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綿長的吻

  沈淵然的臉上，露出一個溫暖的笑意：「謝謝你，終於可以說出這句話，我也覺得好像沒有什麼遺憾了呢，你知道，我等這三個字等了多久了嗎？」


  袁飛點點頭，淚珠隨著他的動作一串一串地落下。


  沈淵然握著他的手，語氣溫婉而柔和：「記得剛喜歡上你的那會兒，哪怕是偷偷地看你一眼，都覺得異常的滿足，如果那個時候能像現在這樣手牽手，我肯定會幸福得暈過去的。那個時候，每天做夢都盼望的，就是你能接受我的感情，告訴我你也喜歡我，然後我們就可以一直幸福地過下去。」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也有些哽咽。


  「可是現在，在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你和我之間，早就不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了，包括張小影，包括我的哥哥，他們都是我們中間無法逾越的障礙。阿飛，美好的感情一定是要得到美好的祝福，我們當然可以不顧一切地重新在一起，但是以後怎麼辦，難道要一輩子活在內疚和歉意中嗎？」


  袁飛痛苦地搖頭。


  沈淵然的眼眶中也有淚水湧出，劃過她的臉，最後滲進兩個人交纏的指縫中。


  「所以阿飛，我和你之間，就這樣結束了吧，不要覺得遺憾，也不要覺得愧疚，至少我們還擁有一段美好的回憶，這樣不是很好嗎？你有真心愛你的人，我現在也有關心我的人，與其沉溺在過往中不能自拔，傷人傷己，不如相忘於江湖吧。」


  袁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把抱住沈淵然，放聲痛哭。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但是沈淵然說的話一點也沒有錯，縱使現在兩個人都有意，張小影又怎麼辦，她只是單純地喜歡自己，卻遭受了那樣的飛來橫禍，還有陸隱祁，他到底是沈淵然的親哥哥，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親，他又怎能讓她左右為難？


  傷心到極致，連哭泣也是沒有聲音的。


  沈淵然心裡也是傷感不已，在他懷裡不住地落淚。


  雖然她心裡對他有怨，但是真正要親口說出結束的話，對她而言又何嘗不是一件艱難的事情？


  兩個人相擁而泣了很久，沈淵然才俯在袁飛的耳朵上，低低地說：「那天晚上的事情，雖然我喝醉了，但是現在回想起來，並不後悔，我是心甘情願的。」


  袁飛不住地點著頭，心痛到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抽泣著抬起頭，捧起沈淵然的臉，在她的唇上，最後一次留下了自己的印記。


  那是一個綿長的、讓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的吻。


  沈淵然和袁飛之間所有的一切，都在這個混合著淚水和傷痛的吻中終結了。


  頭上一陣轟鳴，沈淵然怔怔地看著天空中略過的飛機。


  袁飛的航班在半小時之前起飛，帶著關於她的所有回憶，飛往大洋彼岸。


  她粲然一笑，眼中卻有朦朧的淚意閃過——相忘於江湖，這大約是兩個人之間最好的結局。


  耳畔有汽車的鳴笛聲響起。


  沈淵然扭頭一看，廖栩正站在車門旁，神色關切地看著她。


  她慢慢走到他面前，勉強擠出一個笑意。


  廖栩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短髮，愛憐地說：「我知道你心裡一定不好受，想哭就哭吧，畢竟那是一段真實存在過的美好時光。」


  他將她攬進臂彎里，給了她一個結實、溫暖而寬容的懷抱。


  而袁飛，在回國之後連醉十日，在終於清醒的第十一天，帶著張小影去領回了兩個紅彤彤的本子，最終完成了當初對她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