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康王

  第108章 康王

    郡主府。


    “你將方才的話再說一遍。”


    “李宴去皇城司南衙任職了?!”


    “她是腦子抽了不成?放著我偌大的郡主府不來,跑去個什麽鳥不拉屎的南衙,素隻聽說皇城司唯有北衙辦事,從未聽過南衙還有活人,你說說看,李宴她到底是怎麽想的。”


    曲笙百思不得其解,頗為憤懣。


    顧子唯歎自家郡主脾性烈。


    “郡主現在來說這個話,那日你去樓裏尋她,本是邀她入府為幕僚,卻像是下戰書,你既沒向她表明心意,現下她去何處任職,我等又能奈何。”


    說起那日。


    分明是話趕話趕上,“你是沒看見那夜李宴的氣焰,她見著本郡主,半點不臣服,我邀她這月過府,便是提出邀職一事,她倒好,出乎眾人意料,一晃眼的功夫,便去了什麽南衙。”


    顧子唯分析這事。


    “此事細說來,倒也有些情有可原,曾家小惡霸為人猖狂,剛好撞在李宴的火口上,樊樓的事,眾人可都是親瞧見,曾拱以皇城司北衙欺人,李宴火速便去了南衙任職,這幾日,莫說曾拱上門討罪,是連點風聲都沒有,如此看來,京中眾人,多是懼怕李宴驍勇,她打著師出祁連山的名號,不為郡主你所用,也未被她人所用,想來,我等,隻待靜觀,再尋機會便是。”


    “再尋什麽機會?我還以為她出入太子府,是被太子招攬,不接康王那廝的邀帖,這點我算是服氣她,你偏又說,她定不會被太子所用。現下好,她徑直去了皇城司南衙,嗬,這李宴,本郡主倒是半點也瞧不懂她。”


    顧子唯麵色自若。


    “屬下不會斷錯,李宴心性闊達,似郡主你這般英勇之人招募於她,她都不動於色,況太子庸弱,又久在京都,李宴若是有這番心思,早便入住東宮。似李宴這般心性的女娘,屬下認為,唯有郡主你可堪將其收付,郡主,屬下有一言說,欲收李宴,你當誠心待之。”


    誠心。


    那是什麽東西。


    曲笙煩躁地刮了刮眉峰。


    怎麽覺著事情走向越發令人不爽。


    康王府。


    李宴聲名在前,這番任差皇城司南衙,無人能明白其用意。


    荀王也無心探究那李宴是什麽心思,依他看,將這人抓了來,屈打成招,且問她個明白,自是什麽都知曉。


    偏偏他剛回京的三哥不肯他這樣做。


    “三哥,你何必顧慮這些,糧草案結案已近一個月,父皇也沒拿上柱國怎麽著,倒是委屈三哥你,深陷糧草案,軍功大捷,封賞封賞沒討著,竟與這幫攀扯的汙吏攪渾了水,功過相抵,也叫他東宮看夠了笑話。便是這般,你倒還真坐得住,這當口不欲生是非,怎麽著,我等還真怕了那寒門出身的李宴不成,這就派人去活捉了她!”


    “坐下!”


    康王新學了門手藝。


    近來點茶手藝漸佳。


    他喊住日日來他府上發一回牢騷的荀王。


    低頭仍不緊不慢盤弄著桌上茶具。


    未抬頭。


    “你貴為親王,眼見隻能看到一尺遠,還不如曾憲那個老匹夫。曾拱吃了這番苦頭,被李宴當著眾人的麵丟進河中,也不見得他曾家尋仇,曾供什麽脾性的人你不知?”


    荀王見著他盤弄手上這些風花雪月,便心生燥意。


    他三哥馬上作戰,手上沾的血比他不知多到哪裏去。


    經此一遭後,卻也故作姿態,在家蝸居,弄起這些。


    “我能不知道曾拱,他倒是想出門,被他老子禁足在宗祠,立了規矩,家法狠狠伺候了一回,這段時日,他想出門那都難。”


    說到這,他氣大:“曾憲這個老不修,也是個膽小如鼠的蠢貨,屈屈一個寒門出身的李宴,半點功名也沒有,竟叫他怕成這樣。”


    康王聞他言,聲色冷,帶著穩,道話。


    “你口中寒門出身的李宴,在曲笙的府邸殺的一進一出,血染整座郡主府,又以一人之力,扳倒了穎國公府,亦害得本王連坐,是此樁轟動朝野糧草案的牽頭人,你說她普通,她什麽地方普通。日前,你不是說,她還與崔家世子關係密切?”


    荀王霎時想明白什麽。


    “兄長的意思是,她是崔廷衍那廝的人,太子府廣告天下,他招納祁連山柏甫慎入府,莫非,這崔廷衍,也同他們是一路,打定主意要與我二人為敵?”


    康王搖頭。


    懶得再應付他。


    “我與崔家,與她崔翩妤鬥了十餘年,自是明白,崔門中立,祖訓不違,崔廷衍他如今不過弱冠之年,能懂得什麽東西,若不是你與嘉道王府的人不知收斂,本王何至於被你牽連。我看這崔廷衍辦差事辦的好,若不肅清,怕你不知其中厲害,日後還有大禍,這番,你也回府思過,莫再來本王府上,惹我清淨。”


    荀王惱火。


    “我看三哥是在家待的時間久了,憋瘋了,你大捷歸京,塞北探子來報,不日他崔氏一門將破入寒北關,怕是歸期在即,你看聖上是要如何嘉獎他崔氏一門。那崔翩妤還不知要何等囂張,崔世子行為你不在意,待明日手刃利益處,我看三哥你怎樣行就,你說崔廷衍不與東宮往來,那如何解釋他呈密卷一事。”


    康王放下茶盞。


    終抬起頭來。


    一張雍容矍鑠的麵容裏,藏著的是歲月殺伐的功勳。


    眼角處略有細紋。


    隨著年歲的增長,他昔年厲色的麵相漸顯得溫和。


    十年了。


    十年。


    這十年裏。


    他與她崔氏長女,見過幾回麵。


    現下,她終是要歸京了麽。


    荀王還不明白他三哥眼裏飽含的深意,忽聽見他壓了聲音道。


    “崔小世子無需擔憂,就單拿上柱國獨善其身一事便明,他們崔家,祖訓難斷。倒是那祁連山來的李宴,你說的對,本王久未出府,不知京中事。如此,是該找個機會,好生會會她。”


    荀王從康王府出來。


    行在大院中。


    費了些功夫,他三哥險些快將他說服。


    糧草一案,若不是他母妃保他,他恐也落個未得召令,不得出府的關押。


    崔廷衍再動他不得。


    屈屈一個無權無勢的女娘子,他還能耐她不得?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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