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身不由己
鳳溪從睡夢中迷迷糊糊醒來,隻覺得頭腦昏沉不已,全身的骨頭似乎散了架一般,提不起半分力氣。
她努力平息內力調整,這才緩了過來,掙紮著起身。
可是剛一抬頭,鳳溪整個人就愣住了。
這是哪裏!
她警惕地望著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一架雕花木床上,而這房間古樸雅致,看起來倒是不錯。
她明明記得自己被班固給擒來了,怎麽現在身處這樣的地方?難道這班固對待俘虜待遇這樣好?
鳳溪忙起身下床,快步來到門前,卻發現門被人鎖了,外麵還有重兵把守。
鳳溪氣餒地坐回了一旁的凳子上,心裏不免擔憂起來,不知道此刻徐玥怎麽樣了。
她與徐玥約好,安頓好軍隊後徐玥就來接應自己,可自己現在被擒,徐玥卻還不知她的情況,如今身處這密不透風的房間,她實在是無計可施。
鳳溪正想著如何出去,這時,門突然打開了,一身著玄色華服的人影走了進來,鳳溪一看,原來是班固。
她猛地站起身來,一臉警惕地盯著對方,卻不想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鳳溪這才發現自己的肩膀處正在流血。
而班固卻眼神奇怪地看著她的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良久不語。
鳳溪被這眼神盯得發麻,忍不住開口質問:“你把我捉來這裏到底是何用意?”
班固似被猛然驚醒般,神色一變,又恢複了那副深不可測的樣子,轉而對著鳳溪說道:“公主切莫心急,我請公主來這別院,自有我的道理,這裏待遇並不差,公主還不知足?”
聽班固這顧左右而言它的語氣,鳳溪心中暗暗猜測,莫不是他想拿自己去要挾父皇?
“我告訴你,你若是想以此來要挾我父皇,我寧願玉碎,也不會如你心意!”
班固聽了鳳溪這話,竟突然間大笑起來,對著神情錯愕的鳳溪說道:“要挾?你以為你是誰?那皇帝老兒會為了一個區區的公主就答應交出江山?”
鳳溪被班固這突如其來的羞辱激怒了,她沒想到,此人竟是如此的不堪!
可班固又突然變了神色,語氣陰狠又激憤道:“他若是有心,又怎麽會到今日這般地步!”
鳳溪一愣,不知班固在說什麽,待她再去看,班固已經背過身去,邊走邊說:“你既是他的女兒,且好生在這裏享受幾日吧,等過了這兩天,我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說完,房門瞬間緊閉,而鳳溪卻在思考剛才班固所說的那番話。
難道他和自己的父皇認識?他們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竟然會讓班固鼓動鄰朝發動戰爭,不惜塗炭生靈,以此泄恨?
鳳溪歎了口氣,望了望窗外漸深的夜色,心中更加惆悵。
“徐玥,不知你現在可好?”鳳溪望著桌上燃著的紅燭輕輕呢喃,覺得一切仿佛一場夢。
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鳳溪正對著那紅燭發呆,門再次被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阿鳳!”鳳溪起身發現,來的人竟然是歐陽鳳!
“公主,你可還好?”歐陽鳳摘下頭紗,忙走到鳳溪身前關切道。
“阿鳳,真的是你!”鳳溪激動地握住了歐陽鳳的手,語氣中帶著歡喜,“你怎麽在這裏?”
歐陽鳳這才解釋道:“自從我那日被班固擄來這裏,就被嚴加看管,不得出去。今日聽說公主也被擄到了這裏,還受了傷,所以我求了醫女,才能來此見公主一麵。”
歐陽鳳看著鳳溪身上的傷口,心疼道:“公主,到底出了什麽事?您怎麽會被那班固弄到這裏來?”
鳳溪想起了那封信,於是將事情經過都告訴了歐陽鳳。
“我還沒問,白澤現在怎麽樣了?”鳳溪說完後,對著歐陽鳳問道。
“他現在已無大礙了,隻是右臂沒保住,隻怕以後都不能握劍了。”歐陽鳳歎息道,眼中盡是心疼難過。
鳳溪看著歐陽鳳這般難過,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隻是輕輕拍了拍歐陽鳳的肩膀,安慰:“白澤他心誌堅韌,定會好起來的。”
歐陽鳳忙擦了擦眼角的淚,打開藥箱對著鳳溪說道:“瞧我隻顧著自己了,竟忘了公主還受著傷,我來看看。”
說完,歐陽鳳將鳳溪肩膀的衣服褪開,隻見光潔白嫩的左肩上橫亙著一條猙獰的傷疤,暗紅的血正在往外滲。
歐陽鳳嚇了一跳,忍不住輕呼:“公主怎麽傷得這樣厲害?”
鳳溪轉頭看了看,見那傷口雖然可怖,但並不深,笑了笑說道:“這點小傷不算什麽,我到沒覺得有多痛。”
歐陽鳳往傷口上撒著藥粉,又取了紗布替鳳溪包紮,不一會兒,鳳溪的傷口便被處理好了。
“阿鳳,接下來,你有何打算?”鳳溪抬頭問向歐陽鳳,這裏終究不是久留之地,她必須要趕緊走。
歐陽鳳頓了頓,對著鳳溪開口:“公主,我和白澤是逃過一次的,也是那次他命在旦夕,現在這別院戒備森嚴,隻怕出逃不易。”
鳳溪見歐陽鳳神色間帶著猶豫,似乎明白了什麽,對著歐陽鳳問道:“你是擔心白澤的傷勢?”
歐陽鳳點了點頭,但隨即又說道:“我現在雖然無法出去,但我願助公主平安出去!”
鳳溪對著歐陽鳳感激道:“我知道你的心意,隻是,你為了白澤留在這裏,不怕嗎?”
歐陽鳳笑得坦然,眉目間並無任何怨悔,“我和他已經許下約定,此生再也不會離開彼此,哪怕我因此不得自由,也要和他在一起。”
鳳溪聽了這話,暗暗詫異,她素日認識的歐陽鳳是何等驕傲心高之人,現在卻為了白澤連自由性命都不顧了。
歐陽鳳轉而對著鳳溪說道:“公主,我不宜久留,但你放心,我自會為你打點妥當,將你救出去!公主,保重!”
說完,歐陽鳳帶上頭紗,提著藥箱走了出去。
鳳溪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良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