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王妃是要謀殺本王?
第080章:王妃是要謀殺本王?
這廝長期呆在清風苑,豈不是占據自己的大床!
想到這裏,她對慕瑾川沒什麽好臉色。
扭過頭,不去理會,一邊思索著怎麽把他趕出清風苑,一邊沉沉睡了過去。
隱隱約約,她聽見說話聲。
“王爺,急著入宮,又受了傷,至今還未用膳,多少吃一點吧?”
慕瑾川低沉冷冽的嗓音近在咫尺,仿佛就在耳邊,楚洛苡猛地睜開眼,一眼望進他幽深瞳孔,忙往後撤了撤,心跳險些漏了一拍。
“你下床了?是不是床睡得不舒服?”
楚洛苡問得近乎期待。
慕瑾川的手越過她,去拿桌上白玉盞,“床很舒服,本王很滿意,王妃很會享受。”
一旁白術眼皮子直跳。
他看得清清楚楚,王爺是打算抱王妃上榻。
誰料王妃突然醒了!
白術偷偷看了慕瑾川一眼,慕瑾川臉色略微不自然。
這一點細微變化,氣頭上的楚洛苡全然沒注意到。
她不過眯了一會兒,隻覺得渾身上下無一不痛。
看慕瑾川的表情咬牙切齒。
慕瑾川薄唇似有笑意,楚洛苡仔細看去,又什麽都沒。
“王妃這般對本王掛念,本王很是滿意。”
楚洛苡還在思索方才是不是看錯了,忽聽這麽一句,嘴上不留情,
“那你可要好好受著,畢竟這份殊榮,一般人承受不起。”
“你還沒用膳吧?”
楚洛苡突然這麽一問,慕瑾川警惕看她,“那又如何?”心裏又不免抱有一絲期待。
“當然是陪你吃飯啊。”
楚洛苡說的理所當然,慕瑾川微微一頓,見她衝外圍侯著的流月說,“搬個圓桌來床邊。”
流月正低頭當鵪鶉,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王妃?”
楚洛苡朝她擺了擺手:“快去。”
流月不敢多問,叫上幾名奴仆,去側院搬了個梨花圓木桌,不大不小,放在床前剛剛好。
慕瑾川滿腹狐疑。
她想盡法子讓自己走,真有這麽好心?
陪他用晚膳?
“流月,你過來。”
楚洛苡摸了摸圓桌,露出滿意的神色,衝流月招手,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讓他們動作快些。”
流月不可思議地睜大眼。
楚洛苡笑意款款。
“奴婢馬上去!”
流月脖子一寒,得罪誰,都不要得罪王妃!
慕瑾川眯了眯眼:“你讓她做什麽?”
“準備吃的呀。”楚洛苡意味深長。
半炷香後,院外傳來腳步聲,緊隨而來的是飯菜香味。
誤會她了?
慕瑾川這個微乎其微的想法,在看見丫鬟端上來第一道滑魚片,徹底消失了。
冷著臉,看丫鬟們魚貫而入。
一盤盤鮮美多汁,色香味俱全的飯菜端了上來,雞鴨魚肉……燉酥爛骨,爆炒香辣排骨,頃刻擺了滿座。
白術眼皮子狂跳。
尤其是看見王爺臉色黑得能滴出墨汁,硬著頭皮道,“王妃,王爺受傷,吃不得這麽重的葷腥。”
“我知道。”
楚洛苡一本正經地點頭,“這些都是我吃的,他的還在後麵呢。”
最後一名丫鬟進來,托盤上擺放著清粥小菜。
這幾樣,全都擺放著慕瑾川的麵前。
慕瑾川麵似寒霜。
白術緊閉嘴,恨不得變成透明人。
楚洛苡笑得得意明豔:“快吃啊,等一會兒涼了。”
慕瑾川看了看麵前三盤小菜,一碗清粥,淡得看不見葷腥,隻有綠如翡翠的菜色。
又看了看楚洛苡故意移到床前的木桌,雞蝦魚肉,色香味俱全。
濃鬱的香對比麵前的寡淡,幾乎到了難以下咽的地步。
“我專門為你準備的,別餓著,你可是到現在都還沒用晚膳。”楚洛苡坐在椅子上,狡黠一笑。
“這獅子頭看起來不錯啊。”
楚洛苡夾一個色澤誘人的獅子頭放入青釉葵口碗內,輕輕一夾,放入嘴裏,滿意點頭。
“又嫩又鮮,清香味醇,絲微甜味,但更多的是醬香,瑕不掩瑜,好吃!‘
餘光瞥了慕瑾川一眼,見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俊容怒濤翻滾,心中暢快了些。
還治不了你?
“流月,我聽說這獅子頭,是形似得名,取肥少瘦多,加上些幹粉,加蝦仁、蟹粉,這一道,是用竹筍鋪底,筍沾了肉汁,比大火一炒,不知道香了多少倍。”
流月一愣。
自己對菜譜並不了解啊,但看王妃眼睛直勾勾盯著王爺挑釁,恍然大悟。
“王妃說的不錯!”
她聲音特別脆,眼睜睜看著王爺的臉更黑。
總而言之。
附和王妃就對了!
筷子移向羊皮花絲,楚洛苡讚不絕口,“好,這道菜火候剛剛好,一點沒有腥味,嫩、脆,很爽口!蒜香香濃鬱,和花椒的香味融為一體,聞著雖然麻辣,吃起來確實清爽!”
她邊說,邊窺慕瑾川神色。
慕瑾川額頭青筋暴起,仿佛下一刻就要掀桌。
楚洛苡偷笑。
“這道花雕雞也不錯啊。”
她筷子一轉,看著桌子中間一道馥鬱濃香的雞,已經被分成的小塊,擺著雞的形狀。
“脆嫩濃鬱,花雕的醇厚完全融入了雞肉當中,咬一口,鮮得流下汁水,太好吃了,流月,過來嚐嚐!”
楚洛苡把一旁傻愣著的流月按入桌,夾一塊大雞腿放她碗裏。
流月不安,……,這怎麽使得?”
楚洛苡不喜歡推來推去:“我說使得就使得,你隻需要告訴我好不好吃就可以了。”
流月捧著碗,愣愣點頭。
楚洛苡衝慕瑾川挑眉,又去夾其他的菜,“還有這天孫膾、小天酥、腰果鹿丁、……都很不錯,今天掌廚的正和我胃口。”
她每吃一樣,都會詳細去描述口感,一些了解的,還會故意說一遍什麽做法,怎麽做好吃。
王爺好慘。
怎麽惹到了王妃。
流月偷偷看桌上的暗潮洶湧。
至今為止,慕瑾川一口都沒碰小菜,臉陰沉的擰能出水,冷冰冰地看著楚洛苡不發一語。
他越是這樣,楚洛苡越高興,越說越起勁。
“這道,這道竹網乳鴿……“
流月有些看不下去她的操作,默默拿起分給她的雞腿啃著。
丫鬟下人都安靜如鶴鶉,縮著脖子,低著頭,整個房間裏,隻有楚洛苡的興奮喜悅聲。
慕瑾川忍了忍,忍了又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本王若是沒記錯,先前你吃了不少糕點瓜果,應該也用過晚膳,現在又吃這麽多,怕是會消化不良,積食難受。”
楚洛苡抬手,故作大方道:“我這都是為了你啊,你現在吃不到,聽一聽也是好的,飲鴆止渴嘛。”
最後一句,她咬音極重。
“來,你看這盤喜鵲登梅,是不是很不錯?我多替你吃一些。”
“王妃這份貼心,天下少有。”慕瑾川眸色暗黑,卻是一副恍然領悟的模樣,“本王知道了,你定然是看本王吃糠咽菜,覺得心疼,既然如此——”
楚洛苡心中冒出不好的預感,一眨不眨望向他。
慕瑾川沉穩下令,“王妃有意與本王同甘共苦,即日起,一概吃食,皆和本王一樣!”
楚洛苡不可置信看向他。
卻見慕瑾川朝她頜首,眼底笑意深深,“這些都撤了,本王不能讓王妃受這種委屈。”
“不行!”
楚洛苡開口反駁。
丫鬟小廝嚴聽王爺命令,壓著嘴角笑意。
“王妃,得罪了。”
他們蜂擁而上,端的端菜,收拾的收拾,一旁流月半張著嘴,手裏的雞腿也被搶了幹淨。
短短半盞茶功夫,楚洛苡麵前的山珍海味,全消失了,連一滴湯汁都不剩。
“慕瑾川!”
楚洛苡拍案而起。
尤其是眼睜睜看著麵前的美味珍饈被下人們端下去,那股惱意化作實質性。
“王妃,請。”
一碗小米粥上桌,她呆呆地看著那碗粥,宛若重傷頹廢的人,渾身沒有一絲氣力,癱軟跌坐。
清湯寡水,和慕瑾川的一模一樣。
大意了。
她居然忘了。
王府到底是慕瑾川的地盤!
慕瑾川端起玉碗,喝了口溫度適宜的粥。
尤其是看她蔫了吧唧,一副頹然懊惱的模樣,梗在胸膛的鬱結,全消失不見。
“粥很不錯,熬煮恰當時候。”他注視趴在桌上的楚洛苡,“本王的王妃秀色可餐,看見你這副姿態,本王胃口都好了。”
“……嗬!”
楚洛苡皮笑肉不笑。
用完膳,下人收拾的時候,慕瑾川注視她那碗沒怎麽動的粥,嗓音輕緩道,“王妃這就飽了?屋內沒什麽零嘴糕點,不若再用一碗。”
楚洛苡深吸一口氣,才忍住沒對慕瑾川出手,似笑非笑,”王爺怕我晚上餓急吃你?這主意好啊,還給我省了口糧。”
下人把碗筷放入托盤,端著正要走,險些笑出聲。
傳言是真的。
王妃如狼似虎,王爺受傷都不放過。
慕瑾川臉一黑。
下人端來洗漱的銅盆,楚洛苡收拾好,抬起頭,慕瑾川站著身旁。
“本王一隻手不方便,王妃既然收拾好了,不妨幫本王淨麵。”
楚洛苡指了指自己,“我伺候你?”
慕瑾川頜首。
楚洛苡氣笑了,巾帕往銅盆裏一丟,轉身就走,沒兩步,她又慢慢倒了回來,“誰讓我是個心善的呢?看不得別人為難。”
慕瑾川眯起眼,“王妃既勉強,此事罷了。”
楚洛苡忙一口應下,“不啊,我一點都不勉強,很願意!”找到一個出氣的機會,能不願意嗎?
她擠去慕瑾川身邊,手伸進他的銅洗裏,揪幹巾帕,壓著慕瑾川沒受傷的胳膊。
“王爺,別動喔。”
不等慕瑾川回應,濕熱的巾帕擲在他臉上,用力那麽一搓,笑容越發的燦爛。
“楚洛苡!”
慕瑾川喉嚨裏發出一聲低喝,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在做什麽!”
楚洛苡一臉無辜,注視著他冷白的俊容有了血色,就像塗抹了胭脂沒暈開,一道深,一道淺。
“哎呀。”她滿臉詫異,“力氣大,才洗得幹淨嘛,沒服侍過人,難免不知什麽輕重,對了,你那個好妹妹不是說經常伺候你麽,要不……”
“若本王不呢?”
他語氣中的冷意太過濃重,楚洛苡見好就收。
“不就不咯。”
巾帕往銅盆一擲,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往床邊走去,感覺到身後渾厚的氣息靠近,她一激靈,緊接著被握住後頸,玉石碰撞發出的悅耳低沉聲在耳邊響起。
“王妃不會以為,就這麽算了吧?”
慕瑾川離得太近,濕熱的氣息惹得耳垂發麻,她幾乎嗅到他衣袍上的熏香。
楚洛苡指尖微動,“你猜猜,我有幾種法子讓你動彈不得?”
這時候,白術推門走入,遠遠看見王爺王妃抱在一起,他勸阻,“王爺!太醫說過,你不能劇烈運動。”
“?”
慕瑾川和楚洛苡二人瞬間分開。
原本沒什麽的,被白術吼這一嗓子,活像他們之間做過什麽,古怪的氣氛在他們之間蔓延。
慕瑾川冷聲,“何事。”
白術快步上前,在慕瑾川耳邊低語了一會兒。
“本王明白了,退下。”
白術道了聲是。
慕瑾川躺在床上,楚洛苡看著霸占她床的男人,牙根癢了癢。
隻得打地鋪,防止夢遊,還給自己綁了一圈。
翌日一早。
楚洛苡賴著不起,警覺不對,猛地睜開眼。
怎麽又到床上了?
她下意識看向慕瑾川,發現他身上的傷口也裂開了——
楚洛苡滿頭問號。
就怕出現,還特地找來繩子把自個兒捆得嚴嚴實實。
怎麽就——
不會吧!
自個兒不僅夢遊,還睡姿不好?
她小心翼翼地挪開壓在男人身上的腿,不時偷看他醒了沒有。
孰料,一抬頭,正好對上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眸,直勾勾盯著她看,神情越發的意味深長。
“你什麽時候醒的!”
被逮個正著,楚洛苡頭皮炸開,觸電似的拉開距離。
“王妃,你不舍本王,直說便是,何須半夜偷溜上榻,本王推都推不開,才包紮好的傷口,被這麽一鬧,非得重新上藥不可。你說,要如何彌補本王的損失?”
慕瑾川嗓音微微沙啞,直直鑽到楚洛苡心裏,一種難以言說的氣氛在房間蔓延。
“這本來就是我的床,我睡習慣了有什麽奇怪的。”
她半響才回過味,故作鎮定的下榻。
慕瑾川看著她略微慌張的背影,神色耐人尋味,“王妃去哪兒,不替本王重新包紮?”
楚洛苡抓起地上繩子,瞪眼看他。
慕瑾川語氣幽深:”既如此,本王隻有派人去請太醫了,他問起來,本王會如實說。”
楚洛苡磨了磨牙,“不就包紮傷口麽,沒必要麻煩太醫,坐好,我給你好好包紮包紮——”
她拿來金剪子,哢嚓兩下剪掉男人包紮的白布條,力道沒輕沒重,慕瑾川額頭滲出薄汗。
“王妃是要謀殺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