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心疑
鳳澤鳴一進宮就被皇上傳至了禦書房內，皇上明黃色的袍子上散發出金燦燦的光來，他略顯嚴肅的端坐在鋪著軟金布子的軟塌上，一看見鳳澤鳴，他眼中那道柔和的色彩瞬間便變成了一道淩厲的閃電一，般掃過了他全身。
鳳澤鳴微微一驚，自從他成年以後，還從未見過父皇用這種冷漠審視的目光看過自己。
“兒臣參見父皇！”他鞠躬行禮，皇帝什麽話都沒說隻是抬手示意他起了身，而後便再一言不發。坐在案前伸起右手支撐著有些疲憊的脖頸，皇上似乎並沒有打算立刻問鳳澤鳴，萬葑紳大人的事。
“你知道朕為何叫你來嗎？”他沉著冷靜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感覺。鳳澤鳴挺直了肩背寬厚的肩膀站的筆挺，眼神卻也是冷靜的異常，半晌鳳澤鳴才略微低了眸子。
“父皇，兒臣知道您是因為這次萬大人私設錢莊一事生氣，但兒臣懇求你，一定要聽兒臣的解釋！！”鳳澤鳴冷靜開口說道，額頭上卻是焦急的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皇帝一看自己的兒子這才第一句話便是亂了陣腳，先開始懷疑的感覺越發濃重了起來，他皺起眉沒好氣的一揮手掃落了案幾上的一疊書卷，東西落地的聲音打斷了他繼續要說的話。
皇帝很是不悅的黑臉站起身走了過來，鳳澤鳴卻是恭敬低頭不敢直視他的父皇，一種壓迫的力量逼使他緊緊的低下了身子，越發感覺那抹明黃色在慢慢靠近自己，就越發覺得害怕，但他還是屏氣斂聲的聽著周遭的一切。
“你真是太叫朕失望了！朕跟你說過多少遍，身為皇子，做事深思熟慮，謹言慎行，你把朕的教誨都聽到哪裏去了！？”皇帝走了兩步上來，炯炯有神的眼裏似是燃著一團可見火光的火焰一般。
“父皇，兒臣知錯了！”鳳澤鳴說罷立刻跪地磕頭，他鐵青的臉此刻卻是一臉的厭煩之色。
皇上心疼五皇子，但奈何話已經說得很是明白，心底裏還是覺得十分的生氣，因為他不想放縱一個隻會利用他信任的人，這樣子別說是一個國家，就算是一片封地都不配擁有的。
皇帝左思右想的在明黃格調的書房內踱了幾回步子，鳳澤鳴則是一直跪在地上，靜靜侍候著不敢多言。他已經吃了一次暗虧，萬葑紳早在前日就被拉到京都菜市場的大門口處，當街示眾五馬分屍了。
若是再這般隨意狡辯此事與自己無關，照父皇的性子，一定會以為他是在推脫責任，與其這般，他寧可承認錯誤，靜觀其變的好。也不能一時氣盛得罪了父皇，那便是得不償失了。
皇上幾欲捏緊了拳頭，卻又是慢慢的鬆開了，他張口說道：“老五，你下去吧。”
他略微沉思著背身又走回了書案旁，一旁的宮婢看著他一臉悠然的樣子很是緊張大氣都不敢出，默默俯身在地上撿起落了一地的書卷，鳳澤鳴在地上靜靜站起身，他深深低著頭鞠了一躬。
“那兒臣先行告退了。”鳳澤鳴沒好氣的說道，心裏壓抑了一股火氣卻是憋在眉眼唇間不見發作。
他轉身便朝殿門外走去。一路來到了順寧宮，自己的母妃婧貴妃的宮殿，門外的太監通報了五皇子求見。
從裏麵紫漆紅門的大殿內走出一個身材窈窕，姿容婉約的女人來，她頭上戴著五色琉璃紫金九鳥朝鳳鈿，厚重的髻發高高的用一支足金的如意金簪子瓚起來，顯得貴氣逼人，貌若芙蓉，步若扶花。
鳳澤鳴與她拜見了，她立刻笑的像朵盛開的花朵一般，高興的走到鳳澤鳴的身邊拉著他的袖子就朝宮殿屋後的花園子走去，“鳴兒，你好久也沒來看母妃了，今日一見你還是那般想念。”
婧貴妃滿臉堆笑，鳳澤鳴感受到她溫暖柔軟如瓷藕般的白臂緊緊地抱著他的肩膀，莫名覺得心裏暖暖的。他難得的扯了扯嘴角，才算是漏出一個將就的笑意來，近日來緊張的氣氛幾乎惱的他忘了何物是開心了。
“母妃，鳴兒隻是一時忙了一些，並沒有忘記你。”鳳澤鳴嗓音略微幹澀的說道。
他說罷就吩咐馮安拿自己準備的盒子上來，婧貴妃滿眼驚奇的笑了一笑，沒想自己的兒子還想到給自己準備禮物。
她看了那盒子良久，打開一看原是一支通體血紅的千年雪參，婧貴妃略微驚奇了一下，卻還是滿麵笑意叫丫鬟初秋拿了下去卻不在話下。
五皇子隨意問了她母妃相關皇上這邊的消息，婧貴妃卻說他父皇並沒有在她麵前透漏太多。
其實婧貴妃本人並不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還是通過皇上身邊的徐公公打聽了一些，鳳澤鳴眼神中閃過幾絲陰暗，看來父皇真把此事當真，看來他還是小看太子黨的力量了。
鳳澤鳴陰暗的眸子被額前的幾縷碎發遮擋了容顏，婧貴妃隻看見自己的兒子緊緊地握著拳頭，手筋暴跳凸起，倒是把她給嚇了一跳，心想會不會有什麽事。
婧貴妃立刻伸手握住鳳澤鳴的手，坐在石凳上的鳳澤鳴微微一怔，卻也沒拒絕，“鳴兒你沒事吧！若是不舒服，我叫太醫給你看看！”婧貴妃神色微微驚慌道。
“不必了，兒臣隻是有些生氣罷了，沒想到太子那夥竟是這般老謀深算之輩，兒臣卻是落了他們的下懷，心裏實在受不過這氣。母妃不必太過擔憂。”鳳澤鳴鳳眸裏閃出幾絲邪似的恨意來，濃眉緊皺，薄削的唇也扯出一絲不友好的弧度來。
婧貴妃慢慢的收回了抓著他手臂的手，心道原是這般棘手之事，難怪鳴兒會如此驚憂了。
婧貴妃又仔細問了剛剛鳳澤鳴在皇上那裏發生的事，鳳澤鳴一一說了，婧貴妃眉頭微皺思索似的，芙蓉遊水般慢幽的步子，扶著一旁的石柱默默地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