雙手正前方快速的糅合成足球大小朝著薩倫瞄準的地方激射而去,地上的刺客很顯然知道薩倫的底細,知道其不僅僅是個劍盾戰士還是個法師,早就做好了應對的姿勢,見急射而來的風團閃身避過,風再次糅合成風團對準下方呈之字形快速移動的刺客。風團在草地上砸出一個個的深坑,土塊與草屑飛濺,不過沒有一次是砸到這刺客身上的,真空氣炮未對他造成什麼傷害,就在薩倫準備下一個法術的時候,這刺客雙腿彎曲雙手舉過頭頂持劍,用力越上半空。


  「幽影斬!」一聲輕吟,就見從下方斬出三道黝黑的巨型半月光刃以閃電般的速度對準了薩倫,取下盾牌放在腳下全身縮成一團,「當」一聲渾身劇震,強忍住翻騰的胸腔偷眼向下望去那刺客已經消失了

  「幽影斬!」三道光刃再次襲來不過這次是從上而下,抓住腳下盾牌一角覆蓋在身上保持縮成一團的姿勢,「嘭」薩倫被擊中,三道光刃攜帶的巨大力量將薩倫從半空中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娘的!這小子太狠了!」薩倫痛哼掙扎著爬起來,剛剛那一下讓他感覺渾身的骨頭都要斷了,活動了一下,左腿痛的沒有知覺了,看了下左腿反方向彎曲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盾甩在一邊,背後傳來的劇痛和硬度,大劍還在背後。


  半空中忽然出現一個小黑點,黑點在慢慢變大,中間一點寒光在耀眼的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隨著黑點的放大,當前的是一柄鋒利的刺劍,那刺客從空中襲來。可是現在的薩倫別說反抗了,連行動的能力都基本歸零,當下心中一狠,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反正他都要刺中身體的,還不如以命換命!


  相同這一點薩倫也不反抗,只是往還能活動的雙手之上灌注霜元素,等死的感覺並不好受,這是第三次了,刺劍尖在視野里慢慢方法,終於它穿透了皮膚穿透了肌肉組織,貫穿了身體從後背透出來了,一時間血液逆流,強忍住喉管股強烈的想吐的衝動,嘴裡滿是咸腥的味道,這是一股逆學,如果吐出來力量就會迅速流失,所有的準備都將是無用功,用盡全部的雙手握拳狠狠的朝中間揮動。「咚」命中目標!雙拳合擊重擊在了黑衣人的腦袋兩側,濃郁的寒氣湧出雙手瞬間就將刺客的頭部變成了白色半透明狀的不規則橢圓冰塊。常規情況下這樣的重擊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人的頭顱打成骨肉碎塊,不過這刺客的較高的元力修為卸掉了絕大部分力量,只不過他沒料到眼前這個目標身上的那些奇怪的薄膜還能這麼用,還因為目標被正中胸膛,一時有些大意了,寒氣入腦的時候搞到不好準備撤離的時候已經太晚了,那股極寒的力量驅離了他的思維和意識,陷入了無限的黑暗。


  薩倫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再也忍不住一口逆血噴到了刺客變成冰塊的腦袋上,伸手握住這個冰凍的腦袋,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念動魔文咒,真空氣炮從手掌之中激射而出將刺客的腦袋轟離了他的身體,失去頭部的頸部似噴泉口一般讓大量的鮮血呈水柱狀噴洒在空中,這具沒有了腦袋的身體晃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啊~!」深林之中回想著薩倫歇斯底里的聲音。單腿支撐不住身體跌坐在地上的薩倫先不管插在胸前的刺劍,擺正反方向扭曲骨折的左腿,憋住一口氣,繃緊還有還有知覺的大腿上的肌肉,雙手齊用力狠狠的往下一壓,斷開的兩根骨頭和碎裂的骨茬摩擦著血肉,徹骨的劇痛通過破裂的氣管涌到了喉嚨大喊出來,驚起無數林中的飛鳥。喘著粗氣將左腿掰正掰好。這個時候卻感覺一陣氣悶,大腦暈眩,胸口的刺劍和那幾道傷口沒有及時處理使他有些失血過多后的眩暈,以及迅速凝固的血塊堵住了氣管。狠下心雙手緊緊握著胸前刺劍的劍柄,用力將其拔出,帶出一流暗紅色的血液,

  「額啊~!咳咳」刺劍離體雖然讓呼吸順暢起來,可血液滲進了氣管讓薩倫咳嗽的有些喘不過氣來,以及那怎麼也堵不住的傷口。這時候腦海里劃過一道閃電,記得當時亞爾弗列得大魔法師曾經說過神聖風魔力具有療傷的效果,別過左手捂住背後的傷口,右手緊緊捂住胸前的傷口,兩手掌心微微發熱微風透掌而出輕輕的撫摸在傷口上,也不知過了過久,薩倫的腦子暈暈的早就沒有了時間觀念,傷口不再有鮮血流出,斷裂的肌肉也有了收縮癒合的跡象,他早就想暈過去了,只不過那怎麼也不消退的疼痛讓他始終緊繃著那根弦,這一暈過去說不定就真的死在這裡了,前一次引開撒瑪利亞捕奴隊差點被殺萬幸的是被獅鷲王室護衛所救,現在可不是樂觀的認為有人來救。


  「呼~!」重重的舒了口氣,刺劍刺透的傷口只需要好好休養就沒什麼事了,心裡想著這刺客也是個二把刀,居然沒有砍斷脊椎骨,只是從刺斷了幾根肋骨和一些腔**臟組織,好好休養一下,矯正肋骨就沒什麼事了,只是斷裂的大腿還是個麻煩,雙手輕輕覆蓋在斷裂處小心的輸入不多的魔力,這是回春之風,初級的法術,簡單的治療術,變異的風魔力之中摻雜著光之元素具有不錯的療傷效果,不過此次薩倫的傷太重了,長時間的輸出魔力雖然讓傷口不再流血但也面臨著魔力枯竭的地步。


  將刺客扒了個乾淨,打成一個大包裹,抱著劍盾一瘸一拐的找到了大教堂的牧師,當然了在路上還引起了小小的轟動,傷成這樣渾身是血的還活蹦亂跳的,不過短暫時間之後零散圍觀的人就散了,這年頭受傷的人太多了,每天要不見到幾個反倒是一件奇事,這個渾身是血的人頂多是傷重了一些,心疼的付出十個自由金幣之後把身體包在了一個白色大粽子里,一口灌下八十個金幣買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研磨兌水的號稱聖水的渾濁液體,跟這點傷比起來這就是個金幣差點要了薩倫的老命,抹了抹濕潤的眼睛噘著嘴挪回了小院子。那隻該死的熊崽子還在小窩裡安然睡著覺,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好吃的東西還伸出粉紅的小舌頭舔了舔嘴角的口水,換了個姿勢繼續睡。看著熊大這幅樣子搖了搖頭,蹦躂著放下好不容易拖回來的東西,躺倒在床上。


  咧咧嘴躺在這張不大的床上,感覺到由衷的幸福,前一刻還差點死在荒郊野地里,現在雖然受了重傷,不過好歹還撿回一條命,還好好的躺在床上,那場戰鬥打了沒多久,躺地上掙扎了半個下午,加上牧師的包紮療傷什麼的現在已經是傍晚了,晚上是萊昂他們來訓練的時候,這些小子吧薩倫當成了人形對練機器了,不過晚上他們一來也不用擔心餓死了,緩緩閉上了眼睛。


  萊昂他們說三個來到小院子見到包在大粽子里的薩倫讓這個小小的院子里一陣雞飛狗跳的,說清楚前因後果之後他就安心的享受著幾個大男人無微不至(毛手毛腳)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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