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半信半疑
徐玥上朝之後，鳳溪卻也清閑不了，看著護衛抓過來的婆子，青色布衣，頭上並沒幾根釵飾，打扮得倒是簡單，而冷聲道：“徐府也算待你不薄，你這偷了東西是要往哪去？”
徐府一向待下人寬厚，月銀上從不刻薄，夥食住處上也從未虧待。
今天護衛卻是來報後門出發現一個鬼鬼祟祟的婆子，護衛覺得不對便將人抓了過來。
鳳溪眼中眸色漸冷，徐府近來處在風波中間，她將徐府管的更是戒備森嚴，為的就是不在這個關鍵時分生出風波。
卻沒想到繼上次青樓一事和送子娃娃一事之後，倒是有奴才敢行偷竊之事了。
徐府因為待下人寬厚幾十年來也不見出過偷盜，這事怕不隻是行竊那麽簡單。
莫玘蓮過來後也是讚成鳳溪的看法，看了婆子一眼，淡淡道：“為何行竊？若是再不說，便發賣到窯子裏去。”
莫玘蓮處理後宅之事倒從來不曾優柔寡斷，她的確也是個合格的主母，之前一時想不開而自盡隻是因為太過自責，同時對徐麟愛的太深罷。
見嫂嫂願意出手，鳳溪也願意忙裏偷閑，嫂嫂作為長嫂，處理這些事也再合適不過。
另外還有個緣故則是因為她發現嫂嫂現在雖說應該沒了自盡的念頭，卻還是自責的，有時候一個人發著愣，沒人的時候通常是鬱鬱寡歡的。
這些都是嫂嫂的貼身丫鬟彩煙告訴她的，彩煙想要她勸勸嫂嫂，隻是這種事她說多了也無用，隻有嫂嫂自己想開。
所以現在把這件事交給嫂嫂，讓嫂嫂忙著處理家務，倒也沒時間去想其他的。
而婆子名為馬氏，馬氏開始並不承認這是她偷得，死死咬定這是主子給她的賞賜。
莫玘蓮一向柔和的臉龐此刻卻是一襲威嚴之色，厲聲道：“賞賜？母親身邊都是幾個老嬤嬤伺候著，斷斷不會跟你有何往來。我和弟妹之前從未見過你，你莫非是想說父親還是夫君或者小叔誰給了你賞賜？”
鳳溪在一旁瞧得極為盡興，就差沒捧把瓜子邊吃邊看。
婆子被嚇得不敢再言，她要是再掰扯下去，牽扯到當家的幾個男人，夫人如何會放過她。
一直看大少夫人待人親和，所以在殘暴嗜血的公主換成大少夫人後，她本還暗暗鬆了口氣，以為自己應該不會遭罪的。
莫玘蓮柔美的線條此刻盡是冷色清冽，“這些金銀究竟是你在哪個主子的房裏偷得？”
她方才已經讓下人去各位主子那稟報一聲令主子自己清查，卻是沒人說少了財物。
而地上這堆金銀她也是瞧了幾眼，都是上等品，一個奴才就是被賞賜也不可能是這麽些好東西。
婆子卻不再說話，莫玘蓮即讓人上了家法，但任由棍棒打在身上，婆子哪怕額頭冒了冷汗，也不開口。
莫玘蓮讓人停住家法，向身邊的貼身秦媽媽使了個眼色，秦媽媽眉目間帶上一分冷厲，“你這不願說莫非是想把這些東西帶去給哪個相好的？”
婆子才伏在地上呐喊道，“秦媽媽你也別汙蔑老婆子名聲，老婆子一大把年紀，怎麽可能有什麽相好的。”
秦媽媽絲毫不為之所動，目光則是越加冰冷，“若是有相好的，我還能為你向夫人求個恩典，成人之美，但既然沒有，那就隻好將你發賣進窯子了。”
婆子大驚，卻是不住磕頭求饒，那窯子年輕女子進去也是要脫一層皮的，更別說她這種已經年老色衰的，哪裏有人願意點她，到時候定然是要被折磨的。
婆子神色也似乎有所鬆動，眼中帶著絲絲懼意，最終咬牙，“我說，我還有剩餘的珠寶藏在綾窗之處。”
莫玘蓮微微皺眉，“綾窗？”
秦媽媽則是讓人將婆子押了起來，又命幾個丫鬟去綾窗處尋找，隨即又罵道：“做人怎能這般狼心狗肺，拿了主子的月錢，還要偷主子的東西。”
幾個丫鬟回來複命時卻是紛紛搖頭，表示她們並沒有找到。
秦媽媽當即給婆子抽了一巴掌，“你這老東西，給你個機會，你竟然還不知悔改，還要在這騙人。”
婆子這時則是叫冤道：“大少夫人和公主明鑒，都這個時候我哪裏還敢欺騙各位主子，難道是為了拖延時間麽？”
秦媽媽半信半疑，“那為何她們幾個找不到你所說的珠寶？”
婆子賠著笑臉，“若是她們能夠輕易找到，我哪裏還敢將東西藏在那，還不得早就丟了。”
秦媽媽眸色微轉，看向莫玘蓮和鳳溪，“兩位主子覺得？”
莫玘蓮對著鳳溪則是露出柔柔笑意，“弟妹以為要不要聽這婆子的？”
府中之事母親到底是交給了弟妹，她方才隻是看弟妹這段時日尤其勞累那些並不是決斷之事她自然願意出幾分力，但是這決斷之事卻是要交給弟妹的。
鳳溪略微思索，綾窗臨近徐府正門，婆子將東西藏在那倒也是膽大，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婆子倒是有幾分膽色。
這種人將東西藏的嚴實也是應當的，怕若不是她自己去找，府中誰也是找不到的，當即頷首讓人押著婆子過去。
一行人也是浩浩蕩蕩行到綾窗之處，不遠的大門處卻有些吵鬧，秦媽媽讓人過去一問，卻是一群乞丐非鬧著要乞討。
鳳溪黛眉微蹙，“往常他們也是如此？”
丫鬟答道：“從來未有過，今日不知為何了，護衛不開門，他們便在門外嘈雜，倒是引得一堆百姓看之，門開了，又要往府內強行闖進，被護衛鎮壓後也是一批接著一批。”
鳳溪眼裏卻是挑過一分憂慮，她總覺得，這兩件事未必是沒有聯係的。
而那婆子卻是找出了珠寶，竟然是綾窗的一個角落之中，外麵還是用泥巴糊著，早就風幹，若不是用鐵鍬挖去，誰能想得這裏還藏了這麽多的寶貝。
隻是這時婆子卻如變了個人一般，突的大吼大叫，“你們這些人怎麽這般狠的心腸，非要拿了我老婆子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