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搏命
一步入先天。
對於有些人來說，這是一種不可想象的大機緣，夢寐以求的誘惑。但對於蘇南來說，這只是一種「體驗」罷了，若非他心裡清楚，那位「主神」縱然不是無所不能，但應該足以幫他清除後患，他絕對不會接受那一顆「蓮種」。
代價都是相對的。蘇南很清楚，此時的自己並非是真正的先天高手，只是靠蓮種催出來的「偽先天」罷了，若是被人奪去了蓮種，他怕是會立即被打回原形。
但這也足夠了，足夠讓他讓他體驗這股力量，足夠讓他酣暢淋漓的戰場一場了。
固然，聽到周明軒那嘲諷的笑聲之後，蘇南並不惱火，反而露出一絲微笑，身子一扭，右腳往虛空中一踏，便一掌向周明軒擊去。
這一掌出手之際，好似要把虛空拍碎一樣，將周邊的氣流都攪動起來，帶著霍霍的風聲，真的人耳朵生疼。
周明軒嘴上說的厲害，但心裡卻不謹慎萬分。他既然聽說過蓮種，自然也聽說過這「蓮種」的詭異之處。種下蓮種之後，不僅能獲得結出蓮種的那一位白蓮教教主的功力，甚至連招式，經驗，都能夠順利傳承下去。因此蘇南固然只是「偽先天」，但怕是比普通的先天還要厲害三分。
因此蘇南這一掌固然看似平平無奇，只是以力取勝罷了，但他依然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揮刀斜砍，攔住蘇南的去勢。
這一份謹慎，卻正好救了周明軒一命。
周明軒明明眼見得，蘇南的手是奔著刀尖去的，但交手之際，刀尖虛不受力，反而是刀背猛地一沉，好似有千斤重物墜下去一般。
「不好！」
周明軒心中一驚，登時覺得不妙，但在這危急關頭，卻激發了他心中的狠厲，不僅不回刀救援，反而就勢向蘇南心窩處狠狠地一刺。
「命換命嗎？果然不愧是軍中名將，但也未免太小瞧我了？」在這電光火石間，蘇南的心中升出這個念頭。
面對周明軒這一刀，蘇南竟然沒有躲閃，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而是繼續手中的動作。
「啊！」
在周明軒的口中，忽然傳出一聲痛呼聲，眉毛都好似被擠成一條線一般。
周明軒乃是軍中名將，若只是尋常痛苦，他怕是連眉頭都不會眨一下，哪怕像關公一般刮骨療傷，怕也能面不改色。但剛剛那一瞬間，他卻不由自主的喊出聲來，可見他剛剛受到了何等的痛苦。
「一刀換一手，還是我更換算些呢！」
蘇南一邊伸出右手，握向那已經深深刺入自己左肋的長刀，讓其不能再越雷池一步，一邊說道。
說罷，蘇南向後退了一步，用力一拔，便將插入自己左肋的長刀拔了出去。
若是換了個時間，周明軒怕是會趁此機會，立即追擊，必要將蘇南捅出一個明亮的窟窿才行。但他的右手此時已經寸寸皆斷，手掌連著五根手指都成了一灘爛泥，哪還有力氣去把刀刺出去？須知，十指連心，像插針這般用針往指頭縫裡刺的做法已經是「滿清十大酷刑」，更何況是五指盡碎，血肉成泥？在如此情況下，他周明軒依然沒有將刀脫手的，還將其握在手中，足以算是是一等一的好漢了。
當然，蘇南卻也不好受，那一刀在他的右肋處扎進了足足三寸，都已經深深的扎入他的腹腔之內，腸子怕是都要斷了幾根。
鮮紅色的血液不斷地從傷口處流了出來，很快將蘇南的衣衫給染成了一片暗紅色，但蘇南卻並不在意，只是用手將傷口附近的穴道點上，封住血液流動，便置之不顧了。在這般的關頭，蘇南實在沒心思去理會這點小傷。
「不愧是白蓮教妖人，這一手幻術的確厲害，竟然將我都瞞過去了！佩服，佩服！」
周明軒的臉色已經有些青白，但卻並沒有露出一絲痛苦之色，反而有心思開口對蘇南說道。
「雕蟲小計而已，的確登不上大雅之堂。不過你既然是當世名將，那自然也聽說過，『兵者，詭道也。』不管是什麼招數，只要能傷到你，你就是絕世武功！」蘇南似乎沒聽出周明軒語氣中的諷刺一般，很是平靜的說道。
白蓮教這等的教派，自然最擅長於駕馭精神之力，最擅長的就是幻術一道。一旦動用這般武學，足可以讓讓你陷入幻境之中，讓其在幻覺中享受榮華富貴，絕色佳人，甚至讓其當個皇帝也是輕而易舉的事。由此可見，白蓮教的幻術是何等厲害。
在那本《黑蓮度厄心經》之中，有著一整篇去描寫如何幻術的文章。描寫如何用藥物，環境，聲音，光線，以及一切手段去引人入「迷」，陷入幻境之中。原本對於這種秘術，蘇南還不慎了解，但當他被種下蓮種之後，便好似受到冥冥中的指引一般，一學就懂，一學就會。
事實上，不僅是幻術，就連寫在《黑蓮度厄經》里的其他武學，也是如此。蘇南甚至懷疑，在那一顆蓮種裡面，是不是隱藏了一個百年老鬼。
若是論及幻術一道，其實徐明月更擅長一些。但周明軒身為百戰名將，心思是何等的堅固？哪裡是她能夠影響的了得？
蘇南之所以能做到，倒也不全是自己的本事，而是因為周明軒「深知」自己，對自己太過蔑視了，而又因為他在蘇南手下吃過不少虧，幾乎將自己的部下都折進去了，自然因此失去了平常心，這才在不知不覺中去中了招。即使這樣，蘇南也沒占上大便宜，他固然得了手，但自己也受了重創。
但不管怎麼說，傷其十指，不如斷一指。廢了周明軒一隻手掌，戰怕是會容易多了。
這般想法剛從蘇南心中升起，卻很快就掐斷了。再次交手的時候，蘇南才有些詭異的發現，周明軒的右手刀固然厲害，但左手刀卻也不差，或許兇悍之處稍有不足，但出手卻無比的鬼魅，給人一種了無痕迹的感覺。蘇南一時不慎，身上直接多了三五道細長的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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