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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章:重傷,不想照顧他

  第078章:重傷,不想照顧他

    “刺客藏身屋頂!”


    “保護王爺!“


    沒等白術催馬趕去。


    下一秒,箭雨四麵八方湧來,在夜色中,尤其不辨方位。


    他武功雖高,擋得住其二,擋不住其三。


    是誰作局?


    慕瑾川神色凜如寒夜。


    劍花翻轉,斬斷箭矢,更多的箭朝各個要害襲來。


    “啊!”慘叫聲刺耳,慕瑾川快速掃一眼。


    內侍倒在地上,胸口泊泊流出獻血,浸紅宮服。


    慕瑾川神色更冷了。


    片刻分神,來不及防備,銳利的箭頭不留情地刺入肩膀。


    心跳驀地一停,拿著劍的手微顫。


    他低喝一聲,駕馬往王府趕。


    白術等人斷後。


    且戰且退!

    清風苑,華燈明亮。


    流月把佛跳牆端上桌案,又配了些清爽小炒。


    這道菜熬煮好些時辰,香味老遠能聞到。


    楚洛苡夾一著鮑魚入嘴,隻覺軟嫩柔潤,味中有味,“不錯,這道佛跳牆做得還挺好。”


    “王妃喜歡就好。”流月看楚洛苡吃得津津有味,心裏也高興,但想到去廚房,碰上那些糟心事,又有些煩他們不知趣。


    為主子挖空心思,本來就是他們應該盡的職責。


    楚洛苡瞥她一,眼:“有話就說。”


    流月這才竹筒倒豆子,“王妃,你不知道,廚房管事拉著我說個不停,說這道菜難做,哪兒哪兒不易,深怕奴婢聽不懂似的,連番暗示好幾次。這些人的胃口,都被養大了。”


    新管事自覺錦鯉的事沒暴露,膽子大起來了。


    楚洛苡挑了挑眉。


    “那件事怎麽樣了?”


    流月下意識看了眼四周,壓低聲音道,“快了。”


    楚洛苡夾了花菇放入嘴,“吃了我的東西,若沒有相應報酬,就得加倍吐出來。’


    她聲音平淡,一絲起伏都沒有,流月脖頸微微發涼。


    吃完晚膳,楚洛苡有些倦了,流月開窗,吹散屋子裏飯菜香氣。


    打一盆熱水來,侍奉王妃洗漱上榻睡覺。


    收拾妥善後,楚洛苡躺下,流月吹滅幾盞燭燈,打開門,險些和一頭闖進來的人撞在一起。


    “王妃!“


    流月一聽,就知道是白術。


    白術繞過她,徑直往屋裏闖。


    楚洛苡睜開雙眼,坐起身,看見白術背上還背著一個。


    “出事了!”


    眼看王妃讓出位置,白術兩步並做一步把慕瑾川放在床榻上,胸口劇烈起伏著。


    一轉身,楚洛苡站在他身後,摸著如玉的下巴打量慕瑾川。


    “中毒?”


    慕瑾川的臉紫中泛黑,肩膀斷箭深嵌肉中。


    白術眼睛一亮。


    王妃的醫術果然厲害。


    找王妃,找對了!

    白術忙把前因後果交代,“我們在半路遇刺,王爺中箭,一到府邸,就昏了過去。”


    ”屬下沒辦法,隻能求王妃出手相助。”


    楚洛苡伸手把脈,又看了看他肩膀箭傷。


    “問題不大。”


    白術心髒急促跳了跳,人都昏迷不醒了問題還不大?


    不虧是王妃。


    “王爺何時能醒?”白術問。


    楚洛苡擺弄兩下慕瑾川,慕瑾川毫無知覺地躺在床上,床邊燭台的光照在他的臉上,添了一一絲暖黃的溫意,不再像深冬的寒冰,給人高不可攀的矜貴疏離。


    “我先逼出毒素。”


    他昏迷是因為中毒。


    或者說,是舊毒被箭上的毒刺激得重新發作了。


    楚洛苡取來銀針。


    剛要動手,清風苑外傳來梧桐刁蠻地聲音。


    “你什麽東西,也敢攔側妃,滾開!'

    楚洛苡嘴角抽搐了下,月司純消息倒是快,“我要行針,任何人不得進入清風苑。”


    打擾她,等同把慕瑾川推入險境。


    白術朝外麵看一眼。


    月司純動之以情:“我聽說王爺暈倒了,放心不下,這才過看瞧瞧,還請你去通報,讓姐姐寬容一二,我隻要確定王爺沒事,絕不敢再打攪姐姐。”


    梧桐拿手去戳看門的頭,“還不快滾開,你仗著側妃脾氣好,欺負到主子頭上,我可不容你,再敢攔!我非稟報王爺,發配你這刁奴!”


    看門的小廝心中叫苦,他是聽從白術的吩咐。


    這倒好,側妃直接拿王爺壓他一頭。


    側妃他得罪不起。


    正在糾結,內院的門開了。


    小廝的心放回肚子裏。


    瞧見白術的身影,梧桐氣勢更足了。


    “側妃,奴婢扶你。”


    梧桐攙扶著月司純要進屋,小廝還跟木頭杵在她們麵前,梧桐眼中劃過一絲狠意。


    “這就是清風苑教出的奴才?“


    短短一句話,她把所有的錯推到楚洛苡身上。


    “他是聽從我的安排。”


    白術緩緩開口,麵無表情,“夜深露重,側妃身子虛弱,請回香雪閣歇息,王爺有王妃照顧。”


    梧桐幾乎不可置信:“王爺多在乎側妃,別人不明白,你還不明白?你是被灌了什麽迷魂湯。竟然幫著清風苑的下人對側妃不敬,等王爺好了,定要請王爺責罰!”


    白術不為所動。


    月司純的臉上微變,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異樣。


    白術如此信任楚洛苡。


    慕瑾川的態度還不夠明確嗎?


    廣袖下的手收緊,嫉妒幾乎使得她麵目全非。


    她輕柔開口,壓下所有妒忌,“看來我是平日裏太縱容你,誰準你不三不四,快道歉。”


    梧桐不情不願,卻還是服了軟。


    月司純道:“既然不便,我就在門口守著,等王爺醒來。”


    她一臉的擔憂不安。


    白術不去看她,同門神一樣守在門口。


    屋內。


    楚洛苡毫不客氣扒光慕瑾川的衣袍,健壯的胸膛露了出來。


    銀針準確無誤落在各處穴道,黑紫的毒素順著筋脈,在體內遊蕩,楚洛苡把他們逼到肩膀處,黑血順著上傷口滲出。


    她正打算拔出箭。


    外麵又傳來說話聲,似乎是管家歡喜的聲音。


    “太醫來了!”


    楚洛苡拔箭的手,停住了。


    朝外瞥了一眼。


    原本平靜的清風苑,因為管家這句話,又沸騰起來。


    管家一臉欣喜地闖入院內,所有人都注視著他,這倒弄得他心裏七上八下。


    “王爺就在房內,太醫請。”月司純開口,打破僵持氣氛,秀美的臉上帶著深深擔憂。。


    梧桐是個炮筒,還記得白術之前下側妃麵子的事,陰陽怪氣,“太醫來了,你還堵在門口做什麽,難不成太醫也不讓進?”


    難怪側妃站在院內,感情他來的不是時候。


    管家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白術握緊佩劍。


    他不可能攔住太醫。


    王妃那裏……


    正想著,忽聽推窗聲,楚洛苡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讓他們進來。”


    王爺已經脫離危險了。


    白術接到這個暗號,懸著的心放回肚子裏,側身讓道。


    “請。”


    太醫一臉莫名,不敢深究瑾王府上彎彎繞繞,道了聲禮,提著藥箱匆匆去屋內。


    月司純跟著太醫身後,一同進了屋。


    這次白術沒攔她們。


    擦肩而過的時候,梧桐冷哼了聲,怒氣直衝白術。


    白術懶得理她。


    一行人進了屋,一眼瞧見站在窗邊擦手的楚洛苡,慕瑾川被扒光衣袍扔在軟榻上。


    肩膀處的傷還流著血,斷箭深陷肉裏。


    月司純揪緊手帕,眼底閃過一絲狠意。


    梧桐如同知道她心裏怎麽想,當即對楚洛苡發難,“照顧不好,還攔著不讓……有些人,真是瞎了眼,一點也分不出誰對王爺好。”


    楚洛苡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好看的眸子在燭火照耀下,波光粼(粼,“你這丫鬟挺剛啊,會不會調教,不會調教交給管家。”


    中饋在她身上,這不指明了罵她管理不當嗎?


    月司純臉色微變,柔柔弱弱賠罪道歉,“梧桐嘴快,沒什麽壞心眼,都怪我馭下無能,回去後,妾身定好好訓她。還不給王妃賠罪。”


    最後一句話,是跟梧桐說的。


    “側妃……”


    梧桐極不情願,卻也明白,在楚洛苡的地盤撒野,討不到好,低聲給楚洛苡賠罪。


    “奴婢知錯。”


    太醫對房內的暗潮湧動,全當過耳風。若有所思把脈,察覺瑾王脈絡平穩,下意識看向楚洛苡。


    楚洛苡撚了塊桂花糕入口,桂香馥鬱,瞥見他探究的眼神,衝他抬了抬下巴,

    “看我做什麽,拔箭啊,雖說他肩膀上的傷不重,但這麽耽擱,難免引起關節問題,到時候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真廢了。”


    反正毒素已經逼出來,誰來拔箭都是一樣。


    “是,是……”


    太醫恍才回過神,暗罵自己拎不清輕重,忙喚人拿來燭燈,把刀子燒邊。


    月司純聽著這話,她怎麽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心中疑惑,麵上不顯分毫。


    “太醫,王爺就勞你多費心了。”姿態禮儀仿佛她才是主母。


    “應當,應當……”


    太醫如同鸚鵡似的重複,隨即把燒過的刀子,輕輕劃向傷口,把那道口子擴大。


    爭取拔箭的時候,不造成更大傷害。


    楚洛苡看著,隻覺得自己的肩膀也痛起來。


    慕瑾川真是慘啊。


    取個箭,還要再受一次傷。


    伴隨一聲清脆響,染血的箭矢丟入銅盆。


    根據長度。


    箭尖再深入兩寸,慕瑾川的肩膀會被捅個對穿。


    “姐姐……”


    眼看太醫包紮傷口,月司純走到楚洛苡跟前,指了指她身後的窗,略帶歉意說,


    “王爺受了傷,染不得風寒。”


    又來挑她的刺眼兒,這麽就不覺得膩呢?楚洛苡拍幹淨手指上沾的糕點碎屑,


    “滿屋子血腥味,敢情不是你住?”


    月司純眼皮子一跳,還想再說什麽,太醫拿著一張紙走過來。


    “王爺已無大礙,接下來,好好休養便是,記住,傷口碰不得水,也不能有什麽劇烈運動,最好臥床休息,別去移動,平日裏多喝些骨湯魚湯,對身體好,這張藥方子……”


    一時不知交給誰。


    交給正妃吧,可誰不知道,側妃才是王爺白月光,要什麽給什麽,是被寵上天的存在。


    交給側妃吧,不存心欺負人嗎?

    “給我吧。”月司純主動拿太醫遞來的藥方,“實在是突來意外,打擾太醫休息,辛苦了,王爺醒來,我會跟王爺說。”


    “這都是下官該做的。”太醫忙向月司純施禮。


    “管家,務必親送太醫上馬車。”月司純送了兩步,儼然一副當家主母的模樣,款款大方,“夜深路滑, 太醫小心些。”


    管家迎上:“太醫,隨我來。”


    “多謝側妃。”


    太醫提起藥箱,臨走時偷偷看楚洛苡一眼。


    她神色平淡,全然無所謂。


    實際上,看著月司純一副積極樣,她心裏隻覺得好笑。


    太醫一走,月司純目光重新放在楚洛苡身上,看她悠閑喝著茶,鬱氣直竄上喉嚨。


    “姐姐,雖然你是主母,應該由你侍奉王爺,但妾身執掌中饋已久,又和王爺自幼相識,對王爺的偏好習慣一清二楚……姐姐一向金貴,想來沒有照顧過人的經驗?王爺就不勞姐姐費心了。”


    月司純的目光,落在那扇半開的窗上。


    借題發揮。


    楚洛苡懶得照顧慕瑾川,有人接受爛攤子再好不過。


    但月司純一副小白花加綠茶的味道,她看了不爽:“我沒意見,你愛照顧,你就照顧好了。”


    聽她這麽一說,月司純最嘴角露出清淺的微笑,還沒擴散到臉上,楚洛苡下一句話,那一絲滿意地笑僵在臉上。


    “你想個法子,怎麽在慕瑾川受傷昏迷的狀態,把他移出清風苑。”


    移出清風苑?

    太醫才說了不宜移動,楚洛苡不存心找事嗎?

    “王爺才包紮好傷口,不適合移動……妾身懇求姐姐應允,搬過來照顧王爺,隻需一個偏院,妹妹就心滿意足。”月司純眼眶盛出一片水光。


    “今兒搬過來,明兒別人就以為清風苑易主了。”楚洛苡太清楚她的彎彎繞繞,

    “清風苑是我的地盤,我可不喜歡一個側妃,在我麵前擺架子,耀武揚威。”


    她衝床上抬抬下巴,“想法子把他搬走吧。”


    月司純露出一絲勉強:“姐姐說的哪兒話,妹妹也是想為你分憂。”


    看月司純神情僵硬,楚洛苡心中痛快了些,似笑非笑道,“你待在院子裏不走,不就是讓別人看我怎麽欺負你。你執掌中饋,不至於連一個搬人的辦法都沒有吧?”


    說到底,還不是霸占王爺不放?

    月司純攪緊手帕,對楚洛苡的懊惱更深了。


    又找不到話反駁。


    扭過頭,看向一旁如同透明人站著的白術,秀美柔弱的小臉蛋上露出委屈受欺負的神態。


    “白術,你覺得呢?“


    白術暗暗叫苦。


    他隻是一個侍衛,把他扯進來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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