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金屋藏嬌

  第59章 金屋藏嬌

    阿景高興得一夜沒睡。


    沐浴的時候,她仔細看過了,身上的那一大塊墨黑,消失得幹幹淨淨。


    現在,她整個人除了臉蛋和腳趾,其他的地方都是白白嫩嫩的。


    她就是這般膚淺,隻是略變得好看一些,就十分歡喜。


    許良辰和阿景一樣,也閉著眼睛裝睡,一裝就是一夜。


    他很認真地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應該和阿景分床睡。


    嚐過了一點甜,欲望之門便徹底敞開。


    再想關上,唯有一個“難”字。


    再日日和她同睡,隻怕會失控。


    天亮了,許良辰心情暴躁地起身,伸手攏了攏阿景的衣領,將她雪白的鎖骨藏起來。


    阿景正欲睜開雙眼,被許良辰的大掌按住眉眼,濃密微濕的睫毛軟軟地刷過他的掌心,愈發惹得他心火難消。


    “裝睡裝了一夜,還不困?快睡!”


    阿景的嘴角快樂地上揚。


    “嗯。”


    許良辰忍俊不禁,暴躁的情緒略微緩解了一些。


    短短的一瞬,他打消了要和她分床睡的念頭。


    他想看她早起的第一抹明媚笑意。


    練劍也好,冥想也罷,靜心的法子多的是,用不著遠離她。


    許良辰穿戴整齊,正要出去,被阿景牽住了手。


    熬了一夜,她的興奮勁過去了,此刻正睡意綿綿。


    她沒忘記今天是他的生辰,撓著他的掌心,閉著眼睛和他說話。


    “公子,祝你生辰吉樂,願你歲歲平安,日日歡喜。”


    許良辰將她的小手塞回被子裏,笑著數落她一句。


    “沒誠意的小東西,遇見了你,我哪還有什麽歡喜可言……”


    ——


    許良辰剛陪著父母用完了早飯,宮裏麵就派了人過來,說是淳於簡傳召他進宮麵聖。


    聞言,他又暴躁起來,手裏的茶杯驟然碎裂,濕漉漉的茶葉頃刻便幹,化為齏粉。


    前來傳召的宮人和兩旁伺候的永安侯府下人,都嚇得不輕。


    許良辰慢悠悠地站起來,那宮人被他陰冷的眼神嚇得抖了三抖。


    他半眯著眼,敷衍地笑,“我立刻就進宮,必不讓陛下久等。”


    許良辰走後,許雲澤忍不住歎氣,“天子傳召,這逆子也敢那般無禮,真是造孽。”


    樓雪淡淡道:“有些時候,低調之人比張揚跋扈之輩更招人忌憚。”


    抿了口茶,她笑說:“夫君,想來陛下不會留他太久,他趕得上晚上的生辰宴就行,用不著我們替他操心。”


    許雲澤冷哼一聲,目光轉向內院的方向,“他那院子,還是老樣子?”


    “是啊,小姑娘還在他的房間裏住著。”


    “既然是這樣,夫人為何還要給他安排相親?這要是讓長平伯爵府的人知道了,豈不是在打長平伯的臉?”


    養了一個不孝子也就罷了,他豈能任憑這行事不端的不孝子去羞辱伯爵府的清白姑娘。


    “夫人,就算你要替這個逆子操持婚事,也得先等他把房間裏的那個丫頭處理幹淨。現在操他的心,有失體麵!”


    樓雪輕笑,“隻是讓兩個孩子相看一番而已。婚姻大事,又不是吃頓飯就能吃成的。夫君不必多心。”


    許雲澤怎能不多心,他抬手指了指內院的方向,冷聲道:“那丫頭終日戴著麵具,到現在也沒人知道她長什麽樣。以那個渾小子的性子,就算你告訴我她其實是個逃犯,我也是相信的。”


    許良辰弄得神神秘秘的,隻怕是心虛。


    樓雪按下他的手,“那正好,兒子若是看上了長平伯爵府的小姐,自然會打發她走,一舉兩得。”


    許雲澤拍了拍她的手背,“夫人慣會哄我!”


    樓雪靠在他的肩上,湊在他的耳邊悄悄說:“我喜歡你,自然要哄著你,讓你高興。”


    許雲澤紅了臉,不自在地別過頭去。


    ——


    皇宮。


    空蕩蕩的偏殿之中,淳於簡負手而立,背對著許良辰。


    他不緊不慢地開口,“世子可知,前些日子,刑部侍郎汪成海自縊了?”


    許良辰不以為意,“知道,就是草民幹的。”


    “世子說笑了,仵作已經驗過,汪大人明明是自殺。”


    “汪大人是自殺不假,不過,是草民逼他自殺的。陛下應該知道,草民有這個能耐。”


    淳於簡猛然轉過身,甩袖罵道:“放肆!”


    許良辰一雙墨眸殺氣四溢,危險地盯著淳於簡圓潤的臉龐看。


    縱是放肆?又能奈何?

    然而,他的姿態卻很恭敬,拱手道:“汪成海是個人才,但也是個奸臣,他死便死了,有何不妥?”


    皇帝抄起茶杯就往他身上砸。


    這一次,砸中了。


    茶水濕了他的衣裳,茶葉掛在他的腰帶上,看上去十分狼狽。


    許良辰昨晚沒睡,本就疲憊,此刻更是不耐煩。


    汪成海死了,皇帝計謀得逞,卻偏偏要喊他這個被利用的人來演個戲,裝上一裝。


    他知道,皇帝不過是保險起見,想試探一下自己,看看自己有沒有從汪成海的口中得知皇家的秘密。


    好無趣。


    淳於簡自登基以來,勵精圖治,算得上是一個好皇帝。


    即便如此,許良辰依然討厭他。


    當皇帝的都喜歡用“為了家國天下”這個借口幹壞事。


    這是一個好借口,但願淳於簡不會迷失在這個借口裏麵,以為自己做什麽都是對的。


    否則,這個皇位,他坐不久。


    良久的沉默後,淳於簡走下台階,轉怒為笑,親手將一道聖旨交到了許良辰的手上。


    “朕聽說,今天是你的生辰,永安侯夫人還邀請了長平伯爵府的小姐參加今晚的生辰宴。


    若不是國事繁忙,朕也很想前去叨擾一番,實在可惜。朕既然去不了,就送你一份生辰禮,聊表心意。”


    許良辰打開聖旨。


    這是一道賜婚聖旨,唯獨女方的名字是空白的。


    他心知肚明,卻故作疑惑,“陛下這是何意?”


    淳於簡笑道:“你上次同朕說過的話,朕還記得。這是給你的恩典,你若是有了心儀的女子,不論對方的出身是否低微,也不論你家侯爺是否喜歡,你隻管填上她的名字便是。”


    許良辰彎起嘴角,“那草民,便多謝陛下了。”


    兩人相視而笑,就仿佛剛剛的劍拔弩張沒有發生過一般。


    “朕聽聞,你最近金屋藏嬌了,可有此事?”


    許良辰斂起笑意,深深地看著他,“金屋裏頭,藏的未必就是嬌嬌娘。”


    “哦?”


    “那是我雪雲崖的小師妹。”


    淳於簡心下微驚,“這就奇怪了,朕隻聽說,苦霖收的二徒弟,是一個來自明月國的少年。這三徒弟,是什麽時候收的?”


    許良辰心下冷笑。


    淳於簡的消息,倒是很靈通。


    他拱手道:“陛下,草民的師父尚且沒有收第三個徒弟。草民私以為,雪雲崖的第三個弟子,隻能是我黎朝的子民。


    我金屋藏嬌,藏的不是女色,而是黎朝的未來。”


    淳於簡大悅,猛地拍了拍他的肩。


    “好!此事若成,朕重重有賞!”


    許良辰躬身,轉身離開了大殿。


    空蕩蕩的殿內,淳於簡背對著投射進鏤空窗格的陽光,眼神幽深。


    許良辰說的沒錯,苦霖的最後一個弟子,隻能是黎朝的子民。


    不過,這個人選,不一定就是許良辰安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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