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欲擒故縱
月清看向太子,聲色極柔,“殿下不若直接向父親推了這樁婚約,也省得殿下繼續煩心。”
太子失態之下雖不容易保持情緒,但此刻麵對月清,他理智自然是有的,“月姑娘怕也不願嫁給我吧?”
月清搖了搖頭,“殿下英姿俊美,身份高貴,誰不想嫁給殿下,但月清知道殿下並不想娶我,自然也不會做那自討無趣之事。”
太子眼中帶過一分玩味,“你怎麽知道我不想娶你?”他雖然存了這個心思,但從來沒有直說過,月丞相能夠忠誠於他多半也是因為月清。
若是現在他就不願意娶月清,月丞相那必然是不會再效忠於他的。
月清柔柔道:“女子的直覺一向很準,是不是喜歡,這裏可以感受。”說著,她指了指自己的心。
太子勾唇一笑,“我之前的確不想娶你,不過現在卻是想了。”若是太子府來個聰慧的側妃,對他登基也是有好處的。
月清與他已經將這事說到了明麵之上,他自然不可能再做推脫或者轉移話題。
同時太子心中在猜測這是月清自己的意思還是丞相在讓月清試探他。
月清沒想到竟然起了反效果,麵色一變,眼中一抹寒意迅速掠過,再抬起頭時卻仍是滿臉溫婉笑容,“殿下何必如此。”
太子聲色陡然一轉,“二姑娘說的這些丞相可知?”
月清自然不可能扯出丞相,“父親並不知道,這是月清自己的意思,月清這輩子也是求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個當然隻是用來騙騙太子的,她喜歡的那個男人已經有了妻室,不過她甘願做平妻,隻要等她進了徐府,正室的位置遲早也會是她的。
太子眼角微挑,有些意外,這姑娘居然沒認命,不說他,就是一般的王公貴族也不可能府中隻有一人。
倒好像也有例外,他的鳳溪皇妹不就是如此。但像鳳溪那種實在是鳳毛麟角,是因為皇帝太過疼寵,礙於帝王壓力,徐府這才沒有納妾。
那月清若真要那般,便隻有低嫁了,不過隻怕夫家身份要是太低,丞相也看不上吧。
“月姑娘倒是不同於常人。”太子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本來以為月清是在欲擒故縱,現下瞧著,倒還真是不同。
月清福身行了深深一禮,“還請殿下成全。”
太子道:“既然你想,我自是成全你。”他對月清倒是沒其他想法,月清雖然生的美,但美人向來不少,他對美人倒是沒有那麽大興趣。
太子跟丞相提及時,丞相雖臉色未變,眸色中卻已經起了波濤,“殿下真的不打算娶月清?月清她對殿下一片深情。”
一片深情?太子挑了挑眉,想起月清方才的那番言辭,看來丞相果然是不知道。或者就是月清對他還是在欲擒故縱,但他正好借此不娶月清。
太子正要委婉表達出月清意思之時,月清看向太子,眼眶微紅,“既然如此,殿下對月清無心,月清必不相纏。”
太子總覺得有些不對,要開口時卻見月清又轉向月丞相,“父親,殿下已經這樣說了,無論如何,月清是不會再與之結親的。”
月清雙目綴淚,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自是惹人哀憐。
月丞相一向心疼自己這個小女兒,此刻不由神色大變,“殿下的意思老臣懂了,老臣現在還要處理一些家務事,殿下請回吧。何三,送一下殿下。”
太子眉目驟然躍上一分怒氣,月丞相這意思便是要趕他走。
“不必送了。”轉身大步離開,太子的尊嚴自然讓他不會作半步停留。
何三斟酌道:“相爺,這樣對太子是不是?”
月丞相此刻臉色已經冰冷到了極點,“此刻老夫與他已經是恩斷義絕。”
他是真的氣了,他這麽多年一直兢兢業業為太子做事,結果到頭來。他隻是讓太子娶月清,太子都不願意。
他覺得自己這麽多年完全就是投入了一個白眼狼,看著月清哭的那麽傷心,他更是心疼。早知如此,在月清跟他說不想嫁給太子時他便斷了這個心思。
現在月清為太子衣袍都已經做過,太子也穿過,這件事相府裏的奴才自然是個個都看在眼裏。雖然有他壓著,暫時傳不出什麽大風波,但就怕奴才與人幾杯小酒酌著,有些話就說了出來。
“父親,您以後真的不跟太子往來了?”月清此刻臉上的淚痕已經全然去除,容顏恢複柔美之色。
丞相沉聲道:“他今日讓你受此大辱,為父自然不會再與他有所交集。”
他一把年紀,又高居官位,被人指著鼻子罵已經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
今日被太子這般辱罵,他心裏自然也是不滿,不表現出來自是因為太子是他輔佐上來的。但太子現在連月清都不願意娶,以後就是登了位,對他也估計不會有什麽提拔。
隻恨他一雙老眼昏花,看錯了人,若是早些發現太子是個白眼狼,他現在也不至於這般難做。
月清看月丞相這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自然知道月丞相心中痛楚。想著父親這些年對自己的疼愛,也不由心懷愧疚,今日這場是她特意算計太子的。
當然,若不是太子本身也有退婚之意,她自然不可能成功得這麽快。
“父親,現在知曉太子不願娶我和以後等他登基之後才知哪個結果要好些?”月清猶豫著問道。
月丞相倒是沒多想,“自然是現在,那個位置是誰的現在也還沒下定論,等新君要是立出來了那才是真的晚了。”人一旦有了質疑,剩下的就是無窮無盡的懷疑了。
月丞相想起曾經刺殺自己的那個寒夜卻被太子求皇帝賜婚,太子怕是早就對他有了殺意。
既然如此,他也斷不能再手軟。
月清頷首,“那父親現在打算投靠誰?”
何三在旁邊皺了皺眉,並不說話,其實他覺得這些事不該是二姑娘一個女兒家問出來的,不過他隻是個奴才,自然不會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