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陳年舊事

  “他雖然做事太過狠厲,但這些年自己過的也的確很苦。”白澤的語氣中帶著微微的歎息。


  鳳溪不解白澤是何意,她並不了解班固的過去,包括班固與她的母妃到底有怎麽樣的隱情。


  “我以為你和他關係不好的,怎的今日說起這番話來?”鳳溪有些不解。


  歐陽鳳看向白澤的目光中也帶著疑惑,白澤歎息了一聲,這才解釋:“我自幼便被父親收養,與他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這些年雖然他成了皇上身前的紅人,位高權重,但心裏一直很苦。”


  鳳溪和歐陽鳳盡是驚訝,但白澤卻旁若無人地繼續說道:“我從小便見他總在無人時獨自飲酒,醉時還落淚。他這樣費盡心機鼓動戰事,不過是為了報當年被囚禁之仇。”


  “囚禁?”鳳溪驚訝地看著一臉深沉的白澤,有些難以置信。


  “我知道父親有一心愛女子,而那女子就是你的母妃。當年他們兩情相悅,卻被你父皇生生拆散,還囚禁了我父親,折磨多年。所以父親心中才如此憤恨,想要報仇雪恨。”白澤的語氣帶著幾分冰冷與無奈,卻絲毫沒有察覺自己言語間對班固的維護。


  鳳溪心中驚詫,沒想到班固與她母妃和父皇之間還有這番陳年糾葛,再一想起班固握著那玉佩時的神情,確實能夠看出這段秘辛的複雜。


  “原來如此。”她幽幽歎道:“隻是他雖為我的親生父親,可是卻視鳳氏皇朝為仇敵,我與他,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歐陽鳳知道鳳溪心裏難以接受,語氣艱難:“可是公主,眼下,也隻有如此,才能逃出這裏。”


  鳳溪低頭不語,卻暗暗思量,她自進了這個身子,從未見過原主的生母,更別提還有班固這段糾葛,對於這麽一個實則毫無血緣關係還屢次將她置於險境的陰險之人,她其實心裏厭惡至極。


  白澤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為難地看了鳳溪一眼,最終開口:“我知你不喜他,我也一樣。可是,如果你願意聽這段故事,我便為你講一講。”


  “你是說他與我母妃?”鳳溪見白澤這般執著,心知他對班固的感情,便也接受了白澤的請求。


  “父親年少時,曾是封國的天才少年,乃天下排兵布陣第一人,所遇戰事,從未輸過。也因此得了當今聖上賞識,助他得了天下。那時父親與你母親兩情相悅,兩人約定,待父親凱旋之日,便去向她提親。”


  鳳溪看著一旁早已聽呆了的歐陽鳳,不由得失笑,原來班固也有這才子佳人般的過往。


  白澤繼續說道:“後來,父親贏了戰事,當時剛登基的皇帝對他大為封賞,但是與此同時還納了那女子為妃,也就是你的母妃。”


  鳳溪一愣,不由自主地開口問道:“那他怎麽舍得?”


  “君命難違,更何況父親剛立了軍功,風頭正盛,也是皇帝最忌憚的時候。”白澤歎息了一聲:“父親當時年少氣盛,想要帶著你母妃逃跑,卻被她家中人發現,將你母妃帶了回去。而父親也因為擅離職守,被皇帝囚禁在天牢裏,日夜折磨,廢盡一身功力。”


  “父親被囚數年,偶然逃脫後,得知你母妃去世,心裏懊悔悲痛,恨極了那皇帝,所以才來了這裏,成了國師,立誓要將那皇帝的天下給毀了。”


  “父親此生最引以為傲的一身武藝和最心愛之女子都毀於那皇帝之手,皇帝不念舊情,奪人所愛,還趕盡殺絕,父親怎能不恨?”


  說到這裏,連一向麵無表情的白澤都忍不住憤憤不平起來。


  鳳溪聽完,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前生之事,竟覺得這班固也十分可憐。她生平最恨背信棄義之人,而自己叫了多年的父皇,竟然是自己的仇人,這不免讓鳳溪覺得可笑。


  雖說班固多次暗害於她,她與他也並沒有什麽親情可言,但聽完了白澤的講述,她竟覺得自己與班固一樣,都不過是天涯淪落人罷了。


  “你和我說這些,就是為了讓我認他?”鳳溪看著白澤,神情複雜。


  白澤卻搖了搖頭,沉聲:“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左右不得,隻是覺得有些事應該讓你知道。”


  “還有,他隻是將你當做了皇帝的親生女兒,也從未真的想要害你,他很苦,希望你別記恨他。”白澤說完,站起身來便走了出去。


  鳳溪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怔怔地坐在那裏,心裏不禁動容。


  “阿鳳,”鳳溪緩緩開口,轉頭對著歐陽鳳說道:“班固現在在哪兒?”


  “我也不知,好像是軍營出了什麽事,他著急趕著去處理了。”歐陽鳳見她神情不對,以為她要見班固,然後認親。


  歐陽鳳忍不住問道:“公主,您真的要認他嗎?”


  鳳溪看著歐陽鳳好奇又為難的表情,笑了一聲,轉而感歎:“我隻不過同情他罷了。再者,我與他從小未有父女之情,再次相見卻成仇敵,哪怕現在真相大白,身世解開,我也很難叫他一聲父親。”


  歐陽鳳知道鳳溪向來理智冷靜,卻驚訝哪怕是麵對自己身世這般大事,她也波瀾不驚,毫無任何激動失控的表現。


  “公主,”歐陽鳳還想再說什麽,卻被鳳溪製止了。


  “好了,我也乏了,想要歇歇。你也趕緊休息去吧,要不身子該吃不消了。”鳳溪說完,便躺了下去,轉而蓋上了被子。


  歐陽鳳見她這般,也不再多少說什麽,便出了房門。


  鳳溪轉頭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心底默默歎息,對於班固,她真不知如何是好。


  而這邊軍帳之中,玉麵狐正大發雷霆,對著手下的參將嗬斥:“敵軍突襲我大營,你們竟敢玩忽職守,還差點燒了糧草,簡直罪該萬死!”


  那兩個剛剛酒醒的參將嚇得連忙磕頭認罪,稱自己再也不敢了。


  此時奉天一和徐玥,卻帶著大軍兵分兩路,按計劃開始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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