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可以不可以，不要提
不會讓他失望嗎？
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沒有加奶精和方糖的咖啡，苦澀得可以！
冷厲晟微微擰了擰眉心，耳朵里傳來李萱琪越來越遠去的腳步聲，視線盡頭，那抹帥氣的身影，甚至連回頭都沒有，令他好笑的扯了扯唇角，然後起身，大步走向一開始就被他放在沙發上的戚晚。
「你在難過？」骨節分明的長指，一點也沒有客氣的攥住了戚晚的下顎，冷厲晟半分沒有憐香惜玉，他的眼神，甚至比平常還要狠戾。
剛才一提起蘇氏，戚晚的僵硬和臉色的難看，一點也沒有能逃得過他的注視。
就因為蘇瀟宸，所以就算他想要報復甦氏，她仍舊會心痛嗎？
這樣的認知，突然讓冷厲晟的心底里，如同被狠狠扎進了一根鋼針一樣。
緊繃的下顎一陣吃痛，戚晚精緻的小臉已經皺成了一團。
冷厲晟的力氣那麼大，大得好像可以將她下顎的骨頭都狠狠的捏碎一樣。
「你放開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戚晚厭惡極了這樣算計人的冷厲晟，剛才過來的時候還異常平和的心態，伴隨著冷厲晟的狠戾，很快冰冷了下來，她伸手，努力想要拂開冷厲晟的手。
「那你告訴我，我要對付蘇氏，你心疼蘇瀟宸了嗎？」鬼使神差的，冷厲晟根本不想要在戚晚面前提及這個名字，可是他完全還沒預料到，蘇瀟宸三個字，已經從他嘴裡吐了出來。
咯噔——
戚晚秀致的眉心，很快痛苦的皺了起來。
冷厲晟真是個銳利的男人，知道她什麼地方最薄弱，也知道怎樣，可以一舉戳中她的軟肋，讓她一點反抗的力氣也沒有，就痛苦得快要死掉！
「告訴我！」粗糙的指腹忍不住在戚晚細滑的皮膚上輕輕摩挲著，那捏住她的力道，自然而然的減小了不少，彷彿**一樣，他溫熱的呼吸噴在了她的耳朵上，輕輕的道。
心疼嗎？
被冷厲晟帶得，戚晚突然之間忍不住心慌了。
不是不知道應該怎樣去回答冷厲晟，而是她，好像連怎樣回答自己，也想不出來。
她在心疼蘇瀟宸嗎？
事實上，她真的不想蘇瀟宸受到哪怕是一點點傷害，從小，永遠都是他在保護她，她每每做到的，就是乖乖接受他的好。
可是今天，這麼兩個簡單的字眼，卻突然之間，好像刺痛了她一樣。
冷厲晟眼神幽深莫測的望著戚晚，頓了頓，似乎有些失望一樣，他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居然收回了溫暖的大手，近乎呢喃的道：「回答我，有這麼艱難嗎？」
「可以不可以，不要提他？」緊緊咬了咬唇，藉此給了自己一點力氣，好半晌，戚晚才慢慢鬆開了牙齒，抬起頭，長捲髮掩蓋的半張精緻的小臉，剩下的那一半，那雙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冷厲晟，近乎執拗的問他：「是你，將我從蘇大哥給我的美夢中醒過來的，冷厲晟，以後，你可以不可以不要再提他？」
每提及一次，就好像往她心上狠狠的戳了一刀，她不堅強，甚至很多時候，痛得快要瘋掉了！
戚晚的表情，表現得太過明顯。
冷厲晟緊緊盯著她，狹長的眸子里，狠戾的火焰越燒越旺。
她的痛，如同複製在他身上！
還從來不曾有一個女人，居然這樣撩撥到他心弦過！
「不可能！」筆挺的西裝褲裹住的修長的雙腿大步走向豪華的辦公桌，冷厲晟冰冷的聲音強勢的滲透在空氣里：「戚晚，就算我不提他，你們，也永遠不可能了！」
不可能……
依舊坐在沙發上的纖細身子，因為冷厲晟一句話，而驀然僵硬。
其實，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她和蘇瀟宸之間，自從她變成冷厲晟的女人，就永遠的不可能了！
「就算不可能，那又怎樣？」精緻的五官，在慘淡的神情下，令人忍不住想要憐惜。
可是戚晚的表情，很快就讓冷厲晟再度憤怒了起來。
她的失落表現得那麼明顯，明明白白就是失去摯愛的表情，他其實應該很清楚的，可是看在眼中，卻怎樣，都沒辦法消化掉。
「就算他蘇瀟宸想要你的命，你還會這樣維護他嗎？」氣急，冷厲晟漆黑的眼底彷彿燃燒著一抹熾焰，從文件中抬起頭，狠狠落在戚晚身上。
就算她還能跟蘇瀟宸在一起，她真的以為，蘇文澤還會讓她有命繼續活下去嗎？
這個蠢笨的女人，還是在福利院那樣的地方，她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冷厲晟很突兀的一句話，令戚晚小臉上的慘淡凝滯了兩秒，爾後，突然激動起來，她狠狠的擰著眉心，「他為什麼要我的命？」
冷厲晟並不是隨隨便便想到哪裡問到哪裡的人，可是，他這麼突然，泄憤一樣的一句話，卻讓戚晚摸不著頭腦。
可是她驚怔的表情放在冷厲晟眼中，男人俊逸的五官，卻突然舒展開。
冷厲晟不怒反笑，「戚晚，你連自己會怎麼死，也不會想到！」
說完，也不等戚晚再開口，冷厲晟直接拿起了電話，對著電話那端的人道：「來我辦公室！」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腳步聲已經在兩個人的耳朵里開始蔓延，不到半分鐘，許悅恭順的站在辦公室門口，「冷少，找我有事嗎？」
冷厲晟甚至連看也沒有看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倔強的小女人，他拿著純金鋼筆的手輕輕晃動，讓鋼筆的筆頭一下又一下的撞擊在辦公桌的桌面上，似漫不經心的冷哼：「送她回去！」
那個她，自然說的是戚晚。
總裁剛剛才回去將戚晚接了過來，還為此放了李萱琪的鴿子，那會兒已經足夠讓許悅驚訝的了，這才多一會兒時間，居然又要馬上送她回去？
「需要我說第二遍嗎？」許悅皺眉猜疑，令冷厲晟不爽的眯了眯眼，下一秒，他抬頭，冷冰冰的瞪了許悅一眼。
真是跟在他身邊的時間越來越久，就越來越沒有顧忌了！
許悅修長的雙腿被冷厲晟的眼神一盯，狠狠顫了顫，連忙穩住呼吸，快步進了門，朝戚晚走過去：「戚晚，跟我走吧！」
許悅向來都是直接叫的戚晚的姓名，原本看著兩個人越來越親密，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也要換個稱呼了，但是瞧著目前這模樣，應該也不會太著急，悄悄盯了冷厲晟一眼，他輕顫了一下，仍舊沿用了之前的稱呼。
這是在趕她走嗎？
戚晚心尖輕顫，如果可以看見，她現在很想看看冷厲晟是什麼表情，可是，事實上，她似乎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復明了。
這樣的認知，讓戚晚的心又跟著沉了沉。
這並不是什麼好消息，也許，她的眼睛會再也看不見了，那麼，她這輩子，就再沒有自由可言了。
真是悲慘！
剛才跟冷厲晟吵架，冷厲晟無意中說出來的那句話，她在心底里微微琢磨了一下，很快就明白根本不是現在的她可以理解的，這段時間，她整個人都好像與世隔絕，她沒有主動問，冷厲晟將她從那些人的手中救出來，連是誰害得她都沒有告訴她。
以為她不問，所以就什麼都不說嗎？
煩亂的思緒，讓戚晚恨不得馬上逃離這壓抑的空氣，所以當許悅伸手想要扶她，她也順從的將有些微涼的小手拿了過去。
「等等！」
視線的餘光看見許悅的手伸過去，眼看著就要碰上戚晚，冷厲晟的心臟，突然間又加速跳動起來。
知道只是艱難的碰觸，許悅只是為了帶戚晚下樓，可是該死的，他的心，一想到她會接觸到其他男人，居然難受得再也沒辦法控制住，就在兩個人快要觸上時，生生被他打斷了！
「冷少，怎麼了？」許悅縮回手，疑惑的看向冷厲晟。
冷厲晟狠狠擰了擰眉心，幽深莫測的眸子冰冷的在許悅身上瞥過，看得許悅渾身一顫，就算他再遲鈍，也看得出來，今天冷厲晟的心情應該很不好！
男人清雋的面孔變得有些不耐煩，冷冷的看了戚晚一眼，確定她臉上根本沒有什麼表情，也只有他一個人想那麼多，瞬間，冷厲晟連聲音也冷了三分：「去讓裴秘書上來，讓她和司機送戚晚回去，你留下來！」
「呃……好！」許悅愣了愣，大約很驚訝冷厲晟這樣的安排，但是也無可奈何，只得點點頭，轉身下去找裴秘書了。
許悅一走，偌大的總裁辦公室就剩下了冷厲晟和戚晚兩個人。
但因為剛才僵硬的氣氛，戚晚雙手不停的摩挲著衣擺，許久，也沒有跟冷厲晟說上哪怕一句話。
當然，冷厲晟也絕對不會主動開口，甚至看見戚晚低眉順眼的樣子，他也覺得異常煩躁，翻開了兩頁文件，實在沒有看下去，修長高大的身影，驟然拉開了身下的皮椅，驀地站起身來。
伴隨著皮椅發出來的巨大響聲，戚晚彷彿被嚇到了，精緻的巴掌小臉上滿滿都是慌張，纖細的身子，甚至還沒有忍住的往後縮了縮。
冷厲晟淡漠的瞥了她一眼，唇角諷刺的輕扯，原本走向她的身軀，驟然拐了一個方向，大步朝辦公室外面走去。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彷彿心底懸著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戚晚舒展了眉心，卻突然感覺到異常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