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挑撥
皇後突然將話題轉移回到剛才的事上，正吃著栗子糕的月染一愣，差點被噎到，急忙喝了一口茶，順了順氣，“啊，是這樣……”
月染於是就把她今天在茶樓聽說書先生說的故事在複述給了皇後。月染算過了，說書先生說這是十五年前的事了，那時鳳溪公主也不過才兩三歲，還是不記事的年齡，因此完全不用怕穿幫。
皇後聽完，還是那一副看不出喜怒的模樣，“倒是確有其事，不過這說書先生添油加醋了一番，未免有些誇張了。”
“是嗎？”月染眨巴著眼睛，“怪不得父皇對貴妃娘娘這麽好呢。什麽好東西都盡著她，我竟不知道還有這個緣故。”
說到這個，皇後的臉色終於變了變，明顯的嫉恨之色浮現在她精致的臉上。月染在心裏舒了一口氣，果然女人不管怎麽假裝，嫉妒之情卻是怎麽也掩蓋不住的。
“那又如何？”皇後微微眯了眯眼睛，“她不過是個七品縣令的女兒，本宮才是這後宮之主。”說著，一雙鳳母望向了月染，“溪兒，你要記住，皇後隻有一個，太子也隻有一個。”
月染微微被皇後周身的強大氣場震驚到，穩了穩心神，笑著回道：“這我自然知道。隻不過我剛才去給父皇請安的時候，父皇提到要把徐玥的兵權分一半給五哥。”
話音剛落，鳳澤杉第一個坐不住了，幾乎是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道：“什麽？！這怎麽可以？他一個一沒有分封，二沒立過戰功的皇子，憑什麽擁有兵權？”
皇後顯然也很震驚，但是她並不像鳳澤杉那麽失態，“溪兒，此事當真？”
其實是徐玥一直到攛掇皇帝將自己的一半兵權暫時交給鳳澤鳴管，目的也正是讓全天下人都以為皇上改立太子主意已定。反正他的徐家軍對他是忠心耿耿，就算是暫時換了將軍，也不會對徐玥造成什麽損失。
月染索性點點頭，“千真萬確。我也說父皇偏心，最開始說的明明是讓五哥輔助徐玥捉拿班固，怎地到了現在倒變成他倆一人一半兵權了。徐玥這幾天也在家中長籲短歎的，我知道他心裏也不好受，畢竟他是封國大將軍，沒有了兵，那不成了光杆司令了嗎？”
月染注意到皇後的手緊緊地抓著椅子扶手，隻是還在盡力維持著儀態，“那你父皇怎麽說？”
月染歎了一口氣，“父皇還能怎麽說？任我怎麽哭鬧求情，他也隻說五哥以後是要擔當大任的人，現在應當多給他機會曆練曆練。”
皇後閉了閉眼，長歎了一口氣，聲音幾不可聞：“曆練曆練麽……皇上竟真的半點不念夫妻情分？”
月染裝作一副沒聽到的樣子，“母後您說什麽？其實我今天來是想讓您好歹勸勸父皇，五哥是他的親生兒子，那徐玥還是他寶貝女兒的駙馬呢，不帶這麽厚此薄彼的。”
皇後搖搖頭，臉色是青紅交加的難看，“連你都說不動他，本宮又如何勸得動？況且，他也許久沒到坤寧宮裏來了。”
月染一副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的樣子，立刻低頭緘默不語，隻拿眼角餘光瞥著皇後和鳳澤杉。
隻見皇後臉上一副罕見的悲戚神色，而鳳澤杉則是被氣到說不出話，整張臉都憋紅了。
沉默了片刻，皇後揉了揉額角，聲音裏滿是疲憊，“好了，今天就這樣吧，本宮也乏了。溪兒你先回去吧，有空再來看哀家。”
月染知道今天也將他們母子折騰地差不多了，便乖乖地行了禮退下了。
月染走後，鳳澤杉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將壓抑許久的怒氣統統發泄了出來，“母後，父皇當真會這麽做？”
皇後眼中明滅不定，聲音卻隱隱透著一股決絕，“帝王心，我們向來猜不透。不過你以為你那五弟是吃素的麽？我早告誡過你要小心他，你都聽到哪兒去了？”
鳳澤杉誠惶誠恐地跪下了，“母後息怒，是孩兒無用。”
皇後恨鐵不成鋼地瞪著他，“你給我起來，堂堂七尺男兒說什麽自己沒用的話？”又冷笑道：“他們母子要與我們爭，我們便陪他們玩玩，讓他們知道，什麽叫以卵擊石、螳臂當車。”
月染一臉輕鬆地走出了坤寧宮，沒想到不知不覺竟在坤寧宮裏待了這麽久，天色都暗了下來，隻有稀稀落落的幾個星子掛在黯淡的夜空之中。一陣秋風吹來，月染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清兒跟在後頭，不無擔心地說道：“公主，天色不早了。我們快回去吧，駙馬和老夫人要擔心了。”
月染點點頭，腳步愈發快了起來。
走到徐府門口，正見到徐玥打算上馬，看見月染回來了，眼底一喜，急忙上前擁住她，嗔怪道：“娘說你進宮去了，沒想到天黑了還沒有回來，我擔心得緊，正打算進宮尋你呢。”
月染心上一暖，輕輕錘了一下他的胸口，“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裏用得著你日日這麽擔心？”
徐玥隻含了笑，沒再多言語，擁著月染進了大門，“眼下這天氣是越來越冷了，你出去也該多添件衣服。”
進了府，徐母就在大堂裏等著，看見月染，臉上才露出舒心的笑容，“我的小祖宗，你終於回來了。快吃飯吧，菜都要涼了。”
月染含笑點點頭，隻覺得心裏暖融融的。現在她已經完全把徐府當成了自己的家，不管外頭再冷風再大，回到家，便也覺得溫暖。
吃畢晚飯，徐玥攜了月染回到屋裏，月染將今天她在坤寧宮的事細細地徐玥說了。徐玥先是驚得瞪大了眼睛，又緊張地問道：“那你怎樣？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月染得意一笑，“為難我？他們怎麽敢，你忘了我好歹還是一個公主。”
徐玥揉了揉月染的腦袋，“不管如何，還是要小心為上。不過你這倒是個好法子，當著皇後的麵給鳳澤杉難堪，這下他是怎麽也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