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秉德
「他只讓小人學了招式,其它地讓小人慢慢領悟,讓小人天天要打兩遍,可保小人身體安康。至於其它便看小人是否能夠領悟了。待小人學成招式之後,他便走了。」
「小人已打了一年多地招式,但是卻未領悟其中之道,記得和尚說拳法教有緣人,亦讓我可向精通此道地有緣人請教,小人聽聞退院方丈德高望眾,武術超群。於是小人便冒昧前來了。」徐蘭說著早已背好地說辭,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不敢,不敢。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未曾見過這套拳法,怕是幫不上小施主。」老方丈道。
徐蘭聽了不由佩服,雖然老方丈很感興趣,卻也並不貪心。
徐蘭來前便已推測過各種結果,已早想好說辭。
「赤足和尚亦說此套拳法,世人所知地並不多,他雲遊各方,亦未曾正式收過徒弟,在下要拜他為師,亦是拒絕,只是說有緣即好,不想留牽挂。亦曾表示若他有人有興趣研習,在下亦可傳授。」
「在下練了一年多,身體亦是恢復康健,便也想將此法傳授他人,或可解和小人一樣可憐之人。但小人力微,且家中俗事纏身。想請退院方丈一圓小人之夢想。還望方丈不要推辭為好。」徐蘭懇切地道。
「慚愧,慚愧,世上竟有如此洒脫之人,是老衲所不及啊。」老方丈合掌恭身道道:「那便請小師父教我這個老徒弟了!」
眾人一聽懼是滿臉震驚,竟拜這小娃為師嗎?
徐蘭聽了連忙閃身不敢受禮,忙恭身道:「在下不過是聽從赤足和尚之言,赤足和尚亦未收在下為徒,在下豈敢稱師。他只說人人為我師,人人可稱師。」
老方丈聽了暗自點頭:「若是能得見這位赤足和尚,下是在下的幸事。」
「小人亦問過師父地行蹤,只是師父只道有緣便會再見。想是他雲遊各方,居無定所。」徐蘭認真道,想著上哪去找這麼個人啊,本來就是虛構的。
老方丈點點頭便看著徐蘭在草地上又打了一遍拳法,老方丈越看越覺得此拳法精奧之極,看似徐徐而來,不緊不慢,卻又感覺威力無窮。
此時日頭已上升,徐蘭打完這一套已是背上,兩鬢出汗,畢竟只是十歲的小孩子。
徐蘭說了一番打時的注意事項。
老方丈便約著徐蘭和眾人明日再來此,徐蘭自然是巴不得。想著明日再找機會說也不遲。
老方丈卻又單邀她到院中喝茶,徐蘭自然是欣喜異常。在眾人的羨慕中走進了偏院。
卻說順子因門口有人把守,一時不得入內,只好在門口相守。
眾人出得院門來,紛紛有隨從上前遞水遞漢巾的。順子卻未見徐蘭出來,有些著急。
忽見一人走到他面前,滿臉喜色。
這不是那天欺負小姐的人嗎?順子看見他一臉地戒備,只覺得他笑得莫名其妙。
「你家公子被老方丈請去吃茶了,不用著急。」
順子看他不是找麻煩地樣子。便恭身施禮道了聲謝。
卻見這位公子並不走,仍站在他面前,神色不明地問道:「那日並未見你家公子,你家公子和小姐長得頗為相像。」
啊?!順子聽了有些莫名其妙。
「是的,公子和小姐頗為相像。」順子以為他看出什麼端倪了。
卻見這位公子有話要說,卻又未說便走開了。順子一頭霧水地看著他。
卻說這位公子姓林,是林家的三子。名為林如松,從祖父起便是武舉出身,跟隨太祖皇帝身邊的李庭將軍出生入死,家中世代習武,家族子弟眾多,獨他卻走了考科舉之道,唯他又最討祖母歡喜,養成一副紈絝子弟地模樣。
林如松的隨從接過林如松扔過來地漢巾,快步跟上,一邊走一邊說:「少爺,馬車備好了,換掉衣服就回去嗎?」
林如松自上次清華寺回家之後。不知怎麼時常想起徐蘭那時而怒視著他,時而溫柔地看著軒哥兒的表情,總想回這清華寺看看。剛好聽聞退院和尚歸寺,便找了這個借口。待了幾日,卻沒有看到徐蘭,很是失望,原本打算今天要回去地,哪想今天竟然碰上她的家人!
「誰說要回去了,給我去備水,我要洗個澡!」林如松作勢要踹。小廝忙躲開,想著這是他又改變主意了?這少爺這段時間怪得很,這兩還都鬱鬱寡歡,待不下去地樣子,今天看著又很高興啊。
卻說徐蘭這邊,跟著方丈進到了偏院。
院中也有一株銀杏樹,樹下有一茶桌。早已備好了茶水。
老方丈便請他坐下喝茶。
不是什麼名貴的茶,卻也是清香可口。
老方丈和她聊了聊家常,但是最感興趣地還是那位赤足和尚。
徐蘭有些緊張,畢竟只是虛構人物,怕露出馬腳。
老方丈見徐蘭說不出個所以然,便也不追問,只是和她說,若是碰上這位赤足和尚,讓他到寺里報個信。
徐蘭見他不追問,忙引開話題,道還有一套太極劍要演示給他看。
徐蘭就近找了一根木枝,演示了一遍四十二式的太極劍。
老方丈看她演完之後靜靜地坐著未出言,徐蘭便也不擾他,自坐下喝茶。
少頃,方丈才道:「真是精妙啊,若能見一面赤足大師,不悔此生了。」
徐蘭聽到他都說大師了,心裡又一聲冒汗。
「此無極劍法師父曾說還有待改進之處,便讓小人不要隨意傳授他人,以免誤人子弟。」徐蘭故意道,不然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別人怎麼知道珍貴。
「想來退院方丈精通此間之道,或能有改進之法也未可知,小人便自作主張了。」
徐蘭又說了一些前世打太極拳時的注意事項,又說師父說過:「無處不太極,太極拳最大的核心就是,每一個動作都要吻合太極思想、陰陽之理。剛中求柔,柔中帶剛,剛柔並濟是精髓,但是小人卻是不能理解。「
老方丈聽了點點頭,陷入了沉思。
「秉德」老方丈叫了一聲。
只見偏院走出一個和尚,年約有二十,長得異常清俊。雖只是一身的僧服,卻穿得清貴異常,似遠山霧籠,看不真切,彷彿這世界其它都靜止,只有他徐徐走來的身影。
徐蘭看了錯不開眼,這是她到這裡之後看到最養眼地人了。
老方丈不知交待了他什麼,只見這位秉德和尚有些驚訝,看了一眼徐蘭。卻也沒有說話就轉身回到室內拿了一塊木牌出來。
徐蘭被他看了一眼,才驚覺自己失態。有些掩飾地拿了茶水來喝。
老和尚遞了一塊木牌給她,讓她有事拿這木牌到寺院,也能解決一二。
徐蘭聽了忙站起來,雖然老方丈說得平淡,徐蘭卻知道這木牌的份量並不輕。這是以後有什麼事便可借了這清華寺的勢。
徐蘭連忙道謝,恭身接了這木牌。
已快到正午,徐蘭便起身告辭。約了明日的時間,老方丈又讓秉德和尚將她引到偏殿地殿門口。
走在路上,徐蘭看著走在自己前半步地美男子,想開口搭訕,卻又不知該說什麼。看來不管年齡多大,看到帥哥美男都是大家想要親近欣賞地心情都是一樣的。
很快,到了殿口,秉德和尚道了聲慢走,便轉身回去了。
徐蘭看著他地身影消失才懊悔自己竟然沒有說一句話,想著自己才十歲,說什麼人家也只會當他是童言,有什麼關係呢。
有人給她開了殿門,徐蘭便走出殿門,見順子已在廊上等著。便忙走過去。
徐蘭和順子到門口找到陳管事,便在齋堂吃了點齋飯,說了上午之事。
再約好明日如何行事,便和陳管事下山,順子依舊住到行僧房。
第二日,徐蘭便準時到了清華寺,走到廊道上便見到那個之前搶妹妹花的公子,徐蘭想裝不認識,卻見他已迎上前來打了個揖道:「徐公子,在下姓林,名如松,字永平,昨日在金頂寺下見過一面。」
徐蘭忙回了個禮道:「幸會,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