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小馬的故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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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玉觀音的朋友家裏待了幾天,她的朋友又開車將他們送去了郊外另一處小樓。轉移途中,轎車穿城而過,先去找了一處牙醫院給小馬補牙——他那顆大門牙呼呼漏風,實在太煞風景。
“老子要金的!”小馬坐上手術椅了還在那兒嚷嚷。
“他說什麽?”牙醫問玉觀音。
“你輕一點,他害怕。”玉觀音淡定道。
最後還是鑲了顆瓷的。小馬照著鏡子氣得都要厥過去了,嘴裏含著棉花不能說話,隻能扣著醫生肩膀一陣狠搖。
“他又怎麽了?”牙醫昏頭轉向地問。
“誇你技術好。”玉觀音一邊說一邊拽著小馬趕緊走了。
小馬金牙美夢破滅,氣得接下來兩天都沒跟玉觀音說話。玉觀音倒是挺滿意他那一口修複如初的大白牙,夜裏趁他睡著,捏開他嘴皮欣賞一番,末了輕輕在他下巴上啾了一口,滿足地鑽進他懷裏睡了。
他們在僻靜無人的城郊小樓過起了養傷生活。小馬臥床不起,玉觀音腿腳不便,她的朋友一早一晚分別來一趟,幫襯他倆的日常生活,時不時就要跟玉觀音眉來眼去,兩人湊在一起親昵地說些小話。小馬對此很是不滿,他天天躺在床上無所事事,於是沒事找事,這天晚上玉觀音圍了一身浴巾從浴室裏出來,逮他逮個正著——小馬正在那裏用眼刀殺她朋友,因為語言不通,所以齜牙咧嘴地發出狂犬一般“喝!喝!”的示威聲。眉清目秀的泰國青年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站在旁邊不敢言語。
玉觀音把她朋友好言安慰走了,走上前來摸他額頭,“你發燒了?”
“沒!”
“你發瘋了?”
“滾!”
玉觀音不跟他吵架,“滾”回浴室擦幹了頭發,將浴巾隨手一扔,赤身裸體地走出去掀開小馬的被子,又白又嫩的長腿一撩,騎坐在他胯上,繼續溫和地與他溝通,“你怎麽了?”
小馬想瞪她又不敢用力——又白又嫩的長腿間還有一條粉紅色的形狀好看的棍子,棍頭帶孔,大大咧咧地對著他的臉。
“你洗澡都能硬?!”
“聽你的狗叫聲硬了,”玉觀音撩他下巴,“來,再叫兩聲聽聽。”
小馬黑著臉不管不顧地要翻身弄她,玉觀音想把他按回去,“別動,撞到傷口。”
兩人在床上翻滾了幾下,小馬果然被撞到傷口,疼得直抽冷氣。玉觀音趁機揪住了馬二爺,兩根棍子一起握在手裏擼了一陣,擼得滿手是漿。
小馬大傷未愈,射了一次就脫了力,癱在床上光是喘氣。玉觀音見他老實了,膩在他身上,一邊摸著他胸口給他順氣,一邊跟他講道理,“你跟阿石發什麽脾氣?他讀書的,膽子小,你別嚇他。”
小馬一口氣順不過來,氣鼓氣漲,“你洗澡他進去做什麽?還他媽一起在裏麵待那麽久?打、炮啊?!”
玉觀音吃吃地笑,“人家給我遞毛巾,我順便問他一些事情。你吃醋了?”
小馬沒臉說話,光是虎虎生威地瞪她。他就是吃醋!這還掩蓋得了嗎?
玉觀音笑得特別開心,“放心吧,他下個月要去做最後一次手術,現在暫時還沒‘工具’打、炮呢。”迎著小馬驚疑的目光,她又一陣笑,“他生下來是個女人,但是想做男人,他喜歡男人,是個基佬。”
小馬頭都被繞暈了,“他,女人?男人?基佬?啊?可,可是……你不就是男人嘛?他不喜歡你?”
“我是女人呀,”玉觀音一挺胸,球大的兩顆奶、子囂張地一抖。
小馬看得眼花繚亂,馬二爺大刀闊斧地又站了起來,嘴裏還不肯鬆口,手往下麵一揪,“長著這個東西你算什麽女人?”
玉觀音被他提著雞、巴扯著蛋,吃疼地嬌叫一聲,整個人綿軟無骨地就貼他身上去了,一邊蛇一般纏著馬二爺,一邊喘息道,“我是馬爺的女人嘛。”
……
車
……
玉觀音舒服得狠了,老半天才緩過氣來,隻覺滿身大汗,黏膩得嚇人。小馬還熱乎乎地趴在她身上,那東西也沒抽出來,實沉沉的家夥塞得她滿滿當當。她心裏騷得厲害,推了推小馬。
“……”小馬沒反應。
玉觀音急忙將他的腦袋捧起來一看——小馬臉色慘白,嘴唇發烏,已經厥過去了。
……
小馬大幹一炮,掙裂了傷口,接下來半死不活地躺了三天,坐都坐不起來,從一位錚錚鐵漢淪落為一朵弱不禁風的嬌花。玉觀音這個死沒良心的一邊伺候他一邊還忍不住笑,氣得他直翻白眼。
他不要玉觀音的朋友來幫襯,非讓玉觀音把朋友“請”回家去,省得他看著礙眼。玉觀音那雙手慣常是用來殺人的,並不是用來伺候人的,給他擦身時沒輕沒重,端上來的水不是太燙就是太冷,煮的飯菜比糞湯還難聞,夜裏被子不是太厚就是太薄,一冷一熱逼得他直打噴嚏。小馬之前在農家小院時,成日裏昏昏沉沉無知無覺,現在腦子清醒了,就開始吹眉瞪眼地挑剔,一會兒嫌她笨手笨腳,一會兒罵她蓄意虐待。
玉觀音忍了他兩天,到第三天的時候,乖巧小媳婦終於裝不下去了,兩人在屋裏大吵了一架。玉觀音說自己盡心盡力,小馬罵她笨如死驢,玉觀音說他故意挑剔,小馬罵老子就是懷恨在心,玉觀音說早知道你不要救我,小馬說我就讓你死在山崖底下算了你這個背信棄義的賤人。
玉觀音不說話了。小馬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心裏不是這樣想的,不,他心裏也許是有這樣一些賭氣的想法,但他並不是這樣做的,他也萬萬不想將這些話說出口的。
他是個粗人,嘴賤。本來心思就不夠婉轉,說出口就更難聽了。
玉觀音要出去,小馬忍著痛跳下床去追她。她一條腿瘸著,走不快,在客廳裏就被小馬追上了。小馬使出渾身力氣把她抱住,她推不開——小馬那傷口長,推狠了怕又裂開。
“我跟六一之間沒有信義,”她說,“我跟誰都沒有信義。我爸爸媽媽被金彌勒殺死的時候沒人救他們,我被金彌勒虐待的時候沒人救我,我從小到大不知道信義是什麽!我利用六一,你覺得我無情,難道他對我就有情嗎?他不也利用我殺死金彌勒嗎?六一的兄弟是你,是青龍,不是我。青龍死了,他會為他報仇,你死了,他會為你報仇,我死了他會嗎?我知道他一直看不起我,你們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我就是自私,我就是沒有感情,我本來就是個賤人。”
“夠了!你別這麽說自己!”小馬道。玉觀音別著臉不看他,他硬將玉觀音的下巴端回來。玉觀音麵色蒼白,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
她垂著眼道,“你放心,你說過的話我記得,等你傷好一些我就滾,不會再讓你見到我的。”
“小玉!”小馬急道,“賤人是我!剛才是我嘴賤!但我心裏不是那個意思!”
他又氣又急,平時罵人的時候牙尖嘴利,輪到哄人講道理的時候他反而半天理不出個名堂來,情急之下一把將身上的襯衣撕開,“你不要聽人怎麽說,你看人怎麽做好不好?!我都為你這樣了,你還覺得我討厭你嗎?!”
猙獰的傷口橫跨過他的身體,因為太長,連尋常包紮都不能,繃帶密密麻麻將他上身綁得好似木乃伊,嗆鼻的藥味混雜著血腥氣撲麵而來。玉觀音麵色一顫,放棄了掙紮的力道。
“你別傻了,我從來沒有看不起你,我怎麽會跟我看不起的人上床?”小馬摸著她冰涼的臉道,“你是我的女人,你活著,我救你,你死了,我給你報仇。”
玉觀音半天發不出聲音,在他懷裏顫抖著,水跡濡濕了他的指尖。
……
他們什麽話都沒有再說,靜靜地摟抱在一起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小馬睡眼稀鬆地往身邊一摸,被窩裏冰涼。
他嚇了一跳,坐起身卻發現玉觀音隻是在隔壁廚房給他熬湯。鐵勺撞擊著湯鍋發出叮叮的聲響。他放下心來,歪在床頭耐心地等待著。
半個小時之後,玉觀音小媳婦一般乖巧又靦腆的,端了碗熱氣騰騰的雞湯出來。小馬滿心期待地喝了一口……依舊味如糞湯。
小馬心裏嗷嗷苦,又不好傷了玉觀音一番美意,強忍著又喝了兩口。反倒是玉觀音忍不住翻了臉,“不想喝就別喝了,臉皺得像個老頭!”
“你到底認不認得出廚房裏哪個是鹽!教了你幾遍了!笨得跟死豬似的!”
“我一個男人為什麽要會做飯!我們以前整個山頭的男人都不會做飯!”
“這個時候你又是男人了?!你是蝸牛啊變來變去的?!”
兩個人嘰嘰喳喳地又大吵了一架,扯著嗓子互相甩髒話,連對方的祖宗十八代都伺候上,玉觀音粵語詞匯量不夠,罵不過小馬,索性連泰語夾英文的一通胡罵。罵了半天她也不說要走,小馬也沒說什麽後悔救你的蠢話。兩人一邊吵一邊一起進了廚房,小馬靠在玉觀音身上罵罵咧咧地指示她怎麽重新煮東西吃。
“我知道!”玉觀音還不嫌他嘴碎。
“你知道個屁!”小馬往她胸前抓了一把,“再嘰歪老子抓爆你的胸。”
“你還是小心別把傷口抓裂了吧,”玉觀音還挺嫌棄他,“你打一炮要睡三天。”
“撲街你……”
小馬大掌一揮,扣著玉觀音的兩顆奶、子要把她往牆上按,準備舍命幹了她。廚房外傳來一聲尷尬的咳嗽,兩人回過神,正見玉觀音的朋友滿臉通紅地站在外麵。
玉觀音一矮身從小馬胳膊底下鑽出去,與她朋友聊了幾句。她朋友留了一大包藥瓶下來,匆匆離去了。
“那是什麽?”小馬皺著眉頭在後麵問。
“我的藥。”玉觀音沒瞞他,鑽進廚房裏,把他兩隻手按回自己胸上,示意他繼續。
小馬狠揉了她一把,“什麽藥?”
“長奶、子的藥。”玉觀音笑嘻嘻的。
“媽的不是已經這麽大了嗎?!”
“要長期吃,不然癟下去很醜。”玉觀音說得嘻嘻哈哈。
小馬心裏卻有些疙瘩,一邊跟她親昵一邊偷偷瞥了一眼那藥。心裏知道不是她說的那麽簡單,那應該是維持變性的某種激素藥,他知曉不多,但有所聽聞,她們這種人好像得一直吃。但那種東西吃多了對身體很不好,而且似乎影響壽命。
“別吃了。”他很認真地對玉觀音道。
“不吃就變回男人了,”玉觀音仍舊笑嘻嘻地,手摸進他褲子裏開始撩馬二爺,“你不是喜歡女人嗎?不然我幹脆去做個變性手術吧?就不用成天吃這些了。”
她另一隻手按著小馬的手引到自己的裙底,“你不是不喜歡我這根嗎?我把它切了。”
小馬聽了這句,心緒相當複雜。他自認為是一個鐵打的直男,捫心自問,當然喜歡女人並且隻喜歡女人,至於為什麽會跟半男不女的玉觀音糾纏不清到最後情根深種,他隻能暗自歸因於天打雷劈上輩子作的孽。但真要玉觀音去做手術,他又舍不得——那得多疼啊!想象一下就覺得蛋疼得發緊!
他蛋一緊,玉觀音就摸出來了,以為他情動,笑嘻嘻地繼續撩他。小馬被她撩得烈焰焚身,飯也做不下去,兩人就在廚房裏胡天胡地亂搞了一通——戲鳥而已,不敢合體,怕馬大嬌花激動狠了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