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三月三日
第11章:三月三日
“好羨慕店長啊,明明長得一般般,但就是能有這個帥的男朋友。”
“帥能當飯吃啊?當然要找有經濟條件的啊。”
“看他的穿著,肯定也不窮啊!”
眾人沉默。
柳梢青·吳中裏的雨後寒輕,風前香軟,春在梨花,極為適合用在春季,婚禮定在春暖花開之時,三月三,是個好日子。
沈家並非迂腐,恰恰對這樁婚甚是重視,從定日子到宴請賓客寫喜貼,無一不尊重木恬,幾乎依她所好。
木恬遺憾,若婚禮提前說不完木安就能見證了呢?
殊不知,木安願意點頭出國的條件就是推遲婚禮的日子,二月也有個好日子,隻是他自私,不想親自送她,有沈俞在,他送不送,她都會幸福。
他又怎麽能預料未來發生的事?
沈俞與木恬去試婚紗,她想,木安哪怕不參加婚禮,若能看見她穿上婚紗也是好的,於是便拉著木安一同去婚紗店。
沈俞握著她的手,一件一件婚紗挑選,極有耐心,曾經心煩氣躁的少年,如今變成心境平和的大人,
木恬捏緊他的手,感歎:“我這輩子做夢都不敢想會嫁給你。”他那麽好,那麽好。
“傻氣!”沈俞彈了彈她的額頭,任由她淘氣,他真是愛死這麽可愛的她。
木恬給沈俞挑選禮服,沈俞給她挑婚紗,兩人一拿便是同係設計,十分般配,於是眉開眼笑各自去試穿。
嚴曼滿目柔情,眼睛模糊,水霧輕掩,不知不覺掉落。
“沈阿姨。”木安馬上遞幾張抽紙給她,慌張,她哭什麽呢?他都還沒哭呢!
為人母,自是盼兒女幸福,他人不知,沈家小女三歲已亡,嚴曼幾度挺不過,好在有生之年,能盼子成長,望子成婚,怎麽能忍住不哭?
木安得知,一念自幼無父無母,失兄失姐,怎麽能不哭?
待沈俞木安換好出來時,她說:“你是真好看。”
“你也不醜。”沈俞打趣。
他們相視一笑,默契得走到休息區,便看到嚴曼和木安在哭,木恬疑惑?嗯??哭什麽??
沈俞卻好笑的走到嚴曼身邊:“好了,好了,媽,別人不知道還以為你兒子出嫁了,我們家這不是娶媳婦嗎?多好的事啊?”
“是好事,是好事,媽媽就是太開心了。”嚴曼拿著紙巾擦拭,破涕為笑。
話一出,木恬便知一二,連忙拖著婚紗走到木安身邊,像小時候哄他一般:“別哭了啊,姐姐雖然嫁人了,可姐姐還是姐姐,你是我弟弟,姐姐嫁人以後,就會有更多人疼你了。”
木安心一疼,哭得更厲害了,跟小孩子一樣。
這話從她嘴裏說出來,真難聽!!
沈俞哄好嚴曼,便坐到木安身邊來,小孩畢竟是小孩子:“我對你不好嗎?”
“好。”木安點頭,濃濃地鼻音。
沈俞又問:“我對你姐姐不好嗎?”
“好。”木安又點頭。
沈俞輕哄:“所以,我們會成為很好的一家人,不會讓你們受委屈,知道嗎?”
木安點頭,抽紙,止住哭意,就因為是你,所以沒有反對,就因為是你,所以自己才沒有資格阻止,也隻因為娶她的人,是你沈俞。
木恬佯裝生氣:“我哄你,你倒哭個不停,他才三言兩語,你就不哭了,你到底是誰養大的?”
沈俞笑,木安扭頭,皆大歡喜。
木恬身上那件婚紗,像是為她量身定做一般,很符合她的氣質,兩人站在一起,木恬竟毫不遜色。
真般配,真刺目。
他們定了這兩套,又挑了敬酒旗袍,三天回門的裙子,這才打道回府。
年關將至,街道的路燈掛起紅燈籠,各大園區都忙著布置花景,為迎接2018的新年做準備,木安第一次主動向木恬提出賣新春對聯的想法,她也破天荒的允了。
木安的字是跟著沈俞學的,雖不及沈俞那般好,但寫對聯已是足夠,他們沒有租攤位,而是直接去街邊擺,若交攤位費就劃不來了,城管來了就跑。
木安四處打聽,買了紅紙,進了一些新春必須品,寫上兩副對聯,可黑墨亦可金字,他買來銅金粉,加香蕉水稀釋,加少量清漆配比,濃度調至墨汁,便能寫金字。
剛開始生意一般,買對聯的人無非兩種較多,一是好看,二是便宜,很少有人看中字而買的。
有一次沈俞才來站一會,攤上便開始圍起人,借買對聯跟他搭上幾句話,木恬收錢,木安寫字,忙得不行,與平日不同。
木安總結:“原來臉真的能當飯吃。”
後來,木恬為了生意,對沈俞使盡全身法術,變著法子讓他過來多呆一會,生意便好許多,一天躲了兩三次城管,卻因為有沈俞在,生意還算不錯。
擺攤回家,木恬記賬記得眉開眼笑,十足一個大財迷。
沈俞總結:“有錢,老公是可以賣的。”
大年三十,如期而至。
六十平米的房子,用賣剩的裝飾品裝飾一番,也顯得喜氣洋洋,充滿溫暖,木恬所在的花店休年假三天,她給木安買了幾套新衣服,都是男生最新潮的款式,木安太瘦,穿起來終歸沒有別人好看,但也顯得精神。
年夜飯還是木安做的,雖是兩個人吃飯,但菜和酒卻是一樣不少,他們不在飯桌吃飯,而是搬到茶幾上吃。
“木安,好了嗎?春晚要開始了。”木恬把櫻桃味的雞尾酒倒在兩個杯子裏,往廚房喊。
晚上八點,春晚準時開播,主持人康輝、朱迅、任魯豫、李思思、尼格買提·熱合曼,輪著自我介紹念開幕詞,木安從裏麵端出一盤雞,裏麵砍了兩隻整的全腿,他夾到木恬碗裏,隨後坐下。
木恬格外開心,她小時候做夢也想不到會有今天,多喝了兩杯,雞尾酒度數雖低,卻也是有度數,臉頰很快就微紅了,大口大口啃雞腿:“真好吃,你做飯越來越好吃了。”
“上次你還說沈俞的粥好吃呢。”木安撐著頭,喝著酒。
木恬將手搭在他的肩上,搭上,被他拿下,搭上,又被拿下,搭上,拿下,他坐到她對麵了,搭不上了,嘟囔:“真小氣,姐姐搭下不行嗎?”
“不——行。”木安懶得理她,吃飯,看春晚。