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五皇子起疑
月染朝皇上盈盈一拜笑道：“父皇哪裏的話，女兒不是隔三差五就進宮來看你麽？倒說的女兒多不孝似的。”
皇上哈哈大笑，趕忙叫月染坐到自己下首的凳子上。這讓進來已久一直都是站著的鳳澤明微微眯了眯眼，眼裏的陰毒一閃而過，隨即又換上了一副歡脫的神情，半開玩笑道：“父皇這就有些偏心了啊，怎麽六妹一來就有位子坐，我卻白白傻站這許久？”
一般人並不敢如此對皇上說話，但是鳳澤明自小便深得皇上寵愛，他的母妃更是寵冠六宮的惠貴妃，再加上這五皇子生性開朗愛笑，走到哪裏都是開心果，都是眾人的焦點，嘴巴又甜，深得父皇的歡心。
果然，皇上聽了這話非但沒怪鳳澤明沒大沒小，反而笑道：“原是朕一時糊塗忘了給你賜座，恰巧你六妹來了，她是女孩兒，終歸要嬌弱些，你倒爭風吃醋起來了。即是如此，便一塊兒過來，坐到朕身邊來。”
鳳澤明自然是從善如流地坐到了皇上的身邊，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
皇上看著自己的最疼愛的兩個孩子圍坐在自己膝前，也算是享受了一把尋常老百姓的天倫之樂。
“說吧，溪兒，你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又是為了什麽？”皇上問道。
皇上這話裏雖然有些開玩笑的成分，但是月染此刻已經無心再去像皇上撒嬌，她現在隻想盡快讓歐陽華給母親治病。於是她便開門見山道：“實不相瞞，溪兒此次前來確有一事希望父皇恩準。”
皇上挑了挑眉毛，一臉意料之內的表情，問道：“什麽事啊。”
月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重新下跪道：“溪兒懇請父皇允歐陽禦醫出宮為丞相夫人看病。”
“丞相夫人？她生病了？”皇上問道。
“正是。”
“那麽他的夫人生病了，也不該由你過問啊，你又是如何得知丞相夫人生病了？”皇上問道。
月染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的，便拿出剛剛已經準備好的說辭回道：“溪兒嫁到徐家的這些日子以來，認識不少宮外的人，其中這丞相府的……大小姐月清就是其中一位。我與她相見恨晚，成為了知己好友，隻不過她最近悶悶不樂，原來是因為她的母親病得很重，我不願看見我的好友這麽難過，因此想來為她母親尋來一位名醫，思來想去，也就是宮裏的歐陽禦醫擔得起神醫這個稱號了。”
月染一口氣說完這些，看上去麵色平靜，說得有理有據，實際上她的手心都已經開始冒汗了。月染從前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也可以撒謊不打草稿。
“六妹真是菩薩心腸，連丞相自己尚未前來為自己的夫人求醫告藥，六妹與那丞相夫人素昧平生，倒是熱心。”鳳澤明這話裏不難聽出有淡淡的嘲諷。月染並不理會他，接著對皇上說：“父皇，女兒隻是為了幫好友一把，這對我、對父皇而言，都不過時舉手之勞，何樂而不為呢？”
“好！”皇上笑道，“朕的女兒就是重情義，那便就讓歐陽禦醫跟你前去丞相府吧。”
月染心中大喜，跪安之後便拉著清兒飛快地往太醫院跑去。
從頭到尾都被月染視為空氣的鳳澤明看著月染飛奔而出的背影，不禁感到有一絲奇怪。這個六妹，自從嫁給徐玥之後，便變得有些奇怪，究竟是哪裏不對他也說不上來，但是就是覺得有什麽東西悄無聲息地發生了變化。
連帶著她剛才的話，鳳澤明也感到很可疑。不管怎麽說，她一個公主繞過了這麽多人直接來宮裏向皇上求禦醫去給丞相夫人實在也太奇怪了。更何況，六妹她以前大大咧咧，隻愛騎馬射箭，最是瞧不起那些拘在深宮大院裏，隻懂得女紅刺繡的大家閨秀了。而這丞相的嫡女月清則是個出了名的溫婉佳人，這種人，放在以前，六妹怎麽也不會跟她打交道的。而今，怎倒成了至交好友？
鳳澤明雖然有諸多疑惑，麵上卻是一點兒都沒有體現出來，依舊是一副喜笑顏開的樣子與皇上說著話，心裏卻開始打起了要調查調查鳳溪與月清的關係。
這一邊，月清得到了皇上的旨意連忙帶著歐陽華到了丞相府。為他們開門的正是周管家，周管家一看到是公主來了，連忙將她迎了進去。
“公主此次前來，是來找月大人的嗎？可不巧，月大人外出辦事……”
“不是，”月染打斷了周管家的話，“我是來看月夫人的，還帶了宮裏的歐陽禦醫給夫人瞧瞧是什麽毛病。”
周管家顯然聽說過歐陽華的大名，連忙向歐陽華作揖道：“原來這位就是歐陽禦醫，久仰大名。”
歐陽華自然也是回禮。月染卻沒有耐心看他們在這客套，急忙催著歐陽華去月夫人的房間裏。
一進房間，歐陽華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向旁邊的下人問道：“怎麽把窗子關得這麽嚴實？如此如何讓空氣流通？要知道，病人最需要的就是新鮮空氣。”
一旁的丫鬟低著頭，戰戰兢兢地說道：“是老爺吩咐我們這麽做的。”
“什麽？”歐陽華吃驚道，“這樣怎麽行，以後一定要記得把窗戶打開通風。”
丫鬟忙不迭地點頭。
歐陽華這才坐到了病床前的矮凳上，觀察著月夫人的臉色。月染也上前來看著母親，心痛地發現母親的氣色好像比上一次見麵更加糟糕了，現在麵色不僅蒼白，還發著灰，一點生氣都沒有。見到他們來了，仿佛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朝他們笑了一笑。
月染心如刀割，眼看著母親的病一天天嚴重下去，月染隻希望歐陽華能夠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