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靈堂鬧事
第181章 靈堂鬧事
李宴在府中過了好些昏天黑地的日子。
崔廷衍日日都陪她。
隻這樣的好日子不長,國公府大公子的衣冠和魏國公回京了。
國公府痛辦喪事。
於禮,崔廷衍,崔府世子是不該為他那位庶兄守靈的。
可他,整整為崔廷熾的靈位,守了三個日夜。
李宴自不會勸他,但他若如此,他下頭還有兩個弟弟必也依樣守靈。
旁人卻也都不像他,隻守著他庶兄的靈位,日以繼夜,卻是不眠不休,滴水不進。
李宴回門那日回府過一次,這些日一直待在崔府,也並未去宮中領事。隻今日快至晌午,李府忽傳來消息,需她回去一趟。
她與對月留了話,便回了一趟府。
望著地上這隻氣息已經殆盡的黑犬,李宴捏著額頭,一時間,不知曉這是不是不好的征兆。
曲笙送她的黑犬,這些日處下來,她極是喜愛,本想大婚當日便帶去崔府的,就怕崔廷衍不適應,會受驚嚇,這才緩了一陣。
不承想,再見,這隻她的愛寵,就這般不明不白沒了氣。
這犬還有一個極好聽的名字,它先主人為它取的,喚富貴,現富貴沒了,就在這幾日間。
到晌午用膳時分,家中管事來傳話,問李宴的意思,是不是該用午膳了。
李宴鬆開額上的手,見著廳中望著她都不敢作聲的李淑李矜姐妹倆,同管事道。
“去太子府傳個信,將北椋喚來。”
午時還是要用午膳的,現李宴身份不一般,午膳是家中主君的意思,一大家子在正廳一齊享用。
李矜問李宴的意思,言語小心。
“大姐姐,我早上看見富貴時,它便這樣了,二姐喚重三著人守著,誰也沒敢動它,但我看它那樣,好像是,叫人毒死的。”
富貴滿嘴流血,不是毒死是什麽。
李宴問李淑:“你也這麽覺得?”
李淑輕輕拂動手中蒲扇:“大姐姐既是喚了北椋姑娘回來,我想,很快便能知曉結果的。”
她倒是知道北椋有這些本事。
用過膳後,李醉山不想李宴還留在府中。
不過一條惡犬,死了便死了,如此較真做什麽。
李宴不理他這話,隻問他:“宋老太太是又病了?”
提及這事,李醉山倒有些擔憂:“是啊,老太太思鄉嚴重,宋家表哥無信,她惦記著家中幾畝田地,不止一次,說想要回鄉。”
老太太要回鄉?
這話怎麽聽著忒不真實。
那老太太是什麽德行,李宴心中還是有數的,隻是不知,她這又是在折騰哪一出。
“宋家舅舅一直沒信?”
“整個青州都翻了個遍,也沒找出人來,就怕是……”怕是人已經沒了。
兩人對話,李淑在身後聽著,嘴角輕輕勾出一抹譏笑,隻那笑很快散去,李矜卻看了清清楚楚,她渾身立時起了個顫。
十三娘說得對,她家這位三姐姐是越發難琢磨了。
現下,連她都有些懼她。
李管事的大兒子李大唯這時來傳話:“世子妃,北椋姑娘來了。”
李宴好像好久沒看見李管事這大兒子,驟然看見他,問了一句。
“怎在門房傳話。”
李大唯憨厚笑:“三姑娘將我調來了內院,以後跟在主君身邊辦事。”
李淑慢著聲音問:“大姐姐可是覺著我這樣辦不妥帖?”
有著前次經驗,現下李淑辦事,李宴總往細裏多想一想她這樣做是否有什麽目的。
禁不住有些失笑。
她現下,同個細丫頭還要計較起來。
“你辦事一向妥帖。都回各自院中吧,富貴我稍後帶走。”
北椋去驗了富貴的屍身。
驗查完畢,眉頭一直緊鎖。
“是被毒死的?”
北椋點頭,卻不太明確。
“中了三樣毒,其中有兩樣能至死,兩樣毒都有名姓,市麵上買得到,隻這第三樣,這毒……”
“這毒怎麽了?”
“我還需將富貴帶去太子府,叫王神醫探探,這會兒,下不了決定。”
李宴聞言,思索了兩瞬。
像是明,這李府,近些日不會再平靜。
“有了消息,來國公府尋我。”
北椋擦幹淨了手,同李宴道。
“李府有人用毒,毒在後院,這可不是一樁小事,主兒你需不需派人留意府中的動靜?”
是要留意。
李宴也想知,這背後之人,到底在賣什麽葫蘆藥。
“這事交給你,尋幾個功夫好的,不叫露出痕跡,發現府中有什麽訊息,隨時來報。”
北椋應下。
李宴領了一身不暢快回崔府。
才回了府,慧兒便來她身邊,低聲道。
“姑娘,靈堂。”
李宴腳步匆匆去了靈堂。
崔廷衍在靈堂跪了三日近四日。
不吃不喝,不睡不休。
麵上也無甚表情,一般人也瞧不出他麵上是無有悲傷之意。
不過崔廷衍一向這樣。
靈堂除了來往客人,都算寧靜,隻今日,李宴才出去小半天。
嘩啦啦就圍滿了人。
崔廷衍還跪在那裏,任憑身後人吵鬧,他獨一人燒著紙錢,一人自顧自清淨。
金樽迎著李宴從人群裏進去,高聲喚:“世子妃到。”
眾人的爭吵仿似才有了片刻停息。
原是崔三崔四的兩位生母,府中桑氏和貴妾梁氏,兩派人在爭吵。
這事鬧在庶兄的靈前,崔廷澈並不想鬧得如此大動靜,拽了拽梁氏的衣衫,低語。
“小娘,便算了吧。”
“算?”梁氏不愧是貴妾,舉止氣度是不輸於人的,好說也在國公府當家做主這些年,“這事要算,就一個法子,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拿她桑氏的兒子來換這條命!”
桑氏臉紅脖子粗:“你這是什麽意思,不過死了一個丫鬟,你就想要了我磐兒的命?!”
“不過一個丫鬟,你桑偽好大的口氣,若是你房中的人我隨你死上百條命,我澈兒房中的書房丫鬟,他也敢動?現老太太病重,二房無人,今兒就當著崔廷熾的牌位,世子的麵,來理個清楚,究竟這事我說得算不算數!”
李宴終聽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早就知曉崔三紈絝,他竟敢將手伸到崔四的院中。
家風如此,像什麽話!
李宴登時冷了臉:“兩位小娘倒也莫急,這事要處理,其實也有一個好法子。”
她是新進家門的世子妃,家中兩院這些年爭吵不斷,世子從不愛管這檔子事,遂以眾人不以為世子妃也會管這樣的事。
梁氏問她:“什麽法子。”
“這事好辦,梁小娘你方也說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如此,扭送了崔三,到官府裏報官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