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初試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候斐每天就像發了情的狗一樣，只要一下課就背著?34??大的戰術背包衝到了訓練場去，之後幾天候斐也成了醫療室的常客。


  越來越多的學生都發現了這個捷徑，所以每天都可以看見各種花樣摧殘自己身體的學員在訓練場上揮汗如雨。


  這種治療其實只是用被稀釋了很多的高級營養液加上一些細胞活化藥劑以及消炎類藥物治療，但是即便是這一點稀釋的高級營養液，對候斐來說也是無比珍貴的，他能感覺到自己身體正在發生著一些變化。


  可惜，隨著藥劑注射的次數增多，想要把自己操練昏過去也越來越難，那些受傷的地方也越來越不容易再受傷，比如肩帶下的皮膚，接受治療以後，候斐發現，不管肩帶如何去磨，也不會出現腳底和手掌的那種老繭，最多就是發紅。


  候斐甚至用一把小刀輕輕在肩膀處劃過，被注射藥物的那一片果然比其它地方的皮膚的韌性要強很多。


  在二十多天的訓練中，候斐一共把自己弄暈了14次，不過只注射了13次，因為最後一次是候斐在游泳池底使勁把自己撞暈了的，被醫療設備和監控設備一查出來，不但沒有接受注射治療，還得了一次警告處分。


  其實候斐也是頭疼啊，這種藥物雖然是被稀釋了的，但是效果對他來說出奇的好，唯一讓他感覺煩躁的就是，連續幾個小時高強度的訓練，現在也沒法再讓自己感覺到脫力暈厥了。


  候斐不知道的是，之所以他感覺到營養液的效果很好，其實是因為他的身體吸收率過於誇張，正常人的吸收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五左右，即便是軍隊里專門培養的人員吸收率也只是百分之五十左右，而他的吸收率已經達到百分之七十四。


  而且，即便是這十幾次的治療，他也打破了魚雷訓練營單月接受治療的次數記錄，要知道，這可不是簡單的誰想治療就給注射的，必須要真實的幾次突破身體極限，達到肌體承受的上限才會昏厥。


  在野戰部隊、特種作訓營裡邊這樣的士兵倒是很多，可是這裡只是一群學生啊，能對自己狠到這個程度的，真不多見了。


  這段時間除了26偶爾還和候斐聊會兒天，其他的學員跟候斐的聊天內容僅限於以代碼、代號表達出來的乾癟的愛國主義教育知識。


  候斐也並不覺得這樣很無聊，比起地下室那種起床即工作，長時間和沉默的機器人為伴的生活來說，這裡已經很陽光了，雖然……雖然他也偶爾想起自己在滬大認識半年的11班同學，甚至……偶爾還會夢見宋月雪伊在他面前脫衣服……可是脫啊脫啊，總他媽裡邊還有一件……


  終於到了月末考核的日子，這一個月的訓練，竟然沒有一個人去敲響那口恥辱鍾，大家都對一個月的體能強化訓練和電碼破譯訓練充滿了自信。


  考核內容和月初公布的一樣：先是負重跑五圈，然後完成隨機的電碼翻譯。最先完成的前三名獲得獎勵，最後五名遣返淘汰。


  隨著一聲電子哨聲，四十多個背著戰術背包的學員衝出起跑線，候斐現在背著十二公斤的戰術包，感覺就像沒背東西一樣，他詫異的看了一下有幾個沖得很快的學員，耳邊傳來26的不屑：

  「靠，這幾個哪兒來的？平時也沒怎麼看見他們練習，傻啊？分配體力都不知道。」


  的確，大多人經過一個月的聯繫都知道，這種三十公里的負重障礙越野，必須要調整好呼吸，合理分配體力，不然到後邊只能趴著走。


  一圈、兩圈、三圈、候斐都不徐不疾的按著平時已經習慣的節奏跑了下來，這會兒在中間人群里，只是他的臉色呼吸還是比較勻凈，他能感覺到身邊一些人已經開始亂了呼吸了。


  從游泳池爬起來，完成第三圈的時候，候斐看了一眼汗如雨下的26：「26，我先沖了！」


  說完也不管26，直接就開始提速了，一旦開始發力，特別是在外圈2.5公里的直線上，候斐開始甩下了不少學員，他估摸著，自己應該是前幾名了。


  但，候斐在跑到障礙點的時候，有些沉不住氣了，他計算過，自己應該是前五前六，可是……他的前面一個人也沒有，候斐想起最早在起跑時很快衝出的那幾個人，候斐能準確的記得他們的背後貼的編號，但是……至今候斐都沒有看見過這幾個人，那麼就是說……這幾個孫子在他前面很遠距離咯？候斐現在負重遊泳已經十分熟練，即便背著二十五公斤的負重也可以正常游泳換氣，何況自己現在只是背負著十二公斤的負重呢。


  在候斐距離游泳終點十幾米的時候，候斐聽見身後撲通撲通的跳了幾個人下來，候斐心想這應該是之前被他甩下的那些個人吧，不經意的扭頭看了一眼，這一眼，一下子就讓他心裡邊涼了一大截，雖然跳進用泳池的那幾個人卻確實是被他超越的，但遠處在通過障礙的人群里，候斐看見了最初快速衝出的那幾個人，最讓人無語的是，排頭一個還是個身材不錯的女的。


  78001、78004、78007，他至少看見了三個人，心裡邊大罵一聲：

  「草泥馬，這幾個是機器人么？」


  他們在套圈！！他們負重障礙跑速度已經超過了這裡絕大多數人一圈以上了！！！這不可能啊！！這幾個人平時候斐都很少看見在訓練場上的。


  怎麼會呢？他們不需要調整呼吸嗎？他們肌體怎麼受得了……候斐忽然明白過來，這幾個人應該是來這裡之前就經過基因進化改造的了。


  候飛所不知道的是，其實這幾個人的負重是和他們體重一樣的，一百五十斤體重，就負重一百五十斤。這是總教官為了盡量平衡公平性作出的決定，不然的話，這幾個人只怕早就已經完成考核了。


  雖然至少三個人以上超越了候斐大半圈，但是候斐並沒有就這樣放棄，而是一咬牙，也不再管什麼呼吸頻率、合理分配體力了，上了岸后就開始發足狂奔，候斐再一次到達障礙點的時候，濕透的衣服又幹了一次了，除了前胸後背又被汗水打濕以外，衣服上還出現了大量的汗晶。


  他在大口的喘氣，感覺自己的肌肉又出現被灌鉛了一樣，又重又疼，不過這一圈他依然甩掉了編號78009、78011兩個學員，這會兒他混在人群里，也並不突出，09、11兩個學員甚至不知道自己被一個編號不是前兩個班的人超過了，依然是有條不紊的跑著。


  到達游泳池的時候，候斐已經能看見，終點線外的空地上，有三個人分別坐在破譯桌上在破譯代碼了，候斐低吼一聲，他覺得這些該死的基因改造者參加這樣的強化體能考核真的很不公平，他又想起宋月雪伊將他一招撂倒的那種強橫體力、她躲避自己攻擊時的那種恐怖速度……候斐終於憋不住內心的壓抑，「呀」的一聲大喊，跳進游泳池開始拚命滑動，這一聲大喊倒是吸引了場邊不少觀摩的教官的視線。


  總教官雷鳴招呼過五班的班長教官武建：「武班長，這個78029，是你班上的吧？」


  武建一個立正敬禮：「是，雷上校。」


  雷鳴點點頭，又翻了下自己電子屏的資料，有些詫異：「他是普通學生？不是基因進化學員？」


  武建臉上有些得意：「是的，雷上校。」


  雷鳴又翻看了一些關於候斐的資料：「喲，十三次注射治療！嘿嘿，嘿嘿，你沒有徇私舞弊吧？」


  武建挺身立正：「沒有，可以接受審核。」


  雷鳴揮揮手：「不用了，不錯，你辛苦了。你班裡的這孩子，有點兒意思，考核完畢再來彙報情況，去吧！」


  武建再次敬禮：「是，雷上校。」


  候斐是第四個達到終點的人。


  ：「呼……呼呼」


  候斐氣喘吁吁的跑到一旁空地旁的代碼破譯桌旁坐好，按照提示，戴上了一副專用的耳機，打開破譯桌上的兩個電子屏。


  按照提示，候斐要完成兩段代碼破譯，一個是莫爾斯代碼，一個是光頻代號，這兩個一個是使用耳機，聽取伴隨一定雜音的信號的莫爾斯代碼，這種代碼由嘀嘀嘀和嗒嗒嗒兩種不同聲音構成，然後需要按照聲音將代碼先翻譯成「—」「、」「……」等不同的符號組合，再根據其長短分段組的成有效信息翻譯成文字。


  第二個需要破譯的是通過電子屏幕給出的二進位電碼，根據電碼將其填色，根據不同的顏色、變化頻率和組合翻譯成文字。


  瞟了一眼旁邊的三個人，從他們呼吸的頻率感覺，那個女的應該已經來了很久了，連呼吸都已經十分平和，另外兩個學員，一個呼吸比較平穩，另一個依然還有一些急促，從他臉上依然在流淌的汗水來看，應該不比他早來多久。


  候斐最頭痛的是，這三個人，他都是很少在訓練場看見的人，也就是說，他們在過去這一個月花了更多時間去學習和熟悉各種電碼、代碼。


  候斐一咬牙，看來必須要拼盡全力才可能進前三了。


  雖然難度很大，但也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不過候斐其實忽略了個事，這裡不可能有誰可能有他那樣的變態大腦超頻模式啊，這五種代碼、電碼雖然說起來簡單，但要真的熟悉，的確很難。


  候斐開始破譯了，隨著他兩個手同時動作，不僅是監考的教官愣住了，連正在看監控錄像的一群校官都是呆了一呆，候斐這會兒左手在跟隨耳機里的莫爾斯電碼聲音翻譯，右手滑動電子屏在翻譯。


  最恐怖的是，這貨沒有將電碼轉換成代碼，而是……直接翻譯成文字了，而且，內容竟然一字不差！！


  他是機器人嗎？？？


  這是才接觸這些代碼一個月的人可以辦到的嗎？


  雷鳴教官查詢了下78004，也就是最早到達的那個女學員的代碼，也只完成了七七八八而已，另外兩個01、09也只是完成超過一半了。候斐雖然來得晚了有四十多分鐘，但是這貨就像個破譯器一樣兩隻手直接翻譯著不同的代碼。


  這種情況，在部隊里的通訊官是能做到的，但……他們都是經過很長時間訓練的職業破譯人員啊！

  難道這個學員之前有訓練過？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才？

  難道……誰給這小子漏題了？之所以有這麼多疑問，是因為這種腦袋、耳朵和手分開用，不經過長時間訓練，那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滬城區，聯邦司令部作訓指揮室的一個監控室里，幾個肩章上佩戴金色將星的中年人看著監控里的一大堆監控錄像，從錄像里看得出，這會兒在進行考核的不止候斐所在的魚雷訓練營一個營區，還有一些青年人甚至中年人穿著不同的軍隊制服也在進行著同樣的考核，而中間的幾塊主屏幕一直播放的是78004那個女孩子和另外營區的三個人。


  看得出，這幾個人是他們重點關注的考核學員。


  但，屋子裡幾乎所有人都注視著候斐的那個小屏幕嘖嘖稱奇，看了一會兒，其中一個闊臉銀須的中將軍官轉頭看向身邊其它幾個少將軍官：「嗯，這個兩隻手一起破譯的孩子，就是胡組長保薦的人選吧？」


  旁邊一個陸軍少將的中年人翻看了一下資料，點點頭：「是的，邵參謀長。」


  邵邦國，也就是這個闊臉銀須的中將，他若有所思的道：「胡組長給這孩子漏題了？」


  旁邊一個瘦瘦的，臉上溝壑很明顯的少將搖頭道：「不可能，胡組長不可能知道作訓內容。而且胡組長現在還在聯邦核心實驗室的第七實驗室參與一個研發項目，第七實驗室的項目是全封閉的，他沒有可能能聯繫上這孩子的。」


  邵邦國開心的笑了笑：「說得也是，胡童那小子，應該不會做這麼不要臉的事情。哎，難為他了，這麼多年不見，還給我們推薦了一個好苗子，哎。」


  考核結束，候斐竟然以第二的成績通過了考核，但候斐內心並不是很爽，不僅僅是因為沒有獲得一級基因進化改造的機會，最重要的是，他又輸給了一個女人。


  這次考核，排名第一的是78004，也就是那個女的。


  考核的第二天是休息日，候斐單鏡里傳來一條武建教官的信息：「速到地下醫療室報道！」


  雖然，輸給了04那個女人讓候斐有些憤懣，但這會兒的候斐心中是激動的，他知道，這是他領獎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